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宝知道他误会，把手离开了枪，脸上尽量露出亲善的笑容，道：“老人家，你别怕，这枪我是拿来换药的，不过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儿钱，我刚从中国过来，没什么亲戚可以借。”
方宝虽然有些不修边幅，但容貌颇是清秀，笑起来更不像是坏人，那老者听他这么一说，脸色轻松下来，便重新靠近，打量着他道：“小伙子，你是从中国犯了事过来躲避公安的吧？”
方宝也懒得跟他多解释，点了点头道：“算是，这枪除了药钱，还值多少，你开个价。”
老者拿着枪看了一阵，确定不是仿真的玩具枪，便又望着他道：“小伙子，我是北京人，六十年代搞运动才跑到缅甸来的，看在都是华人的份上，我也不骗你，缅甸乱得很，所以枪是很好卖的，你这支左轮手枪虽然只是地下兵工厂产的，但市价也应该在八百以上，不过我家里已经有一支了，而且县城比较安全，多了没什么用处，去掉药钱，我再给你六百，你觉得怎么样，如果不愿意，我告诉你能够卖枪的地方，看他们能不能给你出一个好价钱。”
方宝懒得走了，听老者说得真诚，便道：“六百就六百，枪归你了，钱给我。”
老者让他稍等，掀开右侧的一道布帘走了进去，很快出来，手里却拿了几张人民币递给方宝道：“小伙子，数数，六百。”
方宝见数目不错，拿到手中摸了摸，确定不是假的才揣进怀中，抓了药转身正准备走，却听老者喊了一声道：“等一等。”
方宝就回过身去，瞧着他道：“老人家，还有什么事吗？”
老者道：“看你年纪轻轻挺有礼貌的，而且才从中国来这里，我就给你多说几句吧。”
方宝点头道：“好啊，请说。”
老者道：“缅甸虽然能够避祸，但并不是一个适宜居住的地方，只有中国的一个省大，但却有一百五十六个民族，还有十几个独立的联邦政府，民族与民族之间，政府与政府之间经常会发生战争，而在金三角一带，有数十支大小不一的武装力量，更是每天都会发生战斗，每天都有人死在子弹之下。完全没有什么工业基础，就连一根牙签也要从中国运过来。小伙子，如果你要想长居缅甸，还是往缅甸的北部走吧，到仰光一带去，那边的经济要发达一些，而且也比南部安全，如果运气好，找一个缅甸姑娘结婚，你就可以在北部定居了，以你的容貌，对缅甸姑娘绝对是有吸引力的，不妨往这方面多想想，唉，无亲无故，要在一个地方生存，娶一个当地姑娘是最现实的。”
有仙女湖的滋润，方宝的容貌清秀俊朗，而他有着一米七五的身高，对于普遍身高只有一米六几的缅甸男人来说自然也称得上挺拔了，要是厚着脸皮去泡一个缅甸MM，估计成功率还是很高的，但是，对于这块地方他实在没有什么感觉，早就打定主意，只要戒毒成功就会中国去。
谢了老者的好意提醒，方宝提着药出了门，很快到了县里最大的一个中国饭店，他点了一盘回锅肉，一盘烧白，一个蹄花汤，还打了二两泡酒，舒舒服服的大快朵颐起来。
这顿饭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方宝才酒足饭饱的叼了一根牙签晃晃悠悠的走了饭店，肚子鼓鼓的也懒得走路了，见到街边有和中国一样的三轮摩的，便去问了价格，得知到红色山寨三十公里只需要十五元钱，实在比中国便宜多了，上了车之后没有立即出城，而是让摩的司机载他先去了一趟县城的农贸市场，花了三百多元买了些肉与新鲜蔬菜，又去了糖果铺称了五斤水果糖，准备带回去给红色山寨的那些可敬的老人打打牙祭。这段时间他在山上白吃白住，还免费戒毒，实在心中有欠，只要有了钱，是绝对不会吝啬的。
卖了一个背篓，装着一大堆东西，方宝便上了三轮摩的，向着红色山寨而去，一路之上，与开车的一个黑黑的壮年司机交流，这才知道他叫贡沙，是缅甸的佤族人，由于这一带的华裔太多，而且有时候要到中缅边境去购买东西，从小就学会汉语了，不过只会说，能写的汉字不多。
一边走，一边聊，过了那个岔路口，眼看着离红土山寨只有七八公里了，忽然见到前方迎面开来了两辆越野车，后面跟着两辆戴着士兵的军车，而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右臂袖章上豁然印着一个黑色骷髅。
第20章 血洗红色山寨
那司机显然也知道黑骷髅部队的标志，赶紧将车速放慢了，尽量的靠着公路的另一边行走，还好的是，这些黑骷髅的手下并没有注意他们，直接驶了过去，那贡沙这才加快速度，方宝忍不住道：“贡沙，你们也怕黑骷髅吗？”
贡沙开车点着头道：“我们这里谁不怕黑骷髅，就连政府的军队也不敢去惹他们，不过还好他们一般只在山区活动，几乎不会到县城来。唉，听我阿爸说，过去他们老一辈其实是很不错的，帮过我们缅甸人打日本鬼子，可是现在，他们的后代却变成让人害怕的魔鬼了。”
方宝听向霞说过，金三角这块充满了欲望与诱惑，血腥与杀戮的土地是很容易改变人的心性的，这些黑骷髅的手下看上去只有二三十岁，也就是说经过了两代的变化了，的确再配不上93师的称号，他们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了残忍成性，为了利益不顾一切的匪帮毒枭。
过了一会儿，摩的就开到了红土山寨下，方宝拿了十五元钱给他，贡沙望着山顶，竖了竖大拇指道：“这上面的人才是我们缅甸人的朋友，戒毒是不行的，没什么效果，可是他们却帮着附近的村民治病，这几十年来不知救活了多少人，连药钱都没有要，是最好的中国人。”
向霞只给方宝说每隔一段时间会下山宣传毒品的危害，但从来没有提救活了多少缅甸人，方宝这时才意识到，这些老共产党员留在红色山寨，并不仅仅是做无用的宣传和研制戒毒之法，他们在做最实际的事情，那就是行医救人，缅甸这些村寨无疑比皇妃村还要落后，绝对是缺医少药的，而红色山寨的人都读过高中，向霞更是医学世家出身，自然比得上普通的缅甸大夫，他们做出了多大的善行，从这个普通缅甸人感激的神情与翘起的大拇指就可以知道了。
于是，他大声说道：“这是国际主义精神，中国人帮缅甸打日本鬼子是这个，山寨里的人帮你们看病救人，也是这个，懂吗？”
贡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倒转三轮摩托回去了，而方宝就背着背篓快捷的登山，想到今晚老人们可以有一顿丰盛的晚餐，大家热热闹闹的像过节一样，心里也好生的高兴。
快步而行，只十多分钟，他就到了山顶之上。
然而，还差几步没上去，刚露出头，眼前的一幕就让他惊呆了。
在那些土屋前的空地上，此时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人，而看衣着，竟然就是山寨里的老人们。
吼了一声，方宝扔掉背篓，疯狂地奔了过去，没有错的，躺在地上的果然是那些有着崇高人格光辉的老人，他们身上血淋淋的全是枪孔，少则四五个，多则十余个，全都打在了胸背之处，可以想像，当时是被人逼到了这空地上，然后开枪扫射。
目睹到这样的惨景，方宝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鼻孔酸痛，嘴巴张得大大的，喘息着迟迟的合不上，呆若木鸡般的站了好一阵，才想起对自己最好的向霞，赶紧拿眼在尸体间搜索着，而他很快就见到了，在这尸群的中间，有两个人死亡的姿式是与众不同的，他们紧紧的相拥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被一个瘦高的老者紧紧的护在身下。
方宝默默地走了过去，然后跪了下来，一时间泪如雨下，这个瘦高的老者自然就是马队长马成功了，这位当年带头支援缅甸解放的热血青年，这位在缅甸丛林身经百战幸存下来的无产阶级战士，今天，为了保护自己相爱了几十年却没有结为夫妇的爱侣，毅然张开了自己的双臂，想替她挡住子弹，然而，六颗子弹却同时穿透了他们两人，让他们彼此的血融合在了一起，就像他们的心一样。
哭泣着，方宝已经观察到，所有老人身上的血都没有干，也就是说遇害的时间就在不久之前，他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仰望着苍穹，狂吼起来：“我日你妈的黑骷髅，我日你祖宗八代。总有一天，我要你血债血偿，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这吼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前方本来有一棵榆树，树枝头站着两只乌鸦，被他充满了厉杀之气的也骇着了，“哇哇”的叫着冲上了云霄，再也不肯回来。
狂吼之后，方宝又哭了起来，他本来就是一个性情中人，此时此刻，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悲伤。
哭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他终于止住了眼泪，抹干了眼泪，去寨子的土屋里找到了锄头与铁铲，走到了太阳出来的东方，找到了一块松软的土地，就开始挖掘起来。
这一挖，就到了凌晨，方宝一直在默默的干着，没有吃一口饭，也没有喝一口水，而他也没有挖大坑将所有的人都埋在一起，而是分别挖了十三个，将包括刘梁子在内的十二名老人放了进去，而中间有一个坑，却比其它的坑要大一些，他小心翼翼把向霞与马成功放了进去，而且让他们依然维持着拥抱的姿式，两人生不能同床，死却能够同穴，应该也是心中所愿吧。
做了这事，他已经整整忙了十二个小时，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去食堂找到了中午的冷干饭泡着热水匆匆吃了，便又去山顶东边将所有的墓穴堆上土。
当十三个墓成了一个个的小土包，已经是旭日东升，彩霞满天，方宝还没有停下来，而是去厨房找到一些木块，用斧子弄成了整整齐齐的长方形墓碑状，然后拿着这些木墓碑用他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刻铭文，生活了一个来月，这十四个老人的名字他都是知道的，想了一会儿，就拿起第一块，刻下了“伟大的无产阶级战士刘梁子同志永垂不朽”这一行字，然后又去找到了向霞他们搞宣传用的红漆，涂在了上面。而其余的十一块墓碑，也如法炮制。
到了最后一块，方宝是刻得最仔细的，他刻的是“伟大的无产阶级战士马成功向霞夫妇永垂不朽”。
做好这些，他便一块一块的插到名字相对应的墓穴前，然后走到最中间马成功与向霞的合葬墓前，朝着埋向霞的那一边跪下来特别磕九个响头。
忙到现在，他也实在是累了，也不进屋，就躺在地上，闭上眼睛休息起来，并很快熟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日头当空而悬，已经是正午时分了，方宝便又去了食堂吃开水泡饭，只是这一次找到了一盘腌萝卜。
红色山寨既然出了这样的事，他当然要思索何去何从，回中国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可是方宝并没有这么想，这一群老者帮他戒掉了毒瘾，无疑是自己的再生父母，这么大的恩德他没有机会报了，那么只有替他们报仇，这个念头甚至比自己回去找赵永康复仇还要强烈得多。
此刻，他想起向霞说过，由于担心黑骷髅的势力扩大，她和马成功上次下山曾经去过果敢找过那里的主席彭家声，让他派兵对付黑骷髅，而这次忽然遭祸，估计就与此有关，那黑骷髅的耳目显然是非常灵敏的，否则也不会知道小叶村那个姓周的人悄悄卖罂粟果的事。从目前来看，只有这个彭家声能够对付黑骷髅了，而且此人还是向霞他们的战友与同志，自己必须去一趟，通知他这个消息，如果他要出兵，自己就加入其中，扛枪去打黑骷髅。
第21章 果敢城
打定了主意，匆匆吃完饭，方宝就准备启程了。他先去了马成功的房间，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不一会儿，就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一张缅甸地图，一个军用水壶与一个怀表一柄匕首、另外还有两千元人民币，甚至还找到了一把手枪，不过这手枪已经生锈了，子弹也没有，自然是停战后的这二十几年来再没有动用，而且就算这枪能用，面对着黑骷髅那些年轻力壮，装备精良的手下，这十来个老人也不会是对手。
查看地图，却见彭家声所在的果敢离孟登县城不过一百二十公里，而且显然有大路相通，于是他决定立刻下山到县城去，乘车去果敢，把红色山寨被黑骷髅扫灭的消息告诉他，先看此人有什么打算。
于是，他把怀表与钱放入怀中。又在屋子里找到一个军用背包，把地图、匕首全部放了进去，跟着将军用水壶用屋子里尚温的茶瓶装满水，又出去找到扔掉的背篓，把自己抓来提高掌指韧硬度的草药也装入了，便拉上拉链，将背包负在双肩上，到了红土山寨援缅老战士的墓前再次鞠了三个躬，这才下山而去。
……
用了一个小时走到了那通往孟登县的岔路口，不过这一次运气不好，迟迟没有车来，于是方宝只有徒步向县城方向进发，这样平坦的道路走上二十公里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快步疾行，两个小时之后，抵达了孟登县城，问到了汽车站，知道晚上八点有一班车去果敢，便先买了车票，然后到车站口的一个小店买了一包饼干，就静静地坐在已经破旧不堪的候车椅上等待着。
到了七点半，到果敢的中巴车车门才打开上客，想不到去那地方的人还真不少，二十几个座位很快坐齐了，中间的过道甚至还加了几根凳子，满满的挤了一车，缓缓地向外驶去。
此时已经夜幕降临，开始走的时候。还能够看到一些零零星星的灯光，而一个小时后，车窗外就是一片漆黑，只能借着一轮半月在云中时隐时现的幽光，看着道路两边的情景，一路之上，几乎都是连绵不断的大山丛林，偶尔可以听到野兽的嚎叫，想到当年马成功等人钻山越林的在这一带打游击的艰苦，方宝也好生的悲伤感慨。
缅甸的道路虽然似乎四通八达，但大多数是黄土路，载满客的汽车行驶起来很是颠簸，速度并不快，如果遇上雨雪天气，估计就会更差了，倒是轻便的摩托还好走一些。
在崎岖的山道上摇摇晃晃之间，汽车开了四个小时，穿过了两个县城，转过一座大山，感觉道路渐渐的平坦起来，不一会儿。就见到右边的道路边出现了旁边镶着红灯的巨大广告牌，是用中缅两国文字写的，而中文显然要醒目得多，写的是“缅甸第一经济特区—果敢欢迎你”。
方宝被摇得本来有些昏昏欲睡，见到这块广告牌，知道果敢到了，顿时打起了精神，注意向四周观看着，他曾经听白建刚说过，果敢与云南的镇康与沧源两县接壤，原本是中国的领土，但鸦片战争后，被清王朝割让给了当时作为缅甸殖民统治者的英国政府，虽然后来一直没有交还，但此刻，他情不自禁的有了一种亲切感，就像是回到了中国一样。
继续前驶，道路两边的房屋渐渐的多了起来，不过都没有什么灯光，方宝掏出怀表看了看，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屋子里的人自然已经进入了睡乡。
……
当车开了二十几分钟之后，便缓缓进入了一座城市。
这座城市是陈旧的，因为很少见到宏伟崭新的高层建筑，而这座城市也是光明的，因为即使在深夜，也处处发着耀眼的灯光，这些灯光有路灯，有灯箱广告灯。但更多的是五彩的霓虹灯，有好多的商铺竟然还没有关门，街道上甚是热闹，不时有男男女女嘻笑搂抱着穿街而过，女人们皆是浓妆艳抹，衣着暴露，远远的就透着一股子淫欲的味道，是什么人自然不用说，而那些男人则有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也有穿着T恤踏着拖鞋，不修边幅的，道路两边不时可见烧烤，串串香，牛肉面之类的小吃摊，而且坐位几乎都满了。
没等他细看，车子已经进入了一个站停了下来，方宝便随着车上的人流下去，当到车站口，见到一群人在招呼着什么，而车上的人便跟着他们去了，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到了方宝的身前，热情的笑着。用云南话道：“小伙子，咯是来发财的，我们广发公司在老街最大，里面吃喝睡还有女人，什么都有，一条龙服务。”
方宝愣了一愣，道：“广发公司，是经营什么的，怎么样可以发财。”
听了这话，中年男子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般，道：“小伙子。深更半夜的跑到果敢老街来，你不是来赌场发财的吗？”
方宝这才知道广发公司是一个赌场，连忙摇头道：“我不是来赌的，是来找彭家声的，有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他，请问一下怎么样才能够找到他。”
听到“非常重要的消息”这一句，那中年男子瞧着他不像是开玩笑，脸色立刻沉肃下来，道：“彭主席是不轻易见外人的，小伙子，你真有重要的消息，我可以带你到政府大楼去，那里有值班官员，你可以把消息给他说，由他去通知彭主席。”
从中年男子的语气里听得出他对彭家声是很尊敬的，方宝点了点头，让他在前面带路。
随着中年男子往车站外的右侧沿街前行，却见处处都是宾馆、卡拉OK、按摩店，但最多的还是挂着某某博彩公司招牌的门店，大门都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