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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霜凋叶落 第十二章 霜凋叶落(下)
傅凝姐弟来到雷锋塔下,此刻的雷锋塔完全被夜色所包围,白日的辉煌已经过去许久。
只有塔顶的室内露出微光。
但是还是呈现出无比的壮美。
傅懿忽然平静下来,用手拉住姐姐的衣袖,两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塔顶,却没有迈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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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鸿进入古井无波的心禅至境,双手交错在一起,变换出不同的手势。
靳使川原露出惊奇之色,手腕翻转,长刀以一个近乎完美的弧线直击至叶鸿胸口,他之所以没有选择向叶鸿面门出手,完全是顾忌叶鸿手中错综复杂的手势。
心斋奇术名冠天下,就算以他的“射眼术”都不能做到一击而杀,他不能不小心谨慎。
叶鸿以一个缓慢的旋律闭上双眼,全凭感觉将手势的变换发挥到极致,他的两只手像复活了一般充满生机地迎上靳使川原劈来的长刀。
“嗵”。
气劲交加之声响彻塔室。
靳使川原长刀弹开,刀尖一转之后,丝毫无碍地刺向叶鸿双目。
叶鸿仍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睁开的意思,双手像鲜花般展开,准确无误地劈中长刀的刀身。
靳使川原手腕轻抖,长刀立呈波浪形,刀气四散往叶鸿身上击去。
一连串的气劲交加之声响起,叶鸿竟然能够全凭心神挡住靳使川原连续的数十刀之多。
靳使川原脸上露出冷笑,叶鸿此举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不给接触到自己目光的机会,但是要知道两人是在同一个层次之上的交锋,若想闭着眼睛也能够挡住自己的刀法的话,那也太多耸人听闻了。
他突然放慢速度,长刀轻轻拖动,同时将心神放至平缓,利用长刀拖动时产生的速度感觉使自己迅速晋入无空无明的境界之中,而这种境界也正是他用来对付叶鸿精神力感应的精神密法,这种精神密法一旦施展开来,就算叶鸿面对自己也没有办法感觉得清楚,别说他现在闭着双眼了。
叶鸿捕捉不到靳使川原,终于忍不住睁开双眼。
靳使川原等得就是此刻,眼内电芒异闪,直望入叶鸿眼中去。
叶鸿眼内露出一丝迷茫之色,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似得,茫茫地看了靳使川原一眼,然后轻轻转过头去。
靳使川原心中一震,难道自己的“射眼术”竟然没有成功?长刀忍不住弹射而出,直击叶鸿额头。
就在此刻,叶鸿再次转过头来,眼中露出一丝嘲弄的神色,一双洁白如玉的大手同时握上靳使川原的刀锋。
靳使川原接触到叶鸿的目光,心中一震,仿佛被刀直接劈中心脏一般,身子弹向半空中,然后重重摔落在地上。心脉断裂,毙命当场。
他到死也不知道为什么叶鸿竟然也会使用“射眼术”?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电光火石之间靳使川原已经毙命,叶鸿手执靳使川原的长刀,目光扫在地上靳使川原身体上,然后把长刀放在旁边,轻叹一声。
想不到《悲海闻江赋》竟然有这样歹毒的武功,若是真的还有人练成的话,那么武林就有难了,尤其这种需要每天都要杀人连抵抗反抗力的武功,必须根绝才行。
可惜自己方才已经被“射眼术”彻底地断绝了心脉,马上就要魂归西去,要不是利用师门绝学将靳使川原的“射眼术”反回去的话,也许靳使川原还不知道要杀多少人。
练成这种武功根本就不是一个武者的尊荣,而是一种莫大的侮辱,需要承受更多的痛苦,他相信靳使川原每天都是活在痛苦之中的。
※※※
叶鸿走到塔窗边,望向夜色中的西湖。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倒想起当初带着自己在心斋修炼的师父了,师父白衣如雪,就站在一枝梅花下,用目光深情地望着梅花,一天一夜竟然没有动一下,直到那枝梅花从悄然绽放到随风而去,师父才抖落身上的露珠,淡淡一笑。
那时的自己疑惑非常,问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师父说他是欣赏到了一个由生入死的过程,这个过程极度的美丽和自然,任何人都不该去干涉和破坏它。
就像人的生命也是一样,都是注定的事,无论什么样子的生命过程都是值得注视欣赏的。
那自己现在是不是也在欣赏这个过程呢?
西湖的水平静如初,像亘古以来就一直存在在那里似的。
叶鸿的身子从雷锋塔上一跃而下,然后瞬间消失在西湖之中。
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一代传奇就此结束,似乎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
傅凝望着叶鸿的身影飞入西湖,再也忍受不住,眼泪如串掉落下来。
她想起了很多事!
她想起他第一次看到叶鸿,在广州那个平常的小饭店里,她想起两个人第一次坐在咖啡馆里聊天,那么的心情是如何放松平静,她想起叶鸿将赴国外时自己拼命赶到车上那深情的一吻,她也想起为了叶鸿组建傅家而经受的那么多苦……
最后将记忆定格在今天晚上叶鸿告诉自己他一定会回来的时候。
叶鸿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但是她知道叶鸿是再也回不来了,要是他能够回来的话,他一定会转身看看自己的,看看自己呆立在这里的模样。
“回来,回来!”
傅凝心里叫着。
泪珠轻轻地滴落,像是在回应她心里的呼唤。
夜色中的雷峰塔壮美无比,但是却只能让傅凝更加痛苦而已,自己就像是被压在雷锋塔下的白娘子,永远失去了幸福的权利。
是的,你欠我幸福!
傅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中跳出这个字眼,欠我幸福?不对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像普通的夫妻那样相伴终老呢?江湖是什么,黑道、白道又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要为这个而忘记了自己的幸福,人生不就是这样么?在纯真的时候纯真着,在幸福的时候幸福着,在安详的时候安详着,但是为什么我却不能,你却不能?
是的,你欠我幸福!
回来!回来!
给我幸福!
傅凝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呼唤,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傅懿紧紧地抱住姐姐,望向叶鸿消失的方向,心里清楚地知道,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叶鸿,他不愿意把目光移开,生怕移开之后,就连点儿记忆的残影都不会留下了!
※※※
沈源忽然清醒过来。
就像是从一个长梦中彻底地醒来了。
他仿佛看到叶鸿一个人站在雪地里,白衣如雪,面对着一枝梅花,用目光深情地望着梅花,像是一直都站在那里似得一动不动,然后一转眼,那个人好象又变成了自己。
梅花慢慢绽放,以一个极其细致的动作开始自己的生命,然后微风轻轻吹来,花瓣轻轻颤抖着,毫无顾忌地展示着自己的全部。
风终于越来越大了,花瓣挣扎几下,最后终于被吹落树下,在离去树枝的那一刹那,花瓣是有表情的,那是微笑。
生命的过程就是如此短暂和简单。
沈源深吸了一口气,他终于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连续三次想起叶鸿了,因为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叶鸿,叶鸿也就是他。
虽然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知道事情确实就是如此,天底下最奇怪的事情在自己和叶鸿之间发生了。
花依君担心地坐在旁边,看到他醒来,高兴地用手帕擦去沈源额头的汗。
沈源露出一丝微笑,脑里泛起傅凝的倩影,将身旁的美女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一个新的时代就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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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霜凋叶落》(完)
结束语:大家好!
后记 后记
我终于醒了过来。
在一个梦中清醒过来,这个梦很奇怪,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平时我都是很少做梦的。
梦中我好象在一条无限长的公路上不停地飞奔,我怀里有一个女子,女子的脸我看不清楚,身后有几个人在后面飞快地追赶着我,他们的样子都很奇怪,有三男一女,都没有穿上衣,而是用一些绳子奇怪地绑在身上,他们是黑人,浑身涂着奇怪的花纹,让人看了感到害怕。
这个追赶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下来的,我忘记了后来的事,马上跳转到另一个画面上来了,我只记得后来我好象又来到一个靠着海边的地方,那里非常的美丽,我感到心里面十分地满足,我又看到了那次我抱在怀里的女人,现在她就是在我的旁边,可是还是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但是我知道她很美丽,她也很喜欢我,她挽着我的胳膊在洁白的沙滩上行走,我们像一对情侣一样走在海边,一起望着无边的大海,后面有一座高山,高到不可企及,我好象记得那座高山有一个传说,可惜记不住了,但是我知道那是一个美丽的传说,是关于爱情的——就像我和身旁我爱的这个女人。
但是我还是醒了过来。彻底从这个美丽的梦中清醒过来了。
我慌忙的爬了起来,我记起来了,我叫柳风,原来只是广州街头的一个小混混,后来小方(也就是我的朋友)让我和小影(他的名字叫做江影),帮他带一本奇怪的书给一个叫做王解的人,小方曾经救过我们兄弟,我们就答应下来,但是没有想到因为这本书,我和小影的命运完全改变了,我们拿到这本书之后,小方就被人抓去了,后来被杀了,我和小影急忙逃跑,先是在长沙被人追杀,认识了一个叫做林铁的警察,还是他救了我们,教会了我们练习一种叫做《破心经》的武功,这种武功很奇怪,但是对我们很有效,我和小影都会了两下子,一般的人不害怕了。后来我们又跟着一对奇怪的夫妇一起逃到了广东的一个小城市惠州,可惜那对夫妇后来也被人杀了,我们继续被人追杀,虽然我们两个人的武功不怎么样,但是还是逃过了那些人的追杀,然后我们又认识了许多兄弟,他们认我们两个做老大,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做老大。
后来我们和惠州的一个帮派斗起来了,那个帮派的老大叫做周烈,武功非常高,我们两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本以为他会干掉我们,谁知道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名叫林铁的警察又出面救了我们,周烈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要我们替他杀一个人,如果我们成功的话,他就把他的帮派划给我们管,如果我们不成功的话,他就干掉我们留在惠州的兄弟,我和小影虽然没有办法,但是还是答应他了。那个人叫做逄宇林,据说功夫很厉害,是上海黑道头子段六的军师,我们本来追踪他到了北京,因为那时是北京最热闹的日子,一代经学大师朱浩成和辽东黑道头子崔剑在陶然亭公园比武,但是没有想到逄宇林却在中途时去了一个叫做安哥拉的小国家。
对了,我终于想起来了。
我现在是在一个叫做安哥拉的小国家里,在这里我们是冒着管理一个通信工程建设的名来的,在我和小影去一个叫做Namibe(纳米贝)的地方,遇上了一个叫做达林斯的小孩子,这个小孩子非常的聪明,简直就像妖怪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还因为这个小孩子得罪了非洲的巫师,而后呢?对了,而后我们就看到了达林斯的姐姐朱丽亚,我马上就喜欢上了她,我还是因为要保护朱丽亚才被人打昏过去的。
我终于醒过来了,那么,我现在在哪里?
我下了地,这是一间小而整洁的卧室,看起来倒像女孩子的房间,因为室内都充满着香水的味道。
我推开门,外面也没有人,这是一栋不小的别墅,与我们在城里租的那栋相差不多,任何地方都装饰的极为考究,显示着主人的富有和品味。
我的头因为被打了一下,还有点儿疼,于是捂着头往房子的里面走去,不管是不是敌人,我总得遇上一个人才行。
我推开一间房间的门,立即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坐在椅子上照着镜子,我愣住了,心里马上被欢喜填满。
“朱丽亚!”我轻轻唤出女孩子的名字。
朱丽亚转过头来,她那张脸是如此的美丽,就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精灵。
我们就这样的对视着,两个人都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我们意识到这一点儿时,我们两个的脸同时红了。
“我会说汉语,别怪我骗了你,和我说汉语吧,不管怎么样,你都有救了我,我十分感谢。”朱丽亚一边示意我坐下,一边用一口流利的汉语说。
我这回更加惊讶了,没有想到除了达林斯会说汉语外,连朱丽亚也会说。
“我……”我不禁有些犹豫,原来以为朱丽亚只会所葡萄牙语,她听不懂我的话,我反倒更加大胆地说话,但是等到她说自己会说汉语时,我反倒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我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原来的我对女孩子分外有一手,并不比江影这小子差,但是自从我练了那个《破心经》后,反倒对女人越来越没有兴趣了,朱丽亚是我唯一想追求的女人,但是那却主要是精神上的,而不是肉体上的。
“风,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听到她称我为“风”,我心情一阵激荡,急忙点头。
朱丽亚把看着我的目光收了回去,看到自己的指甲上,用悠扬的声音说着,“风,我原来爱过一个人的,他的名字叫做魏贤,他也是中国人,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
“魏贤?”我摇摇头,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的了。听到朱丽亚说她爱过别人,我本该感到嫉妒才是,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好象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似的。
“我的父亲是整个非洲最伟大的巫师,但是他说最厉害的巫师在中国,所以从小就让我和我的弟弟学习汉语,学习中国的知识,直到去年的一天,我的父亲忽然要我到一个赌场里去工作,他说我会遇到一个中国人,而那个中国人将会成为我的丈夫,我相信父亲,就去了那个赌场工作,到了天刚刚黑起来时,我突然有了一种感觉,那个人就要出现了,那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正在这时,那个中国男人出现了。”
“他其实只赌了一把,就赢了很大一笔钱,本来已经走了,我正失望着呢,他又突然回来,然后让我去兑换那些筹码,接着他就把我带走了,我们被人追杀着,就在Lubango(卢班戈)到Namibe(纳米贝)的公路上,那是四个邪恶巫师在追杀我们。我还记得他们是三个男巫和一个女巫。”
我心里轻轻颤抖着,为什么朱丽亚所说的竟然和我梦中的一模一样呢?但是我并没有说出来。
“后来我的父亲出现了,他救了那个中国男人,然后就走了,直到我真正地成为了他的妻子时,我才知道他的中国名字叫做魏贤。”
朱丽亚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我不忍打断她,在这个时候我知道她仍旧是爱着那个叫做魏贤的人的,但是奇怪的是我仍旧没有一丝的嫉妒感觉,反倒感觉到有点儿甜蜜。
“我们在一起住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他终于离开我了,这个时候,我的弟弟也来找我了,并带给我一本书,说是他走的时候留下的,书的名字叫做《荒草之林》,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问弟弟,他也不知道,父亲这个时候又去了亚洲,我们没有办法,弟弟说他要帮我找回我的丈夫,所以我们就离开那里,在整个安哥拉寻找他。”
我的心里一动,问道:“你们当时住的地方是不是一个海滨的小城市,那里有洁白的沙滩,还有一座高大的山峰……”
我突然愣住了,我想起来看座山峰的名字了,那座山叫做Labe,我说为什么我感觉到这么熟悉了。
朱丽亚用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点了点头,道:“就是那个地方。”
我虽然感觉到朱丽亚对我的这个提问一点儿都没有感到意外,但是却没有继续发问,只是感觉到稍微有点儿疑惑而已,这种事情当然不是该我这个外人知道的。
“我们找遍了整个安哥拉都没有找到他,后来我们又找遍了整个非洲,也没有找到他,正当我们心灰意冷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遇上了另外的一个中国人,他的名字叫做叶鸿。”
我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我终于知道“魏贤”是什么人了,他就是与叶鸿、朱浩成齐名的“中原次三子”之一,要不是朱丽亚提到叶鸿,我还真的想不起来。
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美女会与中国最顶尖的高手有这样的关系?
朱丽亚继续讲着:“叶鸿告诉我们,我们只有回到安哥拉才能够等到他的回来,所以我们就回到了这里。”
我自然知道她说的“他”指得是魏贤。
朱丽亚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含情地看着我的眼睛,我没有想到她这个动作代表了什么,但是感到一阵心慌意乱,想马上低头躲过她那挚热的目光。
“而我现在终于等到你回来了,贤!”
我吃惊地抬起头来,身子轻轻颤抖着,脑中一片空白,手上却轻轻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我终于知道了,我就是魏贤,我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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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和朱丽亚一起起身往Lubango(卢班戈)赶去,虽然我有点儿遗憾没有见到救了我的非洲巫师首领斯密斯——也就是朱丽亚的父亲,但是我想以后会有这个机会向他道谢的,我渐渐地想起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