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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雅玲也扭头看:“七千多米,你怎么可能!”
徐妃青不说话,只仰头看伍文定。
伍文定也看着孙琴,没有说话。
孙琴转过去看看那在朝阳下,金光万丈的主峰,深吸一口气:“我想试试,能行么?”
伍文定没有回答行不行:“那你真的想上去?”
孙琴咬了一下嘴唇,很少这么严肃的点头:“嗯……这是我的第一张船票!”
伍文定的脸上却一下就绽开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他使劲的点了几下头,低声:“我们俩,我还是能保证!”
米玛和陶雅玲飞快的对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徐妃青倒是点点头:“那我们回去做准备?”
伍文定揽过姑娘们:“不着急,先照相,很值得留念呢,待会我去看看田得标,你们帮忙做做准备,我顺便去咨询一下线路,还是要找个事半功倍的路线,这个很重要,总不能吃太多苦。”
陶雅玲顿时没了什么心情看绝世美景,有点心慌,挽住米玛,米玛给她打气:“没事没事!小青你拿相机给那人帮我们照相……”
嘴上这么说,等回到大巴车上,伍文定刚走,米玛就忍不住跑下车去找酒店方询问情况,她和徐妃青不同,她太了解这些6000米以上大山的神威了,纵然她无限相信伍文定,可面对这个已经成为自己丈夫的这个男人,她终于还是被激发出了那种本能的担忧和眷恋。
也和徐妃青忙进忙出找装备不同,陶雅玲想来想去还是开口:“孙琴……你这样,是不是太任性了?”
孙琴一改平时活泼的样子,坐在沙发角上,低着头一声不吭,一般这种造型都是徐妃青喜欢做的委屈状。
陶雅玲其实也不需要孙琴回应她,她只是需要这种唠叨来分解自己的心慌:“你平时图个新鲜,贪玩一点都是小事情,我也知道你喜欢想东想西,总有这样那样的不满,可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啊……”
孙琴还是不说话,低头玩自己的衣服角。
陶雅玲坐到驾驶座上,指指副驾:“坐过来?”孙琴乖乖的坐过去。
陶雅玲拉起挡风玻璃上的帘子:“看见没,这边这座比那个还要低得多,都这么吓人,你一点攀登经历都没有,你确定你真的要去?”
孙琴微微抬头看看这座同样吓人的四五千米大山,轻轻的点点头。
陶雅玲有点牙疼的皱眉:“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那个什么船票是什么意思?”
孙琴嘴角挂一点点笑:“他给我做的,我要去哪里他都会陪我去……”
陶雅玲不嫉妒:“你们俩也真够小孩子气的……!”
她这种亲昵的口气却打动了孙琴,咬咬嘴唇,过去,蹲在陶雅玲的椅子前:“陶子……你知道我一直都有点心有不甘的,我想最后再看看我的心和他的心……”
陶雅玲一点不惊奇:“你就非要采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你知不知道,就算他身手了得,也只是个人,还要加上你,你就会变成他的包袱!”
孙琴咬咬牙:“你就让我再最后自私一回,我一定要看看,对我来说这一辈子的意义也不过就是这样。”
陶雅玲有点想哭,伸手揽过孙琴的头在自己怀里。
找了两副风镜出来的徐妃青看着多奇怪的。
伍文定轻松得很,他直接就出门到几公里外的寺庙去找田得标。
这一小段路,就当是热身跑步,伍文定一边跑步一边舒活筋骨,他可不敢小瞧这么一座大山,上去是不难,主要是要多带个老婆上去,就有些难度了。
到寺庙以前就看见关于这座山脉的攀登集中地就在寺庙这边,决定待会还是去看看,他也舍不得有任何意外伤害到爱人。
田唠叨也和喇嘛们一样,剃了一个青皮勺头,短寸头,看上去瘦了一些,精神还不错,就是那一身的僧袍看上去有点不一样,太干净了。
是别的小喇嘛把他带过来的,估计是事先有警告过,好多喇嘛都不敢过来,集中在远处,扎堆的看这边。
伍文定打盘腿坐着,语气平和:“怎么样,还习惯么?”
也坐下来的田唠叨话少了很多:“还行,谢谢您的安排。”
伍文定老气横秋的批评:“你这精气神怎么都不见了?以前那个老唠叨的老田呢?”
田得标声音有点低沉:“对我来说,这还是有点难受,是个不小的打击。”
伍文定回应:“是啊,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尖子,突然就变成一个废人了,怎么办呢?一无是处啊……眼睛有什么感觉么?”
田得标语调缓慢:“没什么感觉,他们对我挺好,每天都有人帮我换药,不过我这伤口早就愈合了,是里面受伤了,外敷没有什么用处吧,他们也不听,每天都坚持,我就由得他们去了。”
伍文定询问:“你有什么打算?”
田得标应该是想过:“没什么打算,就在这寺庙过一辈子也可以,他们不收留了我就回部队疗养院,还有小护士呢,实在混不下去,我回老家,乡下去,政府总要给点抚恤金吧,慢慢熬下半辈子呗。”
伍文定有点笑容,可惜田得标看不见:“我有四个老婆,你是知道的吧。”
田得标也泛起点笑容,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是您的家事,我可没打听过。”
伍文定收敛笑容,表情略微有点严肃:“看起来年龄最小那个,叫徐妃青,你看见过的,她以前就是个瞎子,生下来就是,活到十八岁才复明,你知道她这十八年是怎么度过的么?”
田得标表情也肃穆了一些,不说话,摇摇头。
伍文定自豪:“十八年,家里一直不停的到处求医,经济条件很差,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不是回复光明的希望,而是有尊严的活下去的希望,她从来就没有去乞求过什么,专心学习拉二胡,学习各种盲人应该掌握的技巧,一门心思的学习怎么到街头卖艺,凭自己手艺生存的技巧,她永远都是拿盲棍一点点去探索未知的世界……”
田得标不说话,脸上表情有板结僵硬。
伍文定口气愈发有点重:“你知道么,她从来就没看见过这个世界,什么都要自己去探索,你呢?你不用摸就知道电源插座哪里会打到人吧?你知不知道她被电击了多少回?你还是不是个大老爷们?你知不知道你就算到春熙路去摆个架子,打几套拳也可以堂堂正正挣点卖艺钱?你说你多少天没有练拳了?早就听他们说你开始怨气很大,我想你到寺庙里面来静修可以去去火气,你看你呢?完全就消沉下去了,你对得起我么?”
这伍叨叨发起脾气来还是很有点看头的,双手叉腰,在田得标面前走来走去。
田得标坐蒲团上,低着头,一副犯了错误的样子。
伍文定一边发作,一边偷偷观察田得标的表情,觉得差不多才最后狠狠演一下:“好好自己想一下,怎么做才能对得起我!别给我说你是什么瞎子!基金会残障部什么残疾人我没见过?!有用的人,大有人在!我给你说,给你半年时间,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磨练自己的心性,只靠自己,别靠别人,到重庆去见我!看看你还是不是那条汉子!”
然后才气冲冲的转身走了!
田得标埋着头,也不打招呼,就那么呆坐着,布带缠住眼睛。
却缠不住心。
第476章情何以堪
米玛先回到车上,一脸的沉重,坐到副驾驶位上,看着和徐妃青一起整理装备的孙琴,想说又忍住的样子,看得陶雅玲急死了:“到底怎么回事!有事说事!”
米玛一开口就跟炮仗似的:“这座山上前后死了二十多个人,前年都又死了一个人!这些都是世界上最专业的攀登专家!孙孙,你就不要去了好不好?”
孙琴正在整理一个专门给她准备的氧气袋:“我是不攀登的,没那个能力,就看你老公的能力了,我听天由命,你不是最信他的么,怎么这个时候不相信他了?”
米玛居然低头玩手指:“生……生了双双以后,我觉得还是有点变化,我……我越来越舍不得他……”抬抬头赶紧:“也舍不得你!”
孙琴笑了,过来摸一把她的脸:“相信他吧,你不是要一辈子都信他么,你看小青,她就相信得很。”
徐妃青是无知者无畏:“米姐,伍哥不是一般人,你就不要那么担心,待会我给你煮点羊杂汤喝好不好?”
陶雅玲忍不住:“这还操心喝什么汤?中午饭我都不想吃”
徐妃青自己琢磨:“什么时候去?明天一早?那今天晚上要不要熬个养生汤?”
孙琴的心态看来已经调整平静了:“我得把全身都包扎上,风镜什么的,一点缝隙都不能透过去紫外线,还要擦防晒霜……”
伍文定正在语调平静的打探消息:“您的意思是从西北线上去要简单一点?”
得了一千块酬劳的登山教练很严肃:“我只是给你讲解,但是你一定不要头脑发热的去尝试,你完全没有经验,没有体会过那种体能极限!”
伍文定做出一副听进去的样子:“我是搞电视编剧的,要专业的了解这些嘛,您给我详细讲述一下路线和沿途的注意状况……”
这位教练是在这个攀登大本营,硕果仅存的几位登顶者之一,详细的给伍文定讲述了沿途状况和特点,还挨个出示了很多照片介绍,伍文定听得非常认真。
一个小时以后,以弄点道具回去为借口,买了一套专业装备,施施然的跑回去,教练看得咂舌:“这个小伙子的身体……跑得这么欢?”
伍文定提着一包东西过来,陶雅玲看他样子这样,倒是心里落下大石头:“你去做了准备?”
伍文定笑着点头:“吃饭吃饭,提前吃,我们待会就走,晚上回来吃晚饭!”您真当是去散个步么?
孙琴也哑然:“这么快?”
伍文定倒是一副惊讶的样子:“不然呢?你还打算在那上面住一晚?风大得很,帐篷都扎不稳!”
受了这种情绪的影响,米玛终于缓过了劲,只是就伸手抓住伍文定的衣服后摆,嘟着嘴不肯放了,伍文定回头摸摸她的头:“你怎么还学起小青来了,乖……车上有望远镜嘛,待会可以看看的。”
好吧,那就不情不愿的一家人坐下吃饭,有点沉默,徐妃青反而有点叽喳的盛饭挟菜,其实也不正常。
吃完饭,伍文定就下车取掉电源和水管,给酒店管理员说一声,到附近看看晚上回来,就开车出了景区,绕到神山主峰西北边,其实也就在攀登大本营这边附近,在三位姑娘的送别下下车,就把孙琴用一张毯子背在自己背上,再用带子扎紧,手拿两把冰镐,就开始往旁边的山壁窜!
真的是窜,一点没有那种登山时候踩在齐膝深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的感觉,就是踮着脚在雪地上窜!
看了这种状态,三位姑娘相互抓得有点发白的手终于放开了,陶雅玲上下打量徐妃青:“原来你还是担心啊,我看你装得挺像嘛……”
徐妃青撇嘴:“他要做什么就支持嘛,担心是我自己的心情,控制不了的。”
米玛点头:“嗯,这次我不如你……不知道是不是生了双双的原因。”
陶雅玲拉开这边的窗帘,摁动电动百叶,拖过一把椅子:“我就坐在这里看。”
米玛也拖把椅子过来坐好,徐妃青还是坐回餐桌边:“我还是去做账。”
伍文定脚上还是换了登山靴,护腿严严实实的一直包到膝盖下,手里两把冰镐现在都是抓着短头,用长端,不停前探地面雪层,只要不是什么断层,现在他都可以轻松前行。
背在他背上的孙琴身上就只背了一个背包,装着一个装氧气袋的背包,把氧气面罩扣在脸上,外面裹得密不透风,只有一双风镜里面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按照脑海里清晰的路线指示,伍文定快速的往上移动,这个时候也是雪山攀登最佳的时间,五月左右,现在就有两支队伍,十七个人在联合攀登,这些都是最勇敢的冰川攀登者,按照攀登的基本法则,严谨制作登山线路,组织绳队,遵循标准的登山原则。
他们是昨天午出发开始攀登的,现在已经是接近五千一百米的二号营地,明天才能接近六千多米的三号冲锋营地,争取后天能够登顶。
队员采用国际上最常见的休息步交替前进,埋头赶路,很偶然才能抬头看看四周的风景,因为在这浩瀚的大自然面前,总这么抬头仰望,很容易产生一种不真实的距离感,严重挫伤攀登的动力和信心。所以偶然会看看下面,这和攀岩不太一样,这样看下面会产生一些成就感和激励感。
可就是有一位队员气喘吁吁的这么偶然低头一看,就愕然的看见一个小黑点,飞快的移动在下面的雪地上,还在快速的接近队伍,这是什么生物啊?难道是传说的雪山野人?
他完全忍不住的拉动绳子,再通过对讲机艰难呼叫其他队友:“你,你们看看,C2地……区,那是什么啊?”
本来正要呵斥他节省体力的队长下意识看了一下C2地区,也呆住了,最后一整支队就呆滞在那里了。
也就是半小时不到的样子,伍文定轻松的顺着这一路脚印就追上了这支队伍,他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登山薄外套,清爽利落,背上一个臃肿的大背包,脸上系着一张好看的白色圆点红方巾,头上一顶绒帽,戴着墨镜,健步如飞的越过这支登山队!
他还多有礼貌的一一打招呼:“加油加油……一定要注意安全!……你要加油哦……祝你们成功登顶……你是最危险的,一定要小心……”就飞快的越过这支队伍,跑了!
呆若木鸡的登山队员们,还恍惚看见那个大背包里探出一个头,艰难的给大家伸手做了一个V!
这都是什么怪物啊?天山派还是昆仑派的高手啊?
这太颠覆大家的登山常识了!
队长打开对话频道,连咳了几声才说话:“那……那啥,刚才是幻觉么?我们还攀不攀?继续的举手!”
最后十票要求继续攀登,理由是,一定要再看看是个什么怪物!
怪物却在吃吃吃笑:“你看他们那个表情,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孙琴想说话,瓮声瓮气:“就……是……你累……不累?”
伍文定拍拍她的屁股:“不累……走!”
真的说不上很累,这样的高海拔攀登,更多时候是因为高海拔特有的稀薄空气缺氧和恶劣环境让攀登者加倍耗力,可这样的情况在伍文定身上真的没什么体现,如履平地的往上窜。
让速度慢下来的是孙琴,这样从三千米到六千米的垂直变化,和海平面到三千米的变化是两码事,何况还是这么剧烈的变化,孙琴很快就有很强烈的高山反应了。
伍文定赶紧把她放下来,抱在怀里,有了多次帮她化解高原反应的经验,伍文定心里也比较有底:“慢慢的放缓呼吸……”手在孙琴的头上几个穴位慢慢的揉动,和以往几次一样,孙琴逐渐就舒缓过来,睁开眼看着周围景色。
其实越往下,海拔每千米的路程就要成倍增加,现在这个六千多米的高度看主峰七千多米的顶端,已经有近在咫尺的感觉,只是这最后部分峭壁丛生,又似乎在千里之外那么渺茫。
伍文定是坐在地上把孙琴抱在怀里的,很有点狗血剧男主角最后搂住死翘翘女主角的姿势,说完这种场景他还笑着说自己的感受:“其实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可以得到这么惊天动地的证明,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去探索证明,证明一辈子好不好?”
孙琴呼吸有点困难,说话确实比较少,就拿眸子锁定他点头。
排排坐的陶雅玲和米玛,费劲眼力,终于找到那一队可怜的攀登队,却怎么都没有找到那一对痴男怨女,相互打气:“应该没有问题吧?”
米玛鼓劲:“应该没有,不然那支队就要乱了。”
徐妃青竭力把自己专注到那一堆堆数据当去。
伍文定休息一会,问清楚孙琴状况稳定,就把她背上,又开始向山顶进发。
终于在最后一片峭壁面前有点受到阻碍。
从路线设置来说,登山队都是绕道攀登的。
伍文定看看时间,觉得还是直接硬攀!
还要赶着回去喝汤呢……
您的这种想法和原因让登山队知道了,情何以堪啊!
第477章真好
陶雅玲决定以后还是买一个大的,那种要架子的双筒观景望远镜放车上,这么远看不到,心里着急的劲儿还真是不好受。
伍文定倒是笑呵呵的转头给孙琴指大巴车的位置:“看见没,那边,我们家的大巴车,陶子她们一定就在窗前看着呢。”
孙琴声音虚弱:“那不就是蚂蚁么……我怎么知道哪一只蚂蚁是我们家……”
伍文定点头:“你站在这上面这样看,就是这样的感觉了,俯瞰众生,心胸就一下扩展开来。”
孙琴呐呐低声:“是不是你就是这样看别人,心就大了要装四个人?”
伍文定转身迈步上行:“记得那年我们俩在楼顶上聊天,我喝了酒那次,给你发牢骚……”
孙琴拿下巴在伍文定背上磨磨:“记得。”
伍文定笑:“我也是有一个纠结然后才无耻的过程的……”
孙琴隔着厚厚衣服实在没法掐他。
面前就是一大壁陡峭的山崖了,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