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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愣半秒,我和付裕起身追了过去。我靠太重色轻友了吧?这还有俩特意穿了新衣服的大活人呢!健步上前一个抢皮箱一个抢外套,付裕在拉扯外套时还直接从身后凑到大器耳边故作低声恶狠狠:“别喊!喊就弄死你丫的!”
刹那之间,大器浑身一抖,扭头看时已经一脸惊恐,但惊恐马上变成诧异,继而双眼闪亮,惊喜颜开——与此同时,付裕和我笑了,三人久别重逢的喜悦溢满眼眸,泪花莹莹,嘴唇颤抖……
但大器身边那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女子已经被吓到一鸣惊人了,声音嘹亮高亢,典型的咏叹调加海豚音,一嗓子就把我们这儿吼成焦点了,大厅里所有目光全都向这边集中。我和大器、付裕马上向周围报以友善亲切的笑容,表示这边一切正常,无比和谐,没热闹可看。
周围的目光纷纷失落地收回,我们这边也恢复正常,几目相对,笑脸早已久违。
大器脸上乐着,眼角有点湿,给了我和付裕一人当胸一拳:“靠,以为你们两个在外面抽烟等我呢!我还找呢我!”
付裕眼角有点湿,脸上乐着:“我还靠呢,眼瞅着你被美女接到就爱谁谁了,跟捡了钱包似的直接往外跑!”
我眼角乐着,脸上有点湿:“哎?大器我说你这……会说人话啊,敢情以前电话里南腔北调的是逗我玩呢啊?”
大器来回看着面前两张脸,堆着笑容摇头感叹:“没变啊,都没变,你们俩还是那么帅,还是那么适合演鬼片。”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我和付裕的反馈:“你变了!看你被资本主义腐蚀的,百分之九十八都是脂肪,太适合农教养殖片了。”
感觉没变,味道没变,眼神也没变,久违的亲切和默契,这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娇爽!
臭屁几句,大器才忽然意识到旁边还站一个孤家寡人,伸手拉过那女子摆在我和付裕面前。“看看,差点儿忘了介绍,我妹妹,陈吉吉,”说着伸手一按那女孩的脑袋,“吉吉,叫……哥吧,这是宝哥,这是付哥。”
女孩很淑女,没开口,礼貌地对我和付裕嫣然这么一笑,百媚就生出来了。
说真的,从刚开始到现在,我还没正眼看过这女孩一次,久别重逢太激动,注意力全集中在大器那儿了。这会儿大器一张嘴,我和付裕的目光才算第一次踏踏实实地落在她身上。
其实在看到这女孩之前,我是先闻到她的味道的。我有个比较变态的习惯,气味决定好感程度。个人比较反感浓烈的香气,不知道一些女孩怎么想的,出个门逛个街,身上像是喷了整瓶香水似的,就怕自己不香气妖娆,那味道,走太近都辣眼睛,何必呢?
个人比较偏好淡香。这种淡香不是香水或者化妆品,而是因为长期使用同一种沐浴露而导致沐浴露的气味几乎成为体香的那种感觉,有点浑然天成的意思,而不是即时性喷洒在身上的。巧就巧在,这位接大器的女孩就是这种香味,于是自然兴趣盎然地看过去呀看过去。
只一眼,我和付裕就坍塌了,开什么玩笑?打死骨头我们也不信这能是大器的妹妹,除非是私生女,这么说吧,要说刘亦菲是尹相杰的妹妹,你信么?
狠狠漂亮的一女孩,皮肤白白的,五官精致,恬静中婀娜着,青涩中妩媚着。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我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很三俗地用朝美穗香或者常盘樱子之日系女星作为比较来形容这个女孩的,总之她很漂亮,美得跟赛貂蝉似的,纯得跟未成年似的。
估计付裕也和我一样没料到大器能有这么个不像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看得呆了一下,缓过来后笑着把手伸向女孩,眼睛看着大器:“你妹妹?你逗我吧?什么妹妹啊?姓什么啊?别告诉我小时候一个村前后院的啊。”
大器抢先一步握住付裕的手,身子也斜插进来:“靠,亲妹妹啊!当然姓陈。我叔叔家的孩子,直系亲属,如假包换。”
“哦,陈吉吉,”付裕几次欲把手从大器那拽回来未果,干脆放弃努力,看向女孩,“不错不错,好听,但容易随口读谐音,读到一声就不好了。”
“靠,就知道你这下水道的嘴!吉祥如意的吉,”大器瞪眼,说着用手指在付裕面前写笔画,“你再读一遍来听听!”
“哦,这个字啊,那这名字好啊,我活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么好听的名字,吉祥如意……的吉!”付裕讪笑,面带苦涩,脸皮抽筋,最后那个字基本是喊出来的。毫无疑问,大器握着他的那只手,已经暗中加了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而在那两位打嘴架的时候,我一直在掩饰地注视这个陈吉吉,觉得奇怪,这女孩我好像在哪见过似的。这么俗套的说辞让你恶心么?但你有没有过突然遭遇某一场景抑或某一人,脑子里觉得肯定经历过,人物、对话、动作、环境都与你经历过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但打死也记不起这般经历是曾几何时?唯一的自我解释就是在梦中。现代科学管这个叫“Dejavu现象”。
我此刻就是这个感觉。
大器姓陈,陈大器。你看看人家这名字取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孩子生下来就打算培养成总统似的,再看看我自己和身边这几头,赖宝、谭墩、付裕……不是起个歪名好养活就是典型的小农意识,没法比。
陈吉吉,这名字我记住了,有特点好记,而且还有那万恶的谐音加深印象。
没多寒暄,我和付裕接过大器行李,一行四人出门上车,直奔市区。
付裕开车,我坐副驾,大器和陈吉吉在后面。碍于他哥在,我和付裕也没敢跟陈吉吉多贫,火力全集中在大器身上了,一嘴接一嘴不间歇地爆着他当年的糗事,车里也就此爆发出一阵阵爆笑。期间我透过后视镜一次次飞快打量后面的陈吉吉,小女孩挺安静的,也跟着我们欢快地笑,但不插嘴。
其实我看得没什么杂念,美女谁不愿意多看几眼?但我这么偷偷摸摸的始终像是心里有鬼一般,终于被身后坐着的大器所察觉,当我再一次从后视镜看过去时,看到的是大器挡在陈吉吉脸前竖起中指的熊掌。
陈吉吉低头垂笑,付裕毫不留情地伸手调整了后视镜,我无地自容。
大器从后座凑上来在我耳边低语:“哎,宝,想用你的色眼吃豆腐?朝我来啊。”
我憋了半天,反口一咬:“豆腐?你?你是王致和的吧?”
开车先送大器回家。因为赵姨,哦,就是大器的母亲现在人在西亚某国处理合资的事,这种事有时候一走就是几个月,所以付裕早先一步奉旨取了钥匙,收拾了房子,现在接了大器,兹要赵姨还没回来,那豪宅就任我们为所欲为了。
大器的家庭,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父亲去世得早,好在母亲是个典型的女强人。早年我们还都在东北沈阳的时候,大器母亲赵姨,就在五爱市场从服装批发干起,一个人沈阳广州来回跑,有点实力后又倒腾过家具、建材,攒下了不小的家业。再后来,在我们毕业后相继漂至北京之前,赵姨已经由生意上的朋友拉拢着,先一步跑到北京与人合伙搞了个规模中等的、集酒吧茶座K歌餐饮桑拿洗浴于一身的娱乐城。
当年送大器出国那次,我们都去了,赵姨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大器拉着我和付裕哽咽抽搐的,叮嘱我们一定帮他多照顾他母亲。我和付裕也眼泪哗哗,拍胸指天地誓言旦旦。
事实上,正好相反,大器越洋之后,倒是我和付裕时常被赵姨照顾,事无巨细,从不推脱,弄得我们俩报恩无门,只能逢了年节的一起带着东西去看望,可每次拿回来的东西肯定比带去的多。
赵姨的房子是个大跃层,虽然我常来,但每次来还都是羡慕不已,心里总想着:什么时候我在北京能有一套这样的房子,别说往上跃了,往下跃半层都行。
一进门大器就嚷嚷着洗澡,号称要用祖国的清水洗净自己一身的洋膻,这话让我和付裕很受用,一起拍手打节奏哼唱着《我的中国心》,目送大器上楼洗浴。
一楼大厅剩下我们三个,陈吉吉显然是第一次来这里,对一切都陌生的束手束脚,我和付裕常来常往习惯了,径直到冰箱取了饮料来和她分享,坐在沙发上,打破冷场,开始亲切友好地交谈起来。
付裕认为,我和他都是陈吉吉兄长的老友,相信这次与陈吉吉的会面将是历史性的,将具有深远的意义。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们已经高度重视陈吉吉的存在以及今后我们这些朋友关系发展中她所占据的主导地位,我们愿意在相互尊重、平等互利、合作共赢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强对话与交流,不断增进友情互信,扩大务实交往,妥善处理有关敏感问题,推动双方建设性合作关系健康稳定发展……
在付裕主诉,陈吉吉主听的过程中,我借口去洗手间离开,在阳台点了根烟,拿着手机盯着屏幕犹豫——要不说这人就不能有寄托,否则就跟被线拴住了似的,心里总也放不下;这人也不能被心理暗示,谁要每天被一件事扰着,冷不丁不扰了,肯定猛失落一下子。
我这就是,一个多星期了被鬼来电骚扰,忽然之间骚扰变交流了,我就彻底被动了,到时间了还没被骚扰,心里的确是空落落的。要不怎么说这人都有个贱性呢。
发不发一条短信呢?发呢?发呢?还是发呢?
犹豫过程中,短信已经神奇地被编辑好,手指停留在发送键上,一不留神就按了下去。
短信内容:还在忙?天苍苍野忙忙啊。
看着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语,迅速安慰自己:不是蓄意的,不算主动。
一根烟抽完,对方竟然没回话,失落之余自我安慰:一定是太忙了。不然我这从被骚扰到主动骚扰的转换,还成了剃头挑子,真是能让自己臊死了。
揣了手机走回客厅,付裕和陈吉吉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位置,我没坐中间,虽然其实很想,靠着美女近点儿算人之常情吧?可惜对方是大器的妹妹,我与付裕因为这层关系基本上就断了尘根。朋友之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抱有淫思的,毕竟人家也一口一个哥地叫着你呢,真的怎么着了,多少有点伪乱伦的意思。
也不知道这二人刚刚都聊了什么,坐下后搓着手,讪讪地没话插话,问询陈吉吉以前没听大器提起过她,看样子更像第一次到大器家来似的。
陈吉吉笑得有丝苦涩为难,因为大器父亲去世得早,所以这些年大器家与他父亲这边的亲戚走动很少,而陈吉吉家因为多年前从东北举家迁到四川,与之走动就更少,她与大器这哥哥的记忆也全是年幼时一起玩耍积攒下的,也是多年不见了,就连大器出国,她都因为在成都读书没能送行……
话不多讲,人之常情,人走茶凉,理解万岁。
大器父亲一去世,大器家与父辈亲戚这边自然会淡一些,加上赵姨曾跟我和付裕讲过,她向来不待见大器父亲那边的亲戚。当年她苦的时候穷在闹市无人问,后来一番打拼有了家业,立马富在火星有远亲。大器父亲那边的亲戚若是找她,十有八九是借钱,还剩下十分之一是求她帮忙办事。这样险恶的血缘亲情,也难怪不走动,更难怪我们和大器相识甚久,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闭月羞花的妹妹。
第七章老友记(2)
大器洗完澡换了衣服下楼时,我们早已转了话题,闲聊之下获知了陈吉吉来北京为期尚短,不到两个月,是从她工作的总公司调派到北京分公司来的,年纪轻轻已经自己主抓了一小摊业务,不由得让混吃等死的我肃然起了敬。付裕更是反客为主地介绍起了周边琐事,主要是聊赵姨的生意,想尽快打消陈吉吉对这份亲情的生疏感。
大器见我们三个已经聊得较比熟络,也省了他夹在中间的客套,大咧咧招呼去吃饭,他请客,给自己接风洗尘,也算欢迎妹妹来京,今后要常来常往,尽快恢复儿时的亲密无间。
几个人呼拥着出门,到停车场时付裕忽然想起什么,自己包里拎出一把钥匙甩给大器,称是赵姨临出门前留给大器用的车。大器一拍脑袋,挥手号召谁也别开车了,不然一会儿没法一醉方休,通通打车去吃饭。
我和付裕默契地同时否定,告之大器中午万不能喝醉,一定要保持清醒,晚上有真人秀可以看,不是生死离别就是刀光剑影,具体情况吃饭时候聊。
大器备感兴趣,拉着陈吉吉欲上付裕的车,付裕阻拦,让大器开赵姨留下的车,既然晚上大器愿意去,多辆车给骨头壮壮声势也未尝不可,说着话伸手给大器指方向。
大器被晚上的真人秀诱惑怂恿着,毫不犹豫拉着陈吉吉就走。
事实上,我和付裕开车领路,大器的车却是陈吉吉在开。毫无疑问,离国五年的大器一时间无法适应国产交通法规与大多数司机的脾气;更重要的是,北京这拆建频率,大器一别五年,等于北京不间断地拆建了一千八百多天,就是神仙也未必能认得路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上道才开始打手机联系地点,付裕订的是前门的全聚德,但大器在电话里说陈吉吉也订了地方,工体的一家水煮鱼,于是女士优先投了赞成票。
中午饭点儿,这家店红火得跟证券市场似的,幸好陈吉吉订了位置,菜单推来推去,还是送到了大器和陈吉吉手里。我趁大器点了菜后也拿菜单翻看过眼瘾,耳边听着服务员拿着单子报菜名。他们几个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我在一旁心里盘算着,等一下怎么不失脸面很婉转地把必然所剩无数的精美菜肴打包……好吧,我承认,我是个小男人。
菜码一样样开始送将上来,酒开了,几个人纷纷倒上。陈吉吉本来推辞,大器咋舌要求后,她倒也没二话,面前酒盅满上。这在刹那间再次博得我好感,我喜欢女孩不装假,可以喝酒就是可以,礼貌性少喝不代表你就随便了。
大器对晚上的事比较有兴趣,伸脖子询问数次。付裕把大致情况原原本本介绍一番,同时也把今晚可能出席的骨头、老二、谭墩等败类背景资料简单介绍了一下。
听完付裕介绍今晚节目,大器爽快道:“这热闹得看,今晚去的不都是兄弟么?到时候一起吃顿饭喝顿酒就熟了,我正愁回来没朋友呢。”
我不乐意了:“你这句话给我滚回嘴里去,你愁没朋友?我和付爷的感受你置于何地啊你?”
付裕也一脸义愤,举着筷子呈握匕首状朝着大器,等待答案。
大器堆笑,双手合十求饶:“我没说完呢,朋友不是分交心和酒肉么?你们是交心,不一样,酒肉的话,当然人越多越好啊!”
陈吉吉在一旁看着,只是笑不插话。
菜码齐,酒杯举。
觥筹交错间,一瓶老窖早见底了,怎么喝的都不知道。举杯豪饮,次数颇勤,其实陈吉吉和付裕要开车基本没喝。我也没下多少,大半瓶白酒都被大器一个人豪放了。一顿饭吃到下午四点多才开始觉出点点疲态。在座倒是都还清醒,只有大器有点沸腾。
挨个儿聊完近况,聊到陈吉吉:刚来北京不久一切适应中,公司给租的房子十分偏,出门转弯走几步都能踏入河北地界了。每天上下班的交通足以把正常人逼出抑郁症来。
大器闻言满脸酒红地大手一挥,称择日就帮陈吉吉搬到他家去,他家那跃层五六个房间,搁下个一米六五大小的吉吉绰绰有余,房租就是陪大器说说话,重温童年。
陈吉吉推脱,大器坚持,我和付裕帮腔,一来二去这事就算暂定了。
也聊起付裕,他混得风生水起的自然敢故作谦逊地小谈创业经;聊起我时直接摆手一句“还是那样”搪塞,我这混得驴唇不对马嘴的,就别在大器尤其是陈吉吉面前露怯了。
虚荣心害死狗。
临近尾声时,骨头适时电话至,先询问晚上是否去,付裕适时推出大器,告之我们这边多带一位,骨头自然求之不得,称兹要来的都是亲哥,谈判之后晚饭夜宵打牌嫖妓他包了。
定了时间,埋单走人。地方是陈吉吉定的,她抢;大器一旁义正词严兄弟之间不讲俗套,这顿他请了;付裕当仁不让,一起吃饭绝不能女孩埋单已是规矩,为大器接风自然他请……我在一旁跟着咋呼,也摆出阻拦其他自己掏包的姿态,心知肚明反正这顿盛宴落不到自己头上,但面子还是要的。
虚荣心害死猪。
最后还是付裕埋单,要求打包时竟是我和陈吉吉异口同声,互相诧异,继而相视一笑。我无比绅士地一伸手,心里那叫一个甜蜜。什么叫默契,啥是缘分?这一刻就算给这俩词定了义了。而且这知道打包的女孩,肯定是个过日子的人。
一行人驱车去接谭墩。在谭墩公司大厦楼下停车等人时,终于接到了鬼来电的短信:我忙你也忙。
忽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下,脸上不由自主地笑,按键回信:忙忙忙,忙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还是为了不让别人失望。
付裕扶着方向盘看我傻笑很费解,询问之下惊讶:“还有联系?那个骗子?宝爷,快半个月了吧?你也不怕是个巨大的套啊?”
“呵呵,只有我套自己,没有别人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