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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上。
街道两边，商铺门口霓虹光依然五光十色的闪烁着，穿梭在各家时装及女性用品店的女孩依然人流如织，只是街道上行驶地奔驰、宝马、法拉利之类名车少了很多，才能让人感觉到这座城市不久之前发生地地震，确实对一大批靠走私暴富起来的阶层造成了巨大冲击。
摸出一根香烟给自己点上火，一边吸着香烟，一边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向前行进。脑子里细细琢磨着老浙江与朱富贵刚才提出“滨海花园”计划的可行性。
做为一个资深地产人，他自然也明白“滨海花园”的开发毫无疑问会带动江城房地业走出低谷，对于自己来讲也十分有利。
可是，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刚好碰上国家出台调控政策紧缩银根，那么这个项目就会变得风险巨大，甚至会成为埋藏“浙江建设”、“恒大地产”与“兴业地产”三家公司的巨大坟墓。
他现在确实知道，明年国家会出台一系列针对房地产的调控政策，却无法知道这一系列政策到底会调控到什么程度；是如同前一次那样只发布一些无关痛痒的调控政策。还是下重手收紧银根截断地产商地资金来源，彻底给火热的房地产市场来一次总体冷却。
以一个地产开发商的角度来看，国家出台的调控政策一般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就是和风细雨似的调控，这种调控基本上也就是加点房产税，再制定几条十分空洞的调控政策。仅此而已。
第二类就是收紧对炒房者的信贷额度，比方说对购买第二套住宅的炒房者，收取比正常贷款高上一到二倍地利息，堵死炒房者的资金来源渠道。
至于第三类，则是收紧银根彻底截断地产开发商的资金来源。也是他们最害怕看到的调控政策。
上世纪九十年初那一次收紧银根。对于房地产这个行业威力到底有多大，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可也能从教科书与陈年杂志、报纸上深深体会到那种巨大破坏力，基本上将整整一代地产商从天堂送进了地狱。
在老城区傍山路附近，现在还存在着几幢表面覆盖着斑驳锈迹与青苔的未完工高层建设，那就是九十年代初由房地产泡沫及收紧银根导致地烂尾楼，那一次收紧银根不知将多少人的发财梦打得粉碎，
而现在，大陆地区（特别是几个中心城市）的房价已经明显失去控制。仍然以每月百分之十以上速度向上疯涨的房价，跟九十年代初地产业的疯狂相比较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中央政府真下定决心出重手收紧银根地话，不知道又会有多少负债率比较高地地产公司，在这一场风波中面临资不低债被破产清盘的命运。
想到这里，他心里基本上也已经有了决断。在这个比较敏感地非常时期，自己暂时还是不去淌这趟浑水为好。
于是，他隔天就走进了“浙江建设”的办公室，亲自向老浙江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并且提醒对方最好不要在这种时候投入大量资金大兴土木，一切都等中央的调控政策出台之后再说。
只可惜，老浙江对中央调控房地产行业的决心似乎抱有十分乐观的幻想，认为现在中国GDP每年能够保持快速增长，基本都是靠房地产及上下流产业在拉动，政府不可能出重手打垮这个行业，从而让中国经济进入GDP低增长甚至是衰退期。
坐在办公室内，看着对面似乎信心十足的老浙江，宁凡也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在自己事业起步时，对方曾经给过他巨大的帮助，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调头离开，任凭对方将全部家当压在那个“滨海花园”上进行豪赌。
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并且在脑子里将原本凌乱的言语组织了一下，他才一脸诚恳地询问道：“我想知道，浙江建设一个普通基层员工月薪大概在多少？”
老浙江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个有兴趣，不过还是回答道：“一般基层普通员工，月薪大约应该在二千到二千五左右。”
“那么，江城现在新开盘的普通住宅每平米多少钱？”
“五千到六千之间。”
“也就是说，一位在浙江建设工作的普通员工，需要不吃不喝工作二三个月才能买下一平米住宅，需要不吃不喝工作二三十年，才能买起一套面积一百平米的新房。”
宁凡冷冷一笑，“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现在全国都是这样，北京、上海、深圳这些中心城市房价甚至早已经超过了一万块/每平米，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为了说服这位太过稳健年轻人，老浙江又从办公桌上那台电脑中调出相关数据，道：“房价确实已经超过了普通年轻人的消费能力，可全国范围内的房屋销售面积依然保持着极高增长率，这说明中国人的消费能力远远超出了咱们的想像，房价在今后相当一段时间还将保持高速增长的势头。”
“无可否认，你已经在巨额利润引诱下，彻底失去了理智！”
看着办公桌对面一脸兴奋的老浙江，他脑子里不由想起了马克思关于资本的论断；
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应当的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毫无疑问，对方现在就正处于愿意为百分之五十利润铤而走险的状态。
当他一脸失望准备离开办公室时，身后却传来了老浙江的声音，“等等，咱们之间也许可以做一笔交易！”
第一百六十章 … 旧情人
“还有什么事？”
正准备离开办公室的宁凡被对方叫住，转头注视着老浙江一脸疑惑，不知道这位老朋友还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谈。
“恒大地产”现在只开发了一个楼盘，好像也没有什么生意能跟对方做交易。
不过紧接着，他就知道了这位曾经的叔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清了清喉咙，老浙江就笑着说道：“既然宁总对地产界未来趋势如此悲观，不如将那三块土地的指标卖给浙江建设？”
看着老浙江，他只感觉对方的确已经被高额利润冲昏头脑，真是无可救药了！
走到办公桌边坐下，看着对面一脸期待的老朋友，他心中不由有点犹豫。
因为，他也不清楚自己将手中三块地皮转让给对方，是乘人之美还是忘恩负义。
如果将手中三块土地转让给对方，那么再加上“浙江建设”与“恒大地产”掌握的三块地皮，那么六块地皮组合在一起面积绝对相当可观，如果在整个开发过程中没有碰上中央收紧银根的严厉调控措施，这个“滨海花园”开发出来绝对可以挣到普通楼盘无法想象的暴利。
可万一正好遇上收紧银根的调控政策，银行收紧放款规模无法再拿到后续开发资金，那么这个“滨海花园”就很有可能成为浙江建设”与“恒大地产”的滑铁卢。
这个时候，老浙江还为以对方在琢磨价格方面的问题，于是张嘴报出一个价格：“如果你愿意转让这三块土地，浙江建设愿意为此付出七千万的代价，你看怎么样？”
眼见对方一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将这个“滨海花园”项目搞起来，宁凡也不好再说什么逆耳忠言，只是摇着头说道：“这三块地，对于兴业地产来说本来也就是白拿的，如果周总想吃下的话。转让金额就定在五千万好了。”
其实。以老浙江现在这种急不可耐的样子，就算开价八千万估计也会接受。不过他并不想这样做，而是报出了一个相对比较低的转让价格。算是还了对方一个人情。
老浙江没有跟宁凡客气，很乐意地接受了对方提出五千万报价，并且感叹了一句，“当初，我就看出你是一个重情义的年青人，现在看来确实没看走眼！”
“你们需要那三块土地，回头将标段号给我就是。”
嘀咕了一句，宁凡罕有的走过去在老浙江肩膀上拍了拍。“周叔叔，以后好自为之吧！”
语毕，他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伸手在肩膀上扫了扫，老浙江笑着嘀咕了一句，“这家伙，思想太保守了！”从“浙江大厦”出来，低头瞟了一眼手腕上那块具说一百年才慢一秒地手表，他拿出电话就给恩熙打了一个电话。约对方中午一起出来吃饭。
可没想，对方正在参加一个很重要地会议没办法走开，于是只好独自一人驱车朝“时代广场”方向驶去，准备去“春天百货”买套名牌化妆品，下午去公司好送给白雪。
对于那位皮肤如雪一样嫩白的女孩。其实他心里一直存在着一丝难言的愧疚，因为自己没有办法给对方一个名份。所以，也只能在物质方面尽量满足她地需求。
在广场附近停好车，他就走进江城国际奢侈品牌最为集中的“春天百货”，并且乘坐观光电梯来到了专营化妆品与鞋帽的五楼。
走出电梯。在法国“兰寇”化妆品专营柜台前停了下来。他笑着朝里面靓丽的导购员询问道：“我想为朋友买一款化妆品，她是属于那种皮肤特别白皙的类型。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介绍？”
在这种地方做事，导购员的素质自然不是普通路边小店能比拟，一眼就能辩认出柜台前客人身上是价值不菲的意大利产手工西装，手腕上那块手表也是价值数万的瑞士名表，绝对是那种具有强大消费能力地客人，一张漂亮小脸蛋顿时如一朵小花似的绽放开来。习惯性向前微微俯下身体，她笑着询问道：“那么，先生准备购买什么价位的产品呢？”
由于商场内有中央空调，所以这名导购员身上穿着的制度也相当单薄，上身是一件蓝色的单衣，下面则是膝盖上十公分的短裙配黑丝袜与高跟脚，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诱惑力。特别是当她向前俯下身体时，站在柜台这边客人很容易就能从那微微敞开领口，欣赏到她外套内的黑色蕾丝性感胸罩及乳沟。
看着跟前这位故意走光的导购小姐，做为顾客地宁凡嘴角不由显露出一丝笑意，并且张嘴说了一句，“只要合适，价格方面无所谓。”
对于女人，他早已经从曾经只要长得漂亮妞就上，转变到现在更加注视气质与修养各方面综合素质，对这种卖弄风骚只想勾引一个有钱男人做饭票的小妞，自然也不会再有太大兴趣，说话时就将目光从对方衣领处移了开来。
眼见对方将目光移开，那名漂亮导购员顿时明白这家伙不是那种很好勾引的色急鬼，于是竖起身体指着一款“兰寇”中最昂贵的化妆品介绍，道：“既然这样，那么先生可以购买这种美肤滋润型套装组合，可以很好的给皮肤提供充足水份，保护皮肤不受冬季干燥气候地影响……”
听过导购员的介绍，虽然宁凡对化妆品方面的知识不是太懂，不过既然这套化妆品能够卖如此高价自然有其特点，所以没有多问什么就笑着道：“麻烦你，帮我把这套化妆品包起来好了！”
对方如此干脆买下这套化妆品，那名导购小姐脸盆笑容立刻变得更加亲切动人，估计又能从这单生意中拿到不少提成。
这就是做男人生意的好处，需要什么往往冲上来买了就走。不像女性购买者，招呼五六个客人也不见得能做成一单生意。
刷卡付过帐，宁凡提着化妆品刚准备走进观光电梯，就发现附近鞋类专柜正有一条熟悉的身影在跳动。忍不住就朝那个红蜻蜓专柜走了过去。
与上次校庆时相比较。张玲似乎又清瘦了不少，看来最近地日子过得并不顺心。
此时，她正在蹲在地上伺服一名肥婆试穿一款红色长靴。丝毫没有注意到宁凡地到来。
可能性由于肥婆的小腿实在是太粗，而那款长靴又是那种入口比较窄地类型，所以她蹲在那里忙活了半天也没能帮对方将靴子穿好。
“你是怎么搞的，连个靴子都不会穿，不买了！”
试了半天，依然也无法将那款漂亮的靴子穿好，那名肥婆似乎也意识到是自己小腿太粗的原因，恼羞成怒之下腿往前一伸将张玲踢倒在地。然后套上自己地皮鞋就离开了红蜻蜓专柜。
追上去一把抓住胖女人，一脸愤怒地宁凡脸上挂着寒霜嘀咕了一句，“你应该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向那位小姐道歉。”
被人抓住，转头就发现一个男子正用一种恶狠狠目光注视着自己，那名肥婆心里也不由有点微微胆怯，可转念想到在这种公众场合对方肯定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于是又一脸轻蔑地反问道：“你是她什么人。要你来这里多管闲事？”
宁凡一时语塞，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对方，难道说自己是张玲的前男友？
这时，正在收拾那双红色长靴地张玲也发现这边发生的事情，于是急忙从柜台内赶了出来。并且一脸惶恐向那名肥婆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这位是我一个朋友，请原谅。”
“以后做事注意点，小心被顾客投诉。”见身边男子不像是什么好惹的角色。那名肥婆也没打算再继续跟对方计较什么。嘀咕了一句就转身朝另一个柜台走去。
听闻对方没有投诉自己的意思，张玲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将宁凡拉进柜台。并且让对方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来买点化妆品，见你在这里顺便过来打声招呼。”
目光在对方手中那只“兰寇”包装袋上扫过，以前也用这种品牌化妆品的张玲鼻子一酸，双眼之中刹那间就有点湿润起来。
如果自己当时不是那么爱慕虚荣，这些化妆品应该是买给她的吧！
只可惜，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有后悔药，当初犯下的错误现在也只有自己去承担，没办法去责怪其它人。
“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想到自己现在糟糕的境遇，察觉到眼中泪水似乎再也无法忍住，张玲急忙站起身走进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时，并没有离开地宁凡正等在门口，手中夹着一根江城中产阶层最喜欢抽的“娇子”香烟。
“怎么，现在变成大老板了，还抽娇子？”
“我算什么大老板，说笑了！”
谦虚了一句，宁凡这才接着说道：“这里不适合你，你应该换一个更好的工作。”
“现在每年四五百万大学毕业生涌入社会，你以为工作还如同咱们毕业时那么好找？”
“为什么不回去做销售，记得你以前在那个4S店做销售时，每个月销售额都是排在第一位。”
摇了摇头，张玲无奈地说道：“我现在已经是快二十七岁的女人，怎么去跟那些二十出头的小妹妹竞争？”
面对情绪低落的前女友，宁凡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伸手在她手臂上安慰性拍了拍，然后就转头走进了电梯间。
回到公司，他就将白雪重新调回到总经理办公室任秘书，一些原本由金美贞代替自己处理的事务，也从重新转回总经理办公室处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风波之前的状态。
坐在那间熟悉地办公室内，看着周围已经几个月没有使用过的办公用品，他拿起电话就将白雪招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从抽屉里拿出那个“兰寇”包装袋递过去，宁凡笑着询问道：“刚才在春天百货买了点化妆品，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牌子？”
“哇，是“兰寇”的化妆品。”
女人天生就爱美，而漂亮的外表自然离不开高档化妆品地养护，所以白雪一见到“兰寇”品牌的化妆品立即兴奋得跳了起来，并且凑过去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谢谢！”
听闻对方叫得那么大声，宁凡立即朝女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她不要叫得这么大声。
要知道，这里隔音效果可没有梁静文那间办公室的好，如果让旁边办公室的金美贞听见就尴尬了！
白雪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十分俏皮地朝他吐了吐粉嫩小舌头，并且压低声音说道：“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讲。”
“有什么事情直说好了。”“你不在这几个月，金副总有可能在公司捞了不少好处。”
宁凡心中一惊，“什么？”
第一百六十一章 … 水至清而无鱼
“金美贞在公司捞钱？”
从白雪那里得到这样的消息，宁凡心里顿时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味道都有。他给了对方那么高的待遇，这个女人依然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还向公司伸手，这让他感到十分失望。
不过，他毕竟不是那么武断的人，在事情没有真正搞清楚之前绝对不会去指责什么。
做了一个手势让女人坐到自己身边来，他才一脸郑重压低声音询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
“我只是说可能，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
白雪强调了一句，这才接着说道：“你不在的这几个月，金副总跟一个姓牛的建材供应商走得很近，并且经常接受对方送来的购物代金卷及礼物，这其中应该有什么内幕交易。”
“姓牛的建材供应商？”
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了一句，他就对身边女人叮嘱道：“这个事情你暂时不要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