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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把枪都交出来。”雅心答道。
“好。”金嘴上这么回答,心里却想,好个屁!野山豪就算没有枪,照样巧取豪夺,甚至能把枪再抢回去。那根本不是枪的问题,而是人心的问题。你们自称好人,却一个个怕他怕得要命,怎么可能让他听你们的呢?
散会。
金默不作声地独自走了。
雅心欢天喜地地拉着塞拉离开了会场。
美夕与波普擦肩而过,重重地叹了口气。波普听得心都要碎了。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邵童把闻天猪头一般的脑袋按在会议桌上,怒道:“你想造反吗?”
“野山豪有枪,他迟早会驱散执委会独揽大权的!”
“他要是有这心,根本不会让执委会成立!”
“那是因为他控制不了苏因。等波普他们搞清楚苏因的使用方法,野山豪就会挟持波普,赶走我们!”
“咦?”邵童心中灵光一闪,“你几时变得这么聪明了……谁跟你说这些的?”
闻天不肯说。邵童抓着他的头发,狠命往桌面上撞:“说!说!说!”
闻天吃不住痛,大叫一声:“是美夕!”
邵童松了手,扶正了眼镜,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冷笑一声:“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看这个女人。”
“可我觉得这次她说得有点道理……”
“闭嘴!现在金和野山豪是学校里最有实力的人!她是在挑拨他们两虎相争!”
“他们任何一个被打倒,我们执委会的地位都会因此上升。那岂不是对我们执委会有利?”
“废话,我也知道有利。但现在得先对付外面那支军队!”
***
金离开会场后,慢慢踱下楼,心里盘算着如何完成这强加在自己头上的差事。
无论从内心来讲,还是眼下的形势看,现在都不是对付野山豪的好时机。雅心和美夕不过是想借他的手除掉执委会的潜在威胁而已。在C区数千年的历史上,朝廷剿灭地方割据的事不胜枚举。直到现在,联邦不也忙着镇压火星的叛乱吗?任何一个独立的人,无论他是否有推翻当局的野心,只要他有不听当局命令的可能,就会引起当权者的不安。而当局镇压的后果,不外乎三种:
第一种,镇压失败,在野的独立者击败了前来镇压的军队;
第二种,镇压成功,当局继续坐稳江山;
第三种,镇压成功,当局的军队镇压成功之后,顺便把权给夺了。
金处在政府军的地位。第一种结果显然是不能接受的。第二种结果看似稳妥,其实凶险,因为镇压有功的军队往往会因为功高震主而被打压。执委会中除了波普,其他委员恐怕都不是省油的灯。虽然金认为自己无需畏惧他们,但在敌人的包围之下,管理层的纷争无异于集体自杀。至于第三种结果,金感到缺乏可行性。夺权容易,行使权力就难了。论学生领袖的威望,一个能打的远远不及一个学习成绩拔尖的。学生们只认分数。更何况,他讨厌一切阴谋诡计。就算要夺权,他也要堂堂正正、名正言顺地拿下第一把交椅。
看来和野山豪硬碰硬是行不通的。可是,如果对执委会的决议不予理睬,则必将被其他委员们诟病。言而无信的事,金不愿做。那么该如何是好呢?
周围的光线突然暗了不少。他抬头,看到头顶被三幢楼宇包围的一小片天空正在不断缩小。这说明波普已经启动了苏因的形变模块,整个校园的晶体外壳正从歪嘴火山变为一个等边三角形构成的四面体。这个形状令金想起远在F区荒漠中的金字塔。那不是古墓吗?看起来,大家都生活在坟墓中啊!如果抵挡不住D7师的进攻,那所有人都要被埋葬。在这个时候,他们居然还忙着窝里斗,难道这就是人的本性?
塞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金身边。她气息有点急,看起来是一路跑过来的。
“你现在就去找野山豪吗?”
“对。”
“你打算怎么做?”
“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你……不会对他……使用暴力吧?”
金嗤笑:“你举手同意缴他的械,现在又担心我对他动手。你把我弄糊涂了。”
“我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备战是最重要的事。不必为野山豪他们大动干戈。”
金的心里一阵恼火:亏你也知道孰轻孰重,刚才为什么要同意呢?!但转念一想,他明白了:这是个害羞的女孩,一旦被别人说中心事,就会方寸大乱。雅心正是利用了她的弱点,迫使她做出了违背自己内心的抉择。这么说,她真的对野山豪心存感激?
金感到心里莫名失落。是嫉妒野山豪赢得了塞拉的关心吗?开什么玩笑!我对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可没什么兴趣,虽然她确实有几分姿色,而且为人好像也不错,并且曾经把自己的寝室让给我……该死!她的优点还真不少!
金不假思索地问:“他为你做了什么?”
“哎?”
“野山豪为你做了什么,让你这样感激他?”
“你别听雅心胡说……”
“如果你不说的话,那我去问雅心。”
“其实也没什么。昨晚有同学对限制食品供应提出抗议,情绪很激动,几乎冲进校长办公室。野山豪阻止了他们。不过我认为他的方式有问题,有两个带头的同学被他们一伙打伤了。”
金恨得牙痒痒:“这些家伙,欺软怕硬,自私透顶!打得好!”
看着金的眼睛,塞拉愣住了——怎么这两个男人的眼神如此相似?
15、安内(三)
半小时后,塞拉认为颇为相似的两个眼神近距离对上了。储藏室门口,野山豪一伙的领地,金和野山豪四目相对。
“希望我们收敛一点?”野山豪重复着金的话。韩雄大笑:“难道要我们也去干那种搬东西、洗衣服的活来换一丁点可怜的生活必需品吗?我们不需要!有人会把那些东西送给我们的。”
其他恶少也纷纷跟着起哄:“对!我们不需要!我们那可不是抢哦!人家自愿给我们的。”
金不理会其他人的鼓噪,两眼始终盯着野山豪。这个恶少头子面无表情。半晌,他说:“跟我来,我们单独谈谈。”
金跟着野山豪来到星云楼顶楼的室内篮球场。野山豪说:“这个学校处在危险之中。没人能保证我们能活到明天。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很简单,依靠苏因,坚守到救援赶来。但前提是大家内部要团结。”
“说到点子上了。一对一,边打边聊。”说着,野山豪扔给金一个篮球。
金拿到球,立刻原地跳投得分。
“你的反应很快。”
“对。还要比下去吗?”
“当然。”野山豪接过球,背对金开始运球,“虽然你有超常的体质,但并不能保证你能赢。”
野山豪利用自己在身高和体重上的优势,开始慢慢往内线挤。金虽然有足够力量顶住他,但脚底却不断打滑。野山豪趁他脚下虚空之际,勾手投篮命中。
“所以,那支军队并不一定能赢我们。”说着,金接过球,开始了第二回合较量。
这一次,他试图利用自己过人的反应力晃过对手。但野山豪始终没有受他的假动作影响,死死挡在他面前。
“我打了十年篮球,你看起来像是新手。”
金答道:“所以,经验可以弥补体质上的不足。虽然我们拥有苏因,但我们没有经历过战争。这一战,我们毫无优势可言。”
“不错,但是能在很长时间里保持对峙。”
两人沿着三秒区的边缘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始终没有分出高下。最终,金捧着球停了下来:“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野山豪从他手里接过球,对着球场远端奋力一掷,球飞越了大半个球场,竟空心入网。
“你不是普通人。”
“你也不是。”
“可你又不是军人。”
“我的家族能做任何事,接受体质改良不过是小事一桩。”
“为什么要向我透露你的秘密?”
“提醒你,对付外面那些人,你可以出奇制胜,里面的这些人,同样可以这样对付你。让你来找我,是谁的主意?”
金沉默。
野山豪冷笑着继续往下说:“我来猜猜。邵童那个伪君子?他的确想除掉我。不过不是现在。他没那么愚蠢。那就是雅心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容不下任何违反规则的事。不过她绝不是热衷于主动攻击的人。一定是受到了挑唆。谁干的呢?闻天不行。他的智商只配被挑唆。你那个四眼兄弟只懂电脑,不会是他。或许是塞拉?这个一根筋的女人,说话从来不绕弯。那么,就只有那个人了……”
“美夕。”
“她确实有除掉我的理由。但是选择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实在操之过急。怨恨的女人,总是缺乏一点理性,对吗?”
“她为什么恨你?”
“哈哈哈!”野山豪大笑,“原本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知道吗?在学校决定保送光华大学人选前一周,这个女人约校长的儿子吃饭,把那个乖宝宝灌醉,然后带进酒店客房。一周后,学校把唯一一个光华大学保送生的名额给了她,而没有给考试年年第一的塞拉。听说校长在办公室里直骂娘。被人要挟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不过,她不该把地点选在我家开的酒店,更不该让我认出她。”
金顿时无语。
“你是带着执委会的任务来的,现在打算怎么交差呢?”野山豪不怀好意地笑着,似乎很期待看到金为难的神情。
该死!今天他笑得太多了!
虽然心里对野山豪嘲弄的表情有些恼火,但金依然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抛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方案:“今天起,学校里开始限制食品供应了。为了防止发生骚乱,请你带着你的人帮忙维持校内秩序。”
“当警察?”
“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吧!”
太阳升起,又落下。1月3日就这样过去。校园进入了非常时期。
学生们因为饥饿而情绪低落。不少人叫嚣:“如果那帮孙子敢从那个办公室里出来,老子非揍死他们不可。”
然而,即便对执委会的不满与日俱增,他们却因为饥饿而无法将怨气转化为行动。当然,即使他们再闯一次校长室也没用。因为野山豪已经让恶少们轮流在那里把守了。恶少们都有枪。学生们不敢招惹他们。
可人们不知道,躲在办公室里被恶少们保护的执委会委员们,日子也不好过。虽然对金让恶少们当保安的安排很不满,但谁都没有胆量表示反对。
波普负责的武器制造工作进展顺利,进度条每天都会向前挪上一段。苏因深达一百多米的地下触须贪婪地汲取着海水和岩石中的矿物,通过地下的解构模块将矿物打碎成最基本的分子甚至原子,然后在临近地面的合成模块里将这些矿物分散输入不同的体内通道。这些在苏因体内四通八达的物质流将矿物输送到外壁上指定的位置,然后就地浇铸成形。
托罗很不高兴。他给报名参加炮兵的学生们上课。金还真的给了他教鞭——一根一尺多长的竹棍。但从他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学生们就爆笑不断。
他凶巴巴地训话“崽子们,想活命,就要认真学打炮!”
底下笑成一片:“哈哈哈!打炮折寿,打多了就没命啦!”
“都给我严肃点!看清楚,这是坐标图。看不懂这个,铁定打歪!”
“哈哈哈!打歪?那岂不是打进菊花里去了?!”
一天下来,托罗的肺都要气炸了,对着军曹佟之毅大倒苦水:“你招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他们不知道我教的这些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吗?”
佟之毅也窝了一肚子火,立刻回敬道:“肯来听你课的已经不错了。还有一大半不肯来呢!你看那边!”
托罗往旁边望去,只见一对男女正在拥吻。啃了一阵之后,女的玩弄着自己粗壮的手指头,张大了两个朝天鼻孔,娇滴滴地问:“要打仗了,人家好害怕哦!”
男的抹着眼角的眼屎,悠然安慰道:“亲爱的,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正如你我的相遇和相恋。让我们坦然地接受上天的馈赠吧!”
女的把胖脸塞进男人干瘪的胸膛里:“嗯,我好爱你!我们要死在一起。”
“我也爱你!让我们携手走完这最后的一程。”
一旁的托罗早已吐得一塌糊涂。
***
忙碌的人始终忙碌,慵懒的人始终慵懒。新城中学里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缓步进行。
1月4日中午,二十四门火神生长完毕,黑色的六管炮身透过苏因结晶外壁上的炮眼,射界宽达120度。苏因的三个侧面各装备八门火神,杜绝了所有射击死角。
为了节省金属资源,根据化学天才田基的建议,炮弹头是由原料丰富的石英制成的。其硬度不输给贫铀金属。而且,苏因在生成火炮炮身的同时,连供弹系统也一并生成,每门火神都配有四个装满弹药的弹鼓,够连续射击半个多小时了。不过,虽然供弹和退弹是机械化的,但炮位调整和瞄准依然需要由手动操作完成。于是,佟之毅带着足球队员们前往炮位学着操作火炮。
1月4日傍晚,十二门针芒生成完毕。这些激光武器的构造比火神要简单得多,细长的炮身里,除去炮瞄系统外,就只是一块的盘子大小的红宝石。如此体积的宝石原本价值不菲,但因为苏因具有重组物质原子的功能,这种以氧化铝为原料的晶体就显得非常廉价了。针芒的能源是交流电。苏因已经在外壁中生成了金属线缆,保证各个炮位的供电。电的来源依然是新城中学地下的潮汐能发电机。充沛的电能使针芒可以尽情地连续攻击,但不必担心弹药量的问题。只是,激光武器的威力会受到烟雾和水面的较大干扰。因此托罗认为,对付远距离目标,不能指望针芒。
和火神一样,针芒也需要手动瞄准。佟之毅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了。狄少龙带头前往炮位,武学社的一些拳友一同跟去了。充当教官的托罗不得不在针芒和火神之间往返奔走,教完这边再教那边。
1月5日傍晚,三门口径将近一米的利托尔。戈维特巨炮出现在苏因的外壁上。山洞般大的炮口和锅炉似的炮身不仅让学生们吃惊不已,也把远在三公里外观察的D7师师长斯科尔顿上校雷得不轻:“他们造那古董干嘛?”
幕僚讪笑着献言道:“小孩子,贪玩。”
16、提前到来的总攻(一)
从1月1日突击战受挫以来,D7师师长斯科尔顿上校一直在等待。等待他的机甲部队充能完毕,向新城中学发起总攻。太阳能电池板吸收着日光的能量,通过星级驱逐舰上结构复杂的转换器转化为专供机甲使用的固态氢能量块。然而,因为地球大气层的存在,地面上接收日光能的效率还不及太空中的一半。对急于进攻的斯科尔顿来说,这个过程实在太缓慢。三天过去了,机甲部队的机师和地勤小组晒得黝黑,可机甲的能量依然只是半满。
斯科尔顿有些懊恼。可恶!早知道地球上的日光这么萎靡,当初就该派一半驱逐舰带着机甲到大气层外面充能。虽然这样会减弱电子干扰的强度,可能会让外界接收到学校的无线信号,但只要机甲部队能量充足,及时赶回来,就能在联邦舆论兴起之前把苏因抢到手。
而这三天里,新城中学里那帮学生显然没闲着。今天造速射炮,第二天造激光炮,第三天,居然造起了古董炮。苏因原本松散、空洞甚多的外形也变成了边缘齐整的密闭四面体。要知道,在格兰特。希德计划的七个试验机中,苏因的运行状态是最不稳定的。天晓得这群学生接下来会用它会做出什么事!
斯科尔顿坐不住了。1月5日午夜,他紧急召集手下的营连长开会:“各单位做好准备。二十四小时后发起攻击!”
“可是我们的机甲还需要充能三天才能动起来!”
“那就优先给一半机甲充能!”
***
二十四小时很快过去。1月6日午夜,新城中学里,大部分学生都已入睡。食不果腹的日子过去第三天了。习惯于安逸生活的学生们从没受过这种罪,因此,尽管塞拉实施了轮班工作制,但大部分人依然一天比一天消沉。
传言说,有人在组建反抗组织,随时准备反抗执委会的暴政。只是顾忌野山豪一伙的武力,才没敢公然向执委会叫板。
塞拉担心这样下去会出事,但托罗不以为然:“他们这种萎靡多半是心理作用。至于造反,更不可能。他们就那么丁点出息。”
从实际情况看,托罗的判断似乎是对的。因为既然还有力气抱怨,就说明他们的体力还没有透支。更何况还有些欲火难抑的,一边叫嚷着四肢无力,一边在床上忙得不亦乐乎,床板摇得咯吱咯吱直响。
虽然大部分人浑浑噩噩,但总有少数人在为所有人的命运操心,以致夜已经深了,他们依然无法入睡。
校长办公室里,邵童、闻天、美夕静静地坐在会议桌旁,各自想着心事。
雅心和吉乐一直驻守在放送室里,希望能够接收到一些外界的信号。
八楼的楼梯口,两个恶少扛着枪,靠在墙上打盹。野山豪突然从阴影中闪现出来,一脚把他们提醒,然后又消失在阴影中。
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