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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这时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去,只见金两眼通红地站在自己身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还反手握着一把有些微微弯曲的水管。刚才那一下抡得可不轻。
金缓缓将水管平举,低声问道:“还有谁?”
“执委会打人啦!哎呀……”又一个人趴下了。金的速度如此之快。他们竟无从看清他的移动。此刻,如果有人告诉他们,金会瞬间移动,他们一定也会相信。哪个高中生敢跟一个会瞬间移动的人交手?
“给你们三秒钟离开这里。一,二……”
不用数三了。两秒钟,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百多号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中心花园旁边的男厕里,迪波娜杵着拖把,大惑不解地看着突然涌进来的几十号男男女女:“他们为什么这么惊慌?吖!他们居然尿裤子了!”
空荡荡的中心花园里,金把水管扔到一边,默默地站着。塞拉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便赶紧扑倒在那岚和苏小北身边。两人遍体鳞伤,横卧在草地上,不知生死。
“快来救人啊!”
听到塞拉的呼喊,周瑶和迪波娜赶来了,佟之毅和足球队员们赶来了,诗人浩北赶来了,
狄少龙和罗千千跟着田基赶往医护室开启治疗仪器。除此之外,整座校园保持着缄默。
第二天清晨,在金和塞拉等人的陪同下,这对情侣再次相会在中心花园。苏因伸出触手,吞噬了岚的遗体。他的身体将转化为苏因制造各种物品的原料。苏小北手里捏着一片树叶,傻笑着对叶子说:“他们答应了,我们都被豁免了。我们一定能活着离开这里……”
10、角斗场(一)
一对小情侣,行贿未遂,什么好处没捞着,却被人整得一死一疯,这样的事发生在正常的社会秩序里,绝对是个不小的新闻。但在校园要塞,不出二十四小时,大部分人就淡忘了。公众总是情绪激动,却也总是容易忘却。
执委会委员们不是浑浑噩噩的普通学生。这起事件让他们对学校日趋失控的秩序忧心忡忡。今天他们把这对小情侣整得死去活来,明天他们就能把执委会掀翻。面对随时可能爆发的骚乱,委员们觉得应该想个对策了。
会议照例在八楼校长办公室里看。
“不会有办法的。”放送站站长雅心攥紧了拳头说,“他们想要的是公平,除非我们把自己的名字也列到抽签名单里去,否则他们永远不会满意。”
邵童讪笑道:“就算我们也参加抽签,他们的满意也只是暂时的。接着,他们会质疑我们的抽签方法不科学,猜测我们在抽签程序里做手脚。想让他们满意,我们只能撒手不管这学校,和他们一样做个混吃等死的普通人。”
“可这样他们又会不满,说我们没有尽到学生干部的责任。”美夕阴恻恻地补充说。
一直低头沉思的塞拉突然提议:“我们取消抽签制度吧!让志愿者来当祭品。”
众人一起斜睨她。志愿者?谁不愿意好好活着,宁可去喂那个大海葵?恐怕全校只有她一个愿意献身的。
金已经习惯了塞拉的无私和冲动,也习惯了野山豪对她有意无意的维护,因此并不接话。
果然,野山豪扬了扬眉毛:“献祭,不能让志愿者去。乐于奉献的人原本就不多,死一个少一个。倒是那些没用的窝囊废,抹掉几个就能节省食物开销了。”
听野山豪这么说,邵童和美夕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虽说他们在学校里都颇具势力,但那毕竟只是小团体。对整个学校来说,他们既不打仗,又不生产,更不服务,被称作废物,也不算过分。
迟钝的雅心没有把自己归入废物一类,她问道:“那同学们的怨言,我们就不管了吗?”
“他们自己会想出办法来的。等着瞧吧!”说着,野山豪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当天夜里,当又一名献祭者被选出来的时候,一个男生被十几个人押着走到海葵边。押送他的人说:“他自愿献祭,要求换人。”
塞拉蹲下身子,凑近问道:“你……真的是自愿的吗?”
男生点点头,一溜鼻涕淌到了地上,显然眼泪都哭干了。
塞拉再凑近些,发现他脸上满是淤青,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质问押送男生的那群人:“你们要逼死他吗?”
四周顿时鼓噪声四起:“你们执委会不也天天逼我们死吗?”
“可这对他不公平!”
“你们搞抽签,对我们就公平吗?”
又回到老问题上了。塞拉语塞。一个跟几百个吵,怎么可能吵得赢呢?
看到塞拉无从辩驳,人群着实热闹了一阵,但很快平息了下去。原来,野山豪来了。
他又从黑暗的走廊里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人群立刻往两边退散,给他让出条四人宽的过道来。大家心想,他第一次公然出场,就毙了个班花;第二次出场,听任手下打死一同学;这是第三次,他可别搞个校园枪击事件呐!可大家就是搞不明白,这恶少头子为啥老帮衬那爱管闲事的褐发婆娘?
野山豪踱到人群的包围圈正中,看看塞拉,看看那群男生,又看看塞拉,然后一把拉着她就往外走,把围观的人惊得下巴掉了一地。但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野山豪已经无心和他们计较了。塞拉带走了,剩下的,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学生们把这起事件视为校园文化的一大进步——官阀终于默许他们正义的提议了!于是,当即有学生说:“团结就是力量,我们要酒!我们要庆祝这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刻!”
他们纷纷涌到大海葵边,七手八脚把那个“自愿”的男生扔进粉色的触手里,然后欢呼胜利。
塞拉被野山豪挽着胳膊,一路挣扎、跌跌撞撞,走了整一条走廊之后,终于挣脱了。她怒道:“他们也太草菅人命了!你为什么不管?”
野山豪冷冷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管?”
“你不管,就把枪交出来!”
“我为什么要交?”
“你这个流氓!”
“我本来就是。”
塞拉说不过他,气得转身就走。野山豪却拉了她一把,问道:“如果我有办法离开这里,能带一个人,你跟我走吗?”
塞拉没听明白野山豪的意思,迟疑地问道:“你真的有办法?”
“我是说如果。”野山豪一双凶悍的眼睛盯着塞拉,不容她有任何反对。
塞拉心潮澎湃,努力思考着这个问题:这个男人,曾经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手相助,曾经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虽然在学校里口碑很差,但从学校被劫持以来,他却一再做出果断的决断,远比那些遵守校纪、一心读书的所谓优等生要优秀。可为什么自己依然信不过他呢?
这时,她想到了另一个人。艾尔·金,这个一贯低调的人,竟然身怀过人技艺,在她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他也总是出手相助,虽然有时会优柔寡断,但似乎更值得信赖。
两个如此相似的人,为什么自己会感觉他们有着天壤之别呢?聪颖的塞拉立刻从中找出了区别——自私和无私的区别。金虽然时常在困境面前缺乏手段,但他从未伤害过无辜的人;而野山豪虽然处事果断,但一再牺牲着无辜的生命。或许,这是形势所迫,必须有人做出残忍的事,但现在,他要抛下大家独自逃亡,这,绝不可饶恕。
“我不走。我没你那么自私。”
塞拉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野山豪捏着胸前的狼牙挂件,两手青筋爆出,颤抖不已。
人影晃过,金出现在他面前:“她不会跟你走的。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
野山豪松开狼牙挂件,恢复了镇定:“这么说,你也不会走。”
金有些佩服野山豪的观察力。他怎么会丢下塞拉逃走呢?更何况,还有佟之毅和波普这些朋友,同样是不能抛弃的。但他相信,有一个原因,野山豪绝对猜不到——他正在逐步掌控苏因,对带领所有人一起冲出重围充满希望。
看到金点头,野山豪冷笑一声,说道:“那么,你会阻止我离开吗?”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学校已经失控,我们撑不了多久了。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给你想想办法。一艘小船和一些食物就够了,对吗?”
野山豪沉默了几秒钟,轻声笑起来:“我一到外面,就会去找警察的。”
“那么,就拜托了。”
黑暗的过道中响起“啪”的一声,似乎有两个人在击掌为誓。
11、角斗场(二)
先说个题外话,很好笑:某天清宫开穿越大会,康熙的妃子们纷纷自报家门,一个说,我是晋江来的,一个说,我是四月天来了……等她们都说完了,康熙自己站起来,说:我是起点来的……
起点男遇腐女,有桥段吖!
***
以下正文:
因为执委会对自愿献祭行为的默许和纵容,抽签制度渐渐沦为形式。每晚被送上祭台的,都是奄奄一息的所谓“自愿”的学生。
塞拉努力逼迫自己不去思考这种“自愿”选拔的过程。但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站8楼过道里俯瞰了午后的校园。因为,太吵了。
从一楼到六楼,到处都在发生斗殴。一楼的角落里,一群男生围着墙角拳打脚踢。三楼的厕所门口,一个人影探出半个身子,伸手凭空胡乱抓了两下,没有抓到任何救命稻草,便立刻被里面的力量拖了回去。
中心花园里更是触目惊心。两个女生厮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有人高喊:“为什么要让女生做这种事?”塞拉听得出那是周瑶的声音。但她势单力孤,并不能改变什么。有无数个声音在反驳她:“前天和昨天都是我们男生,今天该轮到你们女的了!”女生不懂打架的章法,胡乱拍打一气并不能制服对方,又掐又抓,其作用不过是把衣服撕扯成碎片。渐渐地,其他班级的角斗都决出了胜负,围观的人群全都集中到了中心花园里。人们看着两个赤条条、白花花的人体尖叫着搏击,甚至吹起了口哨。
终于,其中一个女生体力不支,躺倒在地。这场肉搏才宣告结束。人群中走出十几个人,头碰头商量了一番,有人说了句“今天不用再搞班际比赛了”,人群就散了。两个身高体壮的男生走到躺地上那女生旁边,一人提着一只脚,倒拖着着走了。
塞拉认出那十几个人似乎都是各班班长,立刻到校长办公室找到了邵童。
“你知道自愿献祭的事,对吗?!”
面对塞拉充满忿意的责问,邵童好不惊慌,慢慢地说道:“不错,几个班长跟我提过。原本设想是班级和班级之间派出代表选拔。但这样容易造成各班结成帮派,全校分裂。所以我没同意。”
“现在这样你就同意了?”
“现在什么样,我不清楚。至少现在各班班长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这不是在选拔。是角斗!你们还有人性没有?”
邵童霍然站起,脸阴了下来。半晌,他轻轻说:“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我随时洗耳恭听。如果没有,请不要妨碍我工作。”
塞拉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失魂落魄地走出校长办公室,迫切想找个依靠。当稍稍从紊乱的思绪中恢复一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波普的工作室门口了。金如果没什么事要办,通常就在这里和波普一起研习苏因的试运行报告。她心里暗暗惊叹:天哪!我在干什么?我居然要从一个男人那里寻找慰藉?从小到大刻意培养的独立和倔强,难道功亏一篑了吗?
在坚持自我和寻找安慰之间,塞拉稍稍犹豫,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她真的撑不住了。
她掀起门帘大喊一声:“我受不了了!”
屋子里,波普翻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头也不回地说:“受不了拿黄瓜自己解决。没看见苏小北的下场吗?”
半晌,他觉得身后的人没走,便回过头看,不禁吓了一跳:“哦!塞拉!怎么是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金不在吗?”
“他去九楼找美夕了……”
一阵旋风刮过,只剩发呆的波普和飘荡着的门帘,塞拉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
九楼海景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美夕斜着身子坐在红色的长沙发上,柔顺乌黑的长发披散在玲珑的香肩上,细嫩的手肘支着沙发扶手,圆润的臀部半撅着,纤纤玉指轻轻抚摸着光滑白皙的大腿,这番风情,怕是任何正常的男人看了都会反应激烈。
她对面的沙发上,金支着脑袋,露出昏昏欲睡的表情。
天煞的,这厮果然不是正常的男人!美夕恶狠狠地揣测着。
两人同时说了声“那么……”,又同时笑道:“你先……”
“女士优先。”
“男士请大方些。”
“恭敬不如从命。刚才我的提议,美夕同学考虑得如何了?”
“这……我当然十分赞同金同学的建议。但是,人家只是有一点小小的疑问,不知该不该问……”
“请问,无妨。”
“是这样。”美夕低下头,玩弄着手指,两腮通红,“那个……哎,真不知该怎么说……”
金捂住嘴,腮帮子鼓了鼓,仿佛在呕吐,但他努力咽了几下,腮帮子又瘪了下去,看来把呕吐物咽了下去。美夕不禁一阵恶心,也没心情扮纯情了:“那人家就直说了。金同学和波普同学的友情那么深厚,这造船的事,应该直接跟他商量就可以了啊!为什么要找人家帮忙呢?”
“这个,哎,真不知该怎么说……”金玩着手指。
美夕腹中翻滚,心中大骂:男人都这么矫情!你真tm极品!哎呀,人家居然说脏话了呢……
终于,金鼓起了勇气:“好吧。人家是有私心的。一来,做小船显然不能把所有同学都带走,波普很聪明,一定会看穿我们的计划,他又很正直,所以不一定肯帮助我。而美夕同学你去跟他说,就不一样了。美夕同学不会看不出他的一片心意吧?”
“哎呀……人家如果去跟他说这事,不是让波普同学徇私枉法吗?这怎么可以呢……”
“美夕同学,这条船,能坐两个人的。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跟我一起出海侦察。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或许就逃出去了。”
“这个……万一到时候你扔下人家不管怎么办呢?”
“啊!不会的!美夕同学如此善良、如此美丽,我怎么会不管你呢?”
“哪有……人家一点都不美的……呵呵呵……”
美夕嘿嘿笑了几声,金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心道:这婆娘再卖一轮骚,自己就得重创撤退了。
好在,美夕止住了娇滴滴的笑声,突然睁大了一双眉目,认真地说:“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事,只有近距离接触,才能知道真假的。”
“我们这样,还不算近距离吗?”金比划着自己和美夕之间不足两米的距离。
“不算,呵呵呵……”
“……”(娘啊!撤了撤了!)
“要更近一些……”美夕轻轻地拍着身边的沙发靠背。
金两眼发直,同手同脚地挪过去,机械地坐在美夕身旁:“够近了吧?”
“嗯嗯嗯……”(第一个“嗯”第三声,第二个第一声,第三个第三声)
“……这样够近了吧?”
“嗯嗯嗯……”
“这样……”
“嗯嗯嗯……”
“不能再近了吧?美夕同学如果诚心为难我,那我只好告辞了……”
金站起来就要走,脖子却被一条柔软芬芳的胳膊圈住,耳边吹起轻柔的暖风:“难道金同学不懂人家的心意吗?”
美女示爱,举止香艳,理论上来说,金正处在一个男人最幸福的时刻。但金从来不是普通的男人。因此,这幸福一刻对他而言,不啻噩梦。因为,他眼睁睁看着房门开启,塞拉走了进来,然后捂着脸转身跑了出去。
12、校花和校草
几天来,波普一直在做一件颇感为难的事——偷偷造两艘可供二人乘坐的潜水艇。从技术上来说,这并不复杂。苏因内置的制造模块中有现成的设计图纸和原料供给数据,而且制造这两条船所需要的原料与苏因通过每天大量汲取海水获取的存量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只是,波普很怀疑制造这两条船的用途。如果说是用来侦察,那么只造一艘就够了。如果说是想送大家回家,这两条船又太小了。唯一比较可信的目的,就是让少部分人逃跑。天哪,这简直是背叛大家!
但是,想到美夕的话,波普又迫使自己不去胡乱猜想。“这是执委会的决议哦!到执行侦察任务的时候,拜托波普同学为我驾船哦!”美夕是这么说的。想到能和美夕共同坐在这浪漫小舟里,在五光十色的海底漫游,波普心动了。
经过几天的建造,两条船已经初具雏形,正静静地停泊在校园要塞下方的海底。只要沿着学校的主干下水道一路往深处走,就能找到接驳潜艇的通道。
虽说美夕告诉波普这是执委会的决定,但波普猜到事实可能并非如此,否则美夕也不会单独来他的工作室找他。因此,他没有跟人提起这事,包括自己的好友金。
有时候,金会来波普的工作室,朝他的电脑上打量几眼。当然,他怎么可能看得懂那些不停闪烁的复杂图案呢?即便他看到潜水艇的建造进度条,也不会知道苏因在制造什么的。波普如此安慰自己。
2月14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