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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她给大刚写信,告诉他这里的情况,只要她感觉到有用,对自己好。或者如果有可能的话,让他来照料她,把她养得白白胖胖……
他又极力地阻拦着自己的母亲那么烦人的唠叨,总是推开了试图说话的母亲。
他很少说话,身体强壮得象头牛。平时也只知道干活。雪莲也体会到他对自己真的很好,人也老实巴交,靠得住。
“要是我决定在村里过一辈子平淡的生活,他就是我唯一的人选!”想到这里,又想到了不可能,她感到头疼得厉害。
“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因为结婚了吗?”她倒害怕他对她好,这样,她的怒气被无声地融化了。只能无奈地看着他那纯朴的脸庞,心中的气一丝一丝的,怎么也不能凑到一起,然后爆发出来。
“但是,不要因为对我好,我就要跟你过,跟你留下,做梦吧!我不属于这里,我属于更广阔的天空!”
黑旦妈也经常过来,到了屋子里,看看周围需要打理的没有,但是也只是看雪莲一眼,没有再多说话。她知道,说话是无益的,只能招来麻烦。她又心疼儿子,害怕儿子受什么委屈。但是,黑旦告诉母亲,自己很好,不需要牵挂什么。虽然她知道儿子在安慰自己,却也无奈地叹气。
村里人知道娶了一个这样的媳妇,也觉得没趣,就很少有人来登门,所以,虽然刚刚结婚了,但家里显得很冷清。
第四十八章 成功离开
昏迷中,她已经没有正确的意识选择出路,直到她感觉到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她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既然失去了一切,既然什么都没有了,什么梦想啊,什么理念了,什么追求啊,什么爱情啊,在一瞬间,她觉得通通失去了。既然什么都失去了,她还有什么好牵挂的?死,似乎惟有死才能使她彻底地解脱。或许这时候,她也才有力气来自己解决。她慢慢地爬了起来,对着镜子,仔细地看着自己消瘦的脸庞,她已经自己认不出自己来了。看着镜子里的她,她也觉得很可怖。那蓬乱的头发象野草一样,四散炸着,干枯的没有一点油亮的光泽。她拿起梳子,想好好的打扮一下,可是,即使沾着水,怎么梳理不通,她叹了口气,生气地把梳子丢到了桌子上。那梳子是专门为她办置的,到现在也没有用过。
“他?他怎么样了?回到学校了吗?怎么也没有了消息?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她又想起来了。
“啊,不对,我到了这里,他虽然知道,但是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也没有办法通信。”又转念一想,不对,他即使知道,又怎么给我通信呢?他是知道我被强行带到了这里的……回想了一番,不免得又有些伤心,泪水又来了。
她拿着剪刀,慢慢地凑到自己的手臂的静脉上,闭上了眼,心一狠,一刀划了过去。她感到一阵阵疼痛,看着血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她竟然笑了起来!渐渐地,她感到好累,好累,好想躺下来,她眼前出现了阵阵眩晕,血色般的红点子到处在空气中飘荡着,她突然看到大刚微笑着向她走来,伸出手来接她,
“大刚……”她再次微笑起来,一头栽倒在椅子旁。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啊,她自杀了!”黑旦再进屋子的时候,一下子看到了地上的血迹,而她晕倒在椅子旁边,他吓得尖声惊叫起来。
他这一喊,立即惊动了左右的邻居。他们手忙脚乱地把她送到了附近的乡医院,先止血,包扎,输液。忙活到了半夜,她才舒醒了过来。
“你咋怎么傻啊!”他满脸痛苦的表情,看着她说。
“莲儿,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爹可咋办啊?”吕树人也来了,在床边不胜伤感地哭泣着。
“爹……”她张了张那白纸一样的嘴唇,轻声地喊了一声。
“恩。爹啥都知道了,爹听着呢,你的意思爹明白,你不要说话了。”
她吃力地闭上了眼睛。那液滴一滴一滴地流进了她的身体里,使她感觉到很凉。吕树人随手给他掩盖了一下被子,耷拉着脑袋,想抽烟。
“不让抽的,这里。黑旦提醒他。他看了一眼这个女婿,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闺女跟着这样的人,究竟是在享受呢,还是在受罪。此时此刻,在他看来,是在受罪。
她知道她被救了,但是感觉到骨子里有一股冰冷的痒,这种奇特的感觉容易让她不顾一切后果地做一些没有意识的事情。
“爹……”她醒来了。
“恩。想说啥,就是说吧,爹给你做主。”
“我想回家。”
“这……”一听到这里,吕树人不由得看了一眼黑旦。黑旦给他使眼色。他忙说:
“好,好,回家,回家。”
等病情稳定了,她回到了玉泉村。这时候,她才发现,大刚不间断地给她写了很多的信,而她居然一封也没有收到。
她用颤抖的手,拆开了第一封信。
莲儿: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这封信,但是我依然不能控制住自己,还是忍不住写了。那些顽固不化的村夫,那些愚昧的人们,居然敢那样的对待你和我。这婚姻实在是个很大的阴谋,是个恶毒的想法。我不免想到你的父亲,你的“善良”的父亲的种种恶劣行经,居然为了点钱,丧失了最基本的人父道德,敢出卖自己的女儿,天下哪里能找到这样的父亲!
你真的跟他了吗?我在问你。你真的同意了吗?你告诉我。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因为我了解你的为人,了解你的性格。我知道,此时此刻,你正在受苦,但是,我也是束手无策啊!只是那丑恶的婚姻,想起来就让人头痛,让人恶心,让人想吐!我真的不明白,这样的悲剧怎么突然间就降落到了你我的头上?老天真是无情,无情啊!太无情了!无情!
只要你不屈服——事实上,我想,你也不会屈服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因为你可以马上就跟他离婚,这是他毫无办法的。
虽然我回来了,但是,我还是要回去的,因为,你还在那里,小心对待自己,等我!
你的刚
X年X月X日
看到这里,她鼻子一酸,想哭出来。但是,她马上就又捂住了嘴巴,努力不让院子里的人听到。
她把一封一封的信都拆开,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一封信。她打开一看,嚎啕大哭起来。那信里写着:
莲儿:
我最亲爱的莲儿,你在哪里?我怎么到处找也找不到你?我在梦里四处寻找你,呼喊你,到了我们从前几乎到过的所有的地方,仍旧没有你的踪影。你到底在哪里?
我写了那么多的信,你是没有收到还是不想给我回信?我都快崩溃了!教室我也不想去了,因为我觉得到了那里也感觉到形影相吊,没有你,我感觉真的不行,真的,我没有说谎。
你真的屈服了?软弱了?离开我了?我能理解你,你身影孤单,没有人陪伴着,而我,一时间又走不开,真的走不开,请原谅我的自私。
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纵然是他家,也一定要吃好,睡好——也不知道你们同床了没有,我…我很担心你!
你说,我们还有希望吗?谈到希望,我好担心啊,你都跟他结婚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你告诉我。我们还有可能吗?你告诉我!
这些日子,日日夜夜无法入睡,总是想给你写信,说话,回想咱们的过去。琢磨了一首诗歌,送给你,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我们的爱情!
消逝之风
我们相拥着走在黑暗之中,
但灵魂却被阴风无情地分离。
一切都悄无声息,
只有你我在无奈地哭泣。
曾经,一份如玫瑰般娇媚的爱情,
而你,总是带着迷人的笑意,
在短暂而又漫长的一天,
幸福时刻是你奔向了我……
拥有的秘密不在重要,
心海也不在安宁,
唯一的梦想是你的甜蜜,
给我以灵魂的安慰和炽烈的拥抱。
心墙被强行地修建,
你我迷失在心墙的两侧,
我要积蓄那可怕的力量,
撞破着恶魔般的堡垒,
让爱情之水畅通无阻!
如果你听到了我的声音,就给我回音。甚急!
你的大刚
X年X月X日
她哭着,哭得肝肠寸断!她想发疯,她想麻醉自己,她想赤足奔跑,她想一头扎进深深的冰冷的河水中,她想乞求某个人能把她带走,她想放纵自己……
她找到了那苦辣的老酒,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昏昏沉沉地,痛苦地呕吐着……
“大刚,大刚啊,我真的对不起你啊,我把你搞惨了!你恨我吧,你恨我吧,老天啊,你惩罚我吧!”
稍微清醒一点后,她从灰尘堆里找到了一杆笔,迷茫地坐下来,给大刚回信:
亲爱的刚:
你过的还好吗?我是过去了,但是,没有受到欺负,你别担心。我知道你的内心是很痛苦的,其实我也一样。我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滴血……
虽然我在这里,人到了他家,但是,请你相信,我的心永远都属于你的,真的,都属于你!你已经把它给摘走了!我也一直在怀念我们的快乐时光,努力来治疗我内心的伤痕。
如果…很可怕地说,我回不去了,你就…见到合适的不要错过…再找一个吧。
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努力的跟你会合,相信不久就可以,等着我!
你知道吗?你要多给我写信,没有你的话语,我都快要支撑不住了!寂寞就象可怕的绳索,一圈一圈在在我的心中下套,越缠越多。只有你的话语,能够解除它对我的困惑……
熬夜想了一首诗歌,幸好我的大脑还是能够想象出这样的词句来,值得庆幸!
此情永不移
假如蓝天向我开放,
假如高山成为地平线,
我仍能找到通向你的方向,
献上我炽热的吻……
假如灰烟笼罩大地,
假如高山四处挺拔,
也将不会有一丝隔阻,
扰乱我奔向你的方向。
假如在黑暗之中,
你我都迷失了方向,
你那眼中的爱火之光,
也总能指引我走正确的方向。
假如时光带走了爱,
我们在彷徨中游荡,
依然地,我们仍然可以享受爱的时光,
因为两个心间有无形的线索关联。
你的莲儿
X年X月X日
她感觉开始有了反抗的勇气,因为骨子里的冷刺激得她奇痒。这或许真的不是荷塘涟漪,而是巨石骇浪!
终于有一天,她什么也没有留下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而院子里的人也没有见过她。一个孩子说,那天中午,她正在玩耍,看到姐姐走了过来,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还给了他一个糖,然后就走了。
吕树人慌了,知道她是不会回婆家的。四处找了找,发现什么也没有少;钱柜里的钱也没有少,仍按原来的样子存放着。
“你真的没有见她?”黑旦娘看了吕树人一眼,问。
“亲家母,我真的没有见——我还能藏起来不成?”吕树人急得忙辩解道。
“你们都不要添乱了!”黑旦生气了。
“莲儿啊,你可不能吓唬爹啊,你在哪儿呢?快回来吧……”
“回来,回来,说回来她就回来了吗?咱们还是赶紧到处找找吧。”黑旦一时生气了,对着吕树人说。
“是不是跳河了?”吕树人一说出来,大家都愣了。于是赶紧到了河边,一路打听了过去,又到深水的地方捞了半天,也没有见有什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家商量着只好暂时回去,或者等消息,或者再想其他的办法。
“死了,也省下这份闲心!”黑旦娘跟在后面,骂骂咧咧地说。
黑旦回过头来,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即不敢再说了。谁知道吕树人竟然灵敏地听到了,也回敬了一句:“你个死老婆子,就是你死了,俺闺女也不会死!嫁给你这样的儿子,也是她的罪!”
“你们不说行不行?——少说两句!”黑旦听着也不耐烦了。
“她能到哪儿去呢?”黑旦也暗暗地思索着。
阳光正照耀在微波粼粼的河面上,那闪耀着的点点金光,照耀着你的眼睛,在万点的金光中间,让人觉得有点眩晕,有些扑朔迷离……
第五十章 避难包头
她终于逃出来了!
象搁置了很久的风筝,又可以翱翔蓝天一样,她感到浑身上下无比的轻松。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抛弃掉了心中所有的痛,真的很想对着大海狂吼一通。
然而,她内心还是感到莫名的恐慌,她感到婆家人正在后面追赶着,不管谁看她一眼,她都浑身的发抖,尤其看到那些衣着打扮象农村人的,而口音又带着极其浓厚的乡音的人,她都要加倍的小心。
仓皇之中,她突然想到,不能先到邯郸,似乎应该绕远走。安阳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她没有去过。但是,对于一个在大城市生活过的人来说,这点困难还是不算什么的,只要自己用心,小心点就可以了。
她频繁地换车,以防不测。在途中又买了一件纱巾围起来,扎着的头发也披散开来,她不肯说话。
到安阳的时候,她没有立即买车票。她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盯着四周,生怕发生什么异常的情况。然而还是有人盯上了她。
“姑娘,上哪里去啊?北京去不去?——我这里有车票,你要吗?”原来是车站倒卖车票的票贩子。
“我…。往南走。”她结巴地说了一句。
那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哈,想必你是去郑州吧?票我也有,你要,就优惠点。”
“不,不是。”
那票贩子见无计可施,也只好追别的人去了。雪莲方才放心了。直到确信真的没有人跟踪之后,方才买了车票,登上了北去的列车。一路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车要开动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夜幕掩盖了她满脸的惊恐和疲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凑个伙儿,打扑克怎么样?”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对她说。
“啊,我不会。”她迟缓地说。后来她实在太困了,精神一放松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当天再亮了的时候,身旁的小伙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早下车了,这时候听到了播音员的声音:
“旅客们请注意,前方停车站是包头车站,有在包头下车的旅客请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包头?”她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感觉整个经过就象一个梦一样。她已经知道,她逃离了苦海,
“大刚,你在哪里?我来了,我来找你来了。”她默默地念了无数遍。
在跨进校门的那一刻,她激动得要晕倒。两年前从这里走开,本来以为只是短暂的分别,谁知道这一别竟是沧桑巨变,无数的痛楚一下子涌入她的心窝,她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庄严的图书馆,整齐高大的教学楼,绿色的草地,来来往往的充满朝气的同学们。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穿着打扮已经落伍,在村里或许是最好的;精神也在经历了这场可怕的梦寐之后变得越发的憔悴不安了。
“我…这里还能接纳我吗?”她开始担心在这里找不回当年自己年轻的身影,
“其实,才两年,我到底怎么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她想寻找事情的根源。
“难道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事过境迁了吗?才两年,我竟落伍了。”她焦虑不安,
“两年前我穿得还没有现在好,可是究竟怎么了,自己竟这么的担心害怕,当年的勇气到哪里去了?”
喔,是婚姻摧残了她健康的身心,打压了她当年的朝气,让她变得恐慌和憔悴,已经不能组织精力去认真的对待一件事情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无比的痛苦,
“原以为自己来到这里,可以象以前一样,快乐地生活,改变一下自己,可是现在,竟然找不回当年的自己了。这更恐怖!”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通过那曲折幽长的林荫小道。啊,在这小道上,留下了多少她和大刚的脚印;而那椭圆的操场,曾几时,他们在夜色的掩映下,窃窃私语,走了一圈又一圈;那绿的可爱的草地,是她晨读的最好的去处。这一切,也都是在两年前,而现在……
她鼻子一酸,几颗硕大的泪珠掉了下来。
她走到一个电话厅前,伸出颤抖的手,慢慢地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你找谁?”
她听出来了,他不是大刚。
“我找大刚。”她哽咽着说。
“啊,是…是嫂子吧?”这是他们宿舍习惯上对她的称呼,她已经习惯这样听他们称呼了,
“我是老五,二哥上图书馆了。哈,好久可是没有了你的消息了,你在哪儿?”
她没有说话。这时候,她希望别人什么也不要问她,她害怕别人的盘问,害怕他们知道自己的痛苦的经历,这是个终身的耻辱!
她直奔图书馆。在这里,她看到同学们热烈地探讨着问题,看着书架上满满的书,她感到头疼。她知道他最喜欢看的书籍,径直走向杂志陈列室。他果然在那里。她没有惊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依然留着精神的小平头,穿着深蓝色的厚衣服,神情专注地看着书。这里太熟悉了,大刚喜欢来这里看球类杂志和军事杂志,而她总是喜欢来这里读一些优秀的文章,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