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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号房-看守所里的惊心动魄-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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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经委组成了动员工作组,要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工作组说了:“我们不叫出卖国有企业,而是盘活国有资产。” 
  工作组又说:“我们不叫买断工龄,而是发放下岗再就业补助款。” 
  吕崇军的工龄不长,加上兵龄也不过屈指可数的几年,扣去保险金、住房公积金什么的,拿到手的“补助款”不过区区几千块。吕崇军攥着那几千块钱,就像攥着自己的一条小命,不知如何是好。叶月年龄比他大、工龄比他长,所以拿的钱比他多、拿的主意也比他多。 
  “我这两万多块钱,先还掉结婚债务,剩下的用来开一家美容店。你就拿着那几千块钱打工去吧。” 
  “开美容店?”吕崇军表示怀疑,“万把块不够吧。” 
  “当然不够。我跟小敏合伙,她有钱。”叶月十拿九稳的样子。 
  吕崇军忧愁了:“小敏,哪个小敏?就是那个开发廊做鸡的小敏吗?” 
  叶月本来就为下岗的事气恨难平,这下找到了发泄理由: 
  “吕崇军呀吕崇军,真看不出来你满肚子男盗女娼。小敏像做鸡的人吗?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吕崇军最恨别人骂他“瞎了狗眼”,如此恶毒的辱骂竟然出自最心爱的女人之口,这让我们的抗洪英雄怎么消受得了?他抓起一瓶增白护肤膏砸向梳妆台,护肤膏的瓶子破了、梳妆台的镜子也破了。这两样都是女人的至爱,怎能不叫叶月心酸。   
  十八:暗中较量(2)   
  “有能耐外边赚钱去,跟女人发火算什么本事?你没瞎眼,是我瞎了狗眼。我放着当官的老公不要,嫁给一个残废,不是瞎眼又是什么?” 
  女人的牢骚好比她的爱情,一旦开始就没完没了。等叶月冗长的怨言一吐为快时,吕崇军已经离家出走,除了两件旧军装和军用挎包,他什么也没带走,包括那几千块钱。 
  吕崇军先跟一个亲戚搞装修,由于手工粗糙,混了大半年不过勉强糊口。转念一想,来到厦门投奔战友。战友大名程成诚,听起来就是三个“程”字重叠,加上他胖成三重下巴,所以外号“三层肉”。三层肉在一个叫内厝的地方办养猪场,吕崇军凭地址按图索骥,找到的却是一片工地。三层肉早就改行,在菜市场卖猪肉了。 
  “那地方要开发商品房了,城管中队也不让养猪。”三层肉说。 
  “跟你养猪是养不成,跟你卖猪肉总可以吧。” 
  三层肉的三重下巴叠在一起埋头思索,“那也不成,”他说,“买肉的大多是家庭主妇,你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还不把她们吓晕了?” 
  “你是说我走投无路?” 
  “有我一碗饭就有你兄弟半碗,这样,你就帮我杀猪好了。” 
  杀了几个月的猪,吕崇军刚刚有点熟练,情况又有了新变化。朋友要三层肉加盟“放心肉连锁”,吕崇军要自谋出路了。 
  “在我这里吃住,慢慢找工作呗。百年一遇的大洪水都难不倒我们,还能给一泡尿憋死?”三层肉安慰说。 
  内厝不过是一个镇,找工作还得到厦门岛内的劳动力市场。只要有相应的岗位,吕崇军就投资料,对工资待遇,从不提自己的要求。不提要求不等于工作好找,比如一只有瑕疵的次等瓷碗,价格也许是好碗的零头,就是卖不出去。吕崇军就是这么一只有瑕疵的次等瓷碗。 
  劳动力市场去了,人才市场也去了。在一家物业公司的摊位前,吕崇军动怒了: 
  “难道我连保卫都做不了吗?打枪也行、单挑也行,看看你们公司谁是我的对手。” 
  负责招聘的经理倒是和颜悦色:“我们没说你不行,是不适合,你应该去找更适合你的岗位。” 
  吕崇军把桌子擂得砰砰响:“那你说,我怎么不适合做保卫?” 
  “别激动年轻人,”经理垛齐被震乱的表格,温和地说,“我们物业公司的保卫不是打枪的问题,也不是擒拿格斗的问题,而是一个形象的问题。” 
  说到形象,吕崇军沉默了,他从那一叠表格中抽回自己的那张,转身就走。说走其实也没走,吕崇军在表格的背面写上“我要工作”四个大字,左手捏着它贴在胸前、右手高高举起打开的《军人残疾证》,站在人才中心入口的门边,以静站的方式抗议对他的歧视。 
  按吕崇军的设想,如果有人表示同情,他将陈述自己的经历;如果有人出来制止,他将据理力争。始料不及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既没有人表示同情也没有人出来制止,当然,吕崇军也没有难堪,因为根本就没人在意。人才市场就是名利市场,熙熙攘攘为名为利,谁会有闲情逸致去观察门边的一个人手里举着什么呢? 
  吕崇军的举动耽搁了一个人的行程,那就是他自己。内厝在同安的腹地,得越过集美大桥转两次车才能抵达。吕崇军站到下班才扔了“我要工作”、收起《军人残疾证》,回内厝就太迟了,也没有车了。 
  这个夜晚,吕崇军睡在梧村车站;往后的夜晚,吕崇军经常睡在梧村车站。 
  吕崇军不论坐在哪里,前后左右的旅客都主动散开,这让他心寒,同时也让他有足以躺平的位置。车站是个嘈杂的地方,适合人来人往,不适合休息安顿。吕崇军偏偏要在这个嘈杂的地方过夜,就不得不借助一种叫“安定”的药丸子。安定裹有淡黄色的糖衣,假如服开水吞下,将不会有任何难受的异味。可是车站没有开水,夜深人静也买不到矿泉水,吕崇军揭开一听八宝粥,塞进一片安定。 
  这时,一个拉着带轮行李箱的军人朝吕崇军走过来,笑容满面的样子,一点看不出对独眼的惧怕。吕崇军看着行李箱在自己跟前停下,军人进而坐在了身边:“先生请问,这时候还有去同安的车吗?” 
  吕崇军对自己的脚尖说:“肯定没有。” 
  “那只好打的啰。” 
  “你要去同安哪里?” 
  “新民。” 
  “太偏僻了,”吕崇军说,“哪个的哥愿去?” 
  “谢谢你,”军人站了起来,“我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 
  “如果是一个晚上,躺一躺就过去了。” 
  “就这?” 
  “我曾经是军人,老睡这。” 
  “是吗?”军人的疑问中透出他乡遇故知的惊喜,吕崇军抬起头,亮出能说明他诚实的证件。军人接过《军人残疾证》,好像接到来自故乡的家书,反复端详简单的两行字:“因抗洪救灾导致左眼缺失,二等甲级”。   
  十八:暗中较量(3)   
  “哎呀呀,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哪。”军人还了证件,掰开吕崇军虚设的左眼皮说,“怎么不装一只假眼?装了假眼不就天衣无缝了吗?” 
  吕崇军不好意思告诉他,本来在部队就可以装假眼,是自己有意不装的。装了假眼怎能获得民政干部的同情,进而获得一份清闲的安置?军人把吕崇军的沉默理解成有难言之隐,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吧,肚子都要闹革命了。” 
  吕崇军顺手将那听已经揭开的八宝粥推给军人,“你喝,我这还有。” 
  “这怎么好意思?” 
  “都是当兵的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在吕崇军的期待中,军人眼皮发沉,仰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说,“真是太累了。” 
  “唉,战友,你醒醒。”吕崇军摇一摇军人的胳膊,确认他昏迷了,摸出钥匙打开带轮行李箱。掏出夹层的五千元现金,吕崇军锁好行李箱,再将钥匙掖回军人的胸袋。 
  吕崇军没有走远,就在对面火车站的候车室枯坐。如果说吕崇军是十恶不赦的抢劫犯,那的确冤枉他了,他真是没有抢劫的预谋,每一步都是水到渠成的顺其自然。 
  就算我借了他五千块钱吧。吕崇军心里对自己说,等我赚了钱一定捐一笔给老军人活动中心。吕崇军坐在火车站也动过把钱塞回行李箱的念头,然而,摆在他面前的当务之急是眼睛问题,假眼不装,永远都没有就业的机会。吕崇军的心思就这么摇摆着、冲突着,一直挨到天亮。 
  吕崇军没有进内厝跟三层肉告别,而是用《军人残疾证》买了一张半价的火车票回到了海源。吕崇军还在火车上,厦门警方就破获了这起“利用精神药物对旅客进行麻醉抢劫的恶性案件”。厦门警方破案的过程极其简单,根据被劫军人的描述,加上车站军人窗口售票员的回忆,轻易就得出吕崇军已经回海源的结论。 
  接到厦门电话,海源警方一查,吕崇军,不就那个医药公司的保卫吗?既然回来了,那就去接站吧。考虑到吕崇军的体格与退役军人的背景,海源公安局把刑侦队所有的大个子都挑出来了。 
  吕崇军乘坐的城际列车抵达海源正好是中午,走到出口处,炽热的阳光直射下来,刺痛了通宵未眠的独眼。吕崇军裹挟在人流之间给埋伏在两边的警察以鹤立鸡群的感觉,他停下脚步,打算揉一揉酸胀的独眼,警察剥夺了他的机会,他们两边夹击,迅速将吕崇军摁倒在地、架出人流。 
  “夺妻之恨、杀父之仇”,吕崇军当然知道关进看守所落在王苟手里意味着什么。吕崇军并非要弄成什么“零口供”,而是觉得一个抗洪英雄落到今天的下场实在愧对江东父老,也不想有什么口实抓在王苟手上。所以,无论在刑侦队还是在三号房,除了保持沉默,吕崇军别无选择。 
  让吕崇军感叹世事难料的是,不到一年,叶月居然沦为“鸡”,被“扫黄”扫了进来。叶月不但扫进来了,而且早就送走了。   
  十九:钱单风波(1)   
  吃过早饭,独眼吕崇军就开始讲述他从抗洪英雄一步一步沦为抢劫犯的经历,讲到进九号房,刚好是收监时间。铁门一上锁,独眼的故事有了结局。 
  “我就进来了。”独眼说。 
  在叙述过程中,独眼的行伍生涯被点名打断、爱情被午睡打断、抢劫被晚饭打断。独眼仅有两个听众,一个是小如,另一个是九爷。小如知道九爷听得很认真,因为九爷自始至终没有插话,而是面带微笑研究自己的掌纹。独眼提醒九爷说:“好了,轮到你告诉我王苟是怎么折磨叶月的。” 
  九爷握起拳头、收起掌纹,像虫一样拱起头说:“我不知道,只有一个人知道。” 
  “谁?” 
  “帮主。” 
  九爷又不说话了,小如说:“你进来那天,差点被你掐死的那个。” 
  独眼一个箭步,揪住后衣领将帮主从交通的身上揭下来,拎到九爷和小如面前。独眼说:“我就是叶月的新丈夫,你知道她的事?” 
  帮主被独眼的这句话钉在原地,惊骇凝固在脸上。帮主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他拉起独眼的手,将它摁在自己的脖子上,绝望地说:“你掐死我吧,死了更痛快。” 
  独眼试探性地收紧动脉,帮主闭上眼、垂下双手,摆出视死如归的派头。帮主放弃抵抗,独眼反而不知如何是好,松了手。独眼松了手,帮主睁开眼睛说:“我让你动手你不动手,那就别怪我不合作。” 
  帮主清清嗓子,开始纵声歌唱: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喊什么喊?”哨兵的辱骂从监窗扑面而来,“你他妈的臭鸡歪哭丧是吗?” 
  哨兵的到来正是帮主所盼望的,所以他没生气,反而高兴地说:“我要见指导员。” 
  “指导员又不是你爹,想见就见?” 
  帮主也不计较,接着唱: 
  “我要告诉你等了很久 
  我要告诉你最后的要求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你上来。”哨兵笑了,向帮主神秘地招招手,“我有话跟你说。” 
  帮主不知是计,纵身一跃抓住了监窗的钢筋,引体向上把脸贴近哨兵。哨兵的手抄在身后,帮主凭直觉感到有危险,来不及放手,天灵盖就遭到坚硬的一击。帮主掉了下来,头顶立刻就是一个大胞,这时才看清楚哨兵的手上攥着腰带。哨兵得意扬扬,用刚才攻击帮主的腰带铜头敲敲钢筋说:“怎么样,它是不是比指导员更有威力?” 
  交通端来一杯凉水,帮主沾一点在手上拍拍头顶的肿块,认真地说:“你可以不去报告,出了人命谁负责?” 
  哨兵这下哑巴了,扎好腰带悻悻离去。 
  指导员满身酒气出现在监窗口,皱起眉头干呕了几下,呼吸顺畅了才说话:“你们谁要出人命呀?等明天都等不及?” 
  小如说:“等指导员酒醒了,再出人命也不迟。” 
  “你小子管天管地还管我拉屎放屁?”指导员不高兴了,“老子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官,喝两杯小酒怎么啦?还不是为了看守所,为了你们?这年头两袖清风、一身酒气的都是党的好干部。叫我来干吗,就是为了批评我喝酒?” 
  帮主开了腔:“是我请你来的。” 
  指导员嘿嘿一笑:“你解小飞还没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屙什么屎,又想换房?” 
  “对。”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喝醉了不给你换房,酒醒了你更别想。” 
  帮主恶狠狠地说:“不换我就去死。” 
  “那就去死好了,共产党人从来不怕威胁。”指导员又呕出一股酒气,转身要走。 
  “报告。”九爷严肃地说,“我要汇报。” 
  指导员还是走了,不过抛下一句话:“死人的事都可以明天再说,何况是汇报!” 
  翌日早餐,帮主将自己大半碗的稀饭倒给交通,剩下小半碗抬在手上大声吆喝:“谁要稀饭?谁要稀饭?” 
  没人敢喝帮主的稀饭,只有皇上例外,他愉快地接受了帮主的施舍。九爷悄悄对坐在身边的小如说:“帮主要绝食了。” 
  指导员点完名再提审九爷,从号房到提审室的路上,走在前面的指导员抱怨昨晚被朋友的水酒灌醉了。九爷纠正说: 
  “不是水酒,是连城老酒。” 
  指导员吃惊地回过头:“你知道?” 
  “水酒是经过肠胃消化掉的,而老酒不是,连城老酒下肚了就化成血液,会从皮肤里渗透出来。” 
  “昨晚是喝了两碗连城老酒。” 
  “不过又改喝啤酒了。” 
  两人这时走到了提审室后面的空地上,“还真看不出来呀,”指导员停下脚步,“这一套是谁教你的?”   
  十九:钱单风波(2)   
  “没什么,喝酒喝死的人我还是见过几个的。” 
  指导员觉得九爷在指桑骂槐,又找不到证据。“什么酒都一样,喝下去就是马尿不如。”指导员转移了话题:“我们不进去了,就站在这说话。那个独眼开口了没有?” 
  “跟我开口了,你现在提审他也一定会开口。” 
  指导员迫不及待:“他跟你说什么了?” 
  九爷莞尔一笑说:“我只负责让独眼说话,不负责汇报案情。我能代替他签名按指模吗?不能。” 
  指导员表示怀疑:“他如果不开口呢?” 
  “如果不开口,”九爷说,“我教你一句有杀伤力的话。” 
  “什么?” 
  “你就说,我要把帮主调离九号房。” 
  “你他妈的总是神神叨叨。”指导员踢了一下九爷的腿肚子,“罪犯都像你这样,哪还有我们的活路?回号房吧。” 
  说是踢,其实指导员只是用脚尖轻轻碰了一下九爷的裤管。九爷弯下腰,一下一下拍打它,全然不理睬指导员的催促。 
  走到九号房铁门口,九爷又提了一个令人费解的要求: 
  “礼拜五给我送半只烤鸭来,要脆香型的那种。” 
  指导员准备开锁的手停在半空,狐疑地瞪着九爷,九爷附在指导员耳边说:“帮主从今天开始绝食,今天周一吧,熬到周五,他就该开禁。” 
  指导员唉声叹气,边开锁边骂“他妈的他妈的”,不懂骂的是九爷还是帮主。指导员推九爷进去,换了独眼出来。 
  帮主的午饭不再分给别人,而是摆在面前任由它渐渐变冷,这样,全号房都明白了他要绝食。帮主不吃饭仍然引吭高歌,这种跟前摆一碗饭唱歌的样子给人以慷慨悲歌的印象。晚餐再不吃,帮主就唱不出歌了,只是吸溜着鼻水发呆。 
  独眼晚饭后才回到九号房,自己的一碗饭吃完,帮主的冷饭也想吃了。 
  “你吃了他的饭,他还叫绝食吗?” 
  独眼被九爷的话吓了一跳,那碗冷饭很不情愿地放回原位。九爷又问:“都说了?” 
  “都说了。”独眼用指甲剔剔牙缝的菜丝,说话有点含混,“早知道王苟去党校学习了,何必装哑巴?我这是领导面前放臭屁——” 
  “怎么样?” 
  “自己吓自己。” 
  “说了好,争取搞个从宽。” 
  独眼悲叹说:“我他妈的一个抗洪英雄沦为抢劫犯,还不如让洪水淹死得了。” 
  九爷不以为然:“想死容易,随时都有机会。” 
  “不一样,”独眼反驳说,“那时候死重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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