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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阳同志,我弟弟的那两个朋友,要说也没有犯下什么大不了的罪行啊?法律上又没有说嫖娼是犯罪,只说是一种违法行为,罚几个钱就算了嘛。”
“邱主任,按说我应该帮这个忙,穆副省长又曾是我的老上级,而我呢,又从没给穆副省长办过什么事情,可是私放犯罪嫌疑人的事情,我确实没有那个胆量。这不是我胆小,主要是上级领导追查警察私放犯罪嫌疑人的风头还没有过去。”
“我弟弟的事情,就是我家老头子的事情,当领导的哪一个没有三朋四友?我家老头子对我弟弟的那两个朋友,也不会袖手旁观,中阳同志,我不是故意要打老头子的这张牌,我是希望你看在我家老头子的面上,把我弟弟朋友的事情放在心上。”
“邱主任啊,这不是我不看穆副省长的面子,而是私放犯罪嫌疑人的事情确实干不得了。希你在穆副省长的面前,为我多作些解释,我不想到退休的时候犯个错误。”
“我的话已经说到了尽头,我弟弟的那两个朋友,而今看来,只有老头子亲自出面过问了。当然啦,要是真如派出所所长说的那样,他们在云雾县还犯有重大案子,我家老头子也不会循私枉法,该逮捕的就要逮捕,该放出去就会督促放出去!”
武中阳心想:邱俊香像个法盲似的,与她继续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越谈越会增加矛盾。穆桑俞原来分管政法这条线,与程旰沐是老熟人,倒不如叫她找程旰沐去。
“邱主任,我看这样吧,你到省公安厅找程旰沐厅长去,穆副省长原来分管政法这条线,与程厅长的关系很好,只要程厅长不追究我武中阳私放犯罪嫌疑人的责任,我就督促下面放人!”
邱俊香明白武中阳把放人的事情,往程旰沐的身上推,是对自己下的逐客令。都说武中阳老奸巨猾,果然如此。也怪不得他的干部级别一直没被提拔起来,像他这样冥顽不灵的人,永远也得不到提拔!不讲义气的人,哪个领导提拔他职务!
邱俊香与程旰沐非常熟悉,当初穆桑俞分管政法这条线,程旰沐到穆桑俞的家里去过多次。要不是武中阳刚才提起程旰沐,邱俊香还不会想起他来。
这时候,邱俊香就有些得意,后悔没有先找程旰沐,今天在武中阳的面前丢尽脸面。程旰沐是老头子一手提拔起来的领导,料想程旰沐要买老头子的面子,不会像武中阳的花岗岩脑袋。
武中阳从邱俊香那副稳操胜券的神情判断,她与程旰沐的交往一定很深。程旰沐的个性,武中阳有些耳闻。
程旰沐是从基层一步一步被提拔起来的。按照同事们的说法,程旰沐爬上如今的这个位置,也确实不易。程旰沐坐到厅长的位置上,是不是穆桑俞提拔起来的,武中阳不知详情。至于程旰沐与穆桑俞的感情有多深,武中阳也一概不知。
邱俊香知道与武中阳再磨嘴皮子也是枉然,悻悻而去。
武中阳待邱俊香走后,打开抽屉,反复放着录音机,聆听邱俊香刚才说的话,脸上露出了愤懑之色。这是武中阳迫不得已,才使用现代化而又最“愚蠢”的办法,把来说情的人的话录音。
今年,河西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私放犯罪嫌疑人被人们举报后,上级追查下来栽了跟头,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确切地说,刑侦大队的大队长是无辜的,其实是上级有关领导打过招呼后,才将犯罪嫌疑人放出去的。但是,上级领导是在电话里打的招呼,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后来只好自认倒霉。
武中阳汲取刑侦大队长的惨痛教训,便想出了这个妙招。他买来微型录音机安装在抽屉里,把驻极体话筒安装在抽屉的前面,也就是那把椅子的位置,到办公室来打招呼的领导,自然要坐到那个地方,讲话正好对着麦克风。
如果领导打电话来,电话线也是连着录音机的。领导的话被录进录音机后,到关键时刻就是刹手锏,这样做有惊无险。退一步说得罪了上级领导,大不了头上这顶乌纱帽被摘去。
武中阳没因自己有这个妙招而沾沾自喜,这只能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使用。如果被上级领导发现,自己的局长位置不被搬掉才怪呢!而今被抓来的犯罪嫌疑人,不是这个部门领导的亲戚,就是那家单位领导的朋友,打招呼要放人的领导络绎不绝。
当这个省城公安分局长真窝囊,常常不是得罪这个部门的“如来佛”,就是得罪那个机关的“观音老母”,弄得工作没法展开。尤其那些领导的妻子,更不好对付。那些领导又不管好自己的妻子,任凭她们飞扬跋扈。
只说邱俊香这个女人,倚仗丈夫的权势颐指气使,要把苗志操和憨狗儿这样的杀人嫌疑犯放出去,把国家的法律又哪放在眼里啊?老百姓议论权大于法,穆副省长又快被提拔省长,邱俊香有那样的能耐,苗志操和憨狗儿被放出去的可能性极大!
武中阳听着录音机中邱俊香的说话声,心想暴风骤雨也许即将来临,邱俊香一定会找程旰沐要放人,说不定程旰沐就会下令放人。程厅长这个跟头只怕是栽定了!
转念一想:程旰沭的能力自己清楚,邱俊香的雕虫小技连自己都看得出来,还不被程旰沐识破?程旰沐又不是个三岁的小孩子,绝对不会答应邱俊香的要求,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62、激将
邱俊香从河西公安分局出来,边走边想,武中阳也没有说假话,那些私放犯罪嫌疑人的警察被判刑也是事实,电视里就常报道这样的案子。而今上级领导对警察私放犯罪嫌疑人的不正之风,确实也追查得很紧。武中阳原是老头子的下属,在这个风头上他不会不引以为戒。武中阳要自己找程旰沐去,暂时还不能去,莫把事情搞僵了。程旰沐也不见得会买自己的面子。待老头子回来以后,再想办法要老头子向程旰沐打招呼。
邱俊香知道穆副省长下基层去了,但不知道去的详址,打穆副省长的手机,又只有嘟嘟的声音。手机就这个毛病,到了落后和不发达而没有修建微波站的山区,就是个闲物。
邱俊香急得快疯了,心想那两个草包仍被关押着,武中阳说他们把罪行都坦白了,如果检察机关批准逮捕,只怕老头子打招呼也不管用了,自己的脸面在田百成的面前也将丢尽。
程旰沐是否买老头子的面子,自己没有多大的把握。但自己在武中阳的面前已经夸下了海口,这件事情是非办成不可的。老头子与程旰沐的交情不薄,程旰沐也许会买老头子的面子。要是程旰沐不买老头子的面子,自己又怎么办呢?
邱俊香开始数落起穆副省长的不是来:这个死老头子下基层去了好几天,连个电话也不给家里打来。男人出门就不想家,真是急死人啦!就是出车祸丧命了,也该有个音信哪!
这几天,邱俊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原本很饱满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皱纹,而今陡地冒出皱纹来了,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她瘦了许多。其实,这不是稀奇事,中年以上的人遇到忧愁之事后,那鱼尾纹就会深陷进去,让人一目了然。
三天后,穆桑俞才回家。邱俊香满肚子的火气虽然往外窜,但不敢发作出来。她想弟弟惹的麻烦事儿,至今还瞒着老头子,弟弟的麻烦事儿又要靠老头子摆平,怎么能惹老头子不高兴呢?把老头子的臭脾气惹发作了,他就不会向程旰沐打招呼。
“你出门就不想家,让我天天替你瞎担心!”
邱俊香佯装笑容地说了这两句话后,就到卫生间去了。今晚老头子突然回家,她早已发现自己的神色有些不正常,担心被老头子看到后刨根究底,便在卫生间里照镜子。把自己忧愁的神情控制得像平常那样自如后,才走出卫生间。
天气尽管很冷,但屋里安装着空调,今晚邱俊香把空调早打开了,屋里像秋季时候的气温,寒暖适宜。
穆桑俞从轿车里出来,回家毕竟要走一段楼梯走廊,这段路程的温度很低,加上北风呼啸,把他的脸上冰得像个熟透的苹果那样殷红。他脱掉外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享受着空调吹出来的暖气,以消除被冻的脸上那鲜红的痕迹。
“你呀你呀,看你被冻成这个样子,快喝杯热茶呗。喝过之后身上就会暖和起来。”
邱俊香给丈夫早沏来了一杯热茶放在茶几上。然后拿着一块抹布在这里擦擦、那里抹抹,以掩饰她那焦急不安的神情。在做这些活计时,把脸都背着丈夫,不敢与丈夫注目。
穆桑俞喝了一口浓茶后,叹道:“一下基层去,要办的事情总是没完没了。”
邱俊香顺着丈夫的话头道:“这只怪你管的事情太多。你下去这么多天,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回来,报个平安,现在的交通事故又多,让我在家里天天替你干着急。”
“手机又没电了。这个电器公司,越来越不像话,竟然经营假冒伪劣来了。买的电池又没用几天,就充不进去电了。我已经吩咐秘书,明天找电器公司的领导去。”
“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呢,怪不得你没打电话回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电器公司一定要惩罚,不能心慈手软呀。要不然,假冒伪劣就会越来越多!”
“世风日下呀,如今的人学坏都很快,不需要别人来言传身教。”
“你这几天没回来,又没给家里打电话,我都快急死了。而今正如你说的那样,世风日下,连朋友都不愿帮忙了。我有件事情……又怕你……又怕你不答应!”
穆桑俞警觉起来,扭身盯着妻子道:“俊香,我说过多次,凡违背原则的事情,我决不会答应!你又替什么人办事儿吧?”
“要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又是弟弟……弟弟的朋友惹出麻烦来了。”
“俊香呀,我说起你弟弟来,你就要与我斗嘴,我不说呢,要是惹出什么乱子来了,又还要我来收场。你弟弟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这会影响他的前途啊!”
“我说穆桑俞,我就这个弟弟,父母又死得早,弟弟又是我一手拉扯大的,而今弟弟就只有我这个姐姐和你这个姐夫,再无亲无友,弟弟交几个贴心知己的朋友,有什么不好?弟弟在云雾县工作,人生地不熟,没几个朋友捧场行吗?我弟弟不是你的同胞,你就嫌弃!我一说起弟弟来,你就不高兴,幸好我弟弟还没沾到你穆桑俞多少光!如今哪一个领导干部没有几个铁杆朋友?你以为别人都像你穆桑俞只顾摆官架子,孤家寡人啊!”
“你还有完没完啊?你说话就喜欢带着刺儿,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弟弟啊?你弟弟到云雾县当代理县长,虽然是通过组织考察之后决定的,可刚开始还是我推荐人选的啊!”
“穆桑俞,你不让我把话说完,就断章取义说弟弟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你偏见的眼光怎就改不掉?弟弟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弟弟会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吗?”
“俊香啊,不要再争吵了,张扬出去被不明真相的人知道,还以为我真的嫌弃你弟弟!弟弟的朋友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邱俊香知道再激将丈夫会适得其反,便一脸严肃道:“是什么问题啊,还不是你们男人都难过关的那个问题。”
“我对你说过多次,你呀,就是改不了,你的身份不像其他女人,那些脏话不应该出于你的嘴里,时时刻刻都要想到自己的身份,莫要张口就是一竹篙撑一船人!男同志难过女人关,这毕竟只有少数男同志,绝大多数的男同志是过得了这个关的。”
“你还说绝大多数的男人过得了女人关,不知你是怎么说出口的?如今媒体报道的那些腐败的领导干部,哪一个不是二奶成群啊?哪一个不是金屋藏娇……”
“俊香,好了!你不要再瞎扯了,弟弟的朋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你们男人啦,都是那个样子,出门几天就想女人。弟弟的那两个朋友来省城几天憋不住,却钻进人家的笼套中去了。所以今晚我在你的面前才发这么大的火。”
“俊香,你说什么?什么笼套啊?”
“什么笼套,就是警察唆使三陪女勾引男人啊!待男人脱得赤条条,还没与女人干那事儿,警察就闯进去拍照,然后漫天要价。要是不给钱,就把像片寄单位去。上当的男人都说这是个笼套,是警察变着戏法敲竹杠。我是近几天才打听清楚的。”
“公安部门搞得也太不像话了,一定要加强整顿!”
“我说老头子啊,你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与警察狼狈为奸,常做托儿的三陪女更加卑鄙,为了多敲男人几个钱,手段也使尽了。待警察拍照之后,为了要男人多出钱,女人便说以后没脸见人啦,便假装喝农药自杀。结果呢,是喝的滴滴畏兑过水的假农药。假农药哪毒得死人?弟弟的那两个朋友就是上的这个当,又被河西派出所抓去了。你说这些三陪女坏不坏?”
“公安部门只顾搞创收,把什么手段都使绝了。如此看来,到了非刹住这股歪风邪气的时候了!俊香呀,弟弟的那两个朋友的情况怎样,河西公安分局打算怎么处理?”
“我那敢求武中阳去,他的权力大得很,比你这个常务副省长的权力还要大呢!人们都说你原来主管政法这条线时,从没出现过这样的坏风气。说米盛庆管政法这条线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俊香,你要向我说实话,你找中阳同志是不是碰壁了?”
“我说老头子,你是不是糊涂了,我没找他去,心里会窝着这么大的火吗?就是你亲自登门找他去,他也不会买你的面子,你想想,他武中阳而今又不被你管了,好像他的背景还硬得很似的,他把你穆桑俞又哪放在眼里哟!”
“世态炎谅,中阳同志也许变了。我与中阳同志原来在基层一起工作时的感情非常好,从没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后来他被调到公安机关,我在省委主管政法这条线时仍有交往。要说我与中阳同志的交情不薄,中阳同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老头子,你想想,而今你又没管政法这条线了,都说不怕官,只怕管,武中阳不被你管了,不变才怪呢。”
穆桑俞被邱俊香激将得怒火外窜,站身向电话机走去了。
“这股歪风邪气,是非刹不可!我给中阳同志打电话,看他是怎么管教警察的?就是经费再困难,也不能这样胡搞啊?国家的警察叫这些胡搞的警察给败坏了,一定要整顿!”
“桑俞,你不要给武中阳打电话,打电话他也不会理睬,他怕我打电话连手机都关了。这个事儿张扬出去,被弟弟朋友单位的领导知道了,弟弟那两个朋友会受处分的。你要打电话,就给公安厅的程旰沐同志打个电话,就说我有点事情明天找他。”
穆桑俞正在气头上,他想妻子这么多年来,又没做过违背原则的事情。如果妻子从前做过违背原则的事情,人们的嘴巴也堵不住,就会传出风声来。而今警察把法规和政策都置于脑后,带着敲诈的模式搞创收,新闻媒介也曾报道过这样的情况。
因此,穆桑俞信以为真,就拨了程旰沐家里的电话号码:“喂,是旰沐同志吧。对,我是穆桑俞。我家属明天找你有点小事情,希望你协调一下。好的,感谢,感谢啊!”
“桑俞,我而今也看透了,武中阳是小人得志,你要给他点颜色看,虽然他官职不大,架子却很大,哪像旰沐同志没一点儿官架子,也怪不得人们都说武中阳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
63、挑拨
穆桑俞漫不经心道:“俊香啊,中阳同志不答应放弟弟的朋友情有可原,省委和省政委的领导对警察私放犯罪嫌疑人的案子抓得很紧,我想中阳同志不给你面子就是这个原因。中阳同志我是了解的,他工作很有能力,只是胆量小了一点儿。俊香,算了,莫与人家一般见识,又是在风头上。”
“你经常谆谆告戒,我身为常务副省长的妻子不能搞特权,要我处处谨慎,不给你的脸上抹黑。你的那些教诲,这么多年我一直铭记于心,所以我从不答应为别人办任何事情。这次找武中阳,尽量保持平民百姓的身份,尽量保持低调的说话语气……”
“俊香,算了,你还唠叨那些事情干嘛呀?以后仍要继续保持这种态度,不要搞特权!”
邱俊香不敢再唠叨了,担心话说多了会走嘴,引起丈夫的警觉。便说,“你下基层去了这么多天,身上也发臭了,我把热水器打开,你洗个澡去呗。”
“嗯,我是要洗个澡了,身上真的发臭了。你把热水器打开吧。”
邱俊香到卫生间去时,走到穆桑俞的身边,捏了穆桑俞的那东西一把。
“今晚要有个准备哟,莫像以往临阵脱逃。久别如新婚,要让它得到满足啊!”
“老夫老妻了,你说这些事情像个什么样子啊?男欢女爱的事情是悄悄事儿,被人听到多不雅观啊。俊香呀,你有时候真像个小孩子似的。快去把热水器打开吧。”
穆桑俞脱光衣服,就急急忙忙地向卫生间奔去。尽管屋里的温度比较高,但寒冬腊月的气温很低,他觉得还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