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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志操心想:这次自己去省城后,一定要好好看看那些保安的样子,说不定哪天自己也会找到这份美差。待帮田主任把事情办妥后,就要田主任找穆副省长去,帮自己找个保安的差事。
沈长复没过多的奢求,只想在省城里多玩几天。在省城喝杯冰水都要块把钱,凭他的能耐是生活不下去的。在费友财的家电城打工,他感到很知足。他想挣足钱后,讨个漂亮老婆,像韩璐珠那样漂亮的女人,这是他最大的奢望。
田百成的二奶鲍佳贞,对沈长复有过那意思。但沈长复害怕得罪田百成会砸掉饭碗,不敢销魂快活。
费友财的二奶韩璐珠,曾多次挑逗沈长复,并邀他一块儿私奔到沿海城市打工去。他想与费老板的二奶韩璐珠困上一觉,就是叫自己去死,也没什么遗憾了。这不是他没那个胆量,而是他舍不得费友财给的高额薪水。村里去沿海城市打工的同龄人,每年挣回来的钞票就那么几千块钱,还要没日没夜地干。他在友财家电城玩的时间多,做活儿的时间少,挣到的钱,却比去沿海城市打工的人还要多。这样的美差再到哪里找去?
两个女人挑逗沈长复的事情,被费友财和田百成都察觉到了。他们都不以为然,是因为《三国演义》里的刘备说: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还可缝,手足断不可补。
这天晚上,田百成带着费友财他们来到了省城。在悦来宾馆登记住宿办妥后,才给邱俊香打电话。说他来省城了。
“小田啊,你们赶快办事儿吧!”
邱俊香说了这几句话后,就将手机挂了。
“邱主任,我们是不是见面……”
田百成的手机只有“嘟嘟”音,便知邱俊香挂了机。
这下田百成犯难了:邱主任不与自己再说话,只怕是因上次惹出的麻烦事儿还耿耿于怀。这次不多搭理自己,想必是要逼着自己把事儿做得干净利落。自己不能让她再失望,这次一定要打个漂亮仗!
田百成思考就绪,便吩咐沈长复到梅杰群家的附近去侦察。沈长复很精灵,做事又讲究策略,不是个马大哈。
沈长复也愿意出去,因为外出有活动经费。譬如打个电话,喝杯饮料以掩人耳目等,费友财就要给些零花钱。沈长复要来省城就为挣几个零花钱。总之只要有钱挣,他就愿意干。
苗志操住进宾馆后,总要寻机会往外溜。他没上街去,街上没什么东西好看,惟一能吸引他的是那些身穿保安制服的保安人员。他来趟省城不容易,这次来省城要好好地大饱眼福。那些保安人员神气十足的样子,令他渴望着当上一名保安!
田百成越来越觉得自己原来的胆子太小了,当初把姬淑媛做掉后,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麻烦。可惜的是,当初自己又不敢擅自作主。邱俊香为什么不早作出做掉姬淑媛的暗示,拖到刻不容缓的时候才暗示自己那么做。女人往往就差点儿果断能力!
田百成沉浸在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沈长复回来,说梅杰群的家附近一切正常,没有可疑的迹象。
田百成与费友财商量,与其说商量,倒不如说田百成独断专行。他想沈长复办事一贯很认真,既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就不能再拖延,今晚就干,免得夜长梦多!
这时候,田百成便觉得自己已是省城里的公务员了。邱俊香许诺待自己把姬淑媛搞定之后,就把自己调到省城来。穆副省长答应提拔自己在哪个部门当副处长,待自己在省城扎根后,将来云雾县的人来求自己办事儿,也要学邱俊香那样搞等价交换!
田百成心里暗喜不已,接着吩咐今晚各人肩负的任务。
刚吩咐完毕,田百成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他以为是邱俊香打来的电话,一看手机显示出来的号码,却是荀云秒副县长的。荀云秒说县里有紧急事情,要他马上赶回县里去。接着,田百成给邱俊香打电话,想把自己回云雾县的情况告诉她,可是邱俊香的手机仍然关着。给封得木打电话,如出一辙。
田百成的心里忐忑不安起来。荀云秒在电话里的语气,田百成觉得事情非常严重。荀云秒在电话里的态度非常明朗,自己非回去不可,而且要快。不管怎么说,自己在费友财他们的面前千万不能失态,更不能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
荀云秒要自己火速赶回县里去,是不是与姬淑媛告状的事情有关呢?邱县长为什么没给自己打电话,却是荀云秒打电话来的呢?邱县长的手机也关着,莫非邱县长被停职了?这不可能,邱县长有穆副省长的背景,说被停职让人难以置信!
荀云秒要自己回去,究竟是什么事情呢?自己身为政府办副主任,有许多工作等着自己做,也许荀云秒是为这些工作要自己回去的。荀云秒和邱县长的关系很好,也许穆副省长把自己调来省城,和提拔自己职务的事情,给荀云秒已经打了招呼,荀云秒知道这个情况后,为提早巴结自己就打了电话。
田百成坚信自己的分析不会错,邱俊香为了促使自己把姬淑媛尽快搞定,便提前怂恿穆副省长给云雾县的领导打招呼。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方面的情况。既然邱俊香这样讲利用,那做掉姬淑媛的行动仍要进行,而且还要做得干净利索!
田百成回过神来,对费友财嘱咐道:“友财啊,县里有事要我马上回去,但计划仍要照常实施。”
“县里有事,你就回去吧。我吩咐他们干。”
“这次的事情一定要办成,再不能像上次搞出麻烦来。让姬淑媛像患胰腺炎那样死亡,让人觉得她是自然死亡的,免得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后,又要穆副省长出面来摆平。事情办成后,就给邱主任打个电话。然后你们迅速离开省城。”
田百成吩咐完,就离开了宾馆,到汽车站赶晚班车去了。
费友财一直怀疑憨狗儿是被田百成谋杀的,不是死于胰腺炎。而今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田百成这次是不打自招,又使用同样的方法来暗害姬淑媛,和梅杰群母子俩。
这时候,费友财对暗害梅杰群一家人有些动摇。可田百成又已准备好了溶进安眠药,和安定片的三瓶矿泉水。如果不按田百成的计划办,回云雾县后,田百成就会纠缠不休。
田百成走时反复叮嘱,每人灌进一瓶矿泉水才会死亡。梅杰群的母亲和姬淑媛是女流之辈,手无缚鸡之力,往她们的嘴里灌矿泉水很容易办到。梅杰群是警校训练出来的警察,擒拿格斗精通娴熟,原来计划俩个人对付他一人,田百成已走,就缺少了一个人,一般的人又哪是梅杰群的对手?谁对付梅杰群去?”
“长复啊,我看计划要变动一下,梅杰群是警校训练有素的警察,身手一定不凡,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田主任已走,对付梅杰群的人手就不够。依我之见,只干掉梅杰群的母亲和姬淑媛。我在外面望风,你们去梅杰群的家里见机行事。”
沈长复提醒道:“费董,田主任临走时一再叮嘱,要把梅杰群也干掉。我们没有干掉梅杰群,回去向田主任怎么解释?”
“长复,你想想,像梅杰群这样的警察,就是你和我以及苗志操三个人来对付他,也不见得我们就是他的对手。我们办事儿要考虑退路,田主任已走,倘若我们对付不了梅杰群又被他抓去了,到时连报个信儿的人都没有了。你说是不是?”
苗志操道:“对的,费董,就按你的方法办。”
沈长复说:“费董说的也在理,就这么办吧!”
费友财道:“你们只许成功,不许有什么闪失!”
69、逃亡
沈长复尽管经常帮费友财去砍人,但真要与梅杰群打起来,也不见得他就是梅杰群的对手,所以才积极赞同费友财的方法。要是憨狗儿还在人世,与梅杰群也许能打个平手,憨狗儿从小练过武功,会几招拳脚功夫。苗志操打架本来就不在行,他也知道警校出来的警察个个都是好样的,也就赞同费友财的主意。
行动改变,沈长复又去侦察梅杰群家的情况,摸清梅杰群没在家里后再下手。沈长复被梅杰群抓过,为不被梅杰群发觉,沈长复着实化妆了一番,把自己伪装成老年人的样子。
晚上,沈长复在梅杰群家附近侦察,密切注意梅杰群的行踪。只待梅杰群离开家以后,就与苗志操暗害他母亲和姬淑媛。
沈长复的力气虽然大,但对付梅杰群,他心里是虚着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梅杰群的母亲和姬淑媛,就好比探囊取物,只他一个人就够了。
夜幕降临了。但城市的喧嚷声,仍没有停止,不是偶尔的汽车轰鸣声,就是人们的嘈杂声传来,夜晚仍热闹非凡。
梅杰群居住的这条巷子,尽管偏僻,但那些小商贩在这条巷子里穿梭叫卖,没到睡觉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们还是很多。
沈长复像个闲汉,在这条巷子里游来溜去等待时机。梅杰群虽然抓过沈长复,可沈长复化了妆。
苗志操手提装着两瓶矿泉水的塑料袋子,在巷子里东张西望,像人生地不熟而找不到屋门的样子,让人觉得他是来探亲访友的远方客人。在这条巷子里叫卖的那些小商贩,往来如梭,乍看苗志操的样子,又像那些小商贩之中的同道。
费友财在巷子的入口处等待着。他不认识梅杰群,就是梅杰群与他擦肩而过,也不会知道。费友财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到了十点多钟,便有些不耐烦了,不想在这巷子里挨冻。
他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馆里去吃点东西,这样就可以躲避剌骨的寒风。他从这家餐馆向巷子里看去,差不多能看到尽头,吃东西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离开巷子的深处。
对面的巷子里,仍有三五一群的人们进出。沈长复和苗志操还没有回来,费友财又掏出手机看时间,到了十一点多钟。
这会儿,费友财的眼皮跳个不停,都说眼皮跳不是好兆头,眼皮跳必有祸患发生。他想走进巷子里去看看,却又怕钻进警察的埋伏圈里。当想到警察会设埋伏时,禁不住走出了餐馆,到对面的大街上去等候沈长复和苗志操。
费友财刚走到对面大街上的一株梧桐树下站定,一辆面包车在他先前站过的地方停下来。从车上下来几个便衣人,向他吃东西的餐馆里奔去了。
少许,几个便衣人走出来,东张西望一会儿,然后又钻进车里去了。
费友财站在树下的荫影中,面包车从他的眼前驶过时,在路灯光的照射下,他对面包车睃了一眼,从后玻璃窗中,看到车里坐着两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费友财坚信自己没看走眼,面包车里坐着沈长复和苗志操,他们果然钻进了警察的埋伏圈里。他没有看到那辆面包车,是什么时候驶进巷子里去的。那辆面包车也许早就停在巷子的哪个地方隐藏着。他马上给田百成打电话,也许占线,只有盲音。
倏地,一辆出租汽车从他眼前一掠而过,他如梦初醒:为什么不追那辆面包车呢?费友财从阴影中快速走出来,拦住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向前面隐约能见尾灯的面包车追去。那辆面包车在河西派出所的大门口停下,沈长复和苗志操被押下车来了。
费友财只差叫出声:天哪!沈长复和苗志操又被警察抓了!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去,赶快给邱主任报个信儿!
费友财忙吩咐出租车司机调转车头向宾馆驶去。邱俊香的手机号码,田百成临走时告诉了他。于是,便给邱俊香打电话,邱俊香的手机关着。给田百成打电话,如出一辙。
顿时,费友财觉得大事不妙,赶快回宾馆退房去。
费友财回到宾馆到了十二点半,便收拾东西退房,信口说赶火车去。他走出宾馆后,又不知往哪里去才安全。
这时候,他拦住一辆出租车,坐上了车后,才觉得有了一点儿安全感。司机问过他几次去哪里,他无言以答。茫茫夜海,到哪里去呢?如今犹如丧家之犬,哪还有安身落脚之地?
但是,对司机要有个准确的回答,便说到火车站去。
费友财在出租车里,又拨田百成的手机号码,电脑语言提示手机已关机;又拨邱俊香的手机号码,同样如此。
他们为什么都关机了呢?陡地,费友财想起还没有给二奶韩璐珠打电话,这是他惟一能了解到田百成情况的线索。同时,还有妻子也没有打过电话。也许她们知道田百成的下落,待搞清了田百成的情况才好作打算。
韩璐珠回答说马上就打听。妻子的回答,让费友财心灰意冷。她说不知道田百成那个坏东西的下落。这些日子田百成也没来家电城,也许那个坏东西染上艾滋病死了。
费友财包养二奶,他妻子一直认为是田百成带坏的,对田百成恨入骨髓。自从费友财泡上韩璐珠后,妻子对他冷待如冰。
费友财与韩璐珠的事情,妻子没与他纠缠,是岳父把妻子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岳父说只要丈夫挣钱顾家,就别管他在外面寻花问柳的事情,往往逼急了就会败家。
不知不觉,出租车驶到了火车站。司机督促费友财下车,恰在此时,费友财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是韩璐珠打来的电话。
韩璐珠说刚才问过鲍佳贞,田百成到省城去后,就再没来过家电城。今天鲍佳贞还念着田百成呢。如果要知道田百成的确切情况,明天就再打听去。
费友财再没有途径可打听到田百成的下落,只有等待。给出租车司机付车费后,就走进了火车站的候车室。在候车室打盹的,横七竖八睡觉的乘客,如山似海。
费友财找了不少地方,才找到个空隙坐下来。他毫无睡意,刚才受到惊吓,连瞌睡也赶跑了。就是有瞌睡也睡不着,左边是如雷的鼾声,右边是咆啸的呼噜声,叫他怎么入睡?
沈长复和苗志操被抓,田百成和邱俊香又联系不上,他们的情况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头上,哪有心情睡觉?
到凌晨四点多钟,费友财的瞌睡突袭而来,就支撑不住了。可田百成的情况,又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究竟往哪里去,又还没有着落,怎睡得踏实?因此,费友财开始揣摩荀云秒打电话,要田百成回县里去的原因。
他想姬淑媛在省城告状已有很长一段时间,省纪委曾两次到云雾县调查,说不定就查出了田百成和自己干的那些事情。在省纪委两次调查期间,田百成擅自作主制造出的几起凶杀案,肯定被省纪委查明了真相。如果田百成是为这些事情被荀云秒叫回县里去的,那田百成这时候就被抓了,这决不会错!
因此,费友财便决定到边境的朋友那里躲些日子。他想与田百成朋友一场,自己赚来的钱绝大多数,是靠田百成向县里各部门的领导打招呼做成的,潜逃出境之前还是向田百成道个别。然后,把这部卫星定位系统的防盗高档手机,悄悄放进北上旅客的行李里,让警察随着卫星定位系统去追吧!
费友财作出决定后,又拨田百成的手机,依旧如故。想给邱俊香打电话,要邱俊香日后向田百成转达他的怀念之情。便又拨邱俊香的手机号码,电脑语言提示,仍然是关机。
其实,费友财给邱俊香打电话的这天,邱俊香下班后,没有及时回家里去,把手机关着后,在街道上信步而行。
傍晚,穆桑俞回到家里,屋子里空无一人,妻子没有回家。这是妻子从没出现过的现象。穆桑俞从没做过饭,这时候饿了想吃东西,可妻子没有回来。家里又没有现成的东西可吃,便埋怨起妻子来:以往这时候早回家了,今晚跑哪里去了呢?
邱俊香常数落穆桑俞不是这个家的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外面大饱口福,很少在家里吃顿饭。当然啦,丈夫在外面吃是下属们请吃,而不须丈夫掏腰包,不赏人家的脸面行吗?要是不赏人家的脸面,人家就会说丈夫的官架子大。
穆桑俞的肚皮已经贴近脊梁骨,肚子似吵架地咕噜开来。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饿得慌,并支撑不下去了。
墙壁上的电子挂钟,仿佛与他要过不去,嘀哒地响个不停,让他没有一刻的安宁。他烦恼已极,真想站身把那个电子挂钟捣毁。他进屋时没有打开客厅里的吊灯开关,只把墙上的壁灯开关打开,让屋里明亮起来。他觉得今晚那壁灯的灯光,好像电压不正常似的,并不像以往那样光彩夺目,却是那样暗淡无神。
穆桑俞想站身关掉壁灯,不让这暗淡的灯光,搅得他心神不宁。都说坐在黑暗之中,就感觉不到饿。也许关掉壁灯,肚子就不饿了。他要站身关掉壁灯,可他饿得无力站起来。而肚子里咕咕的叫声,也越来越响亮。都说饿急了喝些开水,就可解燃眉之急。他想站身倒杯开水来,可四肢无力,他作过许多努力却没法实现。他知道这是饿急了的缘故,越饿急就越埋怨妻子: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啊?
穆桑俞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到嗓眼之中,都说饿急了心跳会加快。他原来在乡下工作时,饥一餐饱一顿,曾出现过今晚的情况。都说饿急了容易患眩晕症,穆桑俞就有这毛病,今天加上又饿急了,刚站身就感觉天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