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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子每一次叫我“哥”时,都在提醒着我这个事实。
现在的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不再像当初月子回来时那样的冲动。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说出我要和月子结婚,然后雪绮做我们女儿那样的疯话了。
“月子,我们都这样了……也不用说了吧。”我看着月子,苦笑着。“你是我妹妹,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我不可能对再你有什么别的遐想的。要是你留下来,我只会更加地迷茫。”
是啊,我们的关系,已经越来越明朗了,不是吗?
“那雪绮呢?”月子抖了一下眉毛,问我。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滑动了一下。
最后我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一点。
雪绮。
我和雪绮,到底是什么关系?
或者说,到了这个地步,我对雪绮,到底是什么想法?
是完全纯洁的父女关系吗?
就感情上来说,的确是很像,甚至雪绮基本上把我当父亲看。但是……想到如果有一天我要把雪绮嫁人,看着这个我养育了十多年的小天使在别人的怀里快乐,我却有种莫名的心酸。
但如果说是男女朋友关系的话,又实在是相差太远了。我和雪绮,毕竟有16年的差距。而且,随着雪绮越长越大,我和她在思想和世界观上的差距也越来越大了,当雪绮听着许嵩的歌,玩着摩尔庄园,看着古装剧时,我却是看着财金频道的报道,看着环球视讯,看着城市晚报、城市日报,我和她的共同爱好,相同思想,已经越来越少,我好她的偏差,已经越来越大。
思想越大的两个人,相处就越困难……这是我这些年来得到的经验。
当然,也不是说不可能在一起。
至少……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还是把雪绮当作我的东西,就像是我的一件物品,或者说一只宠物,十多年来我都和雪绮在一起,形影不离,都已经很习惯了。根本就没必要刻意去强调是男女关系还是父女关系。
因为不管是什么关系,我每天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都还是雪绮。
就算不去刻意强调我们的关系,我们还是会一直在一起。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但也就是因为习惯了,所以想到哪一天雪绮会离开我,我就会觉得无比的恐慌。
想象一下,一个十多年来每天陪在你床边,和你形影不离,对你微笑的人,有一天忽然不见了,那……会是什么感觉?
或许平时我不会去特意想这些事,但是要是真的发生了,我想我会惊慌失措、痛苦至极吧。
毕竟,在月子来之前,在我遇到唐梦嫣、马伊可之前,我一直都只有雪绮。
我是看着她一天天长大的,她的身体、她的心理,她的习惯爱好,我都了解无比。
我不想失去雪绮。
那是肯定的。
至少,如果雪绮离开了我,我会非常无法适应接下来的生活。
我根本就无法想像没有雪绮之后的生活。
我看着月子,给了她最后的答复:
“我不太好说我对雪绮的想法……但是我想有一点还是很清楚,就是……我不想跟她分开。要是哪天她离开了我,我想我会发疯的。到了那天,我想我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吧。”
听到我的回答,月子笑了。
“哥,我知道你的想法咯。”月子甜甜地对我笑着,眼里闪烁着晶莹而耀眼的光芒,“这样一来,我终于可以放心去巴黎了呢。”
我深深吸了口气,笑着对月子说道:
“恭喜你被巴黎美术学院录取了,月子。”
……
……
最后,我还是同意了月子去巴黎美术学院留学,同时,我表示我会出费支持她在法国的生活。那天晚上,我们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庆祝派对,雪绮知道月子要去法国之后,羡慕地不得了,小丫头年纪不大,但是对法国这个有名的浪漫之都可是了解不少,听到月子要去法国,她都恨不得直接拿根绳子绑着一块儿去了。
那天晚上庆祝结束之后,月子帮我解开了James给我留下的关于蓝月大师的联系方式。说起来,除了美术,月子也是音乐方面的天才,《蓝色多瑙河》、《月光曲》音符所构成的号码她只花了五分钟就解开了,然后把号码给了我。看到上面一长串数字,我只是感到有些奇幻。那个电话号码,对我来说,就好像是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当然,除非有特殊情况,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打那个号码的。因为James说过,我只有三次机会向蓝月大师求助。
就这样,好不容易重逢的月子和我的离别,再次成为了定局。
……
……
月子的离开,是2月20号,那是个春花未开的季节。
当然,在月子离开前的春节那天,我和月子去了姑妈家里吃年夜饭。
我的表哥姑妈姑父,其实也是月子的表哥、姑父姑妈,但是,那天去他们家里做客的时候,我却没有告诉他们月子是我亲妹妹的这个事实。
在去月子家之前,我就麻烦了月子,让她帮我一个忙。
当我和月子来到姑妈家里时,姑妈看到我和月子,眼睛都亮了起来。
“哟,小东……她是……啊呀你之前打电话来的时候怎么不早说啊!”果然,看到月子的第一眼,姑妈眼都直了,直接就把月子当成了我的女朋友,当我带着月子出现时,姑妈、姑父和我的表哥全都石化了好一会儿。
月子也是做足了样子,像个乖巧的媳妇一样,静静地跟在我身旁,很是听话地没有出声。
而表哥也是很惊讶我居然能够找到月子这样才貌双全的“女朋友”,姑父更是惊讶,说我一段时间都没什么动静,现在突然就给她们带来了这么大个惊喜,真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姑父还有不少别的亲戚在场,当他们看到我和月子的时候,都是很吃惊。
而当我告诉姑父他们月子来自日本的时候,他们就更是惊讶了。他们说,没想到我居然找到了外国美女。而且原来还是日本人啊,难怪这么的漂亮。
不过,因为月子日本人的身份,姑父也有些忧心,他私下里问我说,我和月子有国籍和语言文化的差异,相处起来会不会很困难。
我笑着对姑父说:“不是啊。月子的爸妈都是中国人,她是后来才转的日本国籍,月子的中文水平很好的。而且她人也很好。”
“这样。原来是转的国籍啊。”姑父摆着笑脸说道。
姑父又问我月子的父母的身份,那时候我知道姑父有些疑惑月子的身份了。当然,我是没有告诉姑父月子是我亲妹妹的事情,我只告诉姑父月子的父母是在日本办分公司的,也是制药企业。
被我应付了之后,姑父才是稍微打消了几分疑虑。
后来到场的还有不少姑父他们的亲戚,有一位叔伯还悄悄地问我,我和月子什么时候办正事啊。
所谓的办正事指的当然就是结婚。
那时候我就抓住了这个机会把月子要去巴黎美术学院读硕士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说月子要去巴黎读5年硕士,可能要5年后才能回来办正事。
那时候饭桌上的众人顿时都哑口无言了。
“啊?五年!?小东,你……这决定也太随便了吧?”姑妈最先按捺不住了,从前年开始,她就开始催我找对象了,甚至还托关系把雨慧找给了我,现在突然听到我说我要等月子5年再结婚,当场就拉下了脸来。“小东,你在想什么啊?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几岁了,过了年你都三十了啊!”意识到声音有些大不太礼貌,姑妈压低了声音卷着眉毛对我说道。
章八十八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
“姑妈……我是认真的。”我沉声回答姑妈,“我和月子已经约好了。去巴黎美术学院深造是她的目标,我会一直等她回来的。结婚这种事情……稍微推迟个几年也没什么问题的。反正我现在生活状况挺好,而且公司里事情也很多,建了家庭也照顾不过来。”
“小东……”我的决定让饭桌的气氛也有些僵硬,毕竟,五年可不是一段短时间,谁知道五年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如今我也已经是30岁的人了。30岁是一道分水岭。在中国30岁后结婚的人数量可不多。
“要不小东,你再考虑考虑吧?我看得出来你和月子关系很好,但是……五年,我想是真的太长了点。”姑父也是粗着眉毛对我说道。
“对了,读研不是也可以结婚吗。要不……你们就在这阵子把婚礼这事给办了?怎么样啊?”
姑妈也提议道,她的提议让我和月子都有些僵硬,我看了月子一眼,却发现她也很罕见地有些面色发红。毕竟面对这种问题,只要是个女人都会很羞涩,虽然月子和我只是演一场戏,但是,我和月子却真的有过男女间的情感。虽然现在是完完全全地兄妹,但是过去的那种记忆,可不说没就没的。
“这个还不行的……月子在日本的爸妈那边还得要商量,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的。而且还有国籍和居住权的问题……这些事都没有处理过。这些问题不处理的话,结婚是不可能的。”我沉下了气来,慢慢地跟姑妈解释,“姑妈,你也先别急,我说的等月子五年,是最迟五年,有可能明年后年就有结果……反正五年之内,我肯定会把结婚这件事搞定。”
“哦。但这也太不确定了吧……小东,你想想清楚,再拖下去,你年纪可就大了,结婚之后还要生儿育女,还有别的一大堆事情要做,要是年纪大了,就力不从心了啊。像我跟你姑父,现在年纪大了,哪里还有多少精力代养孩子啊。”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想的很清楚了。我已经做好打算了。我会等月子留学回来的。月子她也说她会等着回来的那天的。”
“我会回来的。我不会让阿东白等的。”
就在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月子忽然开了口,她那留着香发的头忽然靠到了我的胸口。
我惊讶地低下头,却看到月子躺在我胸口,仰着头,迷离着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阿东,我爱你。”
月子的话让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我也是愣住了。
这是我和月子来之前写好的剧本里所没有的台词。
然后,饭桌上响起了一片如浪般的叫好声和鼓掌声。
……
雪绮开学三天后,月子对我提议说她已经见过她一直希望见一面的姑父、姑妈和表哥了,她想再去老家看一看,毕竟,那里才是她真正的渊源。
我同意了月子的要求,吃了中饭后,我就带着月子一起去了我的老家扫墓。
虽然不是冬至,也没到清明,但是,在这个时候去上坟,我却没有任何不自然的感觉。
确实,我很久没有去爸爸,还有我爷爷奶奶的坟上烧香了,我早就该去看看他们了。
那天是一个阴天,漫天乌云,寒风不断,当下了车看到我爷爷奶奶留下的老屋时,月子感慨着道:“好有感觉的房子呢。第一眼就觉得好像是从脑海深处挖出来的一幅画。”
我笑了。
月子说要进老房子看看,我打开了老房子的门,刚进门,月子就像一只狗儿似的皱起鼻子不断地嗅着。
我问她:“这房子我很久没回来打扫了,里面很多木头都发霉了。你就别闻了,又不是什么法国的香奈儿香水。”
谁想月子却摇头说:“可不是呢,我最喜欢闻木头腐烂的味道了。很有感觉呢。”
我当时一阵无语,没想到月子还有这样的特殊爱好。
之后,我大概地带着月子走了一趟老房子,把里面的阁楼、每一个房间的故事都告诉了她,包括我小时候在阁楼里听奶奶讲故事的往事。
说起往事,我心里就忍不住伤感,而月子也是和我一起感受着凄凉。
当我和月子走出苔藓丛生、霉味四溢的老老屋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那之后,我和月子去了后山扫墓。
我从小镇外的独仙那里买了一些冥币纸钱,点燃了香烛之后就再坟前跪拜。
对于中国的墓葬礼仪,月子懂得不多,所以只是跟着我的模样在坟前摆了花生鸡蛋鱼米肉,烧了纸钱后手持香火跪拜。
站起身来,月子理了理长发,而我笑着对她说:“现在终于是认祖归宗了呢。”
月子点了点头,对我笑笑。
“是啊。”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平复了,她说,“要是我能再早点来就好了。说不定……我还能见到我的爸爸呢。”转头看了一眼我爸爸的墓碑,月子有些苦涩地说道。
而我也是沉默了。
我爸爸的死,说起来……我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如果,当初我把雪绮送到了民政局……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把香插在了墓碑前,月子又闭上眼,合十拜了拜。
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的制服裙。
黑色的长发梳理地无比整齐,在瑟瑟的冷风中,她那黑色的秀发就那样一丝丝地解散开来,如同在水中化开的墨水。
月子的睫毛抖了抖,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瞳眸露出清亮的光环。
“想想人的一生,还真是短暂呢。”月子站起身来,漆黑的眸光却还是留在墓碑前,“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哭,会笑,会说话,会玩闹,可是一眨眼间,就什么都没有了。就像一阵轻烟一样……轻轻的一阵风,就什么……都没了。只剩下这样一座墓碑。”
月子幽幽地说着,最后发出了一阵感叹。
“现在想想,要是世界上真的有长生不老药就好了啊。呵呵。至少……可以少一些悲伤。”
月子苦涩地说着,转过头来,用忧伤的目光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
“那是不可能的。”我看着月子,淡淡地回答她,“每个人……每一件事物都是注定要消亡的。每时每刻这个世界都有东西在死去,也有新的事物在诞生。就像我跟你站在这里,但是,要说起来,说不定一秒钟前的我们跟现在的我们就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说到底,也没什么东西是永远存在的,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活在现在,把握好现在的一分一秒。只有这些的东西,算是我们能够抓住的。”
“呵呵。好有哲理的话啊。但是按哥你的话来想想……还真是悲凉。”月子甩了甩头,说。
“这也没办法……人活着,结局总是悲剧。不管活的怎么风光,活着的时候怎么轰轰烈烈,幸福美满……但总有一天会入土的。把人看成一个故事的话,结局总是个悲剧啊。”
“哥。”被我这么一说,月子忽然瞪着眼看着我,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可不想结婚了呢!”
我一愣,随即笑了出来:“我只是随便说说,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月子笑了,她说让我等一下,然后跑到了一旁,从一只手提箱里拿出了她那最宝贝的小提琴,她对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她轻轻地、缓缓地走到了沉穆的墓碑前,闭上了眼,拉起了小提琴。
寒风吹过,百草萧条。
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月子。
看着月子纾缓地拉动着小提琴。
这是一首我从未听到过的曲子。
忧伤、纾缓、悠远的曲调像是席卷而来的北风,阵阵飘荡,飘过了倒伏的枯草,绕过了一座座冰冷厚重的墓碑,又穿过了宽广而萧条的平野,直到最后,随风升起,一直飞……一直飞……
飞过了小桥、矮房、高山、大河……
飞到了阴暗的天边。
最后消散在阴云连绵的天空之下。
那是我从来没有听月子拉过的曲子。
但是我却知道了那首曲子的名字。
那首曲子,有一个与它曲调最相称的曲名,叫做,
安魂曲。
……
……
章八十九 月明风清,重诉昨天的故事
2月20日。
那是月子登上前往巴黎的班机的日子,也是离开我和雪绮的日子。
那天中午,我在机场送月子上飞机。
因为雪绮要上学,她没能够亲自来机场送走月子。
那天,月子戴着黑色的太阳帽,黑色的长发从太阳帽下一直落到黑色的制服裙上,时隔两个月,她又戴起了墨镜,提着手提箱的她,显得是那么的素朴、恬淡和静美。
“哥,那我走了。”过安检台的时候,月子转过头看着我,对我摆起笑容。
“嗯。小心点。”我对着月子笑了笑,“对了,你的法语学的怎么样了?”
月子对我一笑,用法语对我说道:“pasdesoucis(没问题)。”
月子对我灿烂一笑。
那一笑让我如沐春风。
我呆呆地看着月子,而月子也看着我。
手里提着行李箱,月子看着我。
一时间,我们居然沉默了。
“月子。”沉默了半晌,我看着月子,捏了捏手,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这种时候,我应该说一句分量十足的话才能够安心。
可是,我该说什么呢?
看着月子,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而月子还是看着我。
期待着我说些什么。
“哥,想说什么……就说吧。”看到我的犹豫,月子最后开口问我。
我调动了全身的力量,鼓足了勇气,用力地看着月子,几乎要把满腔的热血全都喷洒出来。
接下来我说的一番话,真的是我鼓足了勇气才能说的。
为了这一句话,我不知道做了多少的思想斗争。
“月子,巴黎是浪漫之都,如果在那里遇到什么喜欢的男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