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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呀。”
老首长说：“人老了，还讲究个啥，说回来就回来了。对了，长河，替我谢谢吴书记他们。这次回来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的收获很大，感触很多，不虚此行啊。”
李长河亲自往车上装了不少的木耳、香菇和拳菜，还放上了两条中华烟，累得一头汗。
老狼猪也非让装上半拉子猪肉不可。
司机说“拉到省城还不成了熟肉？”
老狼猪不管，他拉住老首长的手，感激地说：“我的混养猪弄成了，日子好过了，我忘不了你呀，老首长。”
老首长问：“是野猪和家猪的杂交猪？销路怎么样？”
老狼猪说：“老首长，就是这些杂交猪。销路可好了，供不应求啊。”
老首长说：“这就好，这就好啊。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老首长拿眼在人群中逡巡，并没有看到小米的影子。他本来也是有话要说的，并准备了三点实实在在、情真意切的意见，有感谢，有共勉，有展望。可没了小米，这些话还有啥意思。不说了，不说了！
车子发动了，李长河挥着双手，小跑着又追出一阵子才停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小米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风衣，站在一处山岩上，目送车子离去。
老首长没有看到，此时的小米果真就像散落在金色大地上的一颗小米颗，层林尽染中飘飞的一片落叶。
天真的已经很凉了。
第三卷 风云诡谲 第245章 人生无逻辑
时间一天天过去，但凤凰山镇的日子仍像李大海来时一样的悠闲。这一天，白果树下又集了一群人。麻子爷仍在忙着剃头，可徐寡妇已经过世了，但人群中又多一个会剪纸的老婆婆。
一辆车子停下，大家以为又是来了哪位首长，没想到下车的却是老狼猪。
麻子爷说：“企业家回来了，新郎倌儿回来了！”
老狼猪说：“咱算啥家，不过就是个养猪的嘛。”
车里又下来两个人，是小翠和她的儿子。小翠忙着向众人让烟、散糖，小孩子则跑过去拉住了老狼猪的衣裳。
原来去年的那场大雨虽将儿子冲走，却被老狼猪救起。而接下来的铁矿事故却要了孙拐子的命。小翠经此变故，心灰意冷，本要带着小孩回广西老家了。雪峰却极力撮合老狼猪他们二人。小翠看老狼猪虽是个粗人，却是个知热知冷、顶天立地的汉子，还救过儿子的命，这也是缘分。老狼猪见小翠上过高中，很有学问。再加上小翠眉眼清秀，有腰有胯，老狼猪更是求之不得。更何况那个被他救起的小家伙早已把他当作了亲爹。不久，二人就拜堂成亲了。
新婚之夜，老狼猪见小翠的*竟无一根毫毛，甚为惊异：“我是青龙，想不到你倒是个白虎，咱俩才是天生的一对啊。”
小翠说：“啥子青龙，一会儿让你变成青虫。”
老狼猪说：“我这算是落入虎口了。”
二人打打闹闹，幸福的很。
这小翠果然很有办法，在她的帮衬下，没有多久，老狼猪的混养猪就走向了正规，生意红火得很。
小翠说：“我还有个想法，跟你商量一下。孙拐子死时，曾家赔偿了七万块钱，那次你在洪水中救人，被授予抗洪抢险先进个人，不是也有一万元奖金嘛。咱凑成八万，再盖些房子，领个证，办一个特种动物养殖场，野鸡了、野猪了、白糜子了、娃娃鱼了，要啥有啥。你就真的成了农民企业家了。”
老狼猪说：“俺老婆天生是个当大老板的料。”
小翠傍着他的腰说：“还是当老板娘省心啊。”
老狼猪便去找向东要那一万块钱的奖金。
向东却说：“这奖金早应该给你了，你是英雄嘛。可眼下不好办了，原来你救的是别人，你是英雄。可现在你救的人成了自己的儿子，这就不能算英雄了吧。发给你的奖状就算了，但这钱，恐怕是不能给你了。”
这是他妈的啥球混蛋逻辑？
老狼猪想骂娘，想想这话好像也在理，也就忍了。又一想，救了一次人，自己老婆、孩子都有了。多好的老婆，多好的孩子，这好事上哪找去，花一百万也值。算了，那一万块钱全当是喂鳖了。但在小翠他们二人的努力下，特种动物养殖场还是弄成了，成了县里不大不小的一档新闻。
前一阵子，一家三口去了一趟小翠在广西的老家。孩子的佬佬一家人又是哭，又是笑，疯了一般。
小翠的家在广西南海市，老狼猪在这里逛了几天，真是开了眼界。大那长长的海边银滩上，男男女女混杂在一起，很是热闹。那些海滩上的女人，虽然都穿着游泳衣，可一个个都是线条毕露，可把老狼猪给气死了。
回到凤凰山，老狼猪就觉得这里的天地实在是太小了。
老孙头问：“新郎倌儿，你消息广，那老首长是不是真出事了？”
老狼猪说：“不清楚，有人说他是贪官，进了监狱。这个我不信。有人说他闲着没事，彻底疯了，进了精神病院。这个我信。你想老首长那人，能闲得住？”
说起老首长，谈到他的可爱之处，大家都很怀念。
现在凤凰山的旅游开发热闹得很，天南海北的人都往这儿跑。不少老百姓都办起了农家乐宾馆，挣着大钱了。“白姑辣子鸡”的品牌更是响得很，有人想出30万买断，李长河硬是没同意。
有人说：“咱们这好日子得感谢老首长啊。多少年了，一帮子正经人啥正经事也没弄成。想不到，一个疯子却干成了一件大事。”
老孙头说：“他要是疯子，那吴书记、李长河他们算啥？咱们这些群众演员又算啥？”
这时，李长河引着一群人走了过来。大家认出了人群中的书记和县长，其他人好像都和经常下来的人差不多，无非是些大大小小的头头儿。
李长河对大家说：“同志们，静一下。省委宣传部的李部长来看大家了。下面请首长讲话，大家欢迎！”
向东连忙微笑，带头鼓掌。
李部长慈祥地望着大家，说道：“乡亲们好啊，这次我是和国内的几位著名画家来参加画家村挂牌典礼的，他们才是主角。下面还是让他们讲一讲吧！”
李部长回过头去，“小米，小米呢？过来嘛，听说这里是你的老家！”
一个穿着米黄色风衣，戴着墨镜的年轻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果然是小米。几个记者模样的人围着她啪啪啪地亮起了闪光灯。小米用手扶了扶墨镜，手腕上现出一个绿色的玉镯。
小米微微一笑，说：“这是我的老家，人都挺熟的。还是请首长讲吧。”
首长，也就是李大明部长，便上前一步，说道：“本来不想讲，也没有准备。但乡亲们这么热情，好，那我就说几句？”
“大家欢迎！”李长河鼓起了掌，向东更响地鼓起了掌。
国内那几个知名的画家，也就是那些或长发或光头的人这时已围在小米跟前。其中一个络腮胡子说：“小米，我们都知道你那副玉镯背后有个秘密，有个故事，却都不知道底细。是不是和这老家有点联系？能不给大哥透漏点消息？”
小米仍是一言不发，淡淡地笑着。
这玉镯的事只有上天知道了。
向东早已看到了石磊，这时他上前紧紧地握住了石处长的手：“石磊，胖了，胖了。盼星星、盼月亮，你总算来了。晚上咱俩得喝几杯！”
石处长说：“你小子也发福了。整天不见你，原来在这世外桃源当活神仙哩！”
向东仍拉住石磊的手不放，十分贴心的样子。直到书记和县长都注意到了这一幕，他才松开了手。
首长将胸前的红领带理了理，清了清嗓子。
“首先，在这阳光明媚、硕果飘香的美好时节，我要代表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政协，也代表我个人，向在座的各位凤凰山的父老乡亲，表示衷心的感谢和诚挚的慰问！同时，也向深入基层、深入群众的艺术家们表示热烈的欢迎！”
首长站在树下的一块巨石上向众人浅浅地鞠了一躬，接着说道：“借这个机会，我谈三点不成熟的意见。”
老狼猪很是不屑，也是三点意见。
老孙头小声说道：“天啊，不会又是一个疯子吧？！”
第三卷 风云诡谲 第246章 中国最年轻的县委书记
吴天然在带队外出考察学习的路途中，他就从岳父王国庆那里得到了自己即将提升东阳县县委书记的消息。这一消息，让他激动，更让他忐忑。
激动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而忐忑则未必。吴天然的忐忑之处有三条。一是年轻问题。他今年刚刚31岁，不仅是山阳市，也是K省最年轻的县委书记。资历太浅，他怕难以胜任。为此，他还到网上查了查。一查，让他大吃一惊。31岁的县委书记在整个中国都是最年轻的。二是人心问题。他吴天然为什么会成为中国最年轻的县委书记，还不是沾了他岳父王国庆副省长的光。人心叵测，人言可畏啊。三是工作问题。作为一名县委书记，如何才能把一个县的工作做好呢，从哪里破题呢？他心里真的没有数。
该来的还是要来。不久，市委副书记高鹏举就来到了东阳县。在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上，高鹏举代表市委宣读了东阳县干部的任免文件。
有人说，这一次的人事变动，在东阳县的历史上是前无古人的。
县委书记史无前，因为年龄关系，正式退了下来。
副书记吴天然接任东阳县县委书记。
县长任明霞，提任山阳市政协副主席。
山阳市妇联会主住白松音接任东阳县县长。
副县长李冰雪明确为常务副县长。
县委组织部长孟凡勋接任东阳县委副书记。
县委办公室主任李小爽接任组织部长。
副县长余得水接任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
开完县常委扩大会议，照例要举行招待晚宴，宴请市里来的白鹏举副书记及其随行领导，同时也有为新任县委书记、县长庆贺的意思。组织部长李小爽匆匆跑来向吴天然请示工作，开过会，宣布完任命书，吴天然就是正儿八经的县委书记了。吴天然没有完全进入角色，李小爽也没有进入角色。他还在以县委办主任的身份向吴天然来汇报工作。
李小爽问：“吴书记，待会儿举行晚宴，您看范围是大还是小？”李小爽言语简短，但吴天然却明白他的意思，所谓大范围，当然是今天来参加常委扩大会议的人来者有份，四大班子全部参加今天的晚宴，那样的话就要摆上六到七桌酒席。如是只是小范围的话，那就只有常委们参加作陪，加上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再加上白鹏举和市里的随行领导，安排两桌就可以了。
吴天然犹豫了一下说，没有马上回答。
吴天然想尽量低调一些，不要让人以为自己当了县委书记就大摆宴席，大肆庆贺，以免影响不好。但是如果只是举行小范围的宴会的话，那些来参加会议的其他四大班子成员就得打道回府，似乎又有些生硬，不近人情，这样容易得罪人。再说，市委组织部的高鹏举部长难得一来，下面的人都想见见他，如果不让参加宴会，那岂不是让人太难堪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有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问题，如果处理不当说不定就会引出一场大的纷争来。
吴天然觉得还是让大家都参加吧，这样稳妥。他就对李小爽说：“李部长，我们自己就无所谓了，但白县长是新来的，还是让她和大家都见见，加深一些印象吧。”
李小爽连忙说：“好，我这就去安排。”
李小爽这次能提为组织部长，说实在的话，让东阳县的很干部都没有想到。但李小爽硬是凭借着自己的动作，最后把事情给弄成了。这其中，原来的市委组织部长，也就是现在的市委副书记白鹏举也是为他说过话的。晚上的宴会一定要精心地安排，要让大家都高兴。更何况，白松音县长还是白鹏举副书记的亲妹妹。
会议已经散了，参加会议的人三五成群的从会议室走了出来。人们故意放慢脚步，或者站在一堆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看看是否要留下来参加宴会。虽然参加会议的这些人，每天都有推脱不完的饭局，可是今天县委的饭局却不同。这标志着一种政治待遇，而且还可能有和市里领导亲密接触的机会，因此大家都不愿意错过，心里都有一种似有若无的期待。
终于，李小爽出来高声宣布说，“同志们今天幸苦了，晚上咱们就在一起吃个便饭吧！”
听了李小爽的话，很多人都表露出本来想走，但只好服从组织安排的样子。一些人就往家里打电话开始请假了。
今天本是吴天然荣升县委书记的日子，可是酒席上大家却自觉不自觉的以白鹏举为中心，大家纷纷举杯向他敬酒，倒是白鹏举一再提醒大家，“你们是不是搞错对象了？今天是天然同志上任的日子，你们要向他表示祝贺啊。”
大家这时就又纷纷给吴天然和白松音两个人敬酒，但不知不觉，白松音又跳过了吴天然，成了新的关注焦点。
席间，李小爽凑到吴天然耳边小声说，“吴书记，待会儿要不要安排一下余兴节目啊？白书记他们难得来一趟。”
吴天然知道李小爽说的余兴节目是什么，无非是唱歌跳舞，甚至还有桑拿、按摩等节目。吴天然不喜欢这些名堂，倒不是假装正经，而是不喜欢太喧闹嘈杂，吴天然好静不好动。
看看酒宴接近尾声了，吴天然试探的问白鹏举：“白书记，我们去放松一下吧？”
白鹏举是什么人，吴天然的邀请并不坚定，他一听就听出来了。新官上任，凡事低调，不事张扬。这很好。更主要的是，自己的妹妹来东阳县当县长，他白鹏举就是再爱玩，以后在东阳的地面上也不会一味地潇洒了。想当年，在东阳盛行喝花酒的时候，李小爽也曾陪着他多次光顾过。有些节目，真的是让他这个资深干部都觉得是眼界大开。
白鹏举就说：“天然啊，今天就免了吧，来日方长，我今天还要赶回山阳去呢。明天市里还有一个大的活动。”
白鹏举上车前握住吴天然的手说：“天然啊，你干的不错。上次你来任副县长的时候，也是我送的你。时间过得真快，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今天，你又接任了县委书记，我相信你同样会干得很好。”
白鹏举拉着吴天然的手，转过身来，像是对吴天然说，又像是对在场的第一个人说：“白松音县长，缺乏基层的工作经验，你们要多支持，也要多批评。”
吴天然说：“白书记请放心，松音县长我们本来就很熟，她身上的长处很多，我还要向她多多学习。”
李小爽就说道：“有了吴书记，有了白县长，我们东阳县的明天必将充满希望。”
宣传部长白明远在心里暗骂：“弹冠相庆吧，一群王八蛋。升的越快，摔得越惨。等着瞧吧。”
第三卷 风云诡谲 第247章 心意难平
第二天上午，吴天然一大早就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接手县委书记一职，工作千头万绪，他需要静下心来好好地理一理。
刚到8点，李小爽就和余得水一道过来了。吴天然知道，今天是李小爽带着余得水来交接工作的。
李小爽说：“吴书记，虽说现在得水同志已经就任办公室主任一职，但我仍是你的老秘书，有啥事尽管吩咐。”
余得水也说：“吴书记，不瞒你说，副县长我也干了有几年了，但办公室主任这个活儿，我心里还真是没有底。以后，有哪些地方考虑不周，处理不当，你尽管批评。”
吴天然说：“咱们都是老伙计了，不必这么客气吧。以后还要请各位老兄多多费心，帮助我一道把咱们东阳的事情办好。”
余得水说：“应该的，应该的。”
三个人又闲谈了一会，李小爽就说：“对了，吴书记，您看我差点把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您今天正式就任，我呆会安排他们把您的办公室调过去，还有以前史书记留下的那些已办或未办的还有正在办理的文件和有关事项，我已经汇总了，我马上给您拿过来，您抽空看一看吧。”
吴天然知道李小爽所说的调办公室就是要让他调到史无前书记那间屋里去。
吴天然说：“调办公室就没必要了吧？我觉得现在这间屋子挺好的，就不必麻烦了吧？”
余得水说：“那怎么能行呢，这是您应该享受的待遇呀。再说那间办公室空着也是空着，您不进去还有谁会进去，不是浪费了吗？”
吴天然想想也是，在东阳县委，领导的一切工作待遇包括办公室的分配都是严格按职位排序来定的，就象是出席会议的座次安排一样，容不得半点马虎，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办理的，已形成了惯例了，任何事情只要形成了惯例就不好再改了。
吴天然当然也明白，这种官场上没有明文规定的规定，那效力和红头文件的指示是一样的。这不仅是在东阳，估计在任何一个县都是一样的。
史无前那间办公室一直以来就是县委书记的专用办公室，是整个东阳县委面积最大的办公室，也是唯一一间内部带有独立卫生间的办公室。按照一往的惯例，每换一任县委书记，里面的办公设施都要更换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