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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接……接到……思……”铁锹激动的话都说不流畅了。
多桑脑袋点得像不断升起落下的跷跷板。
夜晚，寝室的窗前。
铁锹手捧一本《成功学》，高声朗诵。
“所有成功者都是付出者，用发自内心的微笑去打动别人，良好的沟通来自良好的态度……新态度创造新记录……为了理想而奋斗……宇宙是圆的，我是活的……信春哥得永生，我还紧张个鸟……”
第四卷 第36章 复杂心理
经过周末两天洗脑休整的铁锹，神采奕奕，精神亢奋。
他和多桑在阳光明媚的早晨坐着公交车，再次踏上面试的征途。
不过，他们去面试的公司不是思考者集团，而是另外一家公司。
思考者集团通知的面试时间，是在周五。在它之后，又接连来了四个电话，都是通知面试的公司。
按铁锹的想法是这几家公司的面试先不去了，全力准备思考者集团的面试才是王道，反正已经清楚面试什么岗位，有哪些要求。
多桑却有不同意见，他觉得思考者集团虽然是最好的去处，但不一定能面试成功。而且，时间是周四，周一到周三这段期间还有四家公司的面试时间排在前面。不妨先去看看，这才是正途。
铁锹当场反对，他的专业能力相对薄弱，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加强，不想浪费时间。他坚持认为集中全部力量，准备思考者集团的面试，毕其功于一役才是王道。
多桑却没有这样的问题，他的专业技能相对来说是优势。所以他认为，去其他公司面试占用的时间，不能算是浪费，因为，即使面试不成功，也能增加经验。他也坚持认为宁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才是正途。
铁锹问：“万一这段时间面试成功了，怎么办？难道要放弃思考者集团吗？”
多桑道：“如果真成功了，也可以先钓着不去。面试思考者集团不成的话，也能有个去处。”
“怎么先钓着不去？”
“随便找个借口请两天假，不就行了？反正你平时编瞎话，脸不红心不跳……”
“你这是夸我吗……”
两人各执一词，相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铁锹跟多桑说：“大道朝天，咱们各走一边。你去面试，我宅在寝室里苦练技术，各不相扰，ok？”
多桑不同意。他不但不同意，还威胁铁锹：“要么你跟我一起去面试，要么把盒饭钱交出来。”
铁锹对多桑死活要拉着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他弱弱的问：“哥们，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多桑先是愣神，接着利索的给铁锹演奏了一首，节奏明快，内容血腥，效果哀怨的打击乐。
暴力面前，铁锹果断屈服了……
多桑一定要拉着铁锹，确实有些说不出口的想法。招聘会上塞简历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尽可能把塞出去的简历和招聘公司对号。遇见已经脱光了，分不清楚是哪家公司的人，也会抓住问清楚。不然，也不会让警察把他当成制造混乱的主要人物。那些招聘公司的人都认识他，想不承认都不行。
这些天通知面试的公司，没有一家是他塞过简历的。再联想，铁锹说当护花使者英雄救美，投他们两人简历的事。他知道，这些公司肯安排面试机会，估计是看在当日铁锹曾出手帮忙份上。这样的话，面试时铁锹也一起去。招聘公司爱屋及乌，对自己怎么都会有些好处……至少好处要比坏处大。
多桑也考虑过，铁锹在面试时跟自己的竞争关系。不过，他还是决定拉铁锹一起去。因为，铁锹的专业技术能力差自己太远，威胁相对较小。但如果铁锹不去，可能就会失去面试公司的关注，变成跟其他人竞争。那些人的水平如何，他不好判断，但怎么也不可能比铁锹这个不学无术的二货差。
一只熟悉还会帮助自己的笨狼和一群不熟悉充满敌视的凶狼，多桑非常清楚该怎么选。
公交车上，铁锹一直在跟多桑喋喋不休的抱怨：“十五块钱的盒饭，就让我卖身两天。平均每天还不到八块钱，亏大了。我跟你说，今天的盒饭你也得请……”
两人到了地方，面试的过程几乎没有一点新意。基本就是填表，然后问问题，接着回去等通知，一条龙服务。
下午，还是没有任何意外。填表，问问题，回去等通知……
第二天，继续重复昨天的故事……
不过，他们又接到了四个面试通知的电话。
铁锹盘算一下，这段时间差不多接到近十家公司的面试通知。虽然面试还没有成功，但他心里却暗暗感激。早知道，那些莺莺燕燕的美女们这么仗义，当日他就应该在表现的更英雄。别说是装人妖，就是裸奔也干了。
铁锹本想跟多桑商量，这两天他在寝室里练习软件，不去面试了。但看多桑那张欠债还钱的臭脸，也就没出声。
第三天，涛声依旧。填表，问问题，回去等通知，一条龙服务后，他们的旧船票仍然登不上客船。
第四天，事情终于有了变化。填表，问问题之后，公司却没让他们回去等通知。而是让他们和另外四个面试的人一起进行考核，题目是用FLASH动画软件，素描一个苹果和画室场景一角。
公司负责面试的人，在画室角落放了一个苹果模型，施施然的离开了。
用动画软件素描苹果，铁锹虽然孤陋寡闻，也觉得这个想法够新颖。再看其他人，果然都是一脸的费解。不过，要来这里混饭，自然要听人家的要求。于是，大家纷纷动手。
铁锹这段时间全力在练习PHOTOSHOP和CORELDRAW，这两款软件。FLASH这款软件，因为时间不足，压根就没碰。他只好放弃，转而关注多桑。
多桑画得确实不错，不愧为寝室四狼当中画功最好的一个。虽然FLASH是动画软件，但也有手绘的工具。而且，多桑明显到了武侠小说当中，所描写的飞花摘叶均可伤人的地步。铁锹觉得，就算给多桑一根面条，也沾着汤摆出个苹果造型。
“看来，老二这次问题不大了。”铁锹看完了多桑，又观察旁边的四个人。这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对多桑的自信瞬间消失。
这四个人当中有三个男的水平跟铁锹差不多，就算是强也强不了多少，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有一个女孩，水平实在厉害。素手纤纤之下，画室的场景已经完成，苹果也处于完工状态。而多桑却刚刚完成画室场景，苹果还没开始画。
而且从视觉效果来说，多桑的画工虽然不错，但跟女孩相比也只能算不错，远不及女孩的优秀。
效果不如对方，速度也不如对方。这种情形只有一个说法，就是技不如人。
“要想办法帮兄弟一把啊……”铁锹喃喃自语。
第四卷 第37章 多桑心事
铁锹咬了咬牙，戳了戳旁边的多桑。
“干嘛？”多桑正全力以赴的画苹果，对铁锹的打扰非常不耐烦。
铁锹没有在意多桑的态度，而是向那个女孩努了努嘴。
多桑一看，大吃一惊。他的画面，立刻出了一条乱线。
“别急，你慢慢画。”铁锹附耳轻声说了一句，就晃晃悠悠的走到放苹果的地方，在众人惊讶不解的眼光中，拿起苹果“喀嚓”就是一口。
这下，苹果摇身一变成了“apple”。
铁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多桑的水平不如人，那就把大家的水平拉到同一线上。而且，多桑的苹果刚开始画，女孩的苹果却已经接近完成。这么一捣乱，苹果的形态变了，肯定会对女孩有影响。至于影响到什么程度，这个只能听天由命。
铁锹嘴里含着苹果，在众人发呆的眼光中回到座位上，笑着道：“不好意思，没吃饱饭，大家海涵啊……”
不得不说，铁锹这种无耻的作法，影响了众人的发挥。尤其那个女孩，画画的动作明显出现了犹豫。相反，得到提示的多桑，动作几乎不受影响。
“妹子，为了兄弟，哥只能对不起你啦……”铁锹暗中叹了口气，又开始给女孩添乱。他冲女孩抛了媚眼，道：“美女，一会面试结束陪哥出去玩玩，怎样？”
“你……”女孩眼神慌乱，显然没经历过这种状况。
“你什么啊？”铁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道：“答应就答应，不答应也给句痛快……”
铁锹说道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女孩的眼中升起了一层薄雾，神态楚楚可怜。
凭心而论，女孩长发披肩，身材窈窕，要是从后面看还挺迷人。但从正面看的话，就很吓人了。
因为她化的那副浓妆，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脸上的厚粉足足抹了半寸厚，黑眼线更是画得如同黑土地，嘴唇涂得像刚开过饭的吸血鬼。整个人看起来都老了二十岁，可惜了她那窈窕的身材。
不过，女孩的眼睛却清纯如水、亮如晨星。哪怕厚重的浓妆，也掩盖不住。
铁锹被这双眼睛望着，一句“对不起”差点脱口而出。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压制住内心的愧疚感，但嘴已经开始下意识的嚼苹果。
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负责招聘的人拍着肚子走了进来，看样子刚才出去吃了什么。他在众人的面前施施然走过，在经过多桑的时候只是稍微多看了两眼，在经过女孩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
他足足看了两分钟，忽然低头跟女孩说了什么，女孩就收拾东西离开了画室。不过，在走出门口的时候，女孩特意回头看了铁锹一眼。
那眼神说不清楚包含着什么，反正看得铁锹浑身不自在，脑袋差点藏到椅子底下。
女孩离开之后，负责招聘的人清了清嗓子，道：“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感谢大家来我们公司面试。我们会根据你们的作品进行评价，如果合适的话，一个星期内会通知你们……希望下次有机会合作。”
他这场面话的意思大家都懂，知道这次面试已经没戏了。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负责招聘的人正准备关机，忽然看见了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他怒道：“这……这是谁干的？”
众人的眼光，一起看向了铁锹。
“不好意思……我饿了……”铁锹为了增强话里的真实性，鼓着腮帮子用力嚼了几口。
“那是蜡做的模型……”负责招聘的人给气乐了。
“我知道……我就喜欢嚼蜡……”铁锹脸羞得通红，但死鸭子嘴硬。
“你喜欢就好……剩下那半个也送给你了。打包带走，回去路上吃吧……”
“谢谢啊……”
铁锹手里拿着半拉苹果出了门，悠哉游哉的走到拐弯的角落。左右一看没人，扶着墙就是一阵狂吐。
“不能吃，你逞什么能？”多桑跟过来埋怨道。
“TM的，还不是为了帮你。”铁锹看自己费了那么大心思连蜡模都吞了，多桑还不领情，气得差点过去跟他街头霸王。
多桑长叹了一口气，神情失落。他一直以为凭自己的水平，只要能去除工作经验之类的差距，找份工作问题不大。可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那个女孩的水平确实比他高出一截。这对他的自信心，打击相当大。
下午的面试，又回到了老套路。填表，问问题，然后滚蛋……
晚上，铁锹和多桑各自躺在床上进行卧谈会，总结经验，分析得失。
“你昨天晚上说梦话了。”多桑道。
“嗯，我说什么了？”铁锹脸上盖着本成功学，迷迷糊糊的问。
“你在重复面试时的问题，有没有工作经验，英语四级过了没有，学位拿到了吗……”
“这段时间天天听这些话，耳朵都出茧子了，想不记住都难。”铁锹很无奈的道。
多桑叹了口气，沉默无语。
过了一会，铁锹忽然把书拿开，扭头看着多桑道：“老二，有些事我得问问你。”
说着，他也不管多桑答应不答应，直接就问：“最近你怎么总是亚历山大的样子？我感觉你变了很多，是经济原因吗？”
多桑依旧沉默不语。
铁锹干脆坐起身，道：“如果是因为经济原因的话，你不用担心。就算到时找不到工作，要搬出寝室，你就来我家。多了不敢说，至少吃住不用担心……”
铁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多桑打断了。他沉沉的道：“我需要钱。”
铁锹感觉多桑心里确实藏着事。他起床拿烟，又给多桑扔过去一颗，问：“到底怎么了？”
多桑也坐起身，点烟狠吸了一口。他把烟雾憋在身体里好久，才一口气吐了出来，好像要吐尽心里的烦恼。
烟雾弥漫间，他开始说起这段时间深藏在心中的事情。
“我家是养羊的，以前条件虽不能说多好，但也算过得去。四个月前，我达达（父亲的叫法）出去放牧的时候，忽然晕倒。多亏我妹妹看他没回来吃晚饭，出去找他才没被冻死。我达达送到医院后，被查出了尿毒症。现在必须要进行透析治疗才能活命。每次透析至少要五百块，一个星期要三次，还不算别的钱。这段时间家里的羊，除了种羊都卖了……
我曾想回家帮忙，但达达非让我先毕业再说。我想回去一趟要不少钱，也就先忍下来了。后来，我想不如在这找份工作。岭南的收入要比老家高很多，这样对家里更好。我阿帕（母亲的叫法）在我没记事的时候就死了，达达一手把我们拉扯大……
他以前是个雄壮的汉子，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山，从来没病。方圆百里，套马绕桶没人比得上。我和妹妹小时候，他总是让我们一边一个站在胳膊上，然后双臂平举逗着我们玩。可我妹妹跟我说，现在他的体重还不到一百斤……”
多桑说到这里，眼中已经有泪光闪现。他沉沉的道：“我需要钱，需要一份工作。我要救达达的命……”
第四卷 第38章 鼻屎男
周五，岭南市高新技术软件园，铁锹和多桑正到处找思考者集团在哪，他们已经找了快半小时。
“铁锹，我们这么瞎找不行。”多桑打量周围一栋栋办公楼道。
“思考者集团……让我思考一下……”铁锹也有些发愁，他没想到软件园这么大，找了半天不但没找到思考者集团的办公楼，反而连自己在哪都分不清了。
整个软件园建设面积五千多亩，里面道路宽阔、基础设施良好。而且环境非常优雅，一眼望过去，绿树成荫、鲜花成海，像公园多过企业办公地。
由于珠三角在华夏属于经济发达地区，再加上岭南市政府为软件园提供了水、电、税收等优惠政策的扶持，所以吸引了大批的企业进驻。久而久之，软件园也就成了高薪技术产业的聚集地。
全国IT行业当中知名的企业，都在这里有办事机构和分部。有的企业，干脆就把总部驻扎在这里。
思考者集团的岭南分部，就坐落在园区北部。当天，面试通知的时候，铁锹特意问了两遍地址，自问方向感还不错的他，觉得分清东南西北还问题不大。
可现在，看着一栋栋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办公楼，再看一片片如墙而立的绿树鲜花，他连上下左右都快分不清了，更别说找北在哪。最关键的是，现在是上班时间，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想找人问都找不着。
两人正一筹莫展，铁锹甚至准备不顾印象分打电话问地址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还是个“熟人。”
“鼻屎男？”铁锹叫道。
被称为鼻屎男的人，吓了一跳。他刚从拐弯处过来，没注意周围有人。当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是铁锹和多桑的时候，也惊叫道：“你们两个贱人，怎么在这里？”
鼻屎男，真名毕石楠。铁锹的同校同学，多媒体设计专业的大四学生。人长得还算一表人才，细细打量颇有奶油小生之感。家庭环境也不错，身上总有几个小钱，够在学校里呼朋唤友吃喝玩乐，算得上小有名气。
只是这家伙，人品有些问题。身边的妹子不停的换，这也就罢了。铁锹虽然羡慕嫉妒外加眼红，但也只能眼红，谁让人家有资本呢。
可是，在铁锹掀起校园导厕热潮之后，才认识到鼻屎男的虚伪和阴险。
这孙子简直是个人渣。
鼻屎男觉得导厕这门生意利益丰厚，仗着自己小有资本，拉起一帮人扯起了大旗，想要独占校门口最佳的地理位置。
这种事情，铁锹怎么可能同意。而且，他也打着这个算盘。于是，寝室四狼和鼻屎男之间展开了激烈冲突。
一开始，鼻屎男仗着人多，气焰嚣张。
可是寝室四狼人猛，哥几个抱成团打起架来一往无前。尤其铁锹当时满脑子都是当房奴推倒莫颜的经典理想，更如神功护体刀枪不入。
几次交手，打得鼻屎男一帮屁滚尿流。
原本这种利益冲突，没有谁对谁错。但鼻屎男连续失败后，开始玩阴的。当时，老三方超正和学校一个女生交好。鼻屎男得知这件事，趁方超跟女生单独约会的时候搞伏击。多亏方超为人机警发现得早，及时打电话叫铁锹他们救驾，才转危为安。
鼻屎男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改为勾引那个女生。他仗着甜言蜜语，兜里有钱，搞定了那个女生，还拍了女生和他开房的照片，逼女生设局坑骗方超。
女生不堪其辱还担惊受怕，找到方超哭诉帮忙。
这下彻底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