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墨简没有见过或者在这之前他根本就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会存在这一种人。
或许在他的身上暴力便是最真的快乐,又或许如薛斌之前对他所说一样,他们本不是同伴,他们也不是同一个物种,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狗与狼一般,在这个世界上绝没有狼会将狗视为自己的同伴,只因在它们的身上流淌着与生俱来的骄傲。
(第二卷)第百零五章 双眼
…………………………………………………………………………………………………………………………………………
“你好。”墨简看着那张没有一丝做作的笑脸,他的心一直线的在下沉着。
绝美的男子静静的看着墨简,看着那张没有一丝变动的英挺面容,墨简并不是一个难看的人,尤其是他的眼睛,那双浓郁的如同黑暗一般纯粹仿佛能将人吸入的眼睛,不论是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去多看两眼。
“武。”柔软的双唇间开启缓缓吐出了这一个字,很难想象,一个男人的嘴唇居然可以有着如此的诱惑力。
什么是武?墨简并不明白,或许他也没有想过,只因他知道这个美丽的男人一定会替他解答。
果不其然只见那美丽的男人脸上浮起一抹妖艳的红晕,“我叫武,文治武功的武。”
墨简闻言微微一怔,这样的男人居然会叫武,这岂非是一件十分好笑的事?但是不论是谁在见过他动手之后,都绝不会认为这是一件好笑的事。
“好名字。”墨简静静的看着武,缓缓说道:“墨,墨守的墨。”
武静静的看着墨简,忽然淡淡的笑了起来,“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人很有趣?”
墨简面无表的答道:“但也有人告诉我,越是有趣的人他的命就越短。”
“怎么会?”武像是听到了十分好笑的话一般,止不住笑意的说道:“若真如你所说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十分无趣?”
“难道你觉得这个世界有趣?”
冷冷的语声想一块冰瞬间将武的笑意冻结,他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眼神深邃的少年,好一会才缓缓舒了口气。
“无趣。”
墨简闻言忽然微微一笑,“所以我的命也绝不会长。”
武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命绝不会太短。”
墨简怔怔的看着武,他看不透这个叫做武的美男子,所以也无法猜到他的想法,难道他想放自己走?
然而就在墨简心中升起希望的时候,武也淡淡的笑了起来,他笑的十分好看,就像一朵玫瑰盛开时的风情。
墨简的瞳孔在收缩,心脏也在剧烈的跳动着,这也只因在武微笑的那一瞬间,他也捕捉到了一种强烈的危险信号。
但武却没有动,除了那一抹不停扩散的笑意,墨简再也无法在他的身上捕捉到一丝动作,他全身沉静的就如同一座拥有生命的雕像般那么诡异。
“我喜欢你的眼睛。”似情人之间那绵绵情话一般柔和的声音打破了短暂而压抑的寂静,武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脸上也极其自然的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墨简依旧面无表情的静静站着,只不过任谁也无法察觉的是他的后背已为冷汗所浸透,“谢谢。”
“不用客气,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
看着那甜甜的笑容,危险的信号再一次炸响在墨简的脑海中,武为什么会说该道谢的应该是他?
“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一向很喜欢聪明人。”武看着没有一丝反应的墨简,甜甜的笑道:“只因和你这样的人说话,有很多话都不必直接说出来。”
冷汗在英挺的面容上流下,看着那双闪烁着明媚笑意的眼睛,这是墨简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恐惧。
“但有的时候我却很蠢,蠢到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不敢相信,只因你一点都不蠢。”
墨简冷冷的看着武,道“你好像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武却仿佛没有察觉墨简那如刀的视线一般,“好像是这样。”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知己?”
就在墨简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武的眼神也变了,从之前那洋溢着星光一般盎然的笑意变得冰冷而不带有一丝感情。
他再次微笑的时候便让人无法从感觉到任何一丝与美相关的讯息,相反此时的他给墨简一种狰狞丑陋且极度残忍的感觉,同一张面容怎么会给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或许只因那双无情的瞳孔,又或许只因那些森白的牙齿。
而墨简在看到武神情骤变的同时也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但他却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危险,相反,武依旧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
“我们并不是知己,而是同类。”
在森白牙齿的咬合下,墨简再一次向后退去,他在恐惧,不论是内心深处还是他的肢体都无一例外的在恐惧。
这个叫做武的美男子并没有对他做什么,相反在这段时间他还一直很客气的陪他聊天,然而他又为什么会感到恐惧?
或许这也只因他的本能,野兽都会有着自己的本能,对于死亡与危险那种强烈的本能,而人也有着这与生俱来的本能,只不过不同的是,绝大部分的人在和平的成长的历程渐渐将它遗失,能够将它保存的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而墨简显然便是这一种人。
“你不用否认,在你的身上我可以问道同类的气息。”森白的利齿咬合,那张微笑的脸也仿佛便的愈发的狰狞。
他是疯子!不,不是疯子!是野兽,披着人皮的野兽!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即便是没有了眼睛同样也可以继续生存下去,但是野兽则不同,一旦野兽失去了眼睛,那意味的便只有死亡,所以你该庆幸,庆幸你可以做为人继续活下去,而你也该感谢,感谢我结束了你那即将到来的如同野兽般的一生。”
武在靠近,带着那种令人崩溃的狰狞笑容,说着那些可以勾出人内心中最为原始的恐惧的言论,缓缓的向墨简走来。
看着如同一只野兽般逼近的武,墨简此时又是怎样的心情?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这种复杂的感觉。
他明白武要的是什么,武所要的只是他的这一双眼睛,这一双如同黑暗般深邃又如同夜幕一般宁静的眼睛。
而对于生命来说眼睛并不能算的上全部,人有五感,而视觉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所以即便是没有了眼睛,人也同样的可以坚强的活下去。
他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他已经看出,武已经不能在算作一个人,而是一只野兽,一只恶狼,人会和人开玩笑,但狼是不是也会和人开玩笑?
他是一个坚强的人,为了能够让南佳佳远离危险,他早已做好了相当的觉悟,但是比起这一双眼睛来说?他的觉悟又是不是够高?
距离在脚步的迈动下愈来愈近,死一般静寂的空间中冷汗滴落,看着哪一张满是狰狞笑意的面容。
墨简忽然笑了起来,他为什么要笑?难道他有办法摆脱眼前的危险?还是他已经做好了选择?
(第二卷)第百零六章 狼的纹章(1)
…………………………………………………………………………………………………………………………………………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有,而且似乎并不算少。
那么又有没有明知会输还要去打的仗?有,而且并不少见。
那么是不是还有明知道不论做与不做结果都会一样甚至更坏的事?有,至少墨简此时就在做。
这也只因他已没有选择,他并不想失去这一双眼,更何况在这个世界还有许许多多的他所留恋的事物、
而此刻他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不论如何也要将那个野兽一般全身散布着恐惧气息的男子击倒,即便这是一件绝不可能做到的事,即便是就算他做到了之后还要去面对那个冰山一般的薛斌,他也毫不犹豫的向武冲了过去,这一刻,他的心中已没有恐惧和不安,只因在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是多么眷恋着这个世界。
拳头带着在不可思议的力道中化作一抹弧线向武袭去,这一拳不论是姿势、力道、速度都已可以算的上是完美。
然而武却在笑,他仿佛并没有看见已冲至眼前的墨简,更没有看见那下一瞬间便会落在他脸上的拳头。
拳头落下了,却并没有落在武的脸上,而是紧贴着武那美丽的脸颊飞了过去。
墨简的瞳孔再一次剧烈的收缩起来,不仅是因为那张已经没有距离的狰狞面容,更因为他横膈膜处所传来的那一阵剧烈的穿透感。
然而此刻他却没有时间细细品尝这足以使人崩溃的痛楚,第二拳在身体紧绷的一瞬间也随之向武袭去。
只不过就在墨简拳头刚抬起的瞬间,令人崩溃的痛楚便在横膈膜处再次袭来,痛楚、窒息、呕吐感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足以令人失去意识的无力感。
墨简倒下了,但这那深深的无力与绝望中跪倒在地,吃力的干呕了起来。
然而武自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墨简很快便看到了一双靴子,一双深黑色还带着一种浓厚皮革味的靴子。
墨简的意识也在那令头骨几乎崩溃的力量中渐渐模糊,他甚至连飞起的那一阵感觉都无法去体会,便像烂泥一样重重的摔在了墙边。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本该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我所要的也只不过是一双眼睛而已,难道你认为你的眼睛比你的命更重要?”
柔和而富有磁性的语声在军靴的迈动下渐渐逼来,墨简费尽了全身力气才张开了沉重的眼帘,模糊的视线渐渐为血水染红,然而此刻他却连血液的温度都无法感知。
剧烈的震动中仿佛撕裂身体的痛楚再一次袭来,明明意识已经模糊,明明肢体已经麻木,他却可以依旧清晰的感觉到这令人崩溃的痛苦。
混淆这鲜红血丝的唾液至墨简的嘴角中溢出,紧绷的喉管中已被满满的呻吟所卡死已令他无法呼吸。
然而他身这不断传来的强烈痛楚却像是无尽的轮回地狱一般不停地折磨着他的感官与神经。
他为什么还能保持清醒?为什么还不昏过去?如果昏迷是出于对本能对身体的自我保护,为什么他还依旧能感到这撕裂般的痛楚?
身体传来的一震微弱摇晃中墨简侧卧的身体也瞬时变成了仰卧,朦胧而艳丽的灯光中,他依稀看到了武,他依旧在笑,只不过他的笑容看起来是如此的狰狞是如此的令人恐惧。
而身为当事人的墨简很自然的会感觉到心中那股强烈的恐惧,他会怕只因他还是个少年,他会怕只因他还想活着,所以他应该用尽他最后的一丝力气去苦求、去哀嚎、去绝望才对,然而他却在笑。
在那张满是血水已分不清五官的面容上,一种微弱的笑意正在蔓延着,很难想象在遭受这非人所能忍耐的痛楚之后,他又是如何笑出来的,难道是他疯了?不,至少在他那扩散的瞳孔中依旧保持着最后一丝的深邃。
武看着墨简的笑容,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白皙的手指也在瞬间的紧握下显得异常的铁青,这也只因他看懂了墨简的笑容,而在那微弱的笑容之中弥漫的是满满的嘲讽与讥屑。
“你果然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武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脸上的狰狞之色也随即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抹甜甜的有些腼腆的笑容。
“遇到你或许是这无趣的世界中唯一有趣的事,我觉得很快乐,想必你也是如此,那为什么不让我们玩的更快乐一些?”
武依旧在甜甜的笑着,只不过在他笑的同时,他的脚也开始动了起来。
墨简模糊的看着,看着那只高高抬起的脚,看着上方那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阴影,脸上那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禁变得更加的浓郁。
‘砰!’巨大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墨简的胸膛也像是从身体上忽然消失了一般,痛楚并没有第一时间便向他的神经发起挑战,而是在大脑在一片空白中回转的下一秒如同洪水决堤一般的涌向他的大脑。
苍白的不再只是他的思维,还有他那孤傲的嘴唇。
痛楚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明明可以让身体全无一丝气力,却又可以在下一瞬间使人为之扭曲疯狂。
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扭曲的痛苦之色,此时的墨简如同一只被踏住七寸的长蛇般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却不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胸膛处那只犹如山一般沉重的脚。
“痛吗?痛就大声的叫出来,没有人会因此而责怪你。”柔和的语声就像是恶魔的诱惑一般响起,然而此时的墨简是不是又能听到武所说的话?
无声的呻吟语挣扎中墨简的动作渐渐的迟缓了下来,就像一只已经奄奄一息的爬虫类生物般,让人无法在那张遍布着血水的面容中寻得一丝他还活着的讯息。
“太有趣了,我已经彻底的爱上了这种感觉了!开心吗,你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可以让我这么快乐的人!”
武缓缓的抬起了那似乎可以将墨简胸膛压碎的脚,但他的眼中同时也闪烁起一种愉悦的近乎残忍的光芒。
如同没有骨头一般瘫软的手臂在军靴的推动下缓缓平伸,武也满目欢愉之色的看着这只手臂,它并不算强壮,但也并不算瘦弱,这是一只十分匀称的手臂,只不过不知是不是因它主人所遭受的那些痛楚的关系而显得异常的苍白。
穿着厚重军靴的脚再一次高高的抬起,“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荣耀,或许选择权并不在人,而是在于荣誉,当荣誉想要降临之时,它便会在世界中筛选出一个有资格拥有它的人,而你便是其中一个。”
‘咔!”军靴在急速的践踏在墨简平方的手臂之上,一声清脆的声响也随即响起。
静寂肆虐,无声的静寂,如同死一般的静寂,却在横行那短暂的一瞬间之后便被一声响彻天地的哀鸣声所斩断。
“啊………………”如同怒雷般响亮又如同江水般连绵的非人哀嚎声瞬时将整个包间所填满。
(第二卷)第百零七章 狼的纹章(2)
…………………………………………………………………………………………………………………………………………
断了,手臂断了,如同灵魂被硬生生的撕裂了一块般,墨简清晰的感觉到了骨骼断裂那无法用言述的痛楚。
哀嚎,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堵在喉管中的呻吟倾泻而出,他终于还是歇斯底里的叫喊了出来,但这又有谁能怪他?不论他多么坚强他也都还是个人,还是一个少年。
武的表情墨简已不得见,或者说墨简此时除了那强烈的痛楚以外,已然无法感觉到任何事物。
武在笑,他的笑容很甜,就像与情人亲昵之中的少女一般,他的脚缓缓的从那只已经有些变形的手臂上抬起。
他看着,十分满意的看着,看着那有如同蠕虫一般不断挣扎扭曲的墨简,看着他那显得诡异的铁青色手臂。
他的脚再一次高高的抬起,再一次向手臂的扭曲处落下,践踏声也随之再一次传来,只不过这一次悲鸣却并没有在那满是血水的唇角间飞出。
痛楚传来的一瞬间,墨简便如同消失与狂潮之中的扁舟般已完全的失去了意识。
他昏了,他最终还是在武残酷的凌虐下失去了意识,那双依旧睁开的双眼中业已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死灰色。
武依旧在笑,只不过他此时的笑容已不再像之前那般的甜美,而是像是一个弄坏了自己最喜爱的玩具的孩子,眉宇间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落寞。
他的脚再一次抬起,只不过这一次却并没有在像那只已经异常扭曲的手臂落下,而是在一个转身之后,静静的向前走去。
静寂在三两步的厚重脚步声中再一次回归到死寂,武已经坐回到沙发上,静静的点上了一根烟看向了立于墙边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的薛斌。
薛斌仿佛比一尊雕像更像尊雕像,他依旧保持着之前和武对话时的姿势,甚至就连表情也是一样,或许唯一不同的只是那一双冰一样的瞳孔不知为何正在急剧的收缩着。
“你在看?”柔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薛斌的耳畔响起。
“是。”薛斌头也不抬的答道。
“你在听?”
“是。”薛斌依旧动也不动的答道。
“那你为什么还不做?。”
薛斌抬起了头,当他看到了武的微笑时,他便忽然感到了一种恶寒,他了解武,或许有人问起有关他自己的事他并不一定会知道,但是若有人问他关于武的事,他一定能知道,不但知道而且必定知道的十分详细。
十年,对于一个正常人的一生来说,绝不会算作一段很短的时间,但是在这之后当人回首之时,这一段岁月却又如同眨眼之间一般的短暂。
薛斌的人生里并没有很多的十年,至今为止他也只不过拥有过两个十年,第一个十年他在懵懂中度过,第二个十年则是他与武的十年。
从衣衫褴褛的孩提到勇猛无畏的少年,这十年里他们一直在变,从如同路边的野狗一直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然而唯一不变的或许只有武,他是个很奇特的人,从薛斌第一眼瞧见他开始,他就未曾变过,他就像是时间的主宰者一般,从不曾在时间的洪流中迷失自我,然而这也注定了他身为异类而不被人所接纳的命运。
他或许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接纳武的人,他们可以分享他们的一切乃至他们的生命,但他却绝无法在武的身上分享那纯粹的孤独与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