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ldquo；鸿渐，你来了吗？&rdquo；皎然在门外喊了一声，里面不见有应。进门看时，却发现僮儿正睡得香甜，被角却拖在地上，他笑着摇摇头，为僮儿掖好了被。
皎然步入内室，有一个背影正俏生生立在那里。那是当时很出名的才女，女道士李季兰。李季兰穿着水月田格的背心，披着一件湖蓝色披风，头发使羊脂玉簪挽了一个松松的髻，人淡如菊。她背对着皎然，正往紫铜的薰笼里储进一片檀香。
皎然笑道：&ldquo；是你，我当是鸿渐来了。&rdquo；李季兰回身向他一笑道：&ldquo；他一会儿也要来的，实是我想先弹一首新学的曲子给你听。&rdquo；她的声音如同磬石一般清脆动听，而她的面容正如那支羊脂玉的发簪一般润洁。她的五官拆开来看并不完美，眼睛并不是很大，但是睫毛很长，垂下时有一排动人的阴影，眼角向上轻轻扬着，使她的表情中总带着一丝矜雅；鼻子并不很小巧，但是棱角挺直；嘴巴稍嫌薄些，微笑时却弯成一道完美的弧度，尤其那微笑时眼中的光芒，如同春夜里初升的星星一般灿烂&mdash；&mdash；一眼万年，谁能抵得住这一眼。
李季兰解下披风挂在衣搭上，轻盈地在琴凳上坐下来，揭开了琴上覆着的绸巾，试了试音调，向皎然笑道：&ldquo；我就要弹了，这次要考一考你，看我弹的是什么曲子？&rdquo；她将双手放在琴面上，收敛了笑容，静穆地坐了一歇，一双玉指拨、搓、捻、揉，丝弦发出动人的乐声。皎然趺坐在对面的禅凳上，默然倾听着。
一曲终了，琴弦上的音却未绝，仍旧嗡嗡地微响着。李季兰低头不语，半晌方抬起头来莞尔一笑，道：&ldquo；呀，真是连我自己都到琴曲里面去了呢。&rdquo；皎然道：&ldquo；可是董庭兰新制的《胡笳》么？&rdquo；李季兰道：&ldquo；原来你也听过。&rdquo；皎然道：&ldquo；是，董居士曾与我有一面之缘，只是这琴曲须是配上唱词才好听。&rdquo；李季兰喜道：&ldquo；既如此，快抚来我听！&rdquo；皎然闻言应诺，在铜盆中用茶叶洗了手，擦干，坐在琴前边弹边唱：&ldquo；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恶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hellip；&hellip；&rdquo；歌声时而低婉时而高亢，时而愤懑时而缠绵，直听得李季兰泪眼婆娑。
唱罢，李季兰用一方紫色的绢帕拭泪道：&ldquo；人生倏忽兮如白驹过隙，唉，年华流去，连我也不知明日身在何处，同谁在一起&hellip；&hellip；&rdquo；皎然笑答：&ldquo；随它去。&rdquo；两人正说笑间，陆羽循声而入，身后跟着皎然的僮儿，手里捧着一只竹篓。陆羽向二人笑道：&ldquo；兰姊早来了，怎么也不等我一等。看，茶农刚摘的鲜杨梅，又大又红！&rdquo；李季兰笑道：&ldquo；我才叹年华易逝呢，就来了个现世宝。唉，想当年智积师父刚送你来我家寄住时，你才多大一点，后来他接你回龙盖寺，你还不肯呢，拉着我直哭。&rdquo；陆羽笑道：&ldquo；你那时还不是一样哭了？&rdquo；皎然咐嘱僮儿将陆羽带来的杨梅清洗干净，用杨梅叶垫着底，使一只黑色漆盒端了上来。三人围坐在小桌边，陆羽将一颗杨梅递给李季兰道：&ldquo；兰姊先尝。&rdquo；李季兰接过杨梅看了半晌，却道：&ldquo；三月杨梅辛酸物，还是你先。&rdquo；说着，将那颗杨梅递给皎然。
皎然轻轻一笑，接过杨梅依旧放入盒中道：&ldquo；你们先吃，我唤僮儿煮些面来，再预备些好茶给鸿渐这茶虫子。&rdquo；陆羽却拈起杨梅大啖：&ldquo；吃个杨梅偏生也这么多事，兰姊，咱们自吃，不用理他。&rdquo；二人用过早饭，在茶室闲话消食，僮儿在地上预备着炊茶的器具。陆羽自怀中掏出一个荷包，从中抽出几枚叶片递给皎然：&ldquo；清昼，此叶是我同一位茶农在山顶烂石间的一棵大树上摘的，你瞧瞧。&rdquo；皎然接过叶片，细细打量了一回，又凑近鼻端闻了半天，方道：&ldquo；这叶片应是茶种，却同咱们以前发现的那些略有不同。&rdquo；陆羽点头道：&ldquo；是，我也觉得有些不一样，但是吃不准，所以才拿来给你再看看。&rdquo；皎然将叶片放进口中细细嚼着，陆羽道：&ldquo；这才发现的茶种，也不知有毒没毒，你怎么就吃了。&rdquo；李季兰也担心地看着他。
皎然笑道：&ldquo；无妨，此茶味清甜芬芳，应是好的茶种。鸿渐，这茶树共有几棵，树旁是否有别的果木间生？&rdquo；陆羽道：&ldquo；树倒是只有一棵，却是野生无疑，旁有果树，只不知是什么果子。&rdquo；皎然在小本上边记录边道：&ldquo；是了，待天放晴后，上山去采一些鲜叶回来制茶试试，此茶应为茶中珍品。&rdquo；陆羽眼中顿时现出了光芒：&ldquo；正好用它来试试咱们前儿想出的隔蒸法！&rdquo；皎然笑而点头曰：&ldquo；对，此茶虽然娇嫩，但极有内质，正好用隔蒸法激发茶性。&rdquo；
第6节：诗僧皎然，茶僧皎然（2）
僮儿在一旁提醒道：“师父，茶具已备好。”皎然道：“是了，将我早上汲的泉水提来吧。”
僮儿提来泉水，倒在茶釜里烧上。皎然从茶架上取下一只凤鸟翼鹿纹的银盒，打开，揭开一层剡藤纸，露出一只剡溪茶饼，对陆羽道：“鸿渐来煮吧。”
陆羽接过茶盒，用小竹夹夹起茶饼，在松炭上慢慢烤着。李季兰向皎然道：“你们如此痴茶，最恼人了。”皎然道：“茶既能祛病除疾，又能清神启智，对于我们出家人，它最是清侣。”李季兰深深地看他一眼，轻叹了口气，一时间竟也无语。
一时茶煮好，僮儿将茶碗端了上来。皎然啜了一口茶汤，点头道：“嗯，鸿渐煮茶愈发进益了。”陆羽道：“是从坐禅中得益的。当初住在龙盖寺时，智积法师强我习坐禅我不坐，现在却巴巴地要你教我，想想真是不通。”
皎然道：“智积法师说你有习禅的根器倒也没错，只是你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拘束不得的。”陆羽笑道：“所以我才说你是我的知己。”
皎然又问道：“上回你说煮茶时可不加咸鹾（即食盐），可曾试过？”陆羽道：“不知不加咸鹾是否会有青气，所以还未曾试，手边皆是好茶，都不舍得。再说前人煮茶一向加鹾，想来是有些道理的。”
皎然道：“咸鹾因为官贩，贵重难得，这才将其加入茶中，茶味鲜否倒在其次了。我倒觉得，不加咸鹾方可品评茶之本味。”陆羽点头道：“只是今人吃惯了加鹾之茶，不知又有几人能尝无鹾之茶。”
皎然道：“茶也好，禅也好，原应归在一处的，与人何干。茶便是茶了，为什么依人的喜好呢？原本茶之事，最重为德，最宜精行俭德之人，德清自然茶纯，岂又是在鹾中的。茶本难得，加之咸鹾价贵，别说是贫民，就连一般人家也吃不起。何日农家商贾户户饮茶，那才是茶之归处。”
陆羽道：“只是茶清高珍贵，皇室大夫中还有人不谙其性，百姓家又怎知其味？”
皎然道：“胸怀中有茶，松针落叶莫不是茶了。”陆羽笑道：“至难。”皎然笑而不答。
三人吃茶清谈，至晚方散。皎然送至柴扉便归。
李季兰与陆羽提着灯笼一齐往居处走，李季兰忽道：“呀，我将琴谱忘在了清昼那里，你等我一等，我回去取。”陆羽应了，李季兰转身回去。陆羽挑着灯站在原处，望着李季兰隐在黑夜中的背影，喃喃道：“果真是忘记了琴谱吗……”
李季兰独自走在黑夜的山路上，小径旁斜伸出的枝叶不时扫过她的足踝，不知名的鸟在林木深处鸣啾着。李季兰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在向皎然走去，她觉得，她与他的灵魂那样接近。当她坐在他的身旁，凝望着他的笑容，他的手指，他的眼风，心里是那样满足；当他向她的背影走来，她不必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是他。压抑只会使感情更加强烈，几日来，她日日与他相对，却似隔着山、隔着海一般。现在她只想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让我为你添香，让我为你抚琴，让我为你瀹茗，让我们在一处，让我们到天涯海角……
心怀这样满满的期待，这样的憧憬，李季兰站在了皎然的身后。皎然正立于画案前挥毫书字。李季兰正要出声唤他的名字，他却已转身，向她笑道：“季兰，来瞧瞧我新写的诗。”
李季兰怔在那里，半晌方回过神来，走到他的身旁，只红 尘 外 的香诗僧皎然，茶僧皎然见纸上墨痕未干的一首诗：“天女来相试，将花欲染衣。禅心竟不起，还捧旧花归。”字是连绵洒脱，人亦然。
李季兰再三读去，含着泪苦笑。她拿起搁在砚旁墨犹未干的笔来，另铺了一张纸，写道：“禅心已如沾泥絮，不随东风任意飞。”一滴未忍住的泪滴在“飞”字上，将墨洇化了开来。
李季兰将笔搁回原处，轻声道：“喏，我已经放下了。”皎然点了点头。
李季兰道：“夜深了，疾儿还在等我。”皎然道：“正是，别让鸿渐等太久了。”
皎然送李季兰到门口，挥手向她道别。李季兰黯然地走出一段，终还是回头望了一眼——皎然，已不在那里……
我完全可以体会到李季兰当时的伤心，正如我也能感同身受皎然的心如止水。翻看皎然的诗，发现他有那么丰富和浪漫的情感，而对着李季兰这样一个才貌俱佳的女子，他竟能一心不乱，一心不起。他有心，也有爱，但他心系茶禅，爱系众生。
深夜，再读他的《饮茶歌诮崔石使君》，仿佛那个丰神如玉、一尘不染的诗僧——不，茶僧——皎然正穿越时光，在离我们不远处独自煮一盏纯粹的清茶……
越人遗我剡溪茗，采得金芽爨金鼎。
素瓷雪色飘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
一饮涤昏寐，情思爽朗满天地；
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
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饮酒多自欺。
愁看毕卓瓮间夜，笑向陶潜篱下时。
崔侯啜之意不已，狂歌一曲惊人耳。
孰知茶道全尔真，唯有丹丘得如此。
第7节：到赵州“吃茶去”（1）（图）
到赵州&ldquo；吃茶去&rdquo；
河北赵县有一座柏林禅寺，在唐代时，这里叫做观音院，曾有一位被后人称为赵州从谂古佛的禅师在这里驻锡过。第一次去柏林禅寺，第一次看到那些古老的柏木、残碑、古塔与塔刹，一种亲切与熟悉之感油然而生，仿佛冥冥中有一份与茶相关的缘分等在这里。
事实上，赵州老和尚正是以&ldquo；吃茶去&rdquo；这一公案而闻名天下。
那一年秋天，不知怎么的，白天又闷又热，竟堪比夏天。
在通往栾城的小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就连商贩也见不到几个。日光投照在黄土的路上，缥缈着热浪般的光影。
一位形容枯瘦的行脚僧人正匆忙赶路，他一面拿下颈子上搭的布巾，擦着面上滴下来的汗，一面向前方张望。只见不远处有一棵大树，知了在树上声声叫着，树下有个瓜摊带茶摊。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摘下肩上背负的笼筐，在小摊的长条凳上坐下。小贩上前搭讪道：&ldquo；来块瓜来您？沙又甜！&rdquo；行脚僧望着桌上码放整齐、又红又沙的瓜，吞了口口水，问道：&ldquo；茶怎么卖？&rdquo；
小贩等了半天，本以为来了个大主顾，没想到来者却只要喝茶，热情劲儿顿时褪了不少：&ldquo；茶嘛，两文管饱。&rdquo；行脚僧吐了口气：&ldquo；那先来碗茶！&rdquo；
小贩拿起一只破口的大茶碗，用半个葫芦做的水舀子，从一只大大的木桶里向碗中舀了一碗茶水。说是茶，其实只是几片野李子叶在水中煮过的汤水，而僧人却如得甘露，一口气饮尽了，向小贩道：&ldquo；再来一碗！&rdquo；
小贩复将茶碗添满，只见那僧人从背筐里翻出一只干硬的馍块，就着茶香甜地吃起来。
小贩一面使藤条做的拂子赶着瓜上乱飞的苍蝇虫儿，一面与僧人搭话：&ldquo；来块瓜呗，沙甜，三文钱这么一大块！&rdquo；僧人看看瓜，又看看手中的馍，摇了摇头。
小贩叹了口气，又问：&ldquo；您老这是上哪去啊？&rdquo；僧人放下手中的馍，合掌道：&ldquo；去观音院拜谒从谂院主。施主，请问此去观音院还有多远？&rdquo；
小贩道：&ldquo；呀，是去拜谒赵州老和尚啊，那您歇个脚可得赶紧走了，要不天黑前必到不了。&rdquo；僧人道：&ldquo；唉，想贫僧年少时也曾随家师来过，怎么现在路反而变远了呢？&rdquo；
小贩道：&ldquo；求道，求道，有求在心，路自然就长了。&rdquo；僧人点点头道：&ldquo；施主所言甚是在理，若是参学，说不定能开悟得道呢。&rdquo；
小贩笑了笑道：&ldquo；得道，得道，我平素在此卖瓜卖茶，只见有人进赵州的大门，可没见出来几个道人。&rdquo；僧人点头不语。一时饮食完毕，又往自己背的竹水桶里灌满了茶水，便动身赶路了。
其时天色已暗透了。行脚僧看到前面隐约有一处屋廓，便加紧了脚步。只见两扇紧闭的山门，门上挂着&ldquo；观音院&rdquo；三字的匾额，很多处掉了漆，那字迹却是唐书，中锋运笔，莫不苍劲。
行脚僧大喜，忙叩响山门。不多时，一位弓腰驼背、鸡皮鹤发的老僧人出来开了门。
行脚僧忙合十行礼道：&ldquo；小僧知尘，自郊亭县来拜谒从谂禅师，请问可否挂单？&rdquo；
老僧人向他面上望了一眼，转身道：&ldquo；跟我来吧。&rdquo；
第8节：到赵州“吃茶去”（2）
知尘连忙跟上，“我想先去拜谒老和尚。”
老僧人没有作声，只是向前走着。知尘随老僧人穿过几棵柏树，来到后院的方丈寮。老僧向内一指，竟自离去。
知尘站在门口发了一回愣，忽听身后有人喊：“院主，院主！”转身一看，一位面色黧黑的僧人正叫住一位中年僧人道：“寺里又没米了，明日可就断炊了，连早斋的粥也不能做了，只好将就做米汤罢。老这么着，我这个典座可当不下去啦。”
院主摇了摇头道：“唉，别说你这典座，连我这院主也快当不下去了。你看，这一个月来问法的人，不管是谁，和尚都教人家‘吃茶去’，不光买茶费钱，后院的笋都快拔完了。咱们又没有什么大施主，中秋节怎么过还不知道呢……”
典座也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那您快去说吧，我这里还等米下锅哩。”
院主转过身正准备往里走，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知尘，奇道：“咦？怎么站在门口？”
知尘道：“小僧是来拜谒方丈的，一位老法师领了我来，不知这样进去是否冒昧。”院主道：“如此，随我来吧。”
知尘跟在院主身后进了方丈寮。这方丈寮只是一间破败的小屋，仅点了一盏灯，有些暗，屋内没有什么装饰，只有几把旧椅，一尊木雕佛像，板壁上还挂着一对草鞋。屋角放着一张破床，一只腿坏了，用绳缚着些柏枝勉强撑住了。
只见座上坐着一位身材矮小、枯瘦面黑的老和尚，也不着褊衫，短褂又破又旧，有几处已烂得丝丝缕缕——这便是赵州从谂禅师了。旁座却已坐着一位高瘦的僧人，椅旁立着香袋等物，想必也是来参拜方丈的。
院主指示知尘坐下，轻唤一声：“和尚。”座上的老和尚缓缓抬了抬眼皮，扫了二人一眼，指着先头来的僧人问：“曾来过我们观音院么？”
那僧人站起身来，恭敬地答道：“不曾来过。”老和尚道：“噢……吃茶去。”
僧人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站起来出门去了。
老和尚又转向知尘。知尘心里一阵激动，虽则看到赵州老和尚这副模样有些失望，但他毕竟是开悟的禅师啊。在家中、路上酝酿已久的那些禅宗公案已经快脱口而出了，他暗自惴惴，打了这些机锋，说不定也如老和尚当年一般，被当作法器，收在方丈寮里当侍者也未可知呢。那时天天亲近老和尚，说不定很快就能开悟了，而且天下人来参拜老和尚，全由我通报参见，好不风光啊。哎，等等，这赵州观音院如此穷酸，刚才听说连饭都吃不上了，我要是留在这儿……
他那里正自天马行空，只听老和尚问道：“曾来过我们观音院么？”知尘一愣，这不是刚才问那个和尚的问题吗，这个禅宗公案里可没有。便站起来恭敬地答道：“小僧幼时曾随家师来此拜谒，此是再拜，还请老法师警示……”
老和尚道：“噢……吃茶去。”知尘当下愣住了。
院主不解道：“和尚，刚才那个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