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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二〔美〕玛格丽特.米切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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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艾希礼的一切实际上全都明白了,”瑞德继续说。“我是从你在‘十二橡树’村演出的那一幕开始的;后来我一直注意观察你,又了解到许多情况。什么情况呢?

    譬如说,你仍对他怀有一种罗曼蒂克的女学生式的热情,而他也在他那高尚天性所允许的范围内予以报答,又如,威尔克斯太太对此毫不知情,而你在你们两人之间对她玩了一个巧妙的把戏,等等。实际上,我什么都了解,只有一点除外,而且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那便是:高尚的艾希礼有没有冒着玷污他那不朽灵魂的危险跟你亲吻过呢?“

    她给他的回答是转过头去不理他,同时固执地沉默不语。“啊,原来他吻过你了。我猜想那是他在这里休假的时候。那么,既然他可能已经死了,你就要抱着这种感情终生不渝了?

    不过,我相信你是会摆脱它的,等到你忘记他的吻时,我就会——“

    她愤怒地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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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滚——滚到远远的地方去!”她恶狠狠地说,那双绿眼睛冒出了怒火。“赶快让我下车,要不然我就跳下去。我永远也不再跟你说话了。”

    他停住马车,可是还没来得及下车搀扶,她已自己跳下来。 她的长裙子钩住了车轮,一时叫五点镇的人都不免要瞟一眼她的衬裙和内裤。于是瑞德只好弯下身来迅速把它解开。她一句话也不说,甚至头也不回,就愤然而去。 这时瑞德才轻轻笑着赶起马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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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自从战争开始以来,亚特兰大第一次听得见炮声了,每天清早城市的喧嚣还没有响起,人们就能隐隐听到肯尼萨山上的大炮在隆隆震响,那声音遥远而低沉,你还以为是夏天的雷鸣呢。 有时还相当清晰,甚至从正午轰轰的铁轨声中也听得出来。 人们想不去听它,想用谈话、欢笑和不断的工作来掩盖它,仿佛北方佬不在22英里外的地方,可是耳朵却偏要竖起来去听那个声音。 城市是一副全神贯注的状态,因为尽管市民们手中都有工作,可大家仍然在谛听着,谛听着;每天总有百十来次,他们的心会突然惊跳起来。 是不是炮声更响了?难道这只是他们的想象吗?这次约翰斯顿将军会不会把北方佬挡住呢,他会吗?

    人们的恐慌只不过被暂时掩盖着,没有公开显露而已。随着军队后撤而一天天越发紧张起来的神经,如今已接近爆裂点了。 没有人谈到恐惧,这个话题早已成了禁忌,人们只好用大声指责将军来表现自己的紧张心理。 公众情绪已达到狂热的程度。谢尔曼已经到了亚特兰大的门口。如果再后退,南部联盟的军队就要进城了。给我们一位不肯退却的将军吧!给我们一个愿意死守阵地进行战斗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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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远处隆隆的炮声已充塞耳朵时,号称布朗州长的“宝贝儿郎”的民兵,以及本州的乡团,才开出亚特兰大,去保卫约翰斯顿将军背后查塔霍奇河的桥梁和渡口。 那天阴云密布,一片灰沉沉的。 他们穿过五点镇走马里塔大道时,便下起朦朦细雨来了。 市民倾城而出,密集着站在桃树两旁商店的板篷下给他们送行,而且很想欢呼一番。思嘉和梅贝尔。 梅里韦瑟。 皮尔卡德向医院请了假,来到这里看这些队伍出发,因为亨利叔叔和梅里韦瑟爷爷都参加了乡团呢。 她们和米德太太一起挤在人群里,踮着脚尖仔细观看。 思嘉虽然也满怀着一般南方人的希望,只相信战局发展中那些最令人高兴和放心的消息,可如今看着这些混杂不齐的队伍走过时却不由得感到凄凉,毫无疑问,既然这些由老头和孩子组成的不谙征战的乌合之众都要出去打仗,局势的严峻就可想而知了!的确,眼前的队伍中也不乏年轻力壮的人,他们穿着在社会上很吃得开的民兵队的漂亮制服,帽子插着羽毛,腰间飘着饰带,打扮得整整齐齐。 但是也有许多老头和孩子,他们的模样叫思嘉看了又怜悯又担心,很不好受。 有些白发苍苍的人比她父亲还老,他们在朦朦细雨中努力跟着军乐队的节拍步履踉跄地往前走着,梅里韦瑟爷爷肩上披着梅里韦瑟太太那条最好的方格呢围巾当雨衣,他走在最前列,装出笑脸向姑娘们表示敬意。 她们也挥着手帕向他大声喊“再见!”只有梅贝尔紧紧抓住思嘉的臂膀,低声说,“啊,要是真下起大雨来,可怜的老头儿,他就完了!他的腰疼——”

    亨利。 汉密尔顿叔叔在梅里韦瑟爷爷后面一排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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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件长外套的领子向上翻起,遮住了耳朵,皮带上挂着两支墨西哥战争时代的手枪,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旅行包,他旁边是一个年纪与他差不多的黑人跟班,替他打伞遮雨,青年小伙子们同这些老头肩并肩地走着,看来没有一个是满了十六岁的。 他们中间有许多是从学校逃出来参军的,现在一群群穿着军官学校学员的制服,被雨水淋湿的灰军帽上插着黑羽毛,交叉着系在胸脯上的白帆布带子也湿透了,这里面有费尔。 米德,他骄傲地佩带着已故哥哥的马刀和马上用的短枪,故意把帽子歪戴着,显得十分神气。 米德太太勉强微笑着向他挥手,仿佛突然要瘫倒似的,直到他走过去以后才把头搁在思嘉的肩背上歇了好一会。还有许多人是完全没有武装的,因为南部联盟政府既无枪支又无弹药可拿来分发给他们。 这些人希望能从被俘和阵亡的北方兵身上开到衣服和武器来装备自己。 他们的靴统里插着猎刀,手里拿着又粗又长、装有铁尖头名叫“布朗枪”的杆子,运气较好的则开到了老式的燧发枪,斜背在肩上,腰间还挂着装火药的牛角。他需要一万名新军来补充自己的队伍,约翰斯顿将军在后撤中损失了大约一万人,而这些人,思嘉想起来都害怕,就是他所得到的补充了!

    炮车隆隆地驶过,把泥水溅到围观的人群中,这时思嘉忽然注意到一个骑着骡子紧靠着一门大炮走着的黑人。 他年轻,表情严肃,思嘉一见便惊叫着:“那是莫斯!艾希礼的莫斯!

    他在这里干什么呀?“她拼命从人群中挤到马路边去,一面呼喊着:”莫斯!停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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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伙子看见了她,便勒住缰绳,高兴地微笑着,准备跳下马来。 这时他背后一个骑着马的浑身湿透的中士喝道:“不许下马,否则我就毙了你!我们要准时赶到山区去呢。”

    莫斯看看中士,又看看思嘉,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思嘉趟着泥水走到正辚辚驶过的车辆旁边,一把抓住莫斯的马镫皮带。“啊,一分钟就行了,中士先生!莫斯,你用不着下马。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思嘉小姐,俺动身再上前线去。 这次是跟老约翰先生,不是跟艾希礼先生了。”

    “跟威尔克斯先生!”思嘉吓呆了。 威尔克斯先生都快七十了!

    “他在哪儿?”

    “在后面最后一门大炮旁边,思嘉小姐,在后面那儿呢!”

    “对不起,太太。 小伙子,快走吧。”

    思嘉在齐脚踝深的泥里站了一会,看着炮车摇摇晃晃地过去。 啊,不!她心里想,他太老了,那不可能。 而且他也和艾希礼一样,很不喜欢打仗呢!她向后退了几步,到了马路边上,站在那里看着每一张经过的脸。 后来,最末一门大炮连同弹药箱轰响着一路溅着泥水来了,她看见了他,那个瘦高而笔挺的身躯,银白的头发湿漉漉地垂挂在头颈上,轻松地跨着一匹草莓色小母马,后者像个身穿绸缎的太太似的,从大大小小的泥水坑中精明的拣着自己的落脚点一路跑来。怎么,这匹母马就是乃利!塔尔顿太太的乃利!比阿特里斯。塔尔顿的心肝宝贝啊!

    威尔克斯先生看见她站在泥泞里,便高兴地微笑着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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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住,随即跳下马向她走来。“我本来就希望见到你,思嘉。我替你们家的人带来许多信息呢。 不过现在来不及了。 你一看就明白了,我们今天早晨才奉令集合,可他们赶着我们立即出发了。”

    “啊,威尔克斯先生,”她拉着他的手绝望地喊道:“你别去了!你干吗要去呀?”

    “啊,你是觉得我太老了吧!”他微笑着,这笑容跟艾希礼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面色苍老些罢了,“也许叫我走路是老了些,可骑马打枪却一点不老。而且塔尔顿太太那么慷慨,把乃利借给了我,我骑着非常舒服呢。 我希望乃利不要出事才好,因此如果它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再也回不来,也没脸去见塔尔顿太太了。乃利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匹马了。”他这时乐呵呵地笑起来,思嘉的恐惧心理也一扫而光。“你父母和几个姐妹都很好,他们叫我给你带了问候。 你父亲今天差点跟我们一起来了。”

    “啊,我爸不会的!”思嘉惊恐地喊道。“你不会去打仗的,我爸不会!是吗?”

    “不,可是他本来想去。 当然,他走不了远路他那膝盖有毛病,不过他真的很想跟我们一起骑马呢。你母亲同意了,可是要他先试试能不能跳过草场上那道篱笆,因为她说军队会遇到许多艰难险阻要骑马越过的。 你父亲觉得那很容易,可是——你信不信?他的马一跑到篱笆跟前就死死地站住,而你父亲从马头上翻过去了,那可真是奇迹,居然没有摔断他的脖子!

    你知道他为人多么固执。 他立刻爬起又跳。 就这样,思嘉,他接连摔了三次,奥哈拉太太和波克才搀着他躺到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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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去了。 那时他仍然很不服气,赌咒发誓一定是你母亲‘向马耳朵里念了什么咒语’。

    思嘉。他已经没法儿干什么艰苦的差事了,你也用不着为这感到丢脸。 毕竟,总得有人留下来给军队种庄稼呀。“

    思嘉反而感到很放心了,一点也不觉得羞耻。“我把英迪亚和霍妮送到梅肯跟伯尔家的姑娘们住在一起了,奥哈拉先生则来回照料着塔拉和‘十二橡树’村……

    我必须走呀,亲爱的。 让我吻吻你的漂亮脸蛋儿吧。“

    思嘉把小嘴翘起来,同时感到喉咙里堵得忍不住了。 她很喜欢威尔克斯先生。 曾经有过一个时候,很久以前,她还希望当他的儿媳妇呢。“你一定要把这个吻带给皮蒂帕特,这一个给媚兰,”他说着,又轻轻吻了两下。“媚兰怎么样了?”

    “她很好。”

    “啊!”他的眼睛盯着她,但是通过她,而且像艾希礼那样越过她,那双漠然若失的灰眼睛在凝望着另一个世界。“我要是能看到我的大孙子就好了,再见,亲爱的。”

    他跃上马背,让乃利缓缓地跑起来,他的帽子仍拿在手里,满头银发任雨水淋着。 思嘉还没来得及领会他最后那句话的含义便回到了梅贝尔和米德太太的身边。 接着,她出于迷信的恐惧心理在自己胸前画了个十字,并想作一次祷告。他说起过死亡,就像艾希礼那样,可现在艾希礼——不,谁也不应该谈死!谈死是冒犯天意的事。 三位妇女默默地动身冒雨回医院去,这时思嘉正在祈祷:“上帝,请不要怪他。 他,还有艾希礼,都不要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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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多尔顿向肯尼萨山的步步撤退是五月上旬到六月中采取的;接着是六月暑天的雨季,谢尔曼未能把南军从陡峭而泥滑的山坡上撵走,于是大家都高兴起来,人们又看到了希望,谈到约翰斯将军时也温和多了。 从六月到七月雨水愈来愈多,南部联盟军在设防坚固的高地周围死守苦战,叫谢尔曼进退两难。 这时亚特兰大更是欣喜若狂,被希望冲昏了头脑。 好啊!好啊!我们把他们抓住了!这种欢欣鼓舞之情像瘟疫般普遍流传,到处是庆祝晚会的跳舞会,每当有人从前线回到城里过夜,人们都要宴请他们,接着就是舞会,参加的女孩子比男人多十倍,她们崇拜他们,抢着同他们跳舞。亚特兰大拥挤着游客、难民、住院伤兵的家属,以及前线士兵的妻子和母亲(她们希望自己的亲人受伤时能在身边护理他们)。

    此外,还有一群群年轻貌美的姑娘从乡下涌进城来,因为乡村只剩下16岁以下和60岁以上的男人了。 皮蒂姑妈极力反对,她觉得她们到亚特兰大来的唯一目的只是找丈夫而已,而这种不顾廉耻的作法使她纳闷,不知这世界究竟要堕落到什么地步。 思嘉也不赞成。 她倒并不担心那些十六七岁姑娘所发起的竞争,尽管她们那娇嫩的面容和妩媚的微笑往往使人忘记她们身上的衣裳翻改过不止一次。 脚上的鞋也修补过了。 她自己的衣着比她们的漂亮得多,因为瑞德。巴特勒用他最后一艘走私船给她带来了一些很好的衣物,不过,她毕竟19岁了,并且一天天长大,而男人总是要追逐年轻傻妞儿的呀!

    她想,一个拖着孩子的寡妇终究敌不过这些漂亮而轻浮的小妖精。 可是在这些激动人心的日子里,她的寡妇身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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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身份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使她感到累赘。 在白天的医院工作和晚上的舞会之间,她也很少看见自己的儿子韦德。间或,在相当长的时间,她压根忘记自己有孩子了。在炎热潮湿的夏夜,亚特兰大的各个家庭都敞开大门欢迎保卫城市的士兵。 从华盛顿大街到桃树街。 所有的大厦巨宅都灯火通明,在执行那些从前线壕沟里出来的满身泥土的战士。 悠扬的管弦乐声、嚓嚓嚓的舞步声和轻柔的笑声在夜雾中飘荡到很远的地方。 人们围着钢琴放声歌唱《你的信来了,可是来得太晚了》,衣衫褴褛的勇士深情地注视着那些躲在羽毛扇后面讪笑的姑娘,好像恳求她们不要再等待,免得后悔莫及。 其实那些姑娘只要办得到便谁也不会等待。 当全城一片欢腾时,她们争先恐后涌入结婚的浪潮。 在约翰斯顿将军把敌人堵截在肯尼萨山的那一个月内,便有无数对青年男女结成了眷属,这时做新娘的从朋友们那里匆匆借来华丽的服饰,把自己打扮得娇滴滴地出来了,新郎也全副武装,军刀磕碰着补好了的裤腿,威武得很。有那么多的兴奋场面,那么多的晚会,那么多令人激动、令人欢呼的情景!约翰斯顿将军把北方佬堵截在22英里之外啊!

    是的,肯尼萨山周围的防线是坚不可摧的。经过25天的激战之后,连谢尔曼将军也承认这一点了,因为他遭到了惨痛的损失。 他停止正面进攻,又一次采取包抄战术,来一个大迂回,企图插入南部联盟军和亚特兰大之间。 他的这一招又一次得逞了。 约翰斯顿被迫放弃那些牢牢守住的高地来保卫自己的后方。 他在这个战役中丧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剩下的人冒着大雨挣扎着疲惫不堪地向查塔霍奇河边撤退。 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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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联盟军已没有希望得到支援了,而北方佬控制的从田纳西往南直这阵地的铁路却源源不断地给谢尔曼运来援兵和给养。 因此南军只好后撤,经过泥泞的田野向亚特兰大撤退。丧失了这个原以为牢不可破的阵地,亚特兰大又是一片惊慌。 本来人人都相互保证过这种事决不会发生。 并且度守了接连25天喜庆般的狂欢日子,可是如今这种事终于发生了!当然喽,将军会把北方佬阻挡在河对岸的。 尽管上帝知道那条河就在眼前,离城只有七英里呢!

    没想到谢尔曼从北边渡河向他们包抄过来,于是疲劳的联盟军部队也被迫急忙趟着浑浊的河水,挡住敌军不让它逼近亚特兰大。 他们急急忙忙在城市北面桃树沟岸边掘了浅浅的散兵壕,据以自守,可这时亚特兰大已经陷入惊恐万状之中了。每次后退都使敌军逼近亚特兰大一步,打一阵,退一程!

    打一阵,退一程!桃树沟离城不过五英里!将军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呢?

    “给我们一个愿意死守阵地进行战斗的人吧!”这呼声甚至深入到里士满去了。里士满方面知道,如果亚特兰大陷落,整个战争也就完了,因此当部队渡过查塔霍奇河以后,便把约翰斯顿将军从总指挥岗位上撤下来,让他的一个兵团司令胡德取代了他。 这才使亚特兰大的感到可以松口气了。 胡德不会后退。 他可不像那个满脸胳腮胡、目光闪闪的肯塔基人呢!他享有“牛头犬”的美名。 他会把北方佬从桃树沟赶回去的。 是的,要迫使他们回到查塔霍奇河对岸,然后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返回多尔顿为止。 可这时部队在大声喊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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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约还给我们!“因为从多尔顿开始,他们跟约翰斯顿一起走过了漫长的苦难历程,他们懂得其中的艰难险阻,而外人却是无法理解的。谢尔曼也没有给胡德以准备停当来进行反攻的机会,就在联盟军撤换指挥的第二天,他的部队立即攻打了并占领距亚特兰大六英里的小镇迪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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