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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星期前,德国人第一次表示愿意归还青岛时,早已接到指示的他便将电报发往连云港,随后,经略使给他写了一封亲笔信,信里的内容着实吓了他一跳,可最后他反复思索数日后,才确信这件事也许有可为。
但更为重要的是,顾维钧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会发生什么,以德国人的性格,他们绝不会把胶澳交给日本人,如中国拒绝接收胶澳,日德两国势必会于胶澳大打出手,他们就像两个私闯民宅的强盗,根本无视主人的存在,为争抢别人的财产而厮杀。
即使是他日德国人投降了,他们失去了一块远在东方的殖民地,而中国,中国政府不仅屈服于日本yin威,丧失了这次收回青岛的契机,而中国政府能做的,就是仿照日俄辽东战争前例,在自家为交战两国划定战争区,未能收复青岛的中国反而成了这场战争的殉葬品。
有些事情是一定要有人做的
经略使在信中的极为诚恳的言语,使得他明白,这件事经略使要去做,而他顾少川同样也必须要做。
“顾先生,可德国的慷慨与正义,却因贵国的软弱而付之东流了,不得不说,中国失去了收回胶澳的机会,以日本人的贪婪,他们绝不会将胶澳归还给贵国就如同旅顺、大连一般,他们甚至会占领整个山东”
马尔参不无遗憾的说道,他明白不仅中国失去了胶澳,德国同样也将失去胶澳,而且是永远失去,将胶澳归还给中国,守不住固然是原因,更重要的是通过将胶澳归还给中国,可以保留德国在将来停战后收回胶澳的权力,毕竟那时胶澳的主人是中国,而不是日本。
如果胶澳在日本的手中,想夺下日本人的东西,就需要用血去换,但是中国却不同,只需要……一份最后通牒就能做到。
“马尔参先生,对于中国而言,这的事是一次机会,或许,中央政府可以拒绝,但淮海经略使负地方经略之责,自然不会错此良机,中央不做为当由地方补之……”
顾维钧话的只使得马尔参一惊,他惊诧的看着面前的顾维钧,淮海经略使要越过中央政府接收胶澳?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眼前的这个人和他所代表的淮海经略使府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无论如何,胶澳都是中国的土地,德国断然不会将胶澳交给趁火打劫的日本人,既然是中国的国土,那么就让中国人为中国的土地流血吧”
虽然顾维钧并没有提到战争,但马尔参却已经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那位淮海经略使在做出接收胶澳的决定时,便已经明白他将会面对什么。
如果换做以往,马尔参会拒绝这种“妄想”,但是现在,他却突然意识到如果将胶澳交给淮海经略使会给德国带来什么样的好处,胶澳留在德国之手,只会令德国蒙受战败的羞辱,可若是交给中国人,甚至有可能导致一场——战争
中国或许弱小,或许不堪一击,但英国却在中国享有巨大的利益,假如中国人和日本人为了胶澳大打出手,到时势必会打乱英国在亚洲的战略部署,谁知道会对未来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想到这里,尽管没有得到国内的同意,但马尔参还是将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了浓浓的兴趣来。
“那么,顾先生,您是否知道我们所开出的条件呢?”
“尽管贵国公开允诺是无条件归还,但是我想在一些问题上,完全有商量的余地,而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在不违背中国的原则与利益的前提下,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字”
顾维钧显得非常急切,他知道不仅是他,就是眼前的马尔参也知道,每拖一个小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日本人将会有可乘之机。
“……中国需承诺在未来应在中国其它沿海地区,考虑给德国另行补偿”
在谈判进行十几分钟后,马尔参提出了一个要求。
“补偿?”
顾维钧整个人随之一愣。
“不是无条件的吗?”
“顾先生,您必须要理解一点,对于德国帝国政府而言,发展与中国政府的友好关系是可取的,而且归还胶澳租借地也是德国政府所愿意的,但是考虑到未来的德国的远东政策,我们希望中国政府能够允诺,在未来当德国提出要求时,中国同意另行转让一个港口于德国使用”
眉头一紧,顾维钧的语中带着一丝不快。
“如果你们提出这个条件的话,那么归还青岛还是无条件归还吗?”
不待马尔参回答自己,顾维钧又继续说道。
“马尔参先生,你必须要明白一点,淮海根本就没有任何权力同意在未来转让一个港口于德国我们只是地方政府,而不是中央政府”
出方提醒对方之余,顾维钧则又补充道。
“您应该明白,现在我淮海给略使公署绕过中央接受胶澳,需要担负多大的干系,首先我们不仅要承担来自中央政府的责难,同样需要考虑到日本人可能的进攻”
与其说是补充,此时顾维钧的话到不如说是“提醒”,提醒对方注意,归还胶澳并不是德国人主动的行为,而是在面对日本宣战的大前提下,不得不做出的高姿态,换句话说,德国现在压根就是没讨价还价的余地。
顾维钧的提醒使得马尔参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之所以提本补偿,是为未来德国的利益考虑,对德国而言,德国绝不愿意在胶州租借地上和中国进行人任何讨价还价。在某种程度上,这一点是德国远东政策的核心,占领它对于德国人在中国沿海岸的地位则是如此重要的一个因素,在向胶州湾提供用于建立海军基地的方便设施的同时,中国的山东省向德国提供用于攻击由英国在华长期把持的商业霸主地位的机会。
除了铁路计划和各种商业扩展外,占领青岛计划乃是德国世界政策的一个重要部分。青岛只不过是其影响区的北端,尚未完全确定界限,但会看到它将尽可能向南扩张到汕头,与之相连可能会建立另一海军基地。利用南方的汕头和北方的青岛,德国迅速在汉口构筑一重要阵地,使之成为大概的西部世界。
而这一切都是以胶澳租借地为核心,如果德国归还胶澳,那将会失去其自身将来藉此得以执行新的侵略计划的极重要的优势。在汉口,德国人的区域和俄国人的同样多,而德国人的利益正在成功地与英国人的竞争。同样,在汕头,德国人在港口谈判中显示出明显的优势,而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还是难得看到德国旗的。再者,如果德国从汕头并越过汉口到达长江流域,则德国向前推进使其影响超过迄今与英国相关区域的势头依然强劲。
因此,无论从何种观点来看德国在中国的地位都是一样的,德国人在中国政策中对青岛的密切依赖关系。无论从政治、商业上看,实质上德国在远东未来的存在,都体现它在胶州领地的存在上,现在迫于日本的压力需要归还胶澳于中国,但是作为外交官,他却不能不考虑德国未来的在华利益,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一切危机都是暂时的。
可……对方的提醒却清楚的告诉马尔参一个事实,眼前的顾维钧是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作出什么让步,而且就像他说的那样,作为地方的淮海经略使根本就没有权力答应让港口于外国,他们是绕过中央同自己谈判,那意味着德国是在同一个地方政权进行谈判,同样也意味着,在未来德国压根就不需要遵守归还胶澳的条约,这种条约是没有任何法律效应的,至少对于德国而言,德国从未同中国的中央政府签署过任何归还胶澳租借地的条约。
而这一切都意味着在战争结束之后,德国还可以派出舰队来到中国,在适当的威慑之后,重新收回胶澳而且是明正言顺的,不需要对方给予任何条约上的保障。
“嗯”
故作沉重似的马尔参沉吟数十秒后,先是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顾维钧,然后又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好吧,出于两国的友谊,我不会坚持中国给予补偿,但是……”
虽说内心意识到对于德国来说,将胶澳交给地方政府甚至优于交给中央政府,但马尔参却依然不依不饶的提出其它的条件,在他看来,突然的转变会让对方产生疑惑,在外交上有时候需要让对方产生一种错觉。
“德国为了经营胶澳前后花费近一亿马克,所以,德国需要经济上的补偿”
“不可能”
顾维钧断然摇头说道。
“根据胶澳租借条约,在条约到期或德国主动归还胶澳时,中国不需要支付那怕一马克的补偿”
这会顾维钧还连拿出胶澳租借条约回击对方,出于想尽快结束谈判的心思,他随之补充道。
“但是,出于两国间的友谊,我们愿意向在华德国侨民提供一个保证”
“保证?”
他们可以提供什么保证?
“一份安全保证,就是在未来,无论时局如何演变,即便是中国向德国宣战,陇海都愿意无条件的接纳德国人,同时向他们提供一份工作,以满足他们的生活需要,马尔参先生,这是我们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安置、工作,经略使绝不会拒绝接纳这批德国人,毕竟在德国侨民中有很多都是陇海所需要的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
沉默片刻,在心权衡利弊之后马尔参反问道。
“那么军人呢?”
“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想江苏陆军并不介意接纳部分德**人”。。。
第233章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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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看8月23日。
暑尾,虽明日即是处暑,但天气依然炎热。
在徐徐火车站的侯车厅和站前广场上,有上千名往来的乘客,他们大部分是从外地准备去连云港讨生活的人,其中有民工,也有青年学生,他们来自各地,为了生活,千里迢迢来徐州,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来这里找一份粗活、脏活、累活,比如石匠、泥水匠、木匠、伐木头、井下挖煤、开公路等等。
8月,这正是出了农活的时候,有很多人来到徐州是因为上一年的收成不好,所以才会照着他人口的传道,自己乘火车来到徐州,然后从这里转车去连云港,不民工队伍象一条长龙,从侯车厅一直延伸到站前广场上。
这些民工有的把扁担搁在行李上,人坐在扁担上,有的坐在自己行李上,有的拿一张报纸或硬纸皮铺在地上席地而坐,有的干脆把一块草席一铺睡起了大觉。这一长溜民工队伍象静静的一条龙,一旦上火车的时间一到,这条静静的龙一刹那变成了一条奔腾的龙,大家争先恐后向车站口冲去,首尾不能相顾,谁也顾不了谁。
当然在这里不会发生那一幕,他们在津浦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听他人说过,陇海路一大怪就是排队,不排队的就得挨鞭子,挨了也没有讲理的地去。
就在民工们焦急的等待着列车的时候,从车站广场进站站方向驶来三辆绿色汽车,三辆汽车车“嘎”的一声在火车站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的军人立即匆匆向车站走去。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军人,他背阔胸宽,挺拨结实,步伐矫健有力,他的脸庞和他的身材一样长长的,整个脸黑里透红,两眼炯炯有神,透露出一位军官的特有的气质,。
这一行军人的到来,给民工组成的长龙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民工们一个个给这一行军人投来羡慕的目光,直到这一行军人走进站台为止,这年头,当兵吃粮也是个生计,而且还是铁生计。
又过了十几分钟,等待着列车的民工和乘客们却听到广场和候车室内传来一个声音。
“因铁道检修,所有列车推迟十二个小时,对于给您造成不不便……“
开始乘客们还是哄的一乱,可接下来那似在耳朵响起的声音说的下一句话却安抚了所有人,“……所有乘客朋友可以到候车餐厅凭车票免费用餐……”
至于接下来道歉什么的,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反而不在乎了,甚至有的人恨不得这火车最好成天晚点晚下去,这样才能多吃几顿不要钱的饱饭不是。
当等车的民工朝着餐厅走去时,在火车站的停车线上,十列火车整齐的停在那里,而在货运月台上,一排排的身着黑色军装的士兵,头戴着钢盔,身背着携具,肩扛步枪,却在依次登车,一张张黝黑的脸庞上看不到多少异样,只有沉默的服从,刚刚结束演习的江苏陆军第三师,接到了命令,他们将乘火车前往北方。
与过往不同,这一次,军官们指示士官带领士兵拉歌,月台上的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列车是那种闷罐车,对于闷罐车他们可以说非常熟悉,江苏陆军经常在铁路上机动,事实上,在江苏陆军绝大多数作战计划中,都是沿铁路线展开,而闷罐车就是运兵车。
“两连一车依次上车,找准自己的位置”
在长官的督促声中,等待着上车时,于涛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尽管军官们并未告诉他们目的地,但是从那火车头的方向,他和身边的兄弟们还是猜出了目的地——北方
立于月台,抬头看着徐州站外那脚手架上正忙活着的劳工,于涛第一次感觉到生命即将结束的恐怖,因为他们要到北方打一场“国战”。月台上的士兵们互相默默的传递着一句话“快看最后一眼吧没准是最后一眼了”。
即便下达的命令是“静默离开”,但是军官们还是默许了士兵们最后的私语。而此时的沉默却让于涛感觉到战争将要来到,尽管内心并不害怕,但想到战争,他的脑子还是一片茫然。就在这种茫然之中,他随着兄弟们的脚步上了火车。
“咣”
车门关上了,车厢里大家非常安静。这是节连云港产的钢皮闷罐车,只有车门上有一扇小窗,车门一关,车厢里黑的都看不着人脸,但由于过去的习惯,大家已非常熟悉地在黑暗的车厢中找到自己睡觉的位置,谁也不说话,也不想说话,说什么呢?
只能打开背包挨个睡下。
不知多久,火车咣铛一声动了起来。
“车开了”,是谁自语了一句。
“嗯”也不知是谁附和了一句,随后就没了声音。
在列车开动的时候,怎么也睡不着的于涛却在心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的最多的是。
“终于走了,还能回来吗?”
车厢封闭着,车窗上只留了一道缝,不准起来,也不准往外边看,只能看到外边的光透过车窗照进车厢。而在这时,于涛的脑海中却突想起了那首歌曲,一首第三师改编后长官们教会的歌。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那天早上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了我家乡……”
但是没有游昂却有一些酸楚。
在车站政务楼上,李子诚看着那一列列即将驶离的运兵车,无一例外,所有的运兵专列都是采用的闷罐车,在后世时,李子诚曾看过一部记录片中曾提到,用闷罐车运兵,除去有防止暴露目标的优点之外,实际上包含着一个更大的用途:士兵进入一个全封闭的空间,与世隔绝的环境下对命令绝对服从。
不过是真是假,李子诚并不知道,但之所以选择闷罐车却是出于保密的原因。
“……从徐州到青岛全程712公里,以每小时45公里均速计算,包括加煤、加水时间全程需20小时……”
在铁路公司的员工介绍着时间时,李子诚依然站在窗边,做为领导者本身就是抓大放小,这些具体事物,自己完全不需要插手。
而且现在相比于这里,远在京城的交涉反而更为重要,这一次可以说是三管其下,在京城顾维钧和德国驻华代办进行谈判,而在青岛由德华大学校长格奥尔格。凯贝尔在合适的时机引荐张其锽与总督商谈接收事宜,在徐州第三师上车,在连云港站由劳动兵团第一师改编的第二师将会在明天上车。
三天后,也就是到26号,青岛将会进驻三个师多达近六万人防御,而在海上,就在五天前,从安徽运至青岛一万六千吨大米已经进港,那些粮食可供六万守军食用一年半,那是迫不得已的备用计划——死守青岛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日本人染指山东”
在心里念叼着,李子诚看了一下手表,现在顾维钧那个自己从袁世凯那里讨来的“外事官”,现在应该已经同德国驻华代办见面了,能不能兵不血刃的拿下胶澳,就他能不能……
“……交通问题协调好了吗?”
“两小时前,胶济铁路公司已经同意01和02号专列从济南转入的胶济线,但是剩下八辆……”
“这就行了,那怕就是能过去一个旅,也是好的至于剩下的……”
韩武将视线转向站在窗边的经略使,他比谁都清楚这是一次豪赌,不仅赌上的连云,甚至还赌上整个国家,跳过中央地方接收青岛,到时若是日本仍然要夺取青岛的话,那可真要打仗了
“添仁,”
笑看着自己的“爱将”,在很多人眼中,他是自己的亲信,而了解韩武的自己却知道,韩武从来没有把命卖给自己,对于他来说,他眼里从来只有……国家。反正越是这样,自己才越放心。
将命卖给某一个人的人,早晚有一天会把命卖给其它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