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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师长,敌我双方在索姆河已血战两周,胜负之数决定于最后5分钟。援军明日中午可到,我本人也将于明晨将亲自往前线督战。西岸之胜利决定于东岸是否能坚定,还请何将军务必守至明天拂晓。这是我的命令,如违抗命令,当军法从事。”
同韩武早已熟悉,而互引为好友的何遂听着电话那一头的声音,此时听着他向他下这样严厉的命令,内心却是一阵激荡。可随后,他反而平静下来,但是对于韩武来说,他深知不这样办,便不能转危为安。不可以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何将军。按照命令,任何开赴东岸之部队,未胜而西返者杀无赦!望何将军好自为之!”
只听这句话,何遂便知道韩长官铁了心。事实上,在整场战役中,他的态度都是如此坚决,便说:
“好罢,长官。我绝对服从命令,直到把东岸所有部队都打完为止!”
听着这一句似有些绝然的回答,在电话中,韩武进一步指示说道。
“东岸防御,不但要守到明日拂晓之后,今夜还须向敌夜袭,以打破敌军明天拂晓进攻的计划,从而为西线胜利赢得时间!”
在做出这一决定时,韩武又特意强调。
“何将军。现在,全世界都在看着我们,看着西岸,我们能否全歼包围圈内的德军,将由东岸决定。本指挥希望何将军和东岸部队能发扬军人牺牲精神,以个人牺牲,夺战役之胜!”
一听,何遂整个人只觉得像是掉入冰窟之中一般。全军不但不能后退一步,而且还要精疲力竭之际还要乘夜反击。这……
当下立即诉苦道:
“韩长官,现在预备队已全部用完,夜袭甚为不易,现在更应该依靠工事阻敌。”
“你们的防御纵深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如果你们不能趁夜反攻,打德军一个措手不及,那么东岸很难坚持到明天中午……”
话声稍顿片刻,韩武又说道说:
“我已经签署了命令,将后方凡可拿枪的士兵、担架兵、炊事兵、辎重重,全部都补充给你,胜负之数,在此一举!”
东岸!
无论是东岸,还是西岸都需要新生力量的补充,而对于韩武来说,他只能把最后一支预备队留在手中,对于东岸,他能做的,也就只是把所有的非战斗兵都补充给他们。
能拿枪的兵……听到长官的支持之后,何遂叹口气复命道:
“服从长官命令,绝对照办!”
扔下电话后。何遂沉默了下来,他知道死守的命令来自司令部,东岸崩溃,西岸就将无法完成战役目的,韩武此举也有难言之隐。
“以死相搏吧!”
叹口气,朝着日历牌上的时间表看去,何遂知道,今天,或许是最后一场决战了!胜负,在此一举了!
照明弹,从东岸打来的照明弹盲目的照耀着西岸的战场,在照明弹将大地照的一片雪白的时候,浑身上满是泥泞的汉森少校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战场。
十四天!
过去的十四天,对于汉森少校来说就像是噩梦般的经历,不仅对于他,即便是对于那些士兵,同样也是如此,第一次,他发自骨子里的佩服那些中国军人。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死亡为何物吗?
进攻,不间断的、不停止的、毫不退缩的进攻!
在过去的十四天中,中国军人们不顾生死的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他们根本就像是疯子一样,在战场上撕杀着,不断尝试着渗透他们的防线,死亡,根本就不能阻止他们的进攻,有多少次,汉林少校目睹了一个进攻的连队在攻入他们的防线时,只剩下十几个人,可是他们仍然顽固冲进战壕,用轻机枪、冲锋枪在战壕内扫射着,甚至怀抱着手榴弹冲入人群之中,只为了打乱堑壕内德军的防御,从而为后继部队的进攻创造机会,阵地,就是这样,一块块的失去了。
十四天,十四天后,他们的阵地被压缩到了极点,压缩到一个极为狭窄的地域之中。
“还能再坚持多长时间?”
回头,瞧着那一张张神情麻木的脸庞,汉森少校在心下长叹口气。
疲惫!
长时间不间断的战斗,在过去的十几天间,使得每一个士兵的体力、精力都被严重透支,中国人甚至都没有给他们休息时间,他们的进攻是不眠不休的,似乎他们就像是铁人一般,一但进攻的号角吹响之后,不消灭面前的敌人。他们就绝不会停下进攻的脚步。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阵密集的爆炸声,爆炸声是从东岸传来的,听着东岸爆炸声,汉克甚至都没有抬眼朝那里看去。因为他知道。那里必然又是一场夜袭,东岸,现在对于西岸的德军来说,他们能否突破包围圈。能否再坚持下去,都取决于西岸。
最高陆军指挥多次给他们的司令部发来电报,要求他们坚持下去,务必坚持到援军打破东岸中国军队的防御,一但防御被打破。他们就可以利用船舶向西岸输入新生力量,从而打破中国人的包围,甚至恢复第一阵地。
可是,东岸的防御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打破?
“该死的中国佬!”
随着爆炸声音的不断传来,堑壕内的那些神情麻木,甚至因为长时间的战斗而变得有些神经质的士兵们,无不是在心下咒骂着该死的中国人。
如果说十几天前,他们对中国人多少还有轻视之心的话,那么现在。那些中国士兵却成为他们中的许多人心中的噩梦,他们曾一次又一次在战场体会到那些“东方小矮子”的勇敢,一次又一次被他们击退,最后,他们甚至都失去了同中国军队打肉搏战的念头。
“他们就是一群疯子!我们能打败人。但是打败不了疯子!”
在他们如此说话时,总是会用舌头舔一下自己的嘴唇,渴!现在对于德军士兵来说,最宝贵的并不是那变得越来越少的面包。甚至不是越来越稀少的弹药,而是——水!
索姆河。或许这里靠近大河,但是在河两岸的战场上,因为自然原因,却没有足够的水井,尤其是现在,他们的被压缩到如此狭窄的地域之后,水井的不足导致绝大多数部队都无法得到充足的淡水,而且,他们还必须要首先保证机枪需要的淡水。
“长官,还有三个小时天亮!”
这时副官的提醒,使得汉森立即紧张起来了,凌晨,在过去的几天间,中国军队一改初战时夜间渗透的打法,而是改为凌晨时分和白天,借助烟雾弹的掩护发起进攻,黎明的即将到来,意味着新的战斗即将打响。
而这一夜,战斗同样也进行了一夜,在其它的战线上,激烈的枪声、炮声从未曾停止过,那是中国军队的夜间渗透性进攻,现在,对于渗透性进攻,他们并不陌生,那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白天到来之后的强攻,那种不顾一切的强攻,总能让中国军队取得一定的成功,汉森的防御就曾多次被这种强攻攻克,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命令部队撤退。
“让士兵们好好休息,明天会是一场恶战……”
在汉森向副官如此命令时,在那一片完全扭曲的、变形的战场上,密集的弹坑之间,数以百计的身影在战场上蠕动着,这些身影完全被泥泞所笼罩,这是一只敢死队,他们的身上没有穿着军装,所有的士兵不过只穿着一件短裤,深身沾满了泥巴,泥巴的伪装使得他们和大地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他们的蠕动,没有人能够发现他们的存在。
在进攻的过程中,他们动作是极为轻缓的,事实上,在穿过这片不过只有三百米的战场无人地带,他们已经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的手中紧握着武器,正在一点点的朝着德军的防御前沿逼去,浑身赤裸的他们甚至都没有顾忌到身下泥土弹片和残破铁丝网的划割,对于这些敢死队员来说,他们能够注意到的,仅仅只是身前几十米处的德军堑壕,那是他们的目标。
这时,一个人在到达了距离德军堑壕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随后将自己完全掩于泥泞之中,一个、两个……慢慢的,这几百名敢死队员都依在那个大致的区域之中,他们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是黎明前的静寂!
德军哨兵盯视着这静寂的战场,他的精神显得疲惫而且极度紧张,也许,又是一个平安夜,就在他的心中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的时候,突然,他看到在那泥泞的堑壕前沿突然露出了一个什么东西,似乎是手臂?
手臂?
不待他反应过来,只见手手臂一甩——一个黑点被甩了出来,不对,不是一个,而是数百个!
“敌袭……”
就在他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爆炸声和着爆炸的气浪从观察哨外传了过来,灼热的爆炸气焰在堑壕中奔腾着,黎明被火焰撕开了,这黎明前的静寂被爆炸打破的时候,紧随其后的却是一阵呐喊声,那呐喊声像是从地狱中发出的咆哮一般,如雷鸣似的突然在爆炸的瞬间于他们的阵地前响起,而这些被炸的晕头转向的德军士兵立即迎来了他们梦魇……
夜袭……
第165章强攻时刻血与火
进攻!
总攻有凌晨时分开始了!
在那一瞬间,天地间的万物似乎都要被炮弹撕碎了似的,数以千百万计的炮弹,不断的从空中落下,天地间顿时熊熊燃烧起来,堡垒在炮击中开始倒塌,甚至连堡垒内的钢筋都开始在炮击中变得的扭曲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硝烟。
经过持续狂轰滥炸之后,步兵的进攻开始了,相比于过去的进攻,这一场进攻似乎变得疯狂了起来。
“除去预备队,投入全部力量!”
亲自抵达一线督战的韩武在进攻前下达了最后的命令,除去手中最后两个刚刚抵达法国的步兵师,他命令投入所有的力量,好钢用在刀刃上,只有到最后关头,他才会把预备队投入战场。
“我不管你们怎么打,十二点!十二点之前,我要饮马索姆河!”
命令是清楚的,十二点!
中午十二点!
而在德军阵地之中,堑壕内德国士兵早已经在日夜不断的战斗之中变得疲乏不堪,突然,当前沿阵地传来爆炸声的时候,在炮击开始之后,那些疲惫不堪的德军立即像过去一样,连忙开始朝着地下掩体内撤退。
只不过让德国官兵意想不到的是,随着进攻部队经验的积累,原本那些有效防御炮击的地下深筑的掩蔽体系转而对德军不利,尽管很多前线军官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远征军却没有给予他们任何时间加以修正。
“协约国部队,尤其是中国远征军”
在深入地下达十米的地下掩体内,在阵地开始遭受炮击的时候,鲁道夫这位陆军中校在作战笔记上作着他的作战记录:
“他们越来越渗入了德军的防线,在这里我们的人员和物资遭受沉重损失。在战线还牢固地扼守着的时候,士兵在掩体和地下室躲避敌人的炮火。但敌人紧跟烟幕弹冲上来,在我军爬出藏身之处之前他们就冲进了战壕和村庄。结果是,不断地有人成为敌军的战俘。由于体力和精力过份疲劳,各师一次只能在战线坚持数日……”
写到这里的时候。鲁道夫甚至都对司令官生出了些许不满,如果包围他们的是英国人是法国人,在他们的部队损失过半的时候,作为指挥官就必须要考虑投降的问题,尤其是他们的食物已经见底了。而且弹药也即将耗尽。可是那位司令官阁下,依然在固执的坚持着他的原则——不能向亚洲人投降!
“……陷入重围之中的部队,可以调用的士兵的数量在迅速减少。……各单位无望地混编在一起,弹药供应越来越短缺。……战事的进展比我预料的更快。中国人的进攻是迅速的,不或许那些将军们还不愿意承认中国远征军是一支值得尊重的对手,但是现在,如果有任何人再告诉我,中国远征军不过只是一群鸦片鬼的话。那我一定会抓着他的领子,把他丢在索姆河的战场上,让他们体会一下中国远征军的死亡号角,或许,那时,他们才会真正承认这个对手……我想之所以,现在司令官还在坚持着,恐怕是因为他没有勇气采取重大决策……今天,一场新的进攻开始了。只有上帝才知道今天战线是否还能坚持下去,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明天,最迟明天,我们的防线就会因为弹药短缺而崩溃……”
在鲁道夫于深入地下的掩体之中书写着战地日记时。在一个钢筋混凝土的掩体内,一名德国军官从观察哨内探出头,借着黎明时分的光亮和炮弹爆炸的烟尘,透过那一个个密集的爆炸烟柱。他惊讶的看到成千上万的中国远征军官兵正在向他们阵地扑过来,但是夜战纪律甚好的中国远征军并没有发出喊声。大地在一种恐怖而诡异的寂静中震憾着,只有惊天动地的脚步声。
与喜欢远距离射击的英军不同的是,德军训练时非常讲究射击军纪,强调打不中不打,打不到不打,瞄不准不打。所以此时德军阵地也是一片寂静,事实上,除去少数德军警戒之外,其它的德国士兵都在地下躲避着炮击,而中国军队则是紧随着炮弹的弹幕不断的向着德军的阵地进攻。
就在炮击开始从德军的阵地朝着后方绵延的时候,一个个烟雾弹在德军阵地前炸开了,这是接敌的信号。
“立即战斗……”
在烟雾弹开始爆炸的瞬间,在烟雾升腾时,德军阵地上沸腾了起来,在一个个深入地下的掩体内,军官们、士官们不断的叫嚷着,而那些在炮击中幸存的机枪堡内的机枪手,则立即开火了,尽管,隔着烟雾弹,他们根本就看不到前方的视野,可是他们却依靠着设置良好的射击阵地,在那里实施着盲射,以阻止中国军队的进攻。
而在前置观察哨内的德国士兵,则透过烟雾边缘那有些薄弱的烟雾,隐约的可以看到中国远征军的士兵如潮水一般扑向他所身处的观察碉堡,而在哨兵身边的机枪手疯狂射击,缴获自己中国远征军的轻机枪在持续射击之中,那灼热的枪管开始冒着蒸气,在观察哨前方的进攻的中国军队成片地倒下,但是死亡并没能阻止他们的脚步,在一群士兵倒下的时候,他们的后面不断有人冲上来,有些绊倒在同伴的尸体上,但仍然舍命扑过来。
就在这时,轻机枪手突然停止射击,惊恐万状的机枪手大声吼道:
“快,换枪管!”
在射击阻断的瞬间,观察堡内的德国军官立即感到一阵寒意,他知道轻机枪的停射意味着什么,在这种进攻之中……观察堡内一个班的德军以步枪齐射的方式拼命射击,在他们拼命射击的时候,轻机枪手迅速为轻机枪更换了枪管很,机枪再度发出狂吼,阵地前形成了一座尸墙。
而这时那名德国军官看到个黑影从尸墙处甩了过来。
“轰!”的一声观察堡的枪声哑了下来,下一瞬间,几个中国士兵冲到观察堡边,一枚手榴弹从观察窗内丢了进去,一声爆炸之后,观察哨内涌出一阵烟尘。在进攻的阻碍被打掉的同时,更多的远征军官兵开始从那里朝着德军阵地进攻。
白色的烟雾掩护着他们的进攻,德军机枪手发射的子弹源源不断的从各个方向朝着烟雾中挥洒着,在那密不透风的烟雾之中,红色的鲜血随着子弹的拖曳飞溅出来。血雾和着烟雾在那里欢腾着。不过只是片刻功夫,那白色的烟雾就开始慢慢的变成了粉色的烟雾,那粉红色是如此的炫目、诡异……
第312营营长路德维希夫这时已经从地下掩体内钻了出来,他在第一线亲自指挥防务。透过那浓浓的粉色血雾,他看到中国军人如人海一般的前扑后继,一度逼近他所身处的堡垒附近,在堡垒内,机枪手操作着马克泌机枪拼命的扫射着。
“怎么这么慢!”
就在这时。那弥漫着血腥味的粉雾之中突然涌出了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冲出血雾的瞬间,在看到这个堡垒时,似乎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毫不犹豫的,猛然纵身一跳,越过几道破烂的铁丝网,此时,机枪手和附近的德军步枪手似乎还滑坡注意到他。随后他又跳进堡垒边的壕沟中。
一发现那个中国士兵,路德维希想也没想,举起手中的P08手枪一枪敌人射倒在地。这个中国士兵的枪掉在地上,可他手中还握着一颗手榴弹,随着隔着烟雾。但是路德维希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出他那张年青的脸庞在流露出的痛苦之色
这个士兵年青的脸上连胡子都没有,胸部被击中的士兵在血泊中挣扎的时候,他的口只操着鲁南口音叫喊着。
“痛,痛呀。俺要俺娘……娘……”
路德维希当然听不必他在喊着什么,那个年青的像是孩子一般的士兵。左手捂着胸前的伤处,红色的热血却仍然在指缝间渗出。
而这时,越来越多的影子从烟雾中穿出,原本扫射着预备地带的机枪手立即转移了目标,将机枪朝着这些逼近的敌人扫去。
“杀死他们,把他们全杀死……”
路德维希在堡垒内叫喊着,机枪的怒吼声中,在堡垒前涌现出一座尸墙,越来越多的士兵倒在这个机枪堡前。
“娘啊……俺痛……”
在机枪堡边壕沟内的伤兵依还在那里呻吟着,可是当他看到远处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