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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军以密集的步兵大方阵在河北平原与辽军抗衡,最极端的一次战例,数万人结成战斗队形,在辽军万余骑兵面前推进后撤几十里不乱。
明军进入火器时代,只敢让步兵松散结阵或是躲在车营后面,其战术立足点是依靠自己的骑兵。
步兵保护辎重老营,总兵参将们带着家丁才是真正的作战输出。没骑兵,明军就不会打野战。崇祯后期明军在骑兵、重步兵、炮兵上全面劣势,与鞑靼人难求一胜。
杨彦迪海盗出身的水师,没见过骑射。
冷雄杰卫所军官出身,知道骑射是怎么回事。
换成别的明军就等死了。
杨彦迪:“怎么办?”
“看狼兵的。”
冷雄杰带出来200多狼兵兵,这些少民兵上身披一件陈旧的棉甲,光着赤脚。前列藤牌,后列鸟枪或是弓箭,迎上绿营骑兵对射。
不比北方,博茂城外地面依然比较松软,耿藩出征数月,战马状态也不是太好,这会冲不起来。
扛住骑兵后,明军与绿营步兵列阵对射,乒乒乓乓乱打一气,硝烟弥漫,其实全在打鸟,都没打死几个人,却搞得两军极其兴奋,漫天乱叫。
6门加农炮快完成放列了,江元勋只得硬着头皮往上冲,再这么站着乱射,加农炮放平炮口实心弹碾过来,绿营妥跪。
短兵相接,明军只有件号卦的水手也上了,人更多。距离近看得更明显,耿藩兵状态确实不好,水土不服面黄肌瘦,病的。
侧翼,打疯的狼兵光着脚向上冲,不避箭矢,把耿藩的骑兵吓傻了。这样的情形在湘西也多次出现,光着脚冲锋的滇黔土司兵在小规模战斗中不止一次吓傻了满蒙八旗。
骑兵跑的快,向后撤退扯呼。骑弓射程只有步弓一半,更比不上鸟枪。颠簸的马背也比不上脚踩大地来的稳,任何胆敢放慢马速回头射击的绿营骑兵立即回遭到三四倍更准确的火力还击。
明军和绿营的步兵很多人一边打,一边眼神都挂在侧翼的骑兵上。此时见骑兵不敌,绿营气势一沮,明军手上的力气则大了几分。
江元勋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浮桥断了他没有援兵,大营中多是老弱病残,明军后面的城堡明显还有军队。江元勋对戈什哈连连下令,绿营脱离接触,向后撤退。耿藩战斗经验就是丰富,撤退做的也比明军爽利。
丢下一些甲仗和伤兵,江元勋退进大营。明军追了一阵,营中的铳子打过来,明军停在在壕沟前。
下午,明军向前推进,继续修建炮垒。
江元勋向冷雄杰派出军使。
杨彦迪:“什么?鞑子说我们释放伤兵,他就让出大营?”
“江元勋是这么说的。”
“你的决定呢?”
“答应他,我只要那座大营。”
杨彦迪眯上双眼,“我是客军,你做决定就好。”
江元勋依然拥有相当实力,骑兵损失不大。冷雄杰不敢冒险。
两军达成默契。冷雄杰发还伤兵,江元勋破坏大炮,放火烧毁营地,向北撤退。
明军未追击。
鞑军的军纪这时还是很严的,江元勋敢撤退,是因为连得成命令他找船尽快撤回西岸。
明军来了援兵,连得成要集中兵力确保化州侧翼的鉴江,只得放弃封锁袂花江。
第6章 高雷之战4
新宁县,狭长的镇海湾楔入大陆25公里,海湾水汊密布期间,地形十分复杂。
汶村位于镇海湾东侧,北方连绵的群山将汶村与恩平县隔开,山区面积有400平方公里,其间尚有通海的水道。在山与海之间,有一片面积达150平方公里的平原。
乱世中本地豪强举人陈王道筑汶村堡而守,堡有4门,城墙厚实,非常坚固。
明左都督、镇守广、肇、会、宁、恩总兵,挂虎贲将军印王兴用半年才攻下这座堡垒,屠尽原有居民,以汶村为基地。
广州沦陷后,杜永和溯潭江进恩平,以友军和两广总督的身份抢光了王兴的舟资器仗,王兴只得退军汶村堡。
王兴原名萧嘉音,目不识书,少为游侠,13岁杀人,15岁搏狼,在广东江湖上赫赫有名。李成栋进广州,王兴靠江湖恶少起兵,与守序一样收编了不少四姓海盗残部。督察御史连城壁的勤王军与王兴合兵后,军队成型。
特殊地形造就汶村得天独厚的条件。汶村群山环绕,仅一条羊肠小道与外界交通。堡外竹坡塘交错,王兴收拢流民熬海铸山,务农积粟,开垦10余万亩耕田。可惜是滩涂卤田,亩产很低,不过相对在山寨中苦挨的明军,王兴条件算很好了。
王兴派副将萧国龙占据山中永丰寨,又联系上下川岛的陈奇策。三部合在一起有军兵近万。陈奇策所占岛屿产不了多少粮食,除了上陆打粮,他全靠王兴接济。有了陈奇策的水师保护,王兴筑垒建仓库厂房,在山中伐木造船,派侄子萧茂公下南洋经商,与联邦有些生意往来。
汶村距珠江口仅100公里,堪称近在咫尺。陈奇策与王兴这对盟友优势互补,很是坚强。在原历史位面,王兴坚守汶村到1659年,那时距离广州沦陷快10年了。
陈奇策的水师屏蔽海路,尚可喜暂时无力从海上接近汶村堡。而在陆地上,除非尚可喜动员庞大的人力凿开山路,否则汶村地理相当于一岛。
广东诸义军,王兴不太缺粮。永历朝廷在广东溃散,小小的汶村堡仿佛成了天涯海角中的一座世外桃源,不甘剃发的明朝宗室大臣托庇于王兴的有数千家,堡中计有一亲王,二郡王,候伯总督兵备御史数十个。
王兴奉唐王朱聿钐为主,用永历年号。愿去南洋的人,王兴给行礼路费,愿留下结婚的,王兴给聘礼嫁妆。正如王兴所说,顽民无所为,但求存中国于一隅。
此刻,160多艘大小战船靠镇海湾停泊,3000明军待命出发。
新任两广总督,汶村监军连城壁拉着王兴和陈奇策的手,“二位将军,拜托了。”
王兴躬身抱拳,“请制台在家中安坐,某去砍几百颗鞑子头回来。”
陈奇策:“我进九江口会一会盖一鹏,到要看看鞑子水上的功夫涨了几分。”
盖一鹏是肇庆水师营副将,这是尚可喜新建的珠江内河绿营水师。
明军祭旗出发。
王兴亲率2000人走陆路增援萧国龙,另派1000人加强陈奇策水师的陆战力量。
耿继茂骄横跋扈,眼中只有粤西的明正规军,后方十分空虚。
王兴出山,轻松打破恩平县城,截取恩平县今年秋收的军粮。
新会县九江口就像陈奇策的后花园,他逮住肇庆水师营,火焚90艘绿营战船,盖一鹏大败而逃。
新会知县收拢败兵,动员民壮固守城池,陈奇策没攻城,分船四下掠取粮食。他是新会土著,与本地诸多村堡有联系,这里就是他的主场。明军的水师上溯到肇庆府高明县,把广州西面搅得乱七八糟。
……
漠阳江口,绿营阳江总兵郭虎大营。
一个戴着瓜皮小帽的商人进了郭虎的大帐。
郭虎使个眼色,两名戈什哈退出帐篷。
商人笑着放下一个硕大的包裹,“郭总镇,这是张将军给你带的礼物,不成敬意,请将军拿回家给眷属们做些链子。”
郭虎接过皮包,打开一看,满满都是硕大的南珠,晶莹透亮,洁白无瑕,饱满丰润,散发出钱的光芒。
郭虎十分满意,“回去告诉张月、张道瀛和吴文献,耿继茂派人催我攻城。像前几天那样不成了,咱们得演真点。”
“总镇意思是?”
“我们各派800兵到军前骂阵,再打铳子,然后你家兵跑回城,丢些甲仗给我。”
商人头上的汗都快滴下来了,他想象不出这种仗怎么打。
郭虎见商人发呆,有些生气地道,“你回去报告就是,张月自然知道怎么做。”
商人灰头土脸出了鞑靼军营,他是广东人,自是不知这些军将之间的默契。
郭虎与李成栋同为高杰部总兵,陕西老乡,论资历比张月等李成栋的部将高了一级,说起话来有些颐指气使。
在广州城下拼命,那是尚可喜耿继茂在旁边盯着没办法,而且攻克广州的诱惑是巨大的。
但郭虎在广州城里就没抢到什么东西,配属二藩的随征绿营丝早早被打发出广州城,作为鞑靼军前锋进攻粤西。
你不仁我不义,郭虎宿将,有的是招,他给自己找了个好差事。
阳江是肇庆来粤西大道必经之路,郭虎就地与明军战斗接触。
耿继茂大军到后,他主要目标是高雷廉琼,见郭虎与明军黏上难以撤退,只好任命郭虎为阳江总兵,围住明军的漠阳四城,屏蔽后面的官道和浮桥。
郭虎与明军整天演戏,气焰十分嚣张,演技之差令人发指,他只负责露脸,连台词都不背,张着口型说1234,全靠文人幕僚在战报里后期配音。
耿继茂派的监军早被郭虎用银子拉下水,搂着几个姑娘在大营里潇洒快活,睁只眼闭只眼。
张月派军使下战书,两军约期会战,煞有介事。
花团锦簇一篇文章,痛骂郭虎剃发忘祖,手上沾满义士鲜血。
郭虎眨巴眨巴眼,张月演技看涨啊。瓜洲渡大家一起投降多铎,扬州张月是来晚了两天,可也不是没参与。嘉定有他,松江有他,上海有他,崇明还有他。郭虎镇压了皖南,张月比起来不遑多让。
两军如期会战,列阵后先对骂1个时辰,接着打炮,这次不是空炮,倒是填了炮子,就是火线隔着近2里地,屁都打不着。
郭虎擂鼓。张月鸣金,明军撒腿就跑,丢了一地破烂。
绿营满意地捡起战利品。
当夜,幕僚连夜开动,奋笔疾书。
“……贼兵数千袭营,镇臣郭虎上马挟槊,火齐发。自晨至昏暮,战数十合,敌尽披靡,大败之,斩首百级,获甲仗无算……”
郭虎满意地看完题本,盖上大印,回帐与小娘子玩耍去了。郭虎在尚可喜这个藩王面前是丝,但他依然是个战功赫赫的二品总兵,所具题本揭贴在北京不是废纸,总有份量。
……
电白城。
原赣州绿营,现耿藩随征总兵先启玉、随征副将高进库4000多人兵临电白堡。
陆展非常失望,他摆在城头的12磅青铜炮刚发言,绿营就很光棍地后退4里扎营,下硬寨固守,完全没有攻城的意思。
有人嘲笑陆展花18万两银子修建的棱堡和炮台是媚眼抛给瞎子看,陆展也不以为意。先启玉是条废柴,鞑靼军里总有不废柴的吗。
戎大帅的水师带来吴川军报,冷雄杰打开袂花江口,杨彦迪、邓耀以舟师载狼兵溯袂花江而上,袂花江中游只有百余米宽,船是明军的机动手段,他们一样有陆军。
陆展召集军议,班杜思、佩德罗、王鹏、禾大壮、戎大帅、黄大礼都来了。
“先启玉有动静吗?杨彦迪都踢到他屁股上了。”
负责汇总侦察信息的王鹏摇摇头,“和以前一样,先启玉坐守营寨,只以骑兵四处哨探,没有大动静。”
先启玉是赣州绿营,他的骑兵可没连得城的藩下绿营那么奢侈,骑兵虽不少,战马死得多,4000多兵只剩300余骑,不成比例。
陆展:“我们得动一动先启玉。”
禾大壮:“怎么动?先启玉把4000人在营中扎成一堆,摆了个羊拉屎阵,我们要去踩屎吗?”
班杜思、佩德罗都不说话,慢慢品着酒。
陆展顿时有些泄气,电白一切都是为了守城准备的,能出战的士兵不过500。
班杜思见雇主生起闷气,开解道:“村座,我们能不能请点援兵?”
陆展看了眼戎大帅。
戎大帅道:“试试吧。”
“大礼兄弟。”
“村座。”
“你去徐闻求援。”
黄大礼答应一声,他原是湖广乡绅,陆展保举为电白知县。电白现在完全是军管,民户所剩无几,属于知县的工作不多。
“援兵到前,我们也不能闲着。大壮,你去趟平山堡,联系崔良贾出兵。戎参将的水师走沙扒进儒洞河,那边还有些村镇耕地,好歹可以收点稻子。”
儒洞河是条小河,百余米宽,这个季节上游部分地段甚至可以涉渡。
戎大帅的部队是浙江兵。郑成功收编足够的浙江兵前,在大陆打一仗败一仗。有了浙江兵,郑成功才有陆上战斗力。浙江兵属于沿海明军中的翘楚。
戎大帅驾舢板驶入儒洞河,东岸属于阳江县,仍在明军控制下的双鱼守御千户所在30多公里外,一片旷野,没有守军,任凭施为。
第7章 电白之战
陆展如愿得到援军,费雷拉的澳门团和3门队属4磅野战炮。
葡语西语接近,互相理解没有问题。
有了近两千兵,班杜思提出作战计划。
“步兵护卫12磅青铜炮前出,把鞑靼人轰出大营。”
佩德罗:“准备怎么对付鞑靼人的骑兵?我们没有骑兵。”
班杜思:“骑兵是个麻烦,我们得时刻注意侧翼。”
鞑靼人的军营距电白超过2500码,城头炮火可以有效掩护800码的范围,而12磅炮至少得抵近1000码才能将敌营纳入有效射程,也就是说,步兵和炮兵将在敌骑兵的侧翼威胁下挺进800码。这并不是很容易的任务。
佩德罗:“班杜思,我们的士兵很勇敢,但这让我想起了悲惨的马哈赞河。”
“哦,马哈赞河,上帝啊。”班杜思右手划了个十字,“如果有50名骑兵,我就能冲垮鞑靼人那些矮小的战马。”
“很遗憾我们没有骑兵。”
“两位先生,”尼古拉斯。费雷拉抽着烟,“也许我们可以使用一些中国人的办法。”
班杜思:“您请说,费雷拉先生。”
“先生们,你们知道我在湖广行省和广西行省与鞑靼人战斗了4年。”
佩德罗:“是的,费雷拉先生,我对你艰苦的战斗表示敬意。”
“谢谢,”费雷拉继续介绍道,“在大陆战场,中国人和鞑靼人都很依赖一种叫拒马的木栅。步兵开进必会携带,开到战场后组装,火枪手在木栅后列阵射击。”
班杜思嗤之以鼻,“费雷拉先生,请允许我表达不屑。勇敢的步兵应当用身躯迎接敌军的炮火,而不是躲在木栅后面瑟瑟发抖。携带这种鬼东西只会占用军队宝贵的携行辎重运力,与其带着沉重的木头,我宁可多带一些弹药。”
费雷拉:“希尔先生,您的话我深表赞同,但前提是我们有足够保护侧翼的骑兵,或是最顶尖的步兵。”
佩雷罗点点头,“我们两样都没有,班杜思,我觉得尼古拉斯的建议可以试试。”
陆展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他扭头询问知县,“大礼,我们的仓库里有鹿角吗?”
“当然有,常规武器。”
“让木匠彻底检查一遍,我要求万无一失。”
“村座……”,班杜思还要表示不同意见。
陆展摇头道:“我只是出城打一个反冲锋,班杜思你担心的问题不存在,我们的弹药不会缺,缺了我也能让人回城搬。”
“好吧,”班杜思耸耸肩,“我只是想提醒你,对面不是真正的鞑靼人,他们只是鞑靼人的仆从军,骑兵也不强。为以后的战斗考虑,也许这会是一个让我们的步兵直面骑兵,锻炼他们勇敢精神,培养良好战斗习惯的好机会。”
“我理解你的想法,班杜思,但我更想稳稳拿下这场战斗的胜利。”
“那不利于我们在以后建设一支正规化的步兵。”
“亲爱的班杜思,”陆展拍拍教官的肩膀,“我的地位和实力只能考虑眼下的危机。”
班杜思放弃了,退后两步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贵族礼,“好吧,我只是建议,而你是老板。”
澳门团和电白营是两支欧式训练的步兵,确切说是西班牙式的。而此时以西班牙方阵为代表的欧洲步兵战术并未建立对游牧骑兵的优势,包括马哈赞河战役在内的数次惨败告诉欧洲人,他们的步兵距离横扫全球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在东亚,日本因地制宜,首先使用携行竹栅、木栅掩护火枪手。
中国面对游牧、渔猎骑兵的威胁更大。最开始,明军启用了车营,车营源自欧洲的胡斯战争,年代久远,十分落后。车阵耗资巨大,却远不如士兵手中的长矛可靠,战车沉重更难以机动,明军车营每战必全军覆没,浪费国帑毫无用处,可皇帝和文人大约是被史书忽悠傻了,把车营当成救命稻草,前后投进去千万两白银打水漂玩耍。
吴三桂在辽东大量使用鹿角、挨牌结合火枪的战术,总算找到一点对付鞑靼骑兵的现实操作办法。
这不是什么秘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