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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生气?”
江逸辰觉得乐如意这话问的蹊跷,东西给了她,她自然有权利去处置,只要在她自己够用的基础上,后面她想送谁都可以。
不过……江逸辰瞧着乐如意撑着下巴的样子,寻思了半响,才开口问道,“包子,若是念梦很需要这个,下次我让石头多备一些,专门给她送去,以……你的名义!”
乐如意闻言,睫毛颤了颤,像是两把小扇子一样,许久才开口问为什么。
江逸辰无奈,摸了摸乐如意的脑袋,“笨包子,既然觉得她好,那就要让人家知道,你觉得人家好,送点东西过去,也好让她知道,你把她放心上了!”
乐如意闻言,倒不是很赞同,嘟着嘴反驳着,“可,若我和念梦姐姐的姐妹之情建立在东西之上,若是哪日,没了东西送她,那她岂不是不会喜欢我了?这样还不如不要!”
江逸辰啼笑皆非的看着乐如意,看样子她不光是身体长了,这脑袋也变聪明了不少,也罢……她想如何交友,便如何去交,随她去吧!只要别有心怀不轨的人便好。
一顿饭吃完,江逸辰又被宋凤唤去,恰巧他离开,江峰便走了进来,像是刻意和江逸辰错开时间一样。
他进来的时候,乐如意正在书房里面收拾碗筷,一抬头,看着江峰,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便立刻笑盈盈的迎了上去,“管家伯伯新年好!”
江峰点了点头,像是在找什么一样,脑袋往里面四处瞅了瞅,刚要往里面走的时候,乐如意餐盘‘无意’挡着了他,一脸无辜,“管家伯伯,你是再找二爷吗?二爷去老夫人那边去了!”
然后,就站在那边不动了,大有你不走,我也不走的样子。
江峰眯起老眼,看了乐如意半响,这才转身走出了书房,淡淡的开口,“我是来发例银的!”
乐如意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是扩大了些,“好啊好啊,只是这会大家伙都在厨房吃着饭,管家伯伯,不如你也一去吃吧!”
江峰刚要说不用,这乐如意端着盘子就抵在了江峰的背后,一路将他推了过去,若是他闪开,不乐意去,乐如意也想到了法子,他只要身子一离开她前面,她就把手上的餐盘往地上一丢,这么大的动静,厨房的人肯定会过来。
反正,她是不会让江峰进书房的。
江逸辰不在,乐如意的脑袋便转动起来,就跟孩子没了娘亲喂食,自然会自己找食,若是自己娘亲来了,便不会费那心思。
所以当江峰一来,便出现在书房那边,而且还是刻意在二爷离开之后来的,乐如意便敏感的觉得不对劲,虽然不知道江峰要进书房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只要是他想要的,她就不会让她达成,这样总不会错的。
至于发例银,乐如意在心底呵呵了,当她是傻子吗?发个例银至于亲自跑来吗?
两人一路上默默无言的到厨房,徐大娘和石头一看到江峰,脸色立刻严肃起来,至于水莲,看到江峰,倒是像看到亲人一样,立刻颠颠上前,“江管家!”
江峰瞧着水莲,脸色倒缓了一些,摆出了温和的姿态,“顺道过来,把你们大家的例银发下!”
众人默默无言,依次上前从江峰的手中接了例银,便又站回到原位。
直到水莲上前,江峰看了一眼水莲眼里的委屈,再看看她手上磨出水泡,立刻诧异的扬眉,“水莲,你这手是怎么了?”
水莲闻言,很是委屈的看着江峰,嘴里却说着没事,心里则是巴不得对方问细点呢!
“二爷不知道吗?”哪知道,江峰压根就没有准备细究下去,“二爷身边不是有一个大夫朋友的吗?叫什么来着的?”
“是吴大夫吗?”这么一听,水莲立刻开口,更是委屈,“吴大夫只和二爷通过一次书信,都没来过,怎么会帮水莲看手!”
水莲这话一出,众人的心里立刻‘咯噔’一声,就是不知道情况的念梦,听着水莲将院子里面的情况说了出去,心下也不免叹息,傻水莲,为什么一定要争呢?待在这里,就算是如意成了她们的主子,也不会刁难她们的,为何……就是不摆正自己的心思,那么愚昧呢?
江峰呵呵的笑了笑,目光扫了一圈,意有所指的拍了拍水莲的肩膀,“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江峰这才转身离开,说的水莲一头雾水,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好了去。
待江峰离开,水莲一回头,便看到念梦微冷的目光,心一窒,再看看其他三人,他们看自己的目光之中都带着敌意,不免害怕起来,“我……”
喏喏的动了动唇,水莲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乐如意没有说话,待他们几个吃完饭之后,才对着石头开口,“石头哥哥,不如日后就让水莲姐姐待在这边帮徐大娘做杂事吧,书房那边,念梦姐姐和你两个人应该就够了吧!”
乐如意淡淡的提议着,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这话,做这安排,压根就不是她应该做的,可是她不管,水莲的嘴太不牢靠,说她笨,她看水莲比她更笨,她们还都在这边呢,她就把吴晗的事情说了出来。
念梦姐姐说水莲心不坏,所以她想,既然心不坏,却把话说出来,除了笨就是嘴不牢靠,自然也就不用赶走,留在徐大娘身边搭把手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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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大方的包子
石头听着乐如意这话,便也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他可不是顾虑到水莲,而是因为江峰才打探到吴晗,若是此时把水莲赶了出去,铁定会让大院子的人有了警觉,并且意识到吴晗的重要性,不温不火的处理,说不定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可是,水莲便不依了,立刻嚷嚷起来,“凭什么你来做决定?再说,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你只是一个三等丫头,凭什么来管我!”
石头看着水莲如此,立刻皱眉,想要上前教训水莲,却被一旁的徐大娘拉住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乐如意听到水莲的话,没有搭理她,默默的弯腰洗着碗,准确的说是压根就把水莲给屏蔽掉了,脑袋里面一直在想,若是给江峰真的查到了吴晗,怎么办?
吴爷那么笨,万一像水莲一样,被江峰几句话一套,就套出归合城的事情,那该怎么办?
这么一想,乐如意立刻焦躁不安起来,一回头,便对上水莲那气的通红的眸子,一时间有些讶异以及……反应不过来,“水莲姐姐,你……干嘛呢?”
水莲被乐如意这么一说,差点没吐血,敢情她刚刚说了那么多的话,她是一个字都没听到?还是说故意装作没听到?
眼尖的水莲,看到乐如意放到怀里的例银袋子,立刻伸手便夺了过来,江家的例银是按照等级来发的,这里面拿的最多的,便是一等丫头和贴身小厮,其次是二等丫头和马夫,再者是三等丫头,厨娘拿的虽然是和三等丫头一样多,但是他们获得的打赏也是最多的。
这么算来,整个江府每次发例银的时候,就是三等丫头最少。
所以此刻,水莲掂了掂乐如意的例银袋子,那分量轻的,惹来水莲一阵嘲讽。
“被二爷宠着有什么用?例银这么少,有本事让二爷多给你一些银子啊!”
听到水莲这话,乐如意的思绪又飘走了,那是因为她想起来二爷给的红包,二爷前后一共给两次红包,一个红包里面尽是铜板,说是量多,喜气,后来,又塞了一个红包给她。
她摸着那红包,干扁扁的,没什么分量,也就没在意,结果后来打开一看,那里面竟然是一百两的银票,银票啊!!
她当时看到那银票立刻没出息的抖了起来,左右看了许久,才拿着银票去问二爷,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多。
二爷只是说这是她应得的,让她收好。而且这之后,吴爷那边从三爷那边拿来的银子,后来也落入到了她的口袋之中,仔细想想,现在她的小盒子里面可是有两百两的银子。
要知道,在江府,就是做一辈子的下人,也拿不到两百两的银子,更何况,她还按时拿着例银。
抬起脑袋,乐如意看着水莲,很是认真的开口,“二爷对如意很好,给了如意很多的银子!”
这话,乐如意说的是实话,可是听在水莲的耳朵里面,却变成了这点银子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很多了。
嗤笑一声,水莲转身便走,念梦见状,还想上去劝劝,却被石头抓住了手腕,“别去了,她虽然是善良的,但有些人是经不起诱惑的,一旦心染黑了,想要再白,就难了!”
况且,并不是人人都像乐如意这样的!
念梦自然知道,自己此番去劝,不会有什么结果,不过……眼神落到了石头的手上,不由的又羞涩的几分,手腕转了转,眼见石头还是握着,念梦忍不住开口,“嗯,我知道了,手……可以松开了!”
徐大娘是多么精明的人啊,此时看着念梦的样子,便知道她对自己的儿子有意思,立刻乐了起来,哪知道她家的傻小子,似乎还不知道,暗啐了一口,真是傻,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傻儿子呢?
忍不住上前,徐大娘伸手瞧了下石头的脑袋,低低的训斥着,“你怎么抓着人家姑娘手不放啊!”
石头闻言,眸色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似乎有些过了,立刻松了手,看到念梦羞涩的样子,石头的耳根子也有些红。
乐如意立刻发现了这奇葩的景象,竟然还好死不死的说了出来,“好奇怪,石头哥哥,你怎么和念梦姐姐一样脸红了起来?”
念梦一听,脸更红,转身便走开。
石头本是想要和念梦说自己是无心的,可是让乐如意这么一说,便更是尴尬起来。
徐大娘倒是笑的乐呵呵的,脸上的褶子都起了一层又一层,太好了,她儿子也是有人要的。
若是石头知道自家娘亲欢喜的是终于有人要他,而非他终于动了心,铁定要吐槽,自己绝对不是亲生的。
不过,说归说,闹归闹,石头看到桌上的碗筷,又想起了水莲,不得不担心着,这丫头,年纪轻,经不起吹捧和诱惑,不会真的走上什么歪路吧?
“娘,你说,水莲会不会给旁人利用了,来害二爷?”
石头仔细想着,越想越觉得应该把水莲赶出去,杜绝后患,但是有担心这样会引来麻烦。
徐大娘自然是明白儿子的担心,只是这事情,还是要和二爷说下,看看二爷准备怎么处理。
哪知,江逸辰在听过石头的汇报之后,看向一旁的乖巧看书的乐如意,开口问道,“包子,你为什么想把水莲留下?”
乐如意闻言,先是抬起脑袋,还没从书中回神,半响才呐呐开口,“如意只是觉得,梦姐姐说水莲姐姐性子不坏,所以想给她一次机会,并且,外面的人都是坏人,水莲姐姐的性子,出去的话,也会吃亏吧!”
末尾,乐如意还不忘拍了句马屁,甜甜一笑,瞧着江逸辰开口道,“况且,也不是所以的主子都像是二爷这么好的!”
这话,江逸辰像是非常受用一番,对着石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乐如意的做法,将水莲暂时留了下来。
念梦和水莲,他自然是调查了清楚,念梦性子沉稳,而且看的远,知道该忠诚于谁,至于水莲,这种人的话,只要好好用着,日后为你付出性命都可以。
对于水莲,一点小恩小惠,是行不通的,对她,要雪中送炭才行。
起身,走到乐如意的身边,瞧着她捧着一本游记看的津津有味的,江逸辰无奈,“别看太久,对眼睛不好!”
她在这边看着有一个时辰了吧?
“二爷以往看书,也看这么久!”嘟着嘴,乐如意起身将书夺了回来,有些不开心,“而且,二爷这些日子一直在前面忙着,也不按时吃饭,如意想着,日后二爷什么时候吃饭,如意就什么时候吃饭,做下人的,要和主子共同进退才对!”
虽然,最后一句话用的语句不对,但是江逸辰去能感受到乐如意对自己的关心和担心。
不过……一把握住乐如意的小手,像是玩着什么好玩之物一样,江逸辰将乐如意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又一根根的卷起来,那老太婆精明的很,帮她解决了几次麻烦之后,才告诉他,这包子的生死契是在乐如意的身上。
眼底寒光闪了闪,江逸辰忆起之前秦素茹对乐如意的责罚,下手毫不留情面,这才知道她当初为何肆无忌惮。
包子去了宋凤那边,卖身契虽然转到了老太太手底下管事的手中,但是这生死契,秦素茹可一直都没有交出去过,一个人都没交出去过。
换言之,只要有这些生死契,就等于掌握了所有下人的生杀大权,这时候,若想要一个丫头帮自己卖命,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偏偏,他的包子就是一个奇葩,估计整个院子里面,也就包子到最近才想起来,自己签了生死契的事情。
“二爷二爷!”
乐如意瞧着江逸辰玩的欢快,也没想要打断,可是眼神落在了他袖口的破损处,立刻蹙眉,本想着说,二爷你脱下来,我给你补补,可是想到自己那针线工,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所以,这话到了嘴边,便变成了,“二爷,你衣服破了,改明儿个,我给你新买一件!”
这话若是旁人嘴里说出来,江逸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过从包子的嘴里说出来,倒是惊奇。
“不就是今天发了例银吗?包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方起来?”
捏了捏乐如意的小脸蛋,江逸辰发现,自己很是享受每日这个时光。
乐如意听到江逸辰这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的例银还没拿回屋子里面去,不过,这里面的钱哪里够买衣服?估摸着就是买做衣服的布都不够。
只是,今儿个她细细的算了下自己的财产,加上二爷时不时丢给她的贵重的东西,那些东西若是加起来,肯定有好几百两的银子了,那么多的银子,她就是好几辈子都花不完,更何况她现在吃喝不愁。
于是,便寻思着,要不要给二爷添置下东西,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乐如意沉思的模样映入到了江逸辰的眼底,想着过几天便是上灯节了,想着这些日子,包子在院子里面闷着,又被吓了一下,看样子,是应该带出去转转了。
敛眉沉思了一番,江逸辰便下了决定,赏上灯节的时候,将包子带出去玩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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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上元逛街
过了上元节,就等于是出了年,所以大户人家的这天,一般来说,都会给下人们放假,让他们自己也出去玩玩。
玩过之后,回来,便是收心好好的干活了。
所以今儿个一早,江逸辰便带着乐如意出去了,而石头因为担心江逸辰的安危,也跟了出来。
乐如意随江逸辰,来到一处酒楼的二楼包厢,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叹息一声。
“想什么呢?”
江逸辰闻着杯中的清茶,心情好了一点,递到乐如意的嘴边,却发现她嫌弃的摇了摇头,眼底蕴含一片笑意,小包子还是不喜喝茶!
“二爷,如意不爱喝茶!”看着江逸辰依旧不放弃把茶递来,乐如意鼓着嘴,坐到另外一边去了。
无奈,这么好的茶浪费了啊!
一饮而尽,江逸辰看着乐如意在那边瞧着外边,便悄无声息的凑了过去,靠在乐如意的耳边,刚要开口问到底在看什么,门外便传来了石头惊讶的声音。
“念梦,水莲?”
乐如意一听念梦的名字,立刻便跑了出去,看到是真的念梦,立刻兴奋的跳起来,“梦姐姐,你们怎么会在这边?”
念梦看到乐如意,自然也是高兴的,可是想都一旁的水莲,不免蹙眉。
“出来随便逛逛,便遇到了!”伸手捏了下乐如意的脸颊,却被宛如刀子的眼神剐了一下,吓的念梦一惊,侧首一看,立刻敛眉福了福身子,“二爷!”
江逸辰出来,脸色淡然,看着念梦微微颔首,算是看到了,至于一旁的水莲,讥诮的目光之中含着一丝冷冽。
“包子,进去吧!”
乐如意第一时间便感觉到江逸辰的不悦,饶是看到念梦再开心,她也乖巧跟在江逸辰身后,不过进屋子之前,她还不忘对念梦挥了挥手。
念梦对乐如意投以微笑,看着乐如意他们进去之后,转身便要离开,但是却发现水莲不见了。
眼皮跳了跳,念梦觉得今儿个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想了想,便走到石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