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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给大部队开路。
刚才这种道沟就是冀中军区“人造山地”的一部分,起初的目的是为了“破路”,即破坏交通,阻碍日军机械化、摩托化部队在根据地内部行动。
开始破路的时候是拦道挖横沟,把公路挖成一节一节的,但是老百姓来往、耕作、运输均感到极为不便。而且冀中一马平川,日军的快速部队仍可绕道通过。所以后来就改为顺道挖沟,破路工程变成了筑沟工程。这就是道沟的由来。
沟的宽度、深度、角度等都有统一规格。纵横贯通各村庄的大道沟,深达两米多,宽三米左右,大车可以通行无阻。每隔几十米,就筑圆形土丘一个,再围绕土丘筑上下道。两辆车对向而行在这里可以错开,还可以防止敌人顺道沟射击,一举两得。道路纵横变为道沟纵横,从这个村庄到那个村庄,均可以在沟内行走,不使沟上人发现。沟口连接村沿,这便利了冀中各部的行军作战、伏击、迂回和运输,而日军的汽车、坦克想要追击就不容易了。
刚开始发动挖路的时候,很多老百姓甚至地方干部和将士们都不理解,觉得负担太大。但经过多次战斗,根据地军民们渐渐认识到了道沟的重要作用。军区政治部也提出了“多流一滴汗,少流一滴血”的口号,大家在实践中都体验到了。后来,1939年夏,冀中暴雨成灾。日军又趁机扒开了运河,企图一举淹没冀中根据地。幸亏有这些道沟分散了水量,轻减了灾害,冀中军民感到很惊奇,都认为郑胡子能掐会算。其实都是人民的智慧,习惯性地归功于领导了。
日军后来对这个道沟非常痛恨,甚至还排在地道之上。因为地道对日军威胁不大。道沟就不一样了。好好的走在路上,指不定谁就躲在沟里打黑枪、扔手榴弹,防不胜防。而且平时下乡抢个劫什么的,也只能顺着道里走。就日本人那小矮个儿,站在两米深的沟里就跟瞎子一样,遇上什么事还得搭人梯往外爬。
所以日军一旦占领某地,就强迫当地的老百姓把道沟填上。但是群众的智慧不可限量的,在两面政权的领导下,大伙儿白天埋上一点,晚上又偷偷挖开了。日军指挥官经常气极败坏地对老百姓说:“你们的良心大大的坏了。白天慢慢的。晚上快快的,不行的!”
不过日军后来确实找到一条克制道沟的办法,历史上冀中在“五一大扫荡”中损失惨重就与这个有很大关系。
说来也简单,就是修公路。不过这个公路可不一般。路基要修得高出地面一米。路边也挖沟。你原来不是深两米。宽三米吗?鬼子把沟挖得更深、更宽,进得去,爬不出来。路面也宽。可以并行三辆汽车,目的在于用公路分割根据地。把根据地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八路军的机动性就丧失了。
打起仗来的时候日军占据公路,居高临下,可以用机枪猛扫。而八路军却没有有效的还击手段。历史上冀中八分区司令员常德善就是这么牺牲的。当时八路军一个团几乎被日军全歼。
嗯,这是后话,以后再详细解说。反正日军现在是拿这个道沟没什么办法,就算知道修高基公路也来不及。中队长广末大竹中尉闻讯后很快赶了过来,但看着这种古怪的工事也深感无力,只好换了一个分队充当尖兵,并让他们在前进时多注意观察两侧,以免再次遭到伏击。
看着抬下去的尸体和伤员,新的尖兵小队终于老实了许多,不敢再挺胸抬头地往前跑了。一个个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像做贼似的。当然,事实上就是贼!
轰!日军虽然加倍小心,但还是着了道。走着走着,道路两边是没事,路中间一枚s型跳雷却突然从土里蹦出来,先飞上一米多高,然后轰得一声爆炸开来。钢珠和碎片顿时四处飞溅,炸得日军士兵惨惨连连。这种地雷里面猛炸药装得很足,所以钢珠的穿透力极强,可以连继续打穿五个人的躯体。也就这么一下,半个分队的士兵不是死就是伤。离得远点儿的,没死没伤也被吓坏了。说实话,地雷造成的伤亡远远赶不上炮弹和子弹,但心理威慑却大很多,历史上很多日军就被吓出了心理疾病。
广末中队长虽然又换了一个分队充当尖兵,可从分队长到士兵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了。日军士兵的服从性确实很好,甚至可以排在世界前列,但这种明显送死的活儿还是没人肯干。事实上,看日军的回忆录,里面有很多跟上级、长官讨价还价的场面。有些强势的士兵甚至能“压制”小队长。
步兵不肯走,两辆豆战车就更不乐意了。再说广末大竹一个小小的中尉也不敢让豆战车去趟雷。这要是炸坏了非得勒令他剖腹不可。没办法,广末只好骑马回去找大队长要工兵排雷。可是这个先头部队没有工兵,为什么呢?因为第10师团跟正规军打惯了,对敌后这种步步惊魂的打法还不适应。
好在第10师团有专业的工兵联队,而且这里离天津不远,坐卡车马上就到。大队长渡边松源命令第一中队和弹药小队以及半个机枪中队在原地等候,自己则亲率其余部队沿公路两边向前搜索前进。而且不敢走道沟,只敢在田间走。
这回日军就更小心了,一个个低着头、弯着腰,两只眼睛不时四下张望,手里端着步枪,连保险都打开了,一拉枪栓就可以开火。
一名侦察员笑道:“这才像小鬼子嘛!走,再给鬼子送点儿见面礼去!”
埋地雷是个细致活儿,尤其是在敌人“不走寻常路”的时候。此时,就需要战士们去揣摩敌人的心理,预判敌人可能要通过的路线,然后给他们埋上一个“铁西瓜”。
轰!运气不错,又是一个满堂红!连番遭遇打击之后,渡边大队长终于放弃了继续前进的念头,老老实实地停下来等候工兵到来。
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工兵部队才姗姗来迟。而且来了之后,部队也只能边排雷边前进,速度就跟乌龟爬似的。三分区的神枪手们又开始发挥特长,打起了冷枪,而且专打工兵。气得渡边大佐三尸神暴跳。
一番纠缠下来,渡边大队虽然最后终于抵达了堂二里和胜芳镇一线,却也被折腾得欲死欲仙。其它四路大军也是一样,不过日军毕竟实力雄厚,要搁在别处,两个甲等师团足以对付20万**。仅靠三分区的部队是绝难阻止的。
一天酣战下来,三分区外围的容城、新城、固安、永清、胜芳等县城和集镇先后沦陷。敌人五路大军已成合围之势。
筱冢义男甚至乐观的认为“此次围剿将在一个星期结束”,然而令他没想的是,仅仅过了半夜这个结论就要被推翻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连夜反击
蠡县,第四十一集团军总指挥部作战室。滴滴,滴滴答答……十几部电台同时忙碌着,滴滴答答响个不停。机要电讯员们不时转身将译好的电文递给通讯参谋,再由通讯参谋分发给各作战参谋,并向郑卫国等人报告。
“容城县大队报告,徐水日军出动,番号为第9师团步兵第6旅团,随行有骑兵和卡车。”
“新城县大队报告,高碑店日军出动,番号为第9师团步兵第18旅团。”
“固安县大队报告,南苑日军出动,番号为第10师团步兵第39联队,辖炮兵、骑兵各一部,以战车为先导,直扑永定河方向。”
“安次县大队报告,廓坊日军出动,番号为第10师团步兵第40联队。据该部侦察发现敌军似有异常巨大之火炮,需要由两辆卡车才能拖动,请各部小心提防!”
“等一下!”郑卫国突然挥手打断,问道:“命令各情报部门、侦察部门以及第三分区立即着手调查,必须判明此种火炮型号和性能。”
一名参谋忙敬礼道:“是,总座!”然后匆匆赶去布置任务。
程政委正在处理其它的军务,闻讯忙赶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啦,司令员?”
郑卫国解释说:“安次县大队侦察发现日军有一种非常巨大的火炮,需要由两辆卡车才能拖动。可能是150毫米以上的加农炮,或者200毫米以上的重榴弹炮。但我印象中日本陆军好像没样的武器。所以想弄个明白,免得等下在炮战中吃亏。”
程政委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皱眉道:“两辆卡车拖拽?我的老天爷,这得有多重啊!”
郑卫国想了一下,哂笑道:“或许是小鬼子的卡车太垃圾了。”
“报告!”又一名参谋赶来,汇报道:“津西县大队报告,天津日军出动,番号为第10师团步兵第63联队。该部以坦克部队为先导,沿大清河北岸向西推进。”
津西县是冀中军区增设的新县,辖区在天津、杨村(武清)、永清、霸县与静海县之间。是霸县东面的重要屏障。
程政委说:“看来跟咱们之前预计的一样。确实是五路合击雄(县)霸(县)的格局。”
郑卫国点点头说:“嗯,只是敌军的兵力太密集了,我们之前设想的集中兵力歼其一路的战略意图只怕难以实现啊!”
程政委趴在地图上看了看,说:“西路的第9师团两个旅团几乎是平行出击。侧后又有保定的第110师团和北平的第21师团掩护。确实不好打。不过东路的第10师团兵分三路。间隔也比较大,应该可以抓住战机消灭一部。”
郑卫国摇了摇头说:“第10师团是一个常设挽马制师团,有四个步兵联队。现在只出动了三个。骑兵联队也没有出动。这说明日军还是很谨慎的,随时准备增援。而且天津还有第27师团。唉,这一仗不好打啊!”
程政委脸色微变,点头说:“嗯,还是司令员考虑的周全。敌军表面上是以两个师团出击,其实背后还靠着三个师团,随时可以碾压过来。如果我们的主力位置一旦暴露,就将面临敌军五个师团的合击!”
郑卫国赞许道:“不错!据我猜测,这就是敌人的杀手锏。如果主力不动,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三分区沦陷;如果主力增援,就有可能被日军重兵合击于清水河以北。”
程政委想了一下又道:“司令员,既然北面不好打,可否在其它的地方动手,迫使日军解围呢?”
郑卫国摇了摇头,苦笑道:“其它地方,冀中周边哪里不是有日军重兵把守?急切之间肯定难以见效,而且还会暴露主力的位置。一旦被日军瞧破虚实,只怕在冀中周边驻屯的大军就会一起扑向根据地。”
程政委尴尬地笑了笑,说:“司令员说得对!”
现在冀中外围的敌军比太原会战时期出动得还要多,又有坚固工事和铁路可以依仗,所以围魏救赵是不现实的。围点打援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冀中军区没把握在短时间内吃掉日军一部。一旦让日军咬住主力部队,后果不堪设想。这种险境是冀中根据地成立以来从没有碰到过的,如果处理不好大清河以北区域只怕就保不住了。
郑卫国把周参谋长、李副参谋长都叫了过来,说:“情况紧急,我们先去小会议室开个短会。”几人忙跟了过来,依次坐定。
周参谋长问道:“总座,您现在有什么方案?”
郑卫国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能有什么方案,敌军势大,我也是束手无策啊!”又问道:“第53军抵达预定地点了吗?”
周参谋长忙点头说:“是的,总座!”
郑卫国沉声道:“让他们注意隐蔽,行动暂时取消。”又解释说:“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亡。三分区丢了,以后还可以重新开辟;53军要是被歼灭,想要恢复可就难了。”
按参谋部之前拟定的计划,是准备由53军伏击日军一路的。但现在看来这个方案很难实施,因为各路日军间隔很小,几乎是齐头并进,而且每一路都很强。就向前文中介绍的,光先头部队就有十多辆坦克。从军事上讲,完全称得上集团推进了。这样的打法,从理论上讲是很难伏击的。
周参谋长说:“总座,我同意暂时取消行动。不过我认为战机还是有的,就看咱们如何去打。”
郑卫国忙问道:“怎么讲?”
周参谋长解释说:“敌军现在才刚刚进入根据地,确实能够保持齐头并进的态势。让我们无处下嘴。不过时间一长,敌人总不能只占据几座县城和公路吧?必然要四处分兵,这样一来咱们不就有可趁之机了?”
郑卫国颔首道:“嗯,不错!不过日军照这种推进速度,只怕三天就能占领整个三分区。若等日军完成部署之后再想有所动作就难了。”
李副参谋长插嘴道:“总座,副司令,参谋长,我建议将各路日军先放进来,同时断其羽翼。主力部队则在暗中窥伺,一旦有机会就要果断出击。不需要歼灭太多敌军。每次以一个小队或中队为宜。快打快撤,多打几次敌军兵力再多也吃不消。到那个时候我们再集中兵力围歼其一路。”
程政委问道:“老李,你说的歼其羽翼是指伪军?”
李副参谋长答道:“是的!你们别看日军多,事实上他们还是很担心被我军伏击的。所以各路日军主力之间均有伪军填充空白。”
程政委笑道:“司令员。我看可行。除了多了一个歼灭伪军的步骤。剩下的就跟我们当年在苏区打**差不多。事实证明这种打法是可行的嘛!”
众人都呵呵笑了起来。当年打得你死我活。现在却在同一面旗帜下抵御外侮,确实有点儿历史的幽默感,只是作弄的人有些哭笑不得。
郑卫国嗯了一声。又问道:“参谋长怎么看呢?”
周参谋长赞许道:“总座,我觉老李这个想法很好!以三分区地方部队的战斗力对付日军或许力有不逮,对付伪军就简单多了。”又对郑卫国说:“特务旅不是已经到了三分区吗?总座,我看必须时还可以请他们协助。”
郑卫国点头说:“可以!”他思索片刻又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妨把蛋糕做得更大一点!”
周参谋长忙问道:“总座的意思是?”程政委和李副参谋长也看了过来。
郑卫国解释说:“既然是诱敌深入,就把日伪军都放进来!白天只以游击武装厉行骚扰作战,地方各主力团都不许动!到了晚上,我们再集中……”
“报告!”郑卫国正在解说自己的方案,柱子突然走到门口,敬礼道:“总座,各位长官!各地敌军又有新动向,熊校长让我来找你们。”
熊泰宇自从调到冀中军校当校长之后就很少过问参谋部的事情了。但大战将起,参谋部人手紧缺,郑卫国又把他调回来帮忙兼任参谋处长的职务。
郑卫国心想必须是出了大事,忙道:“走,我们先出去看看。”
熊校长匆匆迎了上来,汇报道:“总座,诸位长官。刚刚得到消息,石家庄、保定、沧州、德州、惠民等冀中周边地区的日军也出动了!”
郑卫国等人忙围过来一看,只见墙面上巨大的五万分之一地图上已经新标注了好几个箭头。日军第14师团兵分三路,分别向石家庄以西的无极、藁城、栾城方向发起攻击。驻保定的第110师团也是兵分三路,一路走水路,直扑白洋淀中的安新县;一路渡过唐河向高阳县挺进;最后一路竟然从张登镇渡河,朝根据地的首府蠡县来了。
除了这两个师团以外,德州的独立混成第6旅团、沧州的独立混成第7旅团、惠民的独立混成第9旅团则向津浦路以东的冀鲁边地区,也就是新组建的四分区合击。
周参谋长吃了一惊,说:“不会吧,这分明就是决战的架势啊!日军难道想一口吃掉我们根据地?”
郑卫国摇头说:“应该不会!很可能只是佯动,用不着惊慌,让各军分区小心应对就是了。”
熊校长笑道:“总座是怎么判断的呢?”
郑卫国也笑道:“呵呵,是英雄所见略同吗?我的理由很简单,物资!”又解释说:“前段时间的武汉会战足足拖了五个多月,几乎把日本之前攒下的物资消耗一空。我想在这种情况下,大本营应该不会发起规模太大的战役。”
程政委点头说:“是哩,听说日本国内劳力、粮食、能源均感不足。为了编练新的部队把学校用来训练的步枪都收上去了。”
熊校长说:“原则上我也同意总座的看法。不过,这只是一个方面。我们应该看到事情还有可能向另外一个方向发展。日本眼下固然存在很多困难。但作为一个工业国,其潜力是很大的。如果军部强行推动战时机制,那再打一场规模较大的战役也不是不可能。”
郑卫国颔首嘉许道:“嗯,很有道理。那你认为什么情况下才会促使局势向另一个方向演变呢?取决于敌军还是我们?”
熊校长解释说:“如果日本决策部门认为可以一举占领我根据地,并且消灭我军主力,那么这种事情就很有可能发生。反之,如果日军认为我们实力不弱,短时间内难以根除,那他们就可能会偏向于稳健的策略。”
众人听完之后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意思很直白,这一仗要是打得好。根据地就可以喘口气;要是打得不好。那日军摆在周围的那些个师团旅团就会全力压上来!到时候可就是一场恶仗了,搞不好就是“五一大扫荡”的下场。
程政委想了一下说:“司令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