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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路子，城管找他们要钱，他们就是不给，还说自己有政府发的证，说是允许他们在这边摆摊的。这年头，县官还不如现管呐，有证有个屁用啊，不交钱人家就不给你做。你说说看，换成其他人，不就是赶快交点儿钱搞定算睐，他们俩不，非要跟人家争。这一争倒好，城管被他们搞得很下不来台，一点儿都不省事。结果叫他们把证拿出来看，看完之后直接呼啦啦一撕，撕过了之后再问他们：你们还有证啦？这叫老头老太到哪边再去搞个证出来啊？结果就被那几个城管收了摊子。后来听讲哦，就是那个买水饺滴，说是这点儿大的地方，有两家买馄饨的都有点儿生意不行了，有三家基本就是哪个都吃不饱你还懂啊？早就憋到想赶走一家。城管里头有个人是他们家亲戚，所以……你晓得睐？”
说完之后，叹了口气，似乎也替那对老头老太不值，转回到炉子边上继续烤他的东西去了。
赵心男听到这话，顿时怒不可遏，就想立刻站起来去质问那个卖水饺馄饨的人，可是艾一戈却不动声色的拉住了她，小声的说：“你不想多知道点儿了？我看好像还有隐情。”
赵心男怒气冲冲的：“太欺负人了，这是什么城管……”
艾一戈忙不迭的捂住了她的嘴，很是埋怨的说：“你就不能压压你的火？一会儿问清楚了，你就算是掏枪把那些城管都毙了我都不管你。”
说罢又瞪了她一眼。
等到那个老板烤好了东西送过来的时候，艾一戈又笑眯眯的问到：“老板，拿点儿啤酒来。”
老板拿来之后，艾一戈这才问到：“刚才你讲的话，老头老太肯定挨打了吧？”
老板立刻有点儿警觉的看着他们：“你怎么晓得的？”
艾一戈还是笑笑，自顾自的拿起一瓶酒直接往嘴里倒，显得很像个普通的市民：“我哪边晓得啊，就是猜猜，好奇而已。照你讲的，那对老头老太那么不上路子，被人撕了证那肯定是找话讲咯，不烦睐，一定会吵起来。这一吵，那个城管本来就是为了赶他们走来的，那还不趁机砸了他们摊子甩点儿脸子给他们看啊？”
老板一听就显得有点儿忿忿的点了点头：“你猜得是一点儿都不错……”
说完，还拉过一张椅子，“朋友，你不介意我坐下吧？不讲这个事不生气，一讲就是一肚子火。算了，我也不管你们是不是来管闲事的，反正都讲了，我就都讲给你们听。”
艾一戈看了赵心男一眼，眼神里有一抹得意，笑着给老板倒了杯酒：“来，吃口酒。”
老板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然后才带着愤怒的说道：“那个狗日的东西，真他妈比不是东西，良心都被狗吃了。我跟你讲，想当初，我们这边是不允许摆摊子的你还知道啊？就是因为龙老头龙老太，他们手里头有证，附近派出所好像都有人去打了招呼，他们就可以在这个路口摆摊子。我们看到好像还能苦点儿钱，也就跟到出来摆摊子，那一刻儿还么的城管这回事，当时叫联防，纯粹归派出所管，跟现在的城管还不一样你知道的唉。那时候就不让我们摆，结果还是人家龙老头龙老太跟他们讲，说是只要我们能在结束的时候把地上收拾干净，方便一下附近的居民，也么的什么不好的。当时这边派出所的副所长好像还蛮给老头老太面子的，就同意下来了，干脆就把这一块地方划出来，晚上九点以后允许我们在这边摆摊子，但是要把卫生保证好，另外就是联系了税务那边每个月来收点儿钱。要不是龙老头龙老太，我们也摆不起来摊子……”
接着，这个老板的话匣子算是彻底打开了，只是大概是有些忌惮那个卖水饺馄饨的家伙，声音还不敢太高，不时的还会往那边看两眼。竹筒倒豆子的把这事儿说清楚了。
这边就这么点儿大的地方，也就那么多晚上出来吃东西的人，摊子越来越多，生意相对的就要差一些了。而且现在吃夜宵的，吃烧烤或者炒饭炒面的比较多，水饺和馄饨本来就差点儿意思。逐渐的，这三家馄饨摊的生意就都有点儿捉襟见肘，正好其中有一家的人，有个亲戚进了城管的行列，结果就跑来找茬了。
这些年，城管在这里白吃白喝就不说了，还经常找点儿借口罚点儿钱什么的，时间一长谁都明白了，无非就是要交点儿钱给城管呗。要说也不知道龙老头龙老太是什么关系，反正城管似乎是心照不宣的，都不找他们收钱，一晃不少年就过来了。可是这次人家是明摆着过来找茬的，哪儿还管你有没有什么政府给的证件，只管是找完茬砸了你的摊子完事儿。可是龙老头脾气倔，就跟城管呛上了，这一呛不要紧，几个城管就动了手，把老头推到路边，好像是摔断了一条腿。生意也就算是给毁了。
其他几个摊子的小老板们虽然都很看不惯，可是无奈受着人家的管，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结果就形成了现在这么个局面。那个卖馄饨的还放下话来，说是谁要是敢把这事儿说出去，他就保证这人以后就不用在这里摆摊了。见识过了城管是怎么砸的龙家老头老太的摊子，这些苦命的哈哈们谁还敢多说半个字？于是只要牵涉到这件事，基本上都是闭口不言，就怕召来报复。
“你们的朋友怎么还不到啊？”
老板差不多喝了艾一戈整整一瓶酒，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
艾一戈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方便回答。
那个老板皱了皱眉头似乎也意识到不对了：“你们不会是龙老头龙老太的亲戚吧？这么多年也没听讲他们家有亲戚啊。倒是曾经有个儿子，好像听说当兵的时候到云南执行什么任务，死在那边了。作孽哦，老头老太都可怜死了，那个吊呆逼还这么搞人家。也就是看到老头老太无权无势……唉，不过有权有势的哪个还来做这种小生意啊？都是可怜人。我跟你们讲，省点儿事啵，这个卖馄饨的倒是么的什么东西，不过他家那个亲戚嘛，当城管以前就是这一片有名的活闹鬼，年纪大了混不动了，才去做了城管。你说这个吊部门有什么吊意思，狗日的尽搞些地痞无赖当城管，披到老虎皮他们更好欺负人了。”
赵心男听得是怒火中烧，就想一拍桌子站起来直接去把那家摊子给砸了，可是艾一戈死死的拉住了她，不断的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这种事就么的人管一下子？”
“哪个敢管啊？进了门，人家是穿着老虎皮的公务人员，出了门，这边在外头混的活闹鬼又是人家的老弟兄，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不要命了？哪个管得了啊？”
老板显得很义愤填膺，可是也道出了实情，的确，谁敢管呢？管得了的，甚至于都照顾不到这一层，看得到这些事情的，又根本管不了这些事儿。
“我也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今晚就是来打听这个事情的，唉，我家老婆整天叮嘱我叫我不要讲不要讲。不过无所谓了，讲了也就讲了，大不了老子这个摊子不摆了。狗日的，要是有人能收拾的了那些呆逼，老子这个摊子不要了也无所谓。”
艾一戈笑了笑：“不瞒你讲，我女朋友是他家儿子的战友，当年一起当兵的，本来是想过来看看老头老太，结果没想到……”
老板一瞪眼：“他家儿子真的是在云南死得啦？我们还以为老头老太吹牛呢，听他们讲说是过去执行一个什么任务，结果死在雨林里头了。唉，作孽哦！”
这时候，那边又坐下几个人，招呼老板去点东西了，老板这才赶紧站起身来，离开了艾一戈他们这一桌。
“行了，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也说说吧，我刚才猜得没错吧？那对老头老太的儿子是不是你战友？”
艾一戈收回看向那个馄饨摊子的目光，问到。
赵心男点了点头：“嗯，龙军是个好战士，可惜……前几年我带着他们去云南执行一个任务，要抓捕几个在云南边境运毒的犯罪分子，结果龙军被那些人的手雷给炸死了。回来以后，我们几个战友凑了一笔钱给送来，部队里也给了一笔算是比较丰厚的抚恤金，可是老头老太死活都不肯要，抚恤金也委托我们给捐了，说是儿子都死了，要是再去花儿子拿命换来的钱，他们这一辈子也不会安生。然后我们想要给老头老太安排个工作什么的，他们也拒不接受，说是有手有脚的饿不死人。结果，没想到……”
艾一戈一听，眼眶都有些湿润了，虽然说赵心男说的很简单，不过以微言而通晓大意，这个故事其实在不少部队里都有发生，只是这对老夫妻真的比较少见而已。
原本还能保持一点儿冷静和平静的艾一戈，这会儿一听赵心男说出这样的情况，心里头不禁也是怒火万丈，真想从赵心男身上掏出枪把那个卖馄饨的家伙给毙了才开心。
“你干嘛？”
赵心男看到艾一戈站了起来，出口问到。
“去砸摊子！”
“我也去！”
赵心男霍地站了起来。
艾一戈又一次把她按住了：“你就坐着看吧，你今天这身实在是不适合动手，除非你想让这帮家伙都饱了眼福！”
赵心男脸色一红，狠狠的瞪了艾一戈一眼，然后就看到艾一戈拎着手边的折叠凳就走了过去，一脚踹翻了那人的摊子，手里的折叠凳虎虎生威的砸了过去，三两下，没等那人反应过来，那摊子就算是彻底没用了。
第一二卷 第169章
这一番变故看的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人怎么突然就神经了，好端端的跑去砸人家的摊子干什么？
只有赵心男和那个烧烤摊的老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老板赶紧走到赵心男身边，小声的说道：“你赶紧拉着你男朋友走吧，一会儿城管来了，他就要倒霉了。”
赵心男却看着那个老板居然笑了笑：“没事儿，我们今儿就还你们这里一个清净。”
老板似乎突然想起了刚才艾一戈说的赵心男是龙家的儿子的战友，那么恐怕他自己也是个当兵的，而且看那样子，应该还是个军官吧？不管怎么说，有个军官来了，怕是总能解决点儿问题吧？于是也并不那么替他们担心了。
那个被砸了摊子的小老板一看就崩溃了，心说这算怎么回事啊？立刻就跳了起来：“你他妈的呆逼啊？头脑坏的啦？狗日的砸我的摊子干嘛？”
说着，伸出手就想来薅艾一戈的脖领子。
可是艾一戈又怎么可能对这种人客气了去？直接一挥手，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刮子打在那人脸上，一声脆响，周围的人都很清晰的听见了。只见那个家伙脸上顿时就肿的跟馒头似的，嘴角也沁出血来。
他也不是一个人来卖馄饨的，旁边还有个女人像是他老婆的样子，看到自己男人挨打了，也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
艾一戈一把将她推开，黑着脸说：“我不想打女人，你最好在旁边老实呆着，不然我连你一起抽！”
那女人大概是被艾一戈的气势给镇住了，还真是站在一边傻愣愣的看着艾一戈，还是没明白自己这好端端的做着生意，怎么就招惹这位煞星了。
她男人倒是终于回过神来了，虽然脸肿的山高，但是还是立刻就捡起手边的一张椅子，劈头就像艾一戈砸来。艾一戈又怎么可能被这样的家伙砸中，微微一闪身子，就躲了开去，顺手一拨，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直接给他踢得倒飞了出去。
周围的人一看就明白了，艾一戈这绝对是练过的，而且就是要来打他们的，不禁一个个噤若寒蝉的，居然都没有人开口说一句什么。至于其他的摊子的老板，一个个赶紧收拾着自己能收拾的东西，生怕被株连到，同时心里暗暗的发笑，这个一直都仗着他家有个城管的亲戚就牛逼哄哄的家伙，居然也有被人抽的这一天。不过同时，他们也为艾一戈捏了一把汗，刚才还看到那个家伙的亲戚从这边经过，今晚正好是他值班。
艾一戈把那人踹倒了居然都还没放过他，三两步跨了过去，一脚又踹在他肩膀上，那人哎哟一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你有病啊？我们跟你有什么仇？”
他老婆在旁边跃跃欲试的，眼看自己男人在这人手底下都过不了一招，自己倒是并不敢上去撕咬，只是鼓足了勇气喊了一声。
艾一戈站定下来，瞪着那个中年妇女，点点头说：“是呀，我也蛮想知道的，龙老头龙老太跟你们有什么仇！”
这话一说出口，那些站到一旁吃饭的食客们也许还不明白，可是这里所有摆摊的人就都知道艾一戈这是唱的哪一出了。感觉到很解恨的同时，却又叹息艾一戈是一时意气用事，他收拾了这些人一顿没问题，可是明儿这帮人不就去找龙老头龙老太的麻烦了么？这等于是害了他们啊。他们哪里知道，艾一戈既然动了手，自然就是存了心要彻底让他们明白，以后永远都别指望在这里欺负人了！
食客们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纷纷向自己身边的小老板们打招呼，而那个妇女则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艾一戈，似乎还没闹明白艾一戈怎么会是帮那对老头老太出头的人。
至于躺在地上的那个家伙，心里头早就盘算开了，难怪老头老太前些天那么倔呢，原来是觉得自己背后有人能替他们出头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这人能不能把我弄死，明儿我再找你们算账！
他这儿想的挺好的，还想着一会儿自己的亲戚要是发现这边不对劲了跑过来就够艾一戈受得了，可是艾一戈却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对着他老婆说道：“你那个当城管的亲戚呢？打个电话把他喊来，我倒是要看看，什么城管那么牛逼，欺负老百姓欺负上瘾了是吧？”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愣住了，都在想这家伙脑子不是有问题吧？这里吃饭的也好，摆摊子的也罢，都是附近的居民，谁还不知道这片儿的城管是什么货色？说穿了，那都是有点儿年纪了在外头混不动“退居二线”的活闹鬼们，普通人谁惹得起啊！
特别是那个烧烤摊的小老板，又很担心的对赵心男说：“赶紧叫你男朋友走吧，等那个家伙来了，这事情就很难收场了。他们可不会管你们是不是部队的，一帮活闹鬼，你们吃这个眼前亏不值当的！龙老头龙老太要倒霉咯，明天他们肯定找上门去。”
赵心男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放心吧，今晚我们就帮你们把那帮什么活闹鬼全收拾了，我就不信还没有王法了。”
小老板苦笑着直摇头，心说王法？你就算把他们都抓起来，他们也能找到人来报复，要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小混混了。可是看着赵心男，也知道她是绝对不会走的，只得帮他们祈祷，希望至少不要吃了眼前亏。
“你没听清楚我的话么？让你叫人，又不是叫你去死，你犹豫什么？”
艾一戈继续踩着那个男人，看着他老婆说道。
那个女人这才慌不迭的掏出了手机，迅速的拨了一个号，一通就直接说：“有人把你家表弟打了，你赶快过来看看，多带几个人！”
跟这种地痞出身的家伙是不用多说的，一点就透，立刻知道这边遇到硬茬子了，那还会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赶紧招呼人一起过去解围才是真的。
不多会儿，那个城管就带着一帮人过来了，散散落落的能有十多个人，而且都在拨着电话，好像还在喊人之类的。
等到了这边一看，艾一戈就一个人站在那里，一个个不由得泄了劲儿，手里的电话也都塞回了口袋，吊儿郎当的看着艾一戈，心说这家伙脑子不好居然一个人找上门来？
但是毕竟这些都是出来混的，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细，那个混沌摊老板的表哥还是问了一句：“朋友混哪边的啊？今天这是搞么事啊？”
艾一戈淡淡的一笑：“听说就是你把龙老头的腿弄断了？”
对方一听，什么？这是龙老头搬来的救兵？心里不禁就觉得好笑起来，新说这个龙老头怎么就那么不上路子呢？你要找也得找个撑得起台面的，找个小白脸算怎么回事？就算他比较能打，我们这边十几个人还不够收拾他的啊？何况他龙老头就几条命啊？就不怕我们明天找上门去？
一旦知道是这么回事，这帮人心态也放松了下来，一个个嬉皮笑脸的看着艾一戈，那个城管更是矢口否认：“你不要乱讲话哦，我什么时候搞断了龙老头的腿啦？原来你是龙老头喊来的人啊？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二五的不轻嘛？你也是的，二五啷当的，他喊你来你就来啊？也不打听一下子，老子是干嘛的……”
话刚说到这儿，就听到啪的一声响，那个城管只觉得自己眼前闪了一下，嘴巴子上就火辣辣的疼，再说出来的话就有点儿变声了：“狗日的，你敢打老子！”
这话说的含糊不清的，嘴里就像是被塞了根玉米进去。
那十几个人脸色也变了，一下子就围了上来，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这边怎么都不可能出事，于是也不着急着动手。其中两个人走到那个城管面前，扶着他看他脸上到底怎么样了。
一手捂着脸，那人再看到艾一戈这边的确没有第二个人站出来了，嚣张无比的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