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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不住雷哥,这雷语一出,大伙一愣,却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这笑的时候。却不料雷大鹏多愁善感了,直得啵着,蛋哥坐就坐了,实是看着干爸干妈可怜,你说这老两口守着山上连儿子也见不着,得多难过……得,小盖发现契机,唆导着,就这样想,赶紧。二胖,上点药水,雷哥,今天全看你了啊。咱不看在蛋哥面子上,冲着干妈,您哭一回,回头你想怎么宰,由你。
“嗯,这还差不多。”雷大鹏既有伤心,又有欣慰,小盖加紧时间开车上山,一行人簇着雷大鹏直奔农家乐,却不料这货掉链子了。进门时候大声惯常地大吼着:“干妈,在哪儿呢?我来给你哭来了。”
一帮哥们,差点被气背过去。
滕红玉从屋里奔出来时,眼睛红红的,看着这么多人来看,触景生情了,抱着傻干儿子边嘘唏边流泪,这倒好了,除了雷大鹏,其他人倒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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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三日。这一天也是潞州民俗文化馆落成典礼的一天,规格很高,省文化界知名人士来了不少,不过并不算热闹,一个简单的剪彩仪式。之后又有一个有关潞州“侠”文化的研讨会,还有一个潞州民俗文化丛的发行仪式。大型艺术片《魅力潞州》的封机仪式也将于第二天开幕,司慕贤被这些杂事忙得焦头烂额,直到会开的时候才清闲下来,一个净是闲扯寒喧的研讨开了足足三个多小时,就像专门等午饭时间一样,快到十二时才散场。
“左老……这边请。”文化局的秘奔上前,邀着走在最前的一位老人,这位是民俗馆的捐赠者,也是今天的主角,专车是市府派的,左南下却是有点心不在焉,视线所及之处,他搜寻着熟人,不过没有看到,他问着文化局那位:“筹备组有位叫司慕贤的,他在吗?”
“他在布置下午的会场。”
“哦……哟,许部长,来来,咱们坐一辆车。”
终于看到位熟人了,胖乎乎的许部长,没有什么变化,笑意盈然地搀了把左老,直上了车,车队缓缓而行,左南下异样地问着:“小许,我没记错,你们这位市长,王泽厚……从晋。中调过来的。”
“刚换的。”
“那市委记好像……”
“也是刚换的。”
“还有招商局,好像……”
“也是刚换的。”
连连几句刚换,听得左老蹙眉了,讶异地看着许部长,许部长把其中缘由一讲,因为洗钱案的浮出,潞州市委里原副记逃至境外,招商局的那位被双规了,一起落马的大大小小官员足有二三十位,领导班子来了个大换血。可不得换得左老上次脸熟的已经没几个人了。
“哦,这样啊,好歹还留了几个,要不生打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呢。”左南下哑然失笑了,许部长却是自嘲道:“放心,一定有熟人,像我这号清水衙门的,想犯错误都难。”
“呵呵,两袖清风,或许是为官之不幸,可却是为人之大幸,我得效仿叔向,向许部您来个贺贫啊。”左南下开了句玩笑,许部长却是一副愧不敢当的讪笑,看看左老依然这副鹤发童颜,忍不住羡慕要能活到这份上那是于愿足矣,不过有点奇怪地问左老:“左老,这次怎么一个人来潞州?”
“不是一个人,小女有点其他事,不等她了,随她去。”左南下谈及此事,却是讷言了,明显看到了有隐忧。许部长没敢再多问。
车行不远,直至凯莱悦大酒店泊下,欢宴重开,只不过故人难再,官场的变迁之快实在令人目不瑕接,心里有事,这顿饭却是让左南下吃得也兴味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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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贤。慕贤。”
“哎,怎么了?刘科长。”
“有人找。”
司慕贤从楼上的会议室探出头来时,两眼骤然睁大了,紧张地往楼下奔,一步几个楼梯,差点栽一跤,等下楼快跑的步子却慢下来了,没来由地一种畏难情绪黯黯袭来。
是左熙颖。一袭长裙的师姐还像在学校所见那么出众。恬静的、郁着淡淡忧色的脸庞,顾盼生怜。淡雅的、洁白的装束,反衬在这个文化馆这个古老的建筑下,显得那么的惊艳,不少同事都伸着脖子从窗户里看。远远地她笑着招手,问着司慕贤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师……师姐,您怎么来了?”司慕贤脱口道,一脱口却觉得自己白痴了,民俗文化馆落成典礼,有左老来。师姐肯定跟着来了。
“不该来,还是不欢迎来?”左熙颖笑着问,露着洁白的贝齿,司慕贤讪笑了笑。走到了近侧却是搜肠刮肚,不知该说句什么来了,反是左熙颖很大方地道:“陪我走走,在潞州我几乎没认识的人。”
“好的。”司慕贤拿着电话请了个假,两人踱步出了文化馆,半晌无语,在看到左熙颖那么落寂的神情,司慕贤不知道心中泛起个什么念头,鬼使神差地道了句:“他……他还在里面。”
“我知道。”左熙颖轻声道。
“这次事情很麻烦,一时半会放不出来。”司慕贤又道。本来觉得如果有办法断绝师姐和单勇的来往,他一定会做的,那样也许对两人都不是坏事。
“我知道。”左熙颖又道,叹了口气,扬起头,拢了把秀发,想是难以找到一位诉说心事的人,找司慕贤这位故旧来了。她打破着沉默问道:“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我父亲也瞒着我,我以为他碰上一位好姑娘。乐不思蜀了。”
司慕贤笑了笑,没成想师姐也看出单勇这得性来了,他于是把自己知道的,详详细细地说了遍,其中诸多关节他也说不太清。不过带人闹事是真的,在驴肉香捅人也不假。吓死个富家翁早哄传开来,还有一位脑溢血没死,可落下口眼歪斜走路不利索的毛病了,之后就被关进去了,寥寥几句,用语不多,司慕贤感叹道:“……就这些,从我认识他,他就在处心积虑要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我开始以为他会在生意上打败对手,不过后来越走越偏远轨迹了,发展到现在这个境地。”
“你怎么看他?”左熙颖问。
“我怎么看?很重要吗?”司慕贤有点不解了。
“当然,以友识人。”左熙颖笑道。
“我觉得,即便他的方式是错的,他做的好像也没什么错,那些害他的、侮辱他的、抢走他的家产的,就即便不受到审判也应该得到这种报应。只不代价太高昂了。也就是他,有那种敢赔上自己的勇气,这方面我们都不如他。”司慕贤叹道,虽然不齿蛋哥的行事作风,但心底对他的仍是同情和理解,他说完了,看了默然的师姐一眼,突然很难得地求了句道:“师姐,能帮帮他吗?”
“也许能帮到,也许帮不到,我父亲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而且这事违反他的做人原则。”左熙颖缓缓道,脸上的忧色更深,又补充了句:“同样的是,单勇也很原则,他根本不会希望是我帮他。”
“那你希望他蹲在监狱里?”司慕贤问。
“不希望,不过要是他连对自己所做的事负责的勇气也没有,那他就真一无是处了。”左熙颖道,柔软中带着几分刚强,这句另类的话登时让司慕贤对师姐刮目相看了,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蛋哥能勾搭上貌似天人的师姐了,因为两个人都是彼此公平的看待对方,谁也没有居高临下。
“老大值了。”司慕贤感叹了句,心里异样的,对于单勇不是同情,而是羡慕了。左熙颖没有看到司慕贤这个表情,回过头来,把自己的来意说出来了:“我来找你,是请你帮我办件事。”
“您说。”
“告诉他,我来过了。”
“还有呢?”
“没了。”
“没有了?”
“对,告诉他,我来过了,告诉他,就即便他做得是对的,也不会有人希望看到他这样。我爸爸曾经教我说,活着也是一种责任,不仅仅对自己,对他的亲人、爱人,都有责任,我希望他心里有责任,而不是仇恨。”
左熙颖的黯黯地说着,说着的时候,不自然地拭了拭眼角,悄无声息地掩饰过了那微微的失态,直到告辞,走远了,司慕贤还在原地痴痴地看着。
其实他也不希望这样,他希望,再回到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看着老大骑着电单车带着师姐招摇过校,那得瑟劲,比雷大鹏还拽。要是那样该多好,或者他也又想起了自己心里那位,也是半个多月未联系了,这生活中的不如意,为什么就会这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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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熙颖没有陪父亲出席仪式,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转悠了一个上午,除了见了见司慕贤,就是无聊地乘着出租车沿着英雄路、城隍庙、商铺路看了闲看了一圈,几个似曾熟悉的地方她让司机停了停车,她似乎在找寻曾经心里涌起的那份激情和感动,却不料喧嚣的街市,似乎已经没有容纳记忆的地方,看到的只有烦乱,徒增伤感而已。
和单勇失去联系很久,她还是无意中从父亲和别人偷偷摸摸的通话中才发现端倪的,之后问过姐姐,语焉不详,隐约是一个血淋淋的故事和现场,超出了她的承受力,似乎还逼迫着一位商人的女儿挥刀自伤,她在犹豫,是不是自己见到的都是假像。是不是自己一直看到的是错的。其实也父亲也在犹豫,这次来潞州,都不准备带她来。
午时的时候回到了凯莱悦酒店,直上楼层,刚刚回到房间敲门声起,她起身开门时,是父亲已经回来了,没有说话,侧身让父亲进来,关上门时,左南下讶异地看着女儿,有点不放心地问:“一上午,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见了见司慕贤。”左熙颖道,快步走到床前,把自己咚声扔到了床上。
“熙颖,这事我问过市里几位领导了,饭后政法委的张记专程给我打了个电话,应该还在审查中,毕竟死了一位富商,还有一位刚脱离危险,事情没有那么快解决。”左南下缓缓地道,没来由地也有几分伤感。
“不管他,别在我面前提他。”左熙颖的脸埋在枕头了,郁郁地说道。
“好,不说了,和你相比,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恐怕你我都接受不了他的行事风格。”左南下幽幽说了句,女儿不忿,小性子似地又嘟囊了一句别提他,他叹了口气,起身了,知道这事恐怕就劝也难解,嘱咐着好好休息,他轻轻地离开了,在闭上门的一刹那,他听到了女儿嘤嘤的哭声。
谁说左老活得潇洒,这闹心事,也让他一时为难得紧…………(未完待续。。)
第113章 归期未定已有期
轰……
一声定向爆破的巨响,灰尘弥漫间,把屹立十数年的西苑冷库夷为平地。
本市的大报小报对这一市府钦定的新闻给予了连篇累牍的报道,因为是左氏化工旗下的一个子公司,又有左老多年热心公益的名声,报道一出,赞声一片。。
不过私下里,更多的人在津津乐道着冷库背后的事,这座冷库本身是集体企业,隶属集体制的区副食品公司,上世纪末被几个败家官员变卖给私人,之后又因为债务纠纷落到了世龙驴肉经营公司的名下,却不料未隔一年,又重回原主人手中,此事引发的官司还在进行中,除了冷库变迁,尚有原冷库库存的冻肉被侵吞变卖一事城区法院已经介入调查,纠缠几方官司已经打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又有人聚集在世龙驴肉公司闹事。
冷库爆破了,可它的余事未了;方万龙已死,可他的身后事,照样难了。
冷库巨响之前,也有人放了一颗炸弹,是原驴肉香总经理陶成章只身到城区公安局自首的事,他的投案揭了数个让人瞠目结舌的黑幕。经查,原冷库的库存的两千吨冻肉确有其事,陶成章联合鑫荣肉联、世龙驴肉两家公司通过原经理赵红旗的暗箱操作,把库存转移并变售,所得赃款三方私分。
不过令人结舌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后来赃款的去向,据陶成章交待,所有赃款均被后来的廉建国以捅出此事要挟,不但划走了两千余万款项,而且逼迫其签订了驴肉香股权的转让协议,惯常的模式,小贼斗不过大盗,不独是他,连钱中平也未消化掉赃款便被廉家收罗了个干净。
撕破脸了,无所谓了,陶成章还举报自经营驴肉香以来。廉建国不但暗中让儿子占有经营股份,而且数次将不等额款项汇入驴肉香的经营账户,以收入形式向时在境外的廉捷支付。他提供了数份录音资料以及大量的账目单据。
说是自首,更甚举报,这很容易让人联系到,老子趁下台前捞一笔。成全儿子以后的商途。办案人员找到还在医院的廉建国时,口眼歪斜走路哆嗦,见到办案的上门,干脆神志不清了。既然办案,当然也不缺办法。因为这些事,现在帮着廉家说话的已经齐齐失声了,这么只死老虎,可比落水狗打得还容易。之后就出了城区法院封存了驴肉香所有相关账目、冻结了所有账户。
此中争议不仅限于陶成章和廉家,另有一家委托律师也在诉讼,起因为原驴苑酒楼的转让合同并未执行,诉方要求归还酒店,并负担赔偿。代理方是省城来的律师。而委托人,还在看守所,姓单名勇。
墙倒众人推,陶成章之后,又有钱中平自首,此人据说刚从医院出来。因为捅人的事患了轻度恐惧症,到公安局一五一十交待去了。不但交待了廉建国逼他出钱出股份的事,还把自己偷税漏税。屠宰病死驴肉的事全倒了个遍,听得接待人员也嗝应。这人公安局都没滞留,派了两名警察,小心谨慎地送回了家。
又过两日,因为诉方的暗地使劲,城区法院依法对世龙驴肉公司的部分财产进行了查封。
明眼人看得出,在潞州驴肉市场屹立数年的铁三角,随着方万龙的死和内讧的四起,即将轰然倒闭了。
七月六日,柴占山在左氏化工的奠基现场是坐着他那辆很拉风的悍马走的。他见到了梁总,见到了传说中梁总那位神通广大的夫人,也仅仅是见到这两人而已,曾经在这里争来夺去的人物基本上已经销声匿迹了,繁华之上的地方,只余了这些永远高高在上,永远笑在最后的人。
“怎么样,柴哥。”司机问,从来不多问的司机似乎对此事很关心。
“妈的,就会前见了个面,不到一分钟,不过他答应了,好歹老子混了几十年了,这点面子他总是要给的。”柴占山坐到了副驾上,不屑地说道。
是单勇的事,他通过秦军虎打的招呼,那位这回是真出境了,带着钱大摇大摆地走了,无非是临走卖了个好而已,本来是个连环局,先卖西苑,后买驴肉香,谁可知被那两刀捅得七零八落,驴肉香被法院封了,最终的落主恐怕就梁董也未必能染指到了,梁董对此虽有不悦,可也不愿意惹像柴占山这号地头蛇,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了。
奠基的现场很热闹,柴占山看了几眼,收回了眼神时,司机看着他,他默然地道了句:“走吧,去颐龙湾。”
车轰然而起,吼着驶离了还未硬化的路面,扬起了一片尘土,柴占山状似自言自语地道着:“这人呐,不能太贪了,连秦老虎也学会低调了,拿了左氏化工付的钱悄悄就走了,我想呀,他估计是能卖多少算多少,卷上点钱养老去……呵呵,武子,你说我是不是也该退休了。”
“柴哥,您不刚奔四吗?这就准备激流勇退了?”司机笑了。
“都奔四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要是活六十,都去三分之二了,还没准能活那么大么……啧,武子,要是现在让你退休,你干什么去?”柴占山问。
“柴哥您笑话不是?我这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敢闲下来吗?”司机笑了。
“别开车了,我给你介绍个好生意……开个水站,自己当老板,我给你垫本,你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和小盖聊时候才听说的,那玩意挺来钱的,一个送水工,一个月都挣两千多,你要招上十几个送水工,包一片好地方,一个人一个月给你挣千把块,刨去开支,你收入就差不多上万了……比给我开车强多了。”柴占山异样地谈起生意来了,司机苦着脸问:“柴哥,我……我那儿做的不对?您这是……要赶我走?”
“你说对了,就是赶你走,不过是让你自立门户,别跟着我朝不保夕的,有天我照应不到你了,你一家子老少生活可怎么办?就这么定了。建站本钱算我的,你要实在不是那块料,那算了。再回来给我开车吧。”柴占山道,向来说一不二,不过这回,听得出是关照。
这话却是让司机笑了。笑里又有点酸酸的味道,许是柴哥真的有点厌了,或者也许是看到了樊五义的下场早做打算了,不管怎么着吧,要分时。总是让司机有点难受。
路上打了个电话,不多会到了颐龙湾会所,李家兄妹俩恭迎在门口。两个人,怎么看怎么有点像如丧考妣的样子。
此中原委司机多少知道点,秦军虎建这个会所用的是李家兄妹,可会所的真正所有者却是柴占山,除了应召的女人,负责保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