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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左熙颖嗫喃着,却是没有问下去,不过此时,看着单勇如此落寂的表情,忍不住泛起了同病相怜的情愫,安慰也似的伸着手,轻轻地、柔柔地握上了单勇的手,单勇回头看着,继续说着:
“再后来不用说都是悲剧了,店盘出去,家里的房子、车还有家俱全卖了,我们家穷得连我的学费都交不起了……我妈看我爸病恹恹那样,也破釜沉舟,一咬牙,干脆都回响马寨老家,眼不见心不烦,我妈想得也对,再让我爸呆在市里,没准生意赔了,连人也得赔上。那时候别说我爸,就我一时半会都返不过个劲来,不过还好,撑过来了。”单勇道,话再简略,也剔不去那点悲剧的色彩。
这其中要经历多大的心理压力左熙颖想像得出,似乎相比自己而言,要重了点,轻轻地问着:“那你们怎么挺过来的?”
“还能怎么挺?老百姓么,还不就咬着牙就挺过来了,不过也挺难的,我爸一下子从富翁成了穷光蛋,三两个月走路都打趔趄,回了响马寨老家他还是那样,我妈就急了,骂我爸说:看你那窝囊劲就来气,不就赔了俩钱么?老娘嫁给你的时候,你还不和现在一样就个穷光蛋……你活不过来拉倒,老娘再找个像男人的嫁了,连儿子也不跟你的姓,省得看着你这蔫样闹心……”
单勇说着家事,惹得左熙颖一阵好笑,学了老妈几句,跟着单勇的语气变得柔和了,变得舒畅了,笑着道着:“还亏我妈这么刺激我爸,后来我也辍了一年学,我们一家三口,找了村里两个大工,修了老房子,老顶山这一片的旅游又兴起,我们回老家也是歪打正着了,正好开了个农家乐,虽然没以前那么拽吧,可总算也渡过难关了。”
一个简单的身世故事,听得左熙颖有那么高兴不起,幸福的人生处处相似,而不幸却是千种百种不同,看着师姐这个样子,单勇还以为她耽于那抑郁症,直道着:“其实这病就是自己把自己想出病来了,那时候我爸妈包括我,都难受,你要静下来想想这些事,那谁也受不了这打击,都得抑郁,可没办法,得撑下去呀。后来发现这干活是个好办法,每天一身泥、一身臭汗,累得要死,就顾不上抑郁了,然后就忘了……”
忘了,说得倒轻巧,单勇侧头看着左熙颖一笑,似有不信,又是劝着道:“这要不行,再教你个办法,你往好处想,想高兴的事呀,咱不能老朝前看,咱朝后看,比如咱生活差了点,嗳,想想南非索马里穷国家,老百姓连裤子都穿不上呢;比如咱们兜里没钱,你想想人家越南鬼子、想想人家朝鲜棒子,一个月才挣十几块钱人民币……这家伙一比较,咦,幸福指数蹭蹭就蹿上来了,一下发现咱们居然生活在天堂里呀,呵呵……真的,这办法可管用了,要不还有个办法,我郁闷了,我就想想傻大鹏,那家伙只要一张口,什么烦恼都没啦……”
说得眉飞色舞,听者笑意盈然,提到雷大鹏,左熙颖自然是忍俊不禁了,看把师姐逗乐了,单勇笑着直侧头看她的表情,左熙颖不好意思了直侧头,不让单勇看到她那种哭笑不得的样子,不料一动间,还拉着手呢,下意识地要抽时,手紧了紧,再回头看时,却是单勇故意拉着,左熙颖使劲地往回抽,单勇拉着不放,耍赖般地说着:“是你主动拉我的,我还没拉够呢,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郁闷呢。”
“讨厌、讨厌……”左熙颖生气般地,另一只手捶着单勇的胳膊,使劲抽回了手。单勇没心没肺的笑着,放手时,却是随手把药瓶和水瓶递过来劝了句:“那,给你,就这点毛病需要吃药么?尽量别吃药,是药就有三分毒,高兴就是最好的良药。”
左熙颖接在手里,蓦地眉睫一动,心里涌起了感激却是让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好像是记忆第一位不把病当病,也不把她当病人的一位。默默地把药装进包里,这个小小的插曲却像放下了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一样,等抬头时,有点释然地问着单勇道:“有些道理我也知道,可就是免不了有时候胡思乱想。”
“那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单勇八卦地问。
“暂时不能告诉你。”左熙颖笑着一侧眼,卖关子了。
“不说也知道,太安逸了,你要像我们这些快毕业了,收入,没有;工作,没有;房子、没有;啥都没有,一出校门就逼着你挣钱养活自己呢,那还有时间抑郁。你看我,多开朗,以后你抑郁了就想想我,想想大鹏,保管你想到病除……等等,我接个电话……”
单勇说着,说得左熙颖心胸登时开阔了好多,饶有兴致地看着单勇这样子,左熙颖倒觉得真是一剂良药,最起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瞎吃瞎玩瞎高兴了,根本没有烦心事似的,这也是她鬼使神差约着单勇大清早来登山的原因。
单勇正接着电话,嗯嗯了几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得从凳子上站起来,又气得坐下了。
于是左熙颖仿佛感觉到戏剧性的变化来了,单勇可不像他嘴里吹得那么开朗。一下子,脸拉长了,貌似很生气,不过对着左熙颖没有发作出来,说了句我回去再说的话,扣了电话,这表情就像左熙颖的秘密被窥破一样,刚刚那股高兴劲道荡然无存了。
出事了!?左熙颖心里暗揣着,轻轻凑上来,看看单勇,小心翼翼地问:“有事了?”
“没事。”单勇一激灵,强装笑颜了。
左熙颖蓦地不高兴了,道了句:“你事情都写在脸上,还没有?”
咂,单勇好不懊丧的表情,一叹气,一拍额头,愁容满面,典型的习惯性抑郁症状发作,不好意思地喃喃说着:“没啥大事,论文被挂了。”
“毕业论文?”左熙颖问。
单勇点点头,苦笑着道着:“怕什么事吧,什么事还就偏发生。这破大学,就不让人好过。”
谈到学习了,左熙颖知道他是个什么水平,一派大姐的样子,斥着道:“不好好学习赖人家学校,活该,是不是又在网上胡乱抄了一气?”
“绝对不是,和我学习根本无关,那论文水平绝对过硬,要不过,那是老师有眼无珠。”单勇凛然道。左熙颖看单勇这么确定,倒吓了一跳,笑着问:“不会吧?我怎么觉得你像什么也不像个才子呀?”
“这情况你不知道,司慕贤给我写的,贤弟水平可过硬,文章上省报的水平。”单勇道。
“啊?你找枪手写的?”左熙颖眉头拧着,愕然不已了,单勇不觉羞愧地点点头,解释着道:“我和大鹏的毕业论文,都是他写的,平时就有作业都是他的事,他基本相当于我们俩的秘书。”
“要论文没问题……就是你的人品问题了吧?”左熙颖笑着道,促狭似的笑容,总觉得在单勇身上发生的事,都透着那么一股邪乎劲,能让人笑掉牙的邪乎劲。
这不,又来了,单勇苦大仇深地道着:“不是我一个人挂了,是我们三个都挂了,连枪手都挂了,一个系就打回来我们仨………我就不信了,不能我们仨人品都出问题了吧?还没答辨呢就被打回来了………得了,师姐,我劝你干嘛呢,把你那药给我吃两颗,郁闷死我了,我快得抑郁症了。”
左熙颖一愣,打掉单勇伸过来的讨药的手,蓦地一喷,直笑得前附后仰、花枝猛颤,笑将停时,只要不经意瞥得单勇那气不自胜、哭笑不得的样子,再想想这仨人挂住一对半,又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这劲才过去,左熙颖却是安慰道:“那怎么办?现在回去?我和你一起想想办法。”
“不用,甭理它,挂就挂了,又不是没挂过。回头我瞧瞧谁故意折腾我呢,我们哥仨天天去往他家扔砖头块去……走,玩去,不能耽搁了玩。”
单勇道着,豪气一来,郁气俱去,一伸手。
左熙颖抿着嘴,讶异地看着单勇,然后很意外地报之以欣赏的一笑,被单勇牵着手,向山上登着,她听着这种另类的解决方式,几次想笑,都忍着,不知道通过这种方式能不能解决得了,不过左熙颖很确定的,这事嘛,肯定让单勇抑郁不了。
于是继续向山顶登着,几乎垂直的台阶,不时开着玩笑打闹的两人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往终点的路,还有很长很长,玩得这么高兴,还真没时间顾得上什么抑郁………
……
第61章 草包一群计难出
第61章 草包一群计难出
“嘭”声教室门巨响,雷大鹏和司慕贤摔门出去了,教室里鸦雀无声,看着两人离开,然后慢慢地响起了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怎么就他们仨被打回来了?”同班苗丽道,经常被雷大鹏称为豆花的那位,问着背后的赵辉,这货有点孤芳自赏地一抹汉奸头,有点幸灾乐祸地道着:“活该,让他们拽,实习了几天还拽得上电视了,拽到头了吧?倒灶塌锅了吧!?”
“什么人啊你。”苗丽剜了一眼,不问了。再问左边的李报春时,这位市区的学生很内行地道着:“不是偏题就是抄袭呗,今年咱们系里还是宋教授把关,严格着啊,赶紧准备答辨吧。”
“少清高啊,能有几个不抄的。我的就是抄的。”苗丽压低声音道,座位离司慕贤的女朋友刘翠云不远,生怕被人听到,又压低着声音问:“那宋教授不是退休了么?”。
“这你就不懂了,宋教授是咱们系的金字招牌,他学生里当县长、副市长甚至省级干部的都有了,到地方教育系统接洽招聘和储备的事,还没人比他面子大。校长还专门把老将请出来主持呢。”赵辉道。
“再面子大也不行,就咱们市都超编百分之三十了。”
“不一定非当老师嘛,路多着呢?”
“算了吧啊,每年一类本科回来多少人呢?北大清华的都不缺,咱们个二b类的,跟人家抢饭碗,抢得过嘛,市直幼儿园招得都是研究生。”
“拜托,这是拼爹时代,谁跟谁拼文凭呢!?”
“我也拜托啊,有个好爹,谁住这破学校……”
李报春和赵辉争执起来了,反正也是个争不出结果来的问题。其他人呢,对于本班这三个二货同时被挂,免不了有那么庆幸的成分在内。于是这小话传什么的也有。
有人背地里高兴着,不少被雷大鹏冠以各类花外号的女生小声议论着,像雷大鹏这货,就不该让他毕业;有人猜测,这三位的论文肯定来历不明,没准是撞墙了,上一届就发生过不同班的两学生交同一篇论文的事,结果后来传出来,都是网上找枪手买的,一时传为笑谈了;当然,更多的人猜测是不是学校有意卡这三位,毕竟上次闹事的余波未平。
谁的骨子里都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因子,特别是看到别人倒霉的时候。包括班长丁一志在内,是他在宣读论文答辨通知的时候,最后才故意引爆矛盾一般,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雷大鹏、司慕贤,还有单勇,你们三位先不用准备答辨,论文没通过。系里通知你们重写。”
就这一句引爆了全班的小地震,此时听着周遭同学的窃窃私语,像一曲美妙而动听的音乐一般让丁一志心里暗暗得意不已,昙花都有一现的时候,终于等到这三位现眼了。
“班长,这怎么回事?”王华婷叫着旁边的同学让了位置,和班长坐一块了。
“什么怎么回事?你说他们仨?”丁一志问,依然是严肃而公事公办的样子。
“还能什么事?你从那儿拿的答辨通知?”王华婷道。
“系办呗,班主任通知去拿的,他们三个的论文被全剔出来了。答辨排序没他们的名字。”丁一志道。
“不对呀,雷大鹏和单勇写不成那正常,不至于司慕贤的也不过关吧?他什么水平咱们都了解吧?”王华婷道,那位酸贤弟在文学的造诣和雷大鹏的吃材相当,一般人难望其项背。
“也不一定吧,审题偏差总是有可能的,他写得是潞州文化一类的论文,不在系里给出的选题之内。”丁一志道。
王华婷愣了下,这哥仨,个顶个另类,连司慕贤也沾了那么点习气,处处要标新立异。真要是连初审都打回来,那肯定麻烦了,但她最担心的麻烦还不是司慕贤。另外那俩更另类的还指不定得整出什么事来呢?
想到此处,腾地起身,丁一志问了句什么,她也没顾上回答,匆匆地奔出了教室,直往系办而来,奔到三楼系办,门口蓦地站定了,系里正开会,透过门缝看得到系主任王恒斌、班主任任群以及系里的老师都在,还有学校的几位领导,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由本系和学校的正副教授、高级讲师组成答辨委员会,这个会她可不敢打扰。
蹑手蹑脚走了,下了楼,却是连教室也没心思回了,直出了门厅,这烦心事扰得得心烦意乱,摸着手机,拔着单勇的电话。
更郁闷的事来了,电话被掐了。气得她有想摔了手机的冲动。
正准备回去,不料不经意间看到了思想者雕塑下傻坐着的哥俩,王华婷踱步慢慢走近了,想安慰几句,毕竟捉马乡呆了那么长时间,彼此间相互照顾已经成了习惯,走近了,更近了,听到了这两人的商量了………
“妈的,这他马谁整得,等我查出来有他好看,非把我爸的城管队带过来,揍他丫个生活不能自理。”雷大鹏在发牢骚。
“那管用吗?要管用我也抄家伙上。”司慕贤呛了句,雷大鹏这货解决办法的方式只有一种,揍他丫的!
不过这办法明显解决不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雷大鹏被呛得直梗脖子,悻然道着:“那怎么办?你水平这么高都不管用,我和蛋哥再写一篇,再被打回来怎么办?就打不回来,答辨不过怎么办?二辨不过怎么办?我觉得这就不是论文的事,有人整咱们呢,班里抄的、买的多呢,凭啥把咱们原创的打回来了。”
“我也觉得纳闷,不该呀,王主任吧挺关照咱们的,任老师吧,巴不得咱们早点毕业省事呢……你说还有谁跟咱们过不去呀?”司慕贤愣眼问。雷大鹏一划拉手指道:“你笨呀,除了王主任和任老师,基本都和咱们都过不去,你觉得你招谁待见?”
这话说得,让司慕贤老大不高兴了,不过也是事实,不管是学校还是那位老师,谁喜欢不听话的学生?
王华婷正要上前,却听得雷大鹏牢骚发着:“蛋哥怎么还不回来。”
司慕贤随意道了句:“顾得上么,正和左熙颖逛森林公园呢,别说个毕业证了,就烧他家房子都未见得能回来。”
本来准备上前的王华婷听得此言,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样难受,脚步下意识地停住了,脸上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
就听雷大鹏仰着头道着:“那倒是,蛋哥一惯于见色忘友,我估摸着呀,这关难过了,就蛋哥都要折这儿了。”
不经意回头时,雷大鹏正看到了雕塑后的王华婷,一愣,捅了捅司慕贤示意了下,两人看着王华婷,王华婷却是掩饰不住地忿意,舒了口气,勉强说了句不带情绪的话问:“你们准备怎么办?”
“这不正想办法呢吗?”雷大鹏道。
“老老实实重写一篇,我去问问任老师究竟怎么回事,千万别胡来啊,不一定是谁要和你们过不去。”王华婷道着,连她一时也说不清楚这其中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话可听不入耳了,司慕贤悻然撇撇嘴,什么都可以质疑,但对于自己水平的质疑,相当于质疑雷哥吃才,太过委曲了,还指不定能不能求全呢。不独是他,雷大鹏也一样地撇撇嘴,根本没搭理党花的劝说。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啊,反正我是为你们好。”王华婷也被这哥俩的态度刺激了下,撂了句,扭头跑了,好生气的样子。
这哥俩看着团支书的背影,雷大鹏从热烈追求到心灰意懒却是感慨良多,直叹气道着:“我爸说得对啊,女人如狗,谁有本事谁牵走……我这辈可算是没这本事了。”
司慕贤蓦地回头,从雷大鹏的眼中依然看到了无限留恋,这一次,却不像以往那么透着淫.邪,而是那种纯净而且期待的目光,想了想,转移着话题道着:“别郁闷了二哥,就你那家底,毕业后能牵好多只漂亮狗呢。”
“那倒是,不过那就没意思了。”雷大鹏摇摇头,一派纯情的样子,司慕贤却是一把搂着雷哥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郁闷吧!?伤心吧!?失落吧!?
还就啥都有,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以前顶多是雷大鹏或者单勇被挂急得抓耳挠腮,现在可好,哥仨一对半难兄难弟,而且等着的蛋哥也迟迟未归,这连个出主意地都没了。两人的电话铃都响了,一看是那群狐朋狗友的,却是连接的心思也没了,都没搭理。
正郁闷着,可有人兴高彩烈来了,远远地喊着:“傻雷、慕贤……你们在这儿呀,让我们好找,前天就回来都不通知弟兄们,这咋啦都拽得diao毛朝天了,电话也不接了,靠……喂、喂,小广场,雷哥在这儿呢,都来。”
边喊着雷大鹏和司慕贤,还边冲电话喊着,是臭脚赵向阳,电话一喊,从教学楼、从林荫路、从宿舍的方向奔来了几位老哥们,老包、麻杆,都体育系、电子系那群货色,个顶个兴高采烈,直围到了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