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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见,不信,你问校长?”
他这一说,把余德水弄得挺尴尬。余德水心里也认同秦天柱的说法,《恰》剧绝对算得上是健康干净的了,这种情人之间背一下的小情趣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能这么说吗,厉羽希还是他灵泉中学的一个初中生,要是平时在学校让他看到有这种男女间背来背去的事情,那不就是让老师们闻之色变的早恋吗,绝对是要坚决打击的,早恋在中国的任何中学里都是不允许的。
“这个……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还要研究研究,……研究研究!”
他支吾了半天,最终也没研究个结果出来。
厉羽希有点委屈,其他女生都没这种亲热戏,怎么就她有!其实她也不是非这么娇贵矜持,换个场合和青年男子有点身体接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在这个剧组里,大庭广众下,在这么多的同班同学和校长老师的眼睛注视下,她实在是害羞地厉害,她本性也不是那种能很放得开的人。
只不过,导演不同意,她只好硬着头皮试试了。
秦天柱拿起对讲机吩咐道:“好了,各小组各就各位,action!”
“润之哥哥,好不好嘛,就背一下,一下就好!我走不动了。”戏中杨开慧撅起小嘴向毛主席撒娇道,右手还急迫的伸出一根食指,似乎在向自己的润之哥哥证明真的只是背一下就好了。
从这里看出,厉羽希在整个剧组里算得上是比较有灵性的演员了,这一番表演,把个娇俏可爱的小女生演绎的活灵活现。
毛主席好气又好笑地回道:“你啊,都快懒成精了!”,说罢俯下身子,有些宠溺地说道:“好吧,你上来吧!”
一秒,两秒,……三十秒,身后毫无反应!
“cut!”秦天柱脸上不太好,但他控制着自己没有发火。原本完成的很出色的一场戏,因为厉羽希最后的不配合,功亏一篑。或许,真是出于她小女生的害羞吧,多给她练习几遍,总会通过的。
……
“cut!cut!cut!”
这条已经试了七遍还是没过,秦天柱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了。
旁边的厉羽希也有些不安,双手握着着自己的衣角,眼睛偷偷地瞄了瞄秦天柱,像个犯了错的小女生。她看着秦天柱要发怒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害怕。这种害怕她以前只在面对班主任周建国或者父亲发怒时有过,不知何时,几个月的导演经历已经让秦天柱在剧组里有了这种威严。
凌雅雯看秦天柱有发怒迹象,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好了,也差不过到了午饭时间了,上午的戏就先到这里吧,大家先散了吧!”
剧组的午饭,都是统一在秦天柱爷爷家吃的。这么多人的饭菜,做的自然是大锅饭,味道也谈不上美味。
中午时间,周嘉朋也从水泽乡回来,带回来最新的消息。
如果你直觉事情有可能向坏的方向发展,最终的结果往往是更加恶化。
“情况有点严重!”周嘉朋也没了安慰人的心思,直接跟秦天柱说起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本我以为是个意外,经过水泽乡乡长那里了解的情况,那家店主是个乡里的无赖,可能是得到消息后,故意这么干的,想讹我们一笔。人家已经划出了道,20万,否则已经做的外墙装修别想停掉!”
“20万!”秦天柱心中直往下沉,剧组现在资金已经很紧张了,他哪还能拿出20万,就算是勉强挪出,那剧组也要停摆了。
“如果我们不管他,行吗?”
“那条街道不长,而他的店刚好在街道的中间,如果我们不管它的话,就只能取景五六幢房子的距离,这个长度肯定不能算是街道。当然,我们通过剪辑,可以把两段拼接起来,只是要取这条街道的全景镜头肯定是不行了,这对全剧会造成什么影响就只能你自己把握了!”
没有全景镜头,到也能凑活一下。只是这方面凑合一下,那方面凑合一下,整部剧最后还有什么质量可言?秦天柱内心里是很不赞同这种万事凑合一下的创作态度的,这样的做事方式是很难出什么精品电视剧的。
“而且,”周嘉朋紧皱眉头,说了个更要命的情况,“那条街上的乡邻打听到那家早餐店的做法后,似乎都有有样学样的心思,要真这么一来,那真不用在那条街取景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我又不是什么有钱人,这些人讹人钱之前,难道不事先调查一下自己眼中的肥羊到底肥不肥吗?
“我们换个地方取景来得及吗?”
周嘉朋沉思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最好还是别换,我们制片组也事先踩过不少地方,从整个灵泉县来说,没有比水泽乡政府前的那条前门大街更适合的了!从全省或全国来说,肯定还有很多其他合适的地方。但是从新考察,协商,乃至布景等事情又要耽误不少功夫和资金,无论从演员的档期还是我们的资金来说,都是不允许的!”
是啊,暑假一结束,剧组很多演员都是高三了,无论如何是抽不出更多的时间的,更何况延长拍摄工期,额外的租赁费他也负担不起。
烦呐!
下午仍旧是厉羽希的那场戏。
还是不过关!
秦天柱强压住火气,但还是紧绷着脸,声色严厉地说道:“厉羽希,我希望你能敬业一点!现在不是刚开始那几个月了,我没功夫给你一遍遍的练习,剧组需要赶进度,不要让大家都等你一个人,ok!”
厉羽希也暗恨自己没用,如果说刚开始几次,还是处于害羞,不敢众目睽睽下让人背的话。后面几次,她感觉纯粹是自己的心理问题,秦天柱越催的紧,她反而越没有勇气!
“cut!cut!”
又是一次失败,秦天柱双眼冷冷地盯着厉羽希,那模样真有活吞了她的架势。
厉羽希有些害怕,心里惴惴不安,“要不,要不,我们找个替身演员吧,到时拍个背面就行了!”
她看自己这么没用,老过不了关,想出了一个自认为还不错的主意。旁边的李华军也表示赞成,老这么僵着,对大家都不好。
“厉羽希,你少在这里耍小聪明!就要你自己来!”其实,厉羽希的提议未尝不可,只是秦天柱本来今天心情就不好,拍摄又不顺利,这一下是纯心与厉羽希拧上了,对她的建议压根听不进去。
他把堆积心中的负面情绪一股脑儿发了出来,说出的话也未免难听了点:“你让人背一下会死啊,让人背一下会少快肉啊!装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给谁看啊!”
厉羽希听他污言秽语,气得眼眶都红了,“你……你!”。
秦天柱不为所动,继续吼到:“你什么你,当初是你自己要来的,又不是我逼你的,完成不了任务就得挨骂!演不了,就滚蛋!”
“秦天柱,你混蛋,我不演了!”她此时已是满脸泪珠,也不顾众人的劝阻,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只愿离开这个鬼地方越远越好!
第三十八章 遇到了钱的问题
“小柱,你怎么这样说话啊!人家羽希还是个孩子。”凌雅雯生气地对秦天柱责备道,她说完就追厉羽希去了,这里乡下地方,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凌雅雯可不放心。
她是小孩子,我也不大啊,怎么没人来关心关心我啊!不过,看周围人的眼神,自己刚才的那番发泄,恐怕是犯了众怒了。
他摸摸自己的鼻子,对曾辰光闷闷的问道:“那个,辰光,你说说我刚才是不是真的过分了?”
“当然,你才知道啊!”不仅是曾辰光,赵健和李建衡这次也都没站在秦天柱一方。厉羽希本来就是初一三班大多数男生们心中的女神,这种会亵渎到心中女神的“亲热戏”,对他们来说,自然是能省则省。
何珊珊也来帮腔道:“小柱子,欺负小女生,可不是男子汉所为!”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等会儿她回来,我向她道歉,她实在演不了,我也给她找替身!”
眼看自己成了众矢之的,秦天柱只得举手讨饶。
下午时分,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来,给闷热的天气带来了一丝凉爽,剧组也直接进入室内戏的拍摄。
好长一段时间过后,厉羽希也没有回来,该不会真的出意外了吧。秦天柱有点担心,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秦天柱看到凌雅雯一个人回来,身边没有带回来厉羽希,“妈妈,没找到厉羽希吗?”
“你别担心,小柱!”凌雅雯安慰他道:“我打电话到她家里了,她妈妈说她已经到家了,先让她休息几天,等过几天她会自己过来的。”
这就好。
她要是硬气起来,真的说要罢演了,那前面的好多戏都要返工,到时我们的秦大导演可真就呜呼哀哉了!
晚饭过后,制片组与秦天柱凌雅雯几人,碰在一起开了个短会。主题只有一个,剧组是真的遇到了经济危机了,这不是靠节约就能够解决问题的。
周嘉朋作为制片人,发言道:“我们原本给剧组做的预算是八十一万,事实证明,我们的预算抠得太紧了,没有为一些额外的开支,留出足够的空间。比如剧务费无论怎么省,还是多出来5万开支,主要是差旅费和暑期的一些降温劳保方面的费用,另外,像上次摄像机受到了磕碰,替换一下,又多出了3万的开支。当然,这些主要是我们制片组的失职,尤其是我这个制片人的失职!”
周嘉朋先做了一番自我检讨,接着说道:“从五月初开机到现在,一百多天的时间,工期已过90%,拍摄任务完成度为80%左右,而预算已经用掉了八十五万,已经把公司原有的流动资金填进去了,剩下的钱,只够剧组继续维持十天左右!”
十天?十天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完成的,虽然现在剧组上下已经磨合较熟练了,但也没法用十天就完成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左右的戏份。更何况还有水泽乡前门大街的事情吊着,还没解决呢!
金光华问起了前门大街的事情,“周大哥,前门大街的事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能让其他的店主都有样学样,一起给外墙贴瓷砖啊,不然,事情真是没办法收拾了!”
“从我下午掌握的情况看,还好。街上的其他户主,对我们去前门大街取景,大多数都是很欢迎的,很多人还都想到时争取个群众演员当当。只是,经过早餐店的潘瘸子家一示范,大家抱着有便宜占,不占白不占的想法,也想这么来一下罢了。只要我们快点解决潘瘸子的事,其他的都能迎刃而解!”
金光华回道:“那要尽快解决潘瘸子,恐怕还得给他些补偿,让他把店面还原,而且只能原价补偿,不能让他沾到一点便宜,没有了额外利益,其他户主才不会群起仿效!”
金光华一番话,道出了解决问题的关键,那就是原价赔偿!
可是潘瘸子会答应吗,没赚到额外利益,他岂能罢休?他可是乡里的无赖,没道理的事他都能胡搅蛮缠,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未必就显得他没理了。他自己的店铺,自然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人家也没这个义务一定要配合你剧组的拍摄,是不是?
或许,像潘瘸子这种人还是要性格强硬的人才能压住他吧?找谁帮忙呢,秦天柱回想着脑海中认识的一些人,寻找合适人选。或许,前段时间认识的钟鹏飞合适,只是自己与他谈不上有什么交情,贸贸然的去请人家,也不知是否合适。还是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说到最后,还有一个钱的问题没解决。
凌雅雯考虑了一下,说道:“我还有十万的存款,先拿出来应应急吧!要不然,公司会连工资也发不出了。”
“不行!”秦天柱斩钉截铁拒绝道。
“有什么不行的,我是你妈,我有这个责任!”
“不行就是不行,公司不缺你那点钱!”
秦天柱拿自己的一百万出来拍电视剧那是一点也不心疼的,这钱来得容易嘛。可妈妈的钱,是她辛苦十来年积攒下的血汗钱,他花起来实在是压力甚大。他虽然对片子最后的质量有信心,但最终好剧能不能卖个好价钱,那不是能完全由自己决定的。
要是最后把妈妈辛苦十年的血汗钱打了水漂,他实在不能原谅自己!
可短时间里,他到哪里去筹钱呢?
再写个剧本卖卖?得,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拍戏呢。他现在钱很珍贵,时间也照样很珍贵!
那写歌呢?这个倒是挺省时间,但他现在也就在刘得华那里还算得上是“名家”,能卖得起价钱。可刘得华2000年后的歌中,他实在记不起有哪些经典的。周捷伦的倒是记得几首,不过他那种哼哼哈嘿的曲风,应该不适合刘得华吧?
更何况,人家那时给自己一百万,未必没有对自己粉丝的回馈和感情的因素在里面。如果自己纯粹为了钱应急而给刘得华寄去几首不一定适合他的曲子,让秦天柱觉得自己太过功利了,有些对不起与刘得华的交情。
还有其他方法吗?秦天柱知道,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大家拍电视剧很少会有制作单位全用自己的本金的,一般都会到银行或者哪个单位那里融资过来一部分。自己开拍前,也应该打打这方面的主意的,找银行给他这个草台班子贷款恐怕办不到,找几个小单位拉点投资,要点赞助未必不行。
只是当时觉得自己资金够用了,没做这方面的打算,现在看来,有点失策。现在再来想这方面的融资,恐怕有点晚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又是一个谁也没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从八月五日开始下起的小雨,竟然一下就下了十天,仍旧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灵泉地处华东,往常六月份的梅雨季节过后,就是七八两个月的伏旱天气,个别年份里,这两个月几乎是滴雨不下的,像今年这般光景实属罕见。
雨不大,但下得特别有耐心,却也把《恰》剧全剧组的耐心都磨平了。他们已经拍完了所有能拍的室内戏,天气再不放晴,剧组只能停摆休息了。
很不顺啊!秦天柱以前常看到香港导演开机前会摆个猪头拜拜天地,祈福剧组一切顺利,当时还笑他们迷信呢?现在看来,自己开机时或许也应该拜拜的,得敬畏老天爷啊。
第三十九章 峰回路转
剧组停摆,秦天柱这个导演左右无事,便陪周嘉朋来会会潘瘸子。
潘瘸子,顾名思义,是个腿瘸的人,人长得精瘦精瘦,嘴角有一颗黑色大痣,倒是长得很醒目,很容易让人记住。他的早餐店外面大半的外墙,已经歪歪斜斜地贴上了白色的劣质瓷砖,不过好歹剩下部分墙面的装修停了下来。周嘉朋天天上门拜访,还是有点作用的。
走进店面,给人一种油腻的感觉,墙上、桌子、椅子、炉子,似乎整个屋内都沾满了油脂,一个木桶边零散的堆放着一堆还没洗的碗筷,围着不少苍蝇,嗡嗡乱叫。时值中午,他这个早餐店也没有什么客人。
潘瘸子一看又是周嘉朋,烦道:“姓周的,你每天一趟趟的来,你不嫌累的慌?总之,一句话,没钱万事休提!”
周嘉朋无所谓道:“我这是最后一趟来了,要还是谈不拢,以后也不来烦你了,大家一拍两散!来,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导演,也是我们剧组的老板!”
潘瘸子一脸不信,“这是你们老板,这么小,你蒙谁呀?”
“潘叔,”秦天柱还算克制,没直接喊他潘瘸子,“我也跟你说实话,我呢,运气好,赚了点钱,但不多,整个剧组都过得紧巴巴的,你也不会相信我个小孩子,能赚到多少大钱,对吧?我们呢,也是讲道理的,你的材料费,我们双倍赔偿。我看了下,你这点瓷砖水泥,不超过5000元吧,我们一口价,陪你1万。再多是没有了,大不了我剧组先停下来,找其他场地,到时你一分都捞不着!”
“1万,你打发叫花子呢?10万,一个子儿也不能少。我潘明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看你们小剧组拍个戏不容易,从20万降到10万,够有诚意了吧?”
秦天柱耐起性子,与他打起乡情牌,“潘叔,这也算我们这个县第一次拍电视剧,有赖于全县人民的支持,大家也算乡亲一场就不能通融通融,给个方便?”
“我管你是不是我们县的第一部电视剧,我就知道我要生活得好,就得有钱,难道你们剧组还缺我这点钱?”
秦天柱不想与他吵架,他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很无谓。
他拍这部剧当初只是单纯想赚钱的目的。现在,这部剧似乎承担了太多的东西,它是梅花传媒的创业作,自己希望通过它能让梅花茁壮成长;周嘉朋以及金光华李光赫兰鹏等人希望通过它能让自己出人头地,有更好的事业舞台;余校长希望通过它,能引起上级的注意,为灵泉中学能够从上级那里筹到盖教学楼的款项;演员们希望通过它能实现自己的明星梦想。
它承载了太多,太重,已经无法前行了。
今天,秦天柱是过来做最后一搏的,公司已经拿出了最后的8万资金,周嘉朋几人下个月的薪水也没着落,大家已经破釜沉舟了。谈得拢,继续拍;谈不拢,项目失败,剧组解散。
或许,自己靠着剽窃作品,还能赚得一百万,但以无法重新召集起这些演员了,他们大多都高三了,面对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