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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余忠老汉的儿女们-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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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别人戳脊梁骨,不如老子先教训了!”
  文英傍黑时起床了。自己感觉得心里稍好一些。现在,她听了父亲的谩骂,既委屈又伤心,便像往日一样,对父亲说:“别人要戳脊梁骨就戳,不要你管!”
  没想到余忠老汉也不似平常,听了这话,一下子暴跳起来,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打在文英脸上,口里还骂着:“不要老子管,你就早点滚出去,免得成为‘现世报’丢老子的脸!”
  文英猝不及防,被父亲有力的大手打得眼前金星直冒。她打了一个趔趄,用手捂住火辣的面孔,双腿颤抖起来,却一时忘记了哭。
  文忠、文富、文义见父亲今天动了这样大的肝火,急忙围过来,劝的劝父亲,护的护文英。余忠老汉怒火未消,对几个儿子们吼道:“你们今后哪个再护她的短,就跟老子滚出余家去!”唬得几个儿子噤若寒蝉,呆呆地站在那里,既不敢劝父亲,也不好护文英了。
  文英这时的泪水才夺眶而出,但她再没力量和勇气去顶撞父亲了,连哭声也是压抑的啜泣。
  这是余忠老汉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他的宝贝女儿。这一巴掌哦,打得好沉重!
  文英姑娘,你可要理解父母对你的一片爱心,并宽容他们啊!
  31
  天蒙蒙亮了。
  文英姑娘和衣坐在床上,从完全敞开的窗子里,目不转眼地望着屋外。外面天地间混饨一片的黑色,逐渐被黎明来时的光明,稀释成了一种淡绿淡绿的颜色。天空中的星星,渐渐少了,也失去了明净的清辉。树木、竹林有了淡淡的影子。文英知道此时外面已大致看得清路了,便急忙下床来,挎起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一只小包袱,留恋地把自己住了两年多的小屋最后扫视一遍,才悄没声息地走出房间,走下楼,轻轻地打开门,走进了美丽苍茫的曙色里。
  昨天晚上,余忠老汉的一顿谩骂和那一巴掌,使文英姑娘害怕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父亲性格严厉的一面。她没想到,平常温和得像绵羊、慈祥得像老祖母的父亲,会有这样严厉得近似于残暴的性格。那一巴掌打得好重,至今脸颊上还留着五条青筋似的痕印。特别是父亲关于“现世报”、“丢老子的脸”的话,更使她害怕得身子发抖。是呀,她现在已经是“现世报”了!她已经做下了伤风败俗的事!在农村,即使是出了惯偷、抢劫或杀人犯,也比不上这事更辱没家风。天啦,父亲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可是,哪有三年不漏的茅草房?一旦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样呢?会不会像父亲所说的,“把她的肉捶烂”?即使捶烂了,这一家的好名声,也会被她彻底毁了呀!好面子的父亲,会不会因她而去自寻绝路……想到这些,文英姑娘彻底恐惧了。想起将来家里可能发生的一切,想起今后邻居乡亲投来的一道道鄙夷不屑的冷淡的目光,想起他们叽叽喳喳、指指戳戳议论的神情,文英害怕得汗毛倒立,全身像虚脱似的,冒出一层冷汗。她想哭,却浑身颤抖得哭不出来。她感到自己好像走进了一座阴森森的墓地里,到处是人,用恶毒的语言、尖利的目光、有力的巴掌,逼着她去死。
  “天啦,我就只有死路一条吗?”在一种恍惚迷离中,她的眼前忽地出现了林平——她的这个冤家。蓦地,先前被爱情主题淡化了的那个一心想做城市人的念头,立刻也冒了出来。
  “对,找林平去!”文英立即像见到一线曙光似的,心里豁然开朗起来。“我要离父母远远的,不让他们为我背骂名。我也要离开这里的熟人、乡亲,不让他们对我说三道四。我就在城里,哪怕讨口叫化,也永不回这个余家湾了!”
  文英立刻沉浸在自己的决定中,她觉得,这是一条现实的、光明的路子。在城里,林平为她找一个临时的职业,是不成问题的。这样,她既躲避开了父母和乡亲们的责骂,又可以经常和那个冤家见面。文英有些按捺不住了,恨不得立即就离开这间小屋。她想了想,又觉得不该不明不白地出走,让父母哥哥们着急,事情迟早会让他们知道的,不如明白地告诉他们。于是,她爬起来,伏在桌上为父母和哥哥们写了一封信,然后把信压在一本书下。接着,便迫不及待地收拾好自己的换洗衣服和日用小东西。然后,就和衣倒在床上,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文英姑娘走出自己熟悉的屋子,来到外面,凌晨的空气清新极了,露珠从院子边的杏子树叶上掉下来,发出极清脆的响声。微风夹着温湿的、润润的泥土味儿,钻进她鼻子。大院子里的雄鸡,正此起彼伏地高亢、嘹亮地叫着。一切都是这样熟悉,这样亲切,这样温暖。文英看着,两行热泪突然滚滚而下。她哽咽着,同时在心里叫着:“再见了,爸爸!再见了,妈妈!再见了,哥哥!你们原谅女儿,原谅妹妹吧——”
  没多久,天大亮了,美丽的晨曦普照了大地。这时,文英姑娘走在了机耕道上。油菜花已经在渐渐凋谢,到处是落英缤纷。麦子已经抽出长长的穗子,有的已经开始扬花。树林里的麻雀、斑鸠等鸟儿,高啭着歌喉。远远近近的庄稼人,也走到了田野上,开始了新的一天忙碌。我们的文英姑娘却没有停步,她走得是那么急,那么义无反顾。
  这个土生土长的农家姑娘,就这样孤孤单单地离开了生她、养她的黄土地,走上了告别庄稼人的不归路。
  而此时,余忠老汉一家人还不知道文英已经出走。他们是在吃早饭时,才发现的。
  吃早饭时,文义见文英还没下楼来,便上去叫她。他推开文英虚掩的房门,见妹妹床上的被子叠得工工整整,人却不知哪里去了。他奇怪起来,进去一看,首先发现了那压了一半在书页里的信。文义急切地抽出那封信看了起来。刚看几行,他握信的双手发起抖来,脸色也变得铁青。看完信,他忽然像发怒的狮子似的,右拳猛地击在桌上,把文英一面没带走的圆镜,击落在地。同时,嘴里骂道:“狗日的林平,老子操你祖宗!”骂着,眼角润润地沁满了泪水,他抬起泪光盈盈的双眼,望着窗外,似乎想透过树林、丛山,看看他的这个不幸的妹妹走到哪里去了。这样过了一阵,他强迫自己把眼泪吞了回去,才握着那封信,急步走下楼,对了正准备吃饭的一桌人,沉重地说了文英出走的消息。
  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在最初的一瞬间,这一家人立即陷入了一种不期而至的慌乱中。这种慌乱先表现在文义身上,当他报告完这个不幸的消息后,他的上腭骨和下腭骨呷呷地磕碰起来,突然觉得身子发软,一屁股就落坐在板凳上了。文忠这时正义端了一碗饭,听了这话,他突然木了,脸上呈现着一种灰白色,呆呆地看着地面,不知该干什么。文富一双眼睛惊得像两只小镜子。余忠老汉张着嘴,满是皱纹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土铜色,变成了一张土灰的苦相。田淑珍大娘失手将饭碗掉在了地上,脸上的睫毛先是像掉进了虫子一样,一上一下地眨动,接着,身子颤抖起来,嘴唇哆嗦得更厉害。这样过了一阵,淑珍大娘终于忍耐不住自己的悲痛,首先放声大哭大叫起来:“天啦,这该咋个办啦!这个死婆娘儿,她身上可是一分钱也没有哇,出去咋个活命呀
  这呼天抢地的哭声,把一家人从最初的木然中惊醒过来。余忠老汉听见哭声,立即像受伤的狮子,愤怒地踢了老伴一脚,恶狠狠地吼道:“哭你妈个球!你想让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的丑事呀!你妈的个×——”
  田淑珍大娘被老头踢得几乎跌倒在地,可她立即停止了哭声。但她的脸痛苦地扭成了一张僵硬的怪相,嘴唇每颤动一下,就从眼角淌下一串泪珠,好像泪珠是由嘴唇挤压出来的。
  沉默,连田淑珍大娘的抽泣也是沉寂无声的。这一家人,仿佛都跟死去了似的,一个个低着头,脸上挂着灰黄的颜色,谁也不去看谁,谁也不去打破这种痛苦、令人恐惧的沉默。
  很久很久,余忠老汉才微微动了一下,低沉地对大家瓮声瓮气地说:“站起啥子?吃饭嘛!”
  可是,大家一动也没动。余忠老汉自己去抓了两次筷子,也没抓起。
  余忠老汉打开这种尴尬的沉默后,文忠、文富、文义渐渐地鼓起了一些勇气。他们的眼睛,由灰暗变得发红了。
  接着,文义两眼闪耀出了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想起了去年冬天文富告诉他的情况,以及他和文英那次谈话,胸膛就猛烈地起伏起来。他首先勇敢地站了出来,为文英开脱:“这都是那个狗日的林平,害了文英……”
  “就是!”文忠、文富也说。
  “不说了!”余忠老汉又大声地吼起来,同时瞪了儿子们一眼,说:“都不是他妈的好东西!”
  文英、文富、文义不知父亲是骂文英,还是将他们一块儿骂了,便小心地不开腔了。
  过了一阵,田淑珍大娘还是忍不住,哭着对余忠老汉说:“你就不想想办法呀?那鬼母子身上没有一分钱呀……”
  这句提醒,再一次激起了文忠、文富、文义对妹妹的爱。文富首先对余忠老汉恳求说:“爸,我们去把文英叫回来!”
  “就是,爸,我们去把她接回来……”文忠、文义也哀求似地说。
  “接回来给老子现世呀!”余忠老汉一下咆哮起来,跳着脚对儿子们又骂着说:“你们还嫌她给我丢人不够是不是?你们哪个杂种敢去找,老子就敲断哪个的脚杆!老子只当没生她!只当当初把她生在了尿桶里!只当她短命死了!从今往后,老子已经没有这个东西了!让她滚得远远的,老子眼不见,心不烦!你们哪个今后要去看她、找她,就跟老子滚出这个门——”
  “你就这样狠心呀!”田淑珍大娘没等余忠老汉说完,就伤心地对着丈夫又哭又诉:“我一泡屎一泡尿,带大个女儿,不容易呀,天啦,你让我也死了吧——”
  “你再哭老子一刀宰了你!”余忠老汉听了老伴的话,硬着心肠,恶狠狠地瞪着田淑珍大娘吼着说。可是,没过一会,他的脸渐渐露出凄楚的悲痛之色,一层稀薄透明的泪水也慢慢地溢满了眼眶。他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痛苦了,眼帘跳动一下,两滴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的皱纹,蠕动着落下来。接着,他伏在桌上,头埋进双手里,“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数落自己:“天啦!我前辈子不知做了啥子孽,老天来报应我呀……”
  这嘶哑、苍老的哭声,击在文忠、文富、文义心上,像有针扎一般难受。他们不知该如何办了。
  这个不幸的早上,余家人谁也没吃早饭。而且整个白天,一惯勤劳、不偷懒的余忠老汉,破天荒地在家里睡了一天。
  隔了一天,从余家便传出了文英姑娘进城打工的消息。余家家风严谨,为人正派,文英姑娘一向又羡慕城市的生活,所以当听到这个消息后,都认为是一件很自然的事,谁也没把这个可爱的姑娘,同一件伤风败俗的事联系起来。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文英姑娘进县城打工的消息,在余家湾传扬了几天以后,那个住在小学校破屋里的代课教师朱健,忽然辞去了令农村人羡慕的一份清闲职业,也两手空空地离开了余家湾,进县城找活干去了。
  32
  在一连过了十多个晴朗的日子以后,庄稼人终于盼来了一场“贵如油”的春雨。
  雨是从下午开始落的。先是一股儿一股儿湿润的凉风,吹得一片片正扬花的小麦,掀起层层碧绿的波浪,掀起油菜肥大的叶片籁籁摇动。一些没脱落的最后的花瓣,也纷纷被摇落枝头。风声中,天上的云彩越来越阴,越来越低。后来,在不经意间,人们感到有一种凉凉的粉末似的东西,扑到脸上。眼前到处都弥漫着轻飘的,潮湿的烟雾。过了一阵,人们一抹头发,发觉头发湿沥沥的,眼睫毛上也有了米粒一样细碎的水珠。四周的麦苗、草叶上,都湿润地发着油一样的光芒,并且不时从上面掉下一滴晶莹的雨水,人们方才知道下雨了。
  到了晚上,雨下得大了起来。雨点落到竹林、树木、庄稼上,发出了均匀的浙浙沥沥声。不久,从房顶上开始滴屋檐水,滴滴答答,不紧不慢,不大不小,优雅地响个不停。
  这清爽、温柔、及时的春雨,如果没有忧愁、烦恼和痛苦,会让每一个庄稼人感到高兴。他们的心,会像畅饮这春雨的麦苗、花草、小溪一样,默默地对上苍表示感谢之情。
  文英出走己经是十多天了。对于余忠老汉一家来说,每个晚上,都几乎可以说是不眠之夜。虽然人人都没说出来,可人人都表露得很明白——希望文英能浪子回头,希望在某个夜晚的某个时刻,能听见她的敲门声,能看见她像从天上降临一样,突然出现在亲人们面前。
  这天晚上,余忠老汉靠在床头,两眼失神地望着账顶,手中捏着不知啥时候熄灭了的旱烟袋,又一次陷进了对女儿的思念中。自从文英走后,老汉常常像失魂落魄一般,做事丢三拉四。人也整个瘦了一圈,肝火也莫名其妙地旺盛起来。文忠、文富、文义和老伴去找文英,甚至连他们说话提到文英,他都要吹胡子瞪眼,可他心里,一刻也没忘记女儿呀!有人说,儿女是娘身上的肉,对于父亲来说,儿女却是他心头的肉呀!有好多晚上,他都梦见文英,一会儿是襁褓中胖胖的婴儿脸和甜甜的笑;一会儿是张着两只小手,口里喊着爸爸,向他跑来的淘气的小丫头;一会儿又是他背着她去上学,在溪水中摇摇晃晃地走;一会儿又是她在医院里发着高烧,说着胡话……每每从梦中醒来,老汉便再也难以入睡,他多盼望女儿能回来呀!他靠着床头痴痴地想着,外面一阵春风刮过,吹得门窗一阵“窸窸”的响动,老汉猛地从床上跳下来,黑天摸地地在床前找鞋。田淑珍被余忠老汉怪异的行动弄醒了,也呼地从床上坐起来,问:“你咋的了?”
  余忠老汉一边穿鞋一边回答:“文英好像回来了!”
  田淑珍一惊,忙问:“在哪儿?”
  余忠老汉说:“在敲门!”
  田淑珍听说,急忙跳下床,去拉电灯开关。谁知用力过猛,灯绳拉断了,灯却没亮。接着,就在桌上摸起火柴来。
  余忠老汉没等老伴点上灯,摸黑走到大门边,打开了门。
  屋外漆黑一片、春雨籁籁有声。
  田淑珍端着油灯走了过来。四处照了照,然后问:“哪儿有人?”
  余忠老汉又朝外面看了看,嘟哝似地说:“这就怪了!我真的听见有人敲门呢!”
  田淑珍说:“你怕是又犯糊涂了。”
  余忠老汉没答话,他倚在门框上,良久,两滴清泪滚了下来,喃喃地说:“走了,真的走了,不会回来了!这短命的鬼女子,向我讨了半生的债,不会回来了!”
  田淑珍听了,也倏地滚下泪珠,说:“说去把她找回来,你不让呢!不回来,你又要难过……”
  余忠老汉在昏昏的油灯下,狠狠地瞪了老伴一眼。要是在白天,他准又会发火的。然后,耷拉着头走回到床边,重新躺了下来。可是,夫妻俩都圆睁着眼,想着心事,不时发出伤心的叹息。直到很晚很晚了,他们才睡过去。
  他们没想到,就在他们睡过去不久,果真响起了敲门声。然而,他们都没有听到,听到这轻微、胆怯、犹豫的响声的,是睡在楼下的文义。他像一只机灵的兔子似的,立即翻身下床,连鞋也顾不得穿,扑过去就开大门。
  站在门外的,却不是文英,而是浑身淋得透湿像一个流浪汉似的朱健。
  “是你?”文义惊讶地问:“你从哪里来?”
  朱健垂着头,任身上的雨水“滴答、滴答”往地下滴。过了一会,才小声地回答:“我从城里回来。”然后抬起头,对文义迟疑地、恳求地问:“我想……在你这儿,借个宿,行不行?”
  文义又把朱健打量一遍,见这个昔日的伙伴,此时一张清瘦的脸煞白,嘴唇已被风雨冻得发青,头发和衣服,被雨水淋得紧紧贴在了皮肤上。本来瘦弱的身子,这时仿佛风雨中的一棵纤弱的禾苗。文义不觉对他充满了同情,忙把他往屋里让,说:“咋不行?快进屋吧!”
  文义把朱健让进屋,又找出自己的干衣服给他换了,才关切地问:“你咋不回家去?”
  朱健一边擦着头上的雨水,一边神色黯淡地回答:“我回去过!喊了半天,他们都不开门。”
  “哦!”文义应了一声。他马上想起朱健也进城里打工去了,想问一问他知不知道文英的消息,可一见朱健失魂落魄的样子,便又忍住了。
  两个朋友都不说话,屋子里一下静谧下来。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如催眠的柔板,优美柔和地响着。
  过了一会,文义催促朱健说:“睡吧!”
  朱健坐在一只方凳上,刚刚擦了雨水的头发凌乱地蓬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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