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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蜂的秘密生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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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因为我敢肯定,它的外观并不好看。商店正面的整面墙上挂着一块被人遗忘的公告牌:斯杜德—贝克维修服务、鲜活钓饵、巴狄钓鱼比赛、雷福兄弟制冰机、猎鹿步枪四十五美元,还有一张海报,上面是一个头戴瓶装可口可乐帽的女孩。还有一个牌子上写着锡安山浸礼会教堂举行福音演唱会的告示。如果有人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他,那是1957年的事。我最喜欢的东西是各个州的汽车标志精品展示。如果有时间的话,我真想逐一仔细看看。在旁边的场地上,一个黑人打开用油桶改制的烧烤炉的盖子,涂满香醋和胡椒的烤猪肉的香味馋得我直淌口水。实际上,口水已经淌到了我的衬衫上。前面的空地上停着几辆轿车和卡车,也许是上完主日学校没去教堂直接来这里的教徒的汽车。“我进去看看能否买点吃的。”我说。“还有鼻烟。我需要一些鼻烟。”罗萨琳说。她一屁股坐到烧烤炉旁边的一条长凳上,我穿过纱门走进店里,腌蛋和木屑的混杂气味扑鼻而来,天花板上垂挂着十来只蜜汁火腿。餐厅位于后堂,前面的店堂用作出售百货,从甘蔗到松节油应有尽有。“小姐,请问要些什么吗?”站在木柜台另一端一个打着领结的小个子男人问道,堆摆在柜台上的斯卡珀农葡萄果酱和温情牌酱菜几乎把他挡住了。他嗓音尖脆,面相温和俊秀。我很难想象他还卖猎鹿步枪。“我想以前没有见过你。”他说。“我不是这里人。我是来看外婆的。”“我很赞成小孩子和祖父母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他说,“你可以从老一辈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是这样,先生,”我说,“我从我外婆那里学到的知识,比我八年级整整一年学到的还多。”他朗声大笑起来,仿佛这是他多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事情。“你是来吃午饭的吗?我们供应星期天特餐——猪肉烧烤。”“我要买两份带走,”我说,请再拿两罐可口可乐。”在等待午餐的当儿,我沿着店里的走道转悠着,想采购点东西当晚饭。几包咸花生、酪乳曲奇、两份用塑料薄膜包着的甜椒奶酪三明治、酸奶球,还有一罐红玫瑰牌鼻烟。我把东西堆在柜台上。当他端着餐盘和饮料回来时,摇了摇头。“对不起,今天是星期天。商店的任何东西我都不能卖,只有餐厅营业。你外婆一定知道这个规矩。噢,她叫什么名字来着?”“罗兹。”我说,从鼻烟罐上看到这个名字。“罗兹?坎贝尔?”“是的,先生。罗兹?坎贝尔。”“我还以为她只有外孙哩。”“不,先生,她还有我啊。”他碰了碰那包酸奶球。“这些东西都放在这里好了。我把它们放回去。”收银机吱吱响过,抽屉弹了出来。我从旅行包里翻出钱来付账。“请帮我打开可乐瓶盖,好吗?”我问道,当他走回厨房时,我便将红玫瑰牌鼻烟塞进包里,拉上了拉链。罗萨琳挨了打,饿着肚子逃跑,睡在硬邦邦的地面上。谁又知道还用多久她又要重回监狱,或者甚至被处死?这罐鼻烟她抽得也值了。我在想,多年后的某一天,我也许会在信封里装上一美元寄到店里,补付这罐鼻烟钱,并且清楚地说明,我生命中的每一分钟都为此感到内疚。正在这样想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看着一幅黑圣母画像。我说的不是随随便便的哪幅黑圣母画像。我是说和我妈妈珍藏的那幅一模一样的黑圣母画像。圣母从十来只蜂蜜瓶的商标上凝视着我。商标上印着:黑圣母牌蜂蜜。店门开了,从教堂回来的一家人容光焕发地走了进来,母女俩穿着一样的白色彼得?潘领口的海军蓝衣裙。光线从门口射进来,朦朦胧胧地折射变形,雾起金色的光晕。小女孩打了一个喷嚏,她妈妈随即说道,来,让妈妈给你擦擦鼻子。”我又看了看蜂蜜瓶,看着瓶里浮动的琥珀色光泽,设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神秘的,它就藏匿于我们贫困不堪、胆战心惊的日子后面,明亮耀眼,而我们却浑然不知。我想起了深夜里飞进我房间的蜜蜂,它们就是神秘事物的一部分。还有我前天听到的声音:莉莉?梅利莎?欧文斯,你的蜜蜂瓶打开了,就像穿海军蓝衣裙的女人对她女儿说话的声音一样清晰。“你的可乐。”打领结的男人说。我指指蜂蜜瓶:这是从哪来的?”他听见我声音中的震惊口气以为我真被吓着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很多人不买这种蜂蜜,就是因为上面画的圣母是黑人妇女,不过,没什么,只是因为生产蜂蜜的女人自己就是个黑人。”“她叫什么名字?”“八月?波特莱特。”他说,她养的蜜蜂遍布全县。”沉住气,沉住气,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哦,当然知道。那是你见过的最古老的房屋。油漆成粉红色。你外婆一定见过那房子——你顺着大街穿过小镇,拐到通往佛罗伦萨的公路边上就是。”我走向门口。谢谢。”“代我向你外婆问好。”他说。罗萨琳鼾声如雷,震得长凳直抖。我摇了摇她。“醒醒。这是你的鼻烟,但得放进你的口袋里,因为我其实没有付钱。”“你偷来的?”她说。“我是迫不得已啊,因为他们店里星期天不卖东西。”“你堕落到该下地狱了。”她说。我像布置野餐一样将午饭摆在长凳上,但是一口也没吃,而是先告诉了她关于蜂蜜瓶上黑圣母的事情,还有那个名叫八月?波特莱特的养蜂人。“你不觉得我妈妈肯定认识她吗?”我说,“这不会仅仅是巧合吧。”她没有答话,于是,我抬高嗓门说道,“罗萨琳?你不觉得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她说,“我只是不希望你抱太大的希望,就是这样。”她伸手抚摩着我的脸蛋,“哎,莉莉,我们到底干了些啥呀?”除了不产桃子以外,蒂伯龙这个地方和西尔万没什么两样。在拱顶建筑的县政府前面,有人在他们那门公共大炮的炮筒里插了一杆南方邦联的旗帜。南卡罗来纳起先是南方邦联州,后来才成了美国的一个州。谁也无法剥夺萨姆特要塞之战给我们带来的荣耀。我们行走在大街上,走在街道上两层楼房投下的长长的影子里。在一家杂货店,我透过厚玻璃窗瞥见铬合金冷饮柜,他们出售樱桃可乐和香蕉刨冰。我心想,用不了多久,白人就再也不能独自享用它们了。我们经过财产保险代理处、蒂伯龙县郊区电气办事处,还有艾蒙廉价商店,玻璃上喷涂着“夏日情趣”字样的橱窗里陈列着呼拉圈、游泳眼镜和成盒的烟花。有几个地方,譬如农夫信托银行,窗户上都写着“支持戈德华特竞选总统”,有时候,窗户底部还有小标语,写着“反对越南战争”。来到蒂伯龙邮局时,我把罗萨琳留在人行道上,走进邮局里面放信箱和星期天报纸的地方。据我判断,报纸上没有追捕我和罗萨琳的通缉令,《哥伦比亚报》头版大标题报道的是有关卡斯特罗的姐姐为中央情报局当间谍的新闻,只字未提西尔万一个白人女孩帮助一个黑人妇女越狱的事情。我往报箱槽口里塞了一毛钱,取出一份报纸,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登在报纸内版的什么地方。我和罗萨琳蹲在一条小巷子的地上,摊开报纸,将每一张都打开。报纸上通篇尽是有关什么马尔科姆?X、西贡、披头士、温布尔顿网球赛的报道,还有密西西比州杰克逊县的一家汽车旅馆宁肯关门也不愿意接待黑人旅客的新闻,但是,没有任何关于我和罗萨琳的消息。有时候,你真想双膝跪地,为世上的新闻报道都是那么蹩脚而感谢上帝。
  
   译林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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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密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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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我的私密花园 作者 : '美国' 苏·蒙克·基德 
   蜜蜂系群居型昆虫,喜集群生活。每个集群为一个家庭单元,由一只产卵雌蜂或蜂王和她那群称作工蜂的没有生殖能力的女儿们组成。工蜂负责采蜜、筑巢以及哺育后代。每年仅在需要雄蜂的时候才繁殖它们。——《世界各地的蜜蜂》
   
   那个女人沿着一排白色的蜂箱轻移脚步,蜂箱就安置在粉红屋附近的树林边。这幢房子的粉红色那么刺眼,待我的目光移开后,它依然在我眼睑上留下了令人惊讶的灼痛感。她身材高挑,一袭白衣素裹,头戴一顶带面网的帽子,面网拂着她的面庞,落在她的肩头,垂到她的背上。她看上去像一位非洲新娘。她掀去蜂箱的盖子,向里面窥视,来回摇晃着冒烟的白铁桶。成群的蜜蜂飞腾而起,绕着她的头颅翻飞,犹如一簇花环。她两度隐没在雾状的蜜蜂花环之中,然后又慢慢出现,恰似从深夜里升起的一个梦。我们站在公路对面,我和罗萨琳,一时沉默不语。我没说话是因为我对神秘之境的敬畏,而罗萨琳则是因为红玫瑰鼻烟封住了她的嘴。“她就是酿制黑圣母蜂蜜的女人。”我说。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蜜蜂夫人。她是我进入我母亲生活的入口。八月。
  
   罗萨琳无精打采地啐出一口黑色的痰液,然后抹了抹沾在嘴唇上的痰迹。我希望她酿的蜂蜜比她挑选的油漆好。”“我同意。”我说。等到她走进屋里,我们才穿过公路,打开尖桩篱笆上的大门,大门快要被沉甸甸的卡罗来纳茉莉压塌了。除了茉莉,门廊周围还种着细香葱、莳萝和蜜蜂花,香气袭人。我们站在门廊上,沐浴在房屋墙面反射出来的粉红色光辉里。六月里的小虫拍着翅膀飞来飞去,屋里飘出音乐声,听起来像小提琴,只是那曲子太伤感了。我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我问罗萨琳是否能听到我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声音很大哦。“我什么声音也没听见,只听见仁慈的主在问,我在这里做什么。”说着,她又啐了一口痰,我希望这是她最后的一点鼻烟。我上前敲门,而罗萨琳却嘟嘟囔囔地在小声祈祷:请给我力量吧 
   ……我主耶稣 
   ……我们丧失了微弱的理智。音乐声戛然而止。我的眼角瞥见窗口有轻微的动静,一扇百叶窗开了一条缝,然后又合上了。当房门打开时,开门的不是那个白衣女人,而是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她的头发剪得极短,恰如稳稳当当扣在头颅上的一顶灰色花饰小泳帽。她凝视着我们,一脸疑惑,神色严厉。我注意到她的胳膊下夹着一把琴弓,像一条马鞭。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会不会拿琴弓来打我们?“什么事?”“请问,你是八月?波特莱特吗?”“不是,我是六月?波特莱特。”她说,眼睛扫过罗萨琳额头上的手术缝线。八月?波特莱特是我姐姐。你们是来找她的吗?” 
   
   我点点头,就在这时,另一个女人出现了,打着赤脚。她身穿一件绿白相间的无袖条纹布裙,满头朝天竖着短短的小辫子。“我叫五月?波特莱特,”她说,“我也是八月的妹妹。”她笑呵呵地看着我们。她那咧嘴傻笑的样子让人明白,她不是一个心智完全正常的人。我希望夹着琴弓的六月也能露齿微笑,但从她的脸上只能看见愠怒。“八月知道你们要来吗?”她说。这话是冲着罗萨琳说的。当然,罗萨琳立即接过话茬,早就准备好道出事情的原委。“不,事情是这样的,莉莉有一幅画像——”我打断了她的话。“我在杂货店里看到一个蜂蜜瓶,听店主说……”“哦,你们是来买蜂蜜的。嗨,你们为什么不早说呢?请到前厅来吧。我去叫八月。”我狠狠瞪了罗萨琳一眼,意思是说,你是不是疯了?不要告诉她们关于画像的事情。毫无疑问,我们以后一定会说出我们的实情的。有些人有第六感觉,而有些人在这方面却很迟钝。我认为自己肯定有第六感觉,因为在走进屋里的那一刻起,我便感到浑身发抖,就像一股电流涌上我的脊梁骨,流下我的胳膊,从我的手指尖释放出来。实际上,我正在辐射能量。身体对事物的反应总是比大脑要快得多。我心中疑惑,我的身体已经感觉到了什么,而我的大脑却还浑然不觉。我闻到屋里到处都是家具打蜡的气味。有人把整个客厅里的家具都打了蜡。宽敞的客厅里铺着带流苏的小地毯,一架旧钢琴上盖着花边长条装饰布,几把藤摇椅上装饰着阿富汗编织毯。每把椅子前面都有一张天鹅绒小凳子。天鹅绒的。我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张小凳子。接着,我又走到一张翻板活动桌前面,闻了闻一根蜂蜡蜡烛,那气味和家具蜡一模一样。蜡烛插在一个星形烛台里,烛台旁边摆着尚未完成的智力拼图,不过,我看不出拼出来会是一幅什么图案。窗下另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广口奶瓶,里面插满了剑兰。窗帘是蝉翼纱做的,但不是人们常见的白色蝉翼纱,而是银灰色的,因此,从中透过的空气闪烁着烟雾般的熹微光亮。请想象一下,墙壁上别无装饰,挂满了镜子是一派什么景象。我数了数,共有五面镜子,每面镜子都镶着宽宽的黄铜边框。然后,我转过身,回头看着我走进来的那扇门。墙角里供着一尊约莫三英尺高的女人雕像,就是古代安放在船头的那种神像。她是那么古老,说不定是哥伦布首航美洲时乘坐的圣马利亚号轮船上的神像呢。她的肤色黑得无以复加,蹂躏得恰似饱经风吹雨打的漂流木。她的脸上记录着她经历的风雨沧桑和坎坷历程。她的右臂高举,仿佛是在指引方向,但是她的手指却握成拳头。这使她看起来神情严厉,好像如果有必要的话,她会一拳将你击倒。虽然她的装束不像圣母马利亚,与蜂蜜瓶上的画像也不一样,但我还是知道她是谁。她的胸膛上画着一颗退了色的红心,在也许是她的身体和船体连接的地方,画着一弯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的新月。插在一只高高的红色玻璃杯里的蜡烛在她身上洒下微弱的光辉。她集非凡和谦卑于一体。我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只觉得她有一股巨大的磁力,犹如弯月刺入我的胸膛膨胀着,使我感到隐隐作痛。唯一可以与这种感觉相比的是有一次我卖桃子收摊后,在回家路上产生的那种感觉。当时,我看见黄昏时分夕阳残照,在桃园上空染上了一片火红的霞光,而同时夜色正在渐渐降临。我头顶上的天空万籁俱寂,周围弥漫着一种神圣的美,树木仿佛变得通体透明,我觉得我能看透树心里某种纯洁的东西。当时,我的胸膛里也感到了和现在一模一样的疼痛。雕像的嘴唇上浮着美丽而专横的似笑非笑。见此情形,我不由得双手伸向我的喉咙。那个微笑的丝丝笑意都在说,莉莉? 欧文斯,我对你了如指掌。我觉得她知道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撒谎者,害人精,一个充满仇恨的人。我是多么痛恨狄瑞和学校里的那些女生,但是,我最恨的还是我自己夺去了母亲的生命。我真想大哭一场,但转瞬之间,我又想放声大笑,因为那尊雕像也同样使我觉得自己像一个面带微笑的莉莉,仿佛我的内心也充满着善良和美丽,仿佛我身上真的具有亨利夫人所说的全部优秀潜质。我站在那儿,对自己爱恨交加。那就是我面对黑圣母时产生的感受,她让我同时感到了自己的光荣和耻辱。我移步走近她,闻到了木头里散发出来的淡淡蜂蜜味。五月走过来站在我身旁,于是,我闻到的只有她头发上的头油味,她手上的洋葱味,还有她呼吸里的香草味。她的手心和她的脚底板一样都是粉红色的,她的胳膊肘比身体的其他部分更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些使我的心里渐生亲切温柔之情。八月?波特莱特走了进来,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腰带上系着一条水绿色薄绸巾。“哪位客人到我们家来啦?”她说道,那嗓音惊得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她的皮肤因流汗和日晒泛着杏仁奶油黄,她的脸庞爬满浅褐色的皱纹,她的头发看上去仿佛落满粉尘,但她身体的其他部位看起来要年轻得多。
  
   
   “我叫莉莉,她叫罗萨琳。”我说,但当六月跟在她后面出现在门廊里时,我有些犹豫不决。我张着嘴,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但是,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话使我自己也惊讶不已。“我们从家里逃了出来,没有任何地方可去。”我告诉她。要是换了任何一个时候,我都可以轻松地把自己的谎言编得天衣无缝,而现在我却脱口说出了真相,悲惨的真相。我看着三姐妹的脸,尤其是八月的脸。她摘下眼镜,揉着鼻梁两侧的凹痕。屋里鸦雀无声,静得让我能听见隔壁房间里滴答作响的时钟。八月又戴上眼镜,走到罗萨琳面前,仔细看了看她额头上的缝线,她眼睛下方的伤口,还有她太阳穴和胳膊上的伤痕。“你好像是挨打了?”“我们出来时,她从大门台阶上跌了下来。”我连忙替她回答,天生爱撒小谎的坏毛病又犯了。八月和六月交换了一下眼神,而罗萨琳则眯缝起眼睛,让我明白我又故态复萌,抢着替她答话,仿佛她不在场似的。“好吧,你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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