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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坐出租车前往,快到约定的地点时,她看见他正在四下里张望,显然是在找她。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脸庞。这一刻,她发现她已爱上了他,只有在他那儿她才找到了自身价值。可结婚后会怎么样?看看我们周围,谈恋爱时,你好我好他也好,可一旦结婚,也未必就幸福。新鲜感过后又会怎么样?答案就不言而喻了,她和前夫就是个最好范例。
喜新厌旧是人与生俱来的本性,在男女关系的问题上,男人的表现尤其严重,几乎是来者不拒。她已是奔四十的人了,每走一步都要慎重考虑。要知道,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再说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再轰轰烈烈的爱情,也经不起平淡琐碎日子的侵蚀;再浓的化不开的爱情,也经不起时间的稀释,岁月的风化。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是挥泪斩情的时候了。
她让出租车掉转方向,往回走。
大凡网恋过的人想必知道,网恋的一对男女见面后,只要虚拟中的恋人和现实中的落差不大,现实中的爱就会延续网上的爱。网恋中的一对情人,从爱到性的升华,一般不需弹前奏曲,不必烘云托月,多半是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事实上,这些铺垫程序已经在网上通过鼠标与鼠标,键盘与键盘完成了。
这一夜,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和他癫狂的性爱镜头轮番在脑中切换,搞得很久没有做过爱的她浮躁难耐,每隔一小时就要去一趟卫生间。她知道她这是想男人了,她需要男人,她的身体比她的大脑更深切地明白这一点。
这时,她突然想到,如果她不去赴约,他会不会永远等下去。她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推测,不可能。一个奔四十的女人,一个姿色日渐衰退的女人,对男人还有多少吸引力吗?但是她仍为她失约心里感到愧疚,她在心里对他说:对不起,恕我不能赴约。忘了我,让我们彼此祝福吧!
从此,她不再上网。她换了一个手机,和他中断联系。
……
底牌 48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时,机关里又传出于谦在外乱搞女人的谣言。
关于他的一些谣言却像暴发性传染病的病毒,在以几何倍数裂变。几乎全局上下。都在交头接耳,说于局长被检察院和纪委找去谈话,而且在他床底下搜出了四十万现金。看来,他的问题很严重,自然有很多种说法。说法再多,也是万变不离其宗,无非是金钱和女人。就像伟大的真理,从圣地传播出去之后,就是真理的变种了。
据机关消息灵通人士透露,谢千里对调查组的同志说,关于于谦男女关系的事,他发现后,曾郑重其事地和于谦谈过一次话。可谁知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真是让人痛心呀!
这种事情,一旦让人家抓到把柄,只好由人家指指点点了。别人可以代表组织一本正经地先教训你一通,然后马上跑去同自己的情妇幽会。谁叫你背时倒运?
再说了,国人向来对男女关系之事,津津乐道。
谣言有几种版本,一种版本说于谦被“双规”了,于谦说出了那四十万是他受贿所得,还说他在外乱搞女人,和他上过床的女人足有上百个;另一种版本说于谦被逮捕了,被正式移交法院等待宣判。
种种源自规划局的消息,在外面打了一个转,被演绎得丰富多了,精彩多了。
于谦自然听不到关于他的种种谣言,他只是感到一切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包括部下的眼神和笑容。他装做什么也没觉察出来的样子,脸上依然挂着和蔼的微笑。
从谢千里脸上他是看不出什么的,谢千里是道行深厚的人,轻易不会让人看出半点玄机的。
虽然于谦被停职查办了,他还得每天来机关上班,配合调查组工作。人们还是喊他于局长,但表情和眼神已发生了明显变化。他无论置身何处,似乎空气里都弥漫着某种怪异的东西,让他心情不舒畅,浑身不舒服。
只是这一段时间,在外人看来,谢千里和于谦还是蛮亲热的。因俩人年龄悬殊比较大,谢千里就像于谦的大哥哥。比起平日,格外地多了几分关爱、照顾。
他隐隐地感觉出,谢千里也许正是弄于谦局长手脚的人。
可见仕途这碗饭的确不是那么好吃的,任何一个对你点头哈腰的人,都可能是向你背后捅刀子的人。
底牌 49
雨,像一个被冤屈的女人的泪,滴滴答答下个不停。
傍晚,韩笑给王晓月打来电话,说:“他提出分手。”声音低沉而颤抖。颤抖的声音让晓月触摸到电话那端一颗伤感而破碎的心。晓月忙安慰她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离开他,你会活得更好。你想想看,与其名存实亡地耗下去,还不如分手的好,风雨过后见彩虹!”一阵沉默之后,韩笑说:“可我忘不了他。毕竟十几年的感情了,我求你从中说合说合,最
好让他打消离婚的念头。”
王晓月说:“好吧!我试试。”
“我是不是脸皮特厚……”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瞎说什么呀?”
“你看怎么说合适?”
“夜长梦多!自然是越快越好。”
“好吧,我这就打电话约他,你等我电话。”
晓月打电话给悦佳,俩人约好晚上八点在“名人咖啡茶苑”喝茶。之后,晓月立刻打电话通知了韩笑。放下电话,晓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站在窗口,冬季的雨天,天幕低垂,整个街道格外清冷。
晓月一袭紫色套装,配以白色纱巾。这是一种冒险,女人到了不惑之年,穿衣服颜色是很关键的。颜色合适,看起来就会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否则,就会老几岁。紫色是一种高贵色,它挑人呢,只有极少数皮肤白皙,气质高雅的人才配穿它。还好,晓月看起来蛮年轻蛮精神的。
大家见面后,“音乐家”笑着说:“老同学,别来无恙!几年不见,却越发年轻标致了。”
“你这是骂我老了,还是夸我年轻呢?”晓月笑道。
“我是真心夸你呢!”
“你少给我戴高帽,我又不是三岁孩子,由你的嘴哄骗呢。”
“我哪敢呢?”
晓月调转话题,问:“你最近生意还好吧?”
“马马虎虎。”
“据我所知,你可是大忙人,要见你一面,都不容易。”
“哪里哪里。”
“听说谁想见你,都是要提前预约的。今天你可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喽!”
“我可没那么忙!”
不久,韩笑来了,显然她做了精心打扮,看上去苗条许多。白绿相间的格子T恤衫,系以嫩绿色纱巾,黑色休闲裤,配以棕色鳄鱼牌皮鞋,一下子年轻了几岁,根本不像四十岁的人。皮肤依然白皙,但气色不太好,看上去清瘦了许多,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显得更加醒目,眉宇间也透出了几分郁郁寡欢。
韩笑的到来,悦佳已明白了晓月的良苦用心。三个人在一起,悦佳已不再和晓月开玩笑,彼此客气得让人有些不自在。晓月一时不知怎么开口。突然她眼前出现了当年悦佳追韩笑时的情景,她便马上说:“悦佳,你还记得咱们上大学时的事吗?”
“当然记得。”
时间的隧道拉回到多年前大学时的生活。
冬日的下午,老师讲政治经济学。课堂上,夕阳从晓月左边的窗口打进来,照在她脸上,她身体像飘起来,眼前无数的金星和光环在灿烂的夕阳中舞动,教室似乎在旋转,她的额上、鼻尖全挑着汗珠子,肚皮像贴在了背上,胃肠的蠕动仿佛粘住了一样困难而疼痛。她已经饿了一整天了。老师讲课的声音,变得空洞而遥远,像是来自遥远的外星。
她不得不再次从事她最初的商业交易——卖鞋。
这是一种廉价的旅游鞋,成本低,利润高。她把地摊扎在离学校不远的自由市场电影院门口。她是如此害怕遇见熟人。但是,这种事还是发生了。星期天,她在自由市场卖鞋,尽管她低着头,把脸都埋到胸脯里去了,她还是听到有人站在她面前,喊:“王晓月。”
她不得不抬起头来,还好,是同宿舍的韩笑和她的男朋友殷悦佳。她笑着说:“没想到,平时不哼不哈的王晓月,还是一个精明的商人。真人不露相!高,高人,自叹不如啊!”
“别取笑我了,什么商人、高人?这都是生活所迫。你知道肚子饿的滋味吗?我再不卖鞋,就要断顿了。”
“贫穷、苦难是人生不可多得的一笔财富。它能逼出人的志气来,逼出人的本事来。”殷悦佳说。
晓月说:“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对贫穷、苦难有切肤之痛。这些年来,它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有一句成语叫苦尽甘来。说话间,你就要大学毕业了,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韩笑说。
晓月说:“我没想那么远,只是眼下有些开销都对付不了。”
韩笑说:“学校人多又方便,为什么不去学校门口卖?”
晓月没有吱声。
“没事,我来帮你,正好也可以锻炼一下我的经商能力。”
晓月迟疑了一会儿,说:“多难为情呀!”
“这是好事,有啥难为情的!劳动是美丽的光荣的。”韩笑说。
殷悦佳说:“对对对,自食其力是光荣的,不像我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整个一个寄生虫。你不要难为情,应引以为骄傲和自豪。”
韩笑说:“就这么定了,以后咱们把摊位扎在学校门口。晓月,下周末你只管去批发鞋,卖不了是我的事。”之后,殷悦佳牵着韩笑的手走了。望着他们的背影,晓月由衷的羡慕,衣食无忧,生活幸福,爱情甜蜜。
周末的傍晚,仙都市理科大学门口,生意刚开张时,无人问津。晓月低着头,她是那么那么惧怕别人看到她的脸,但她还是听到有人说:“王晓月。”她甚至能听到他们讥笑,指指戳戳着从她的身边走过去,她几乎要流下泪来。
只见韩笑大声地叫卖着:“来,来,来,看一看噢!最新的旅游鞋款式。”她一脸的坦然。晓月真佩服韩笑的勇气。
“八元钱一双,很便宜的,结实又耐穿。”殷悦佳也在一旁敲边鼓。
“来,来,多吉祥的数字,买一双是八(发),买两双是发发,买三双就是发发发。”很快围了一大堆人,鞋一抢而光。人们像看西洋景似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改革开放初期,八十年代,在校园经商还是一种新生事物。后来,同学竞相效仿,有卖鞋的,卖衣服的,卖文具的……成为校园里一道亮丽的风景。
十双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卖掉了,这在晓月的经商史上是最好的业绩了。十双鞋,刨去每双鞋成本的两元钱,还净赚六十块。这对晓月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这下可好了,这几个月的伙食和公寓费有了着落,她可以不再为此烦恼,一门心思学习了。她打心眼里高兴,紧皱的眉头舒展了,身轻如燕,步子迈得又轻又快。
她从心里感激韩笑和殷悦佳,要请他们吃饭,韩笑说:“你的心意我领了,吃饭就免了,你又不富裕。”
“对对对。”殷悦佳随声附和。
“不行,我一定要请。”
“要请,也是我们请你。”韩笑说。
“你们就成全我这一次吧!”晓月蜡黄浮肿的脸上满是真诚。
他们拗不过她,只好说:“那就在咱学生食堂请吧。”
“好。”
这天,他们一行三人走进学生食堂,映入眼帘的是几十个偌大的钢盆呈一字形摆开,里面盛满了花花绿绿的各种菜肴,花色品种着实不少,有热的、凉的,荤的、素的。韩笑和悦佳为了给晓月省钱,尽可能挑便宜的菜,经过一番精心挑选,他们最终选择了四个菜:一个粉条炖猪肉,一个青椒炒肉,一个凉拌菠菜,一个木须肉。主食是大米饭。看着晓月狼吞虎咽的样子,韩笑和悦佳偷偷地放下筷子,看着她吃,当晓月发现时,韩笑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晓月低下头说:“对不起,我只顾自个儿吃,把你们忘了。”晓月已经一个月没吃荤菜了,今天因为请客才破例买了两份荤菜。由于长期吃不到荤菜,她的脸有些浮肿。
韩笑说:“晓月,从现在起,我每月资助你十元钱,好吗?”
“我也资助你十元。”殷悦佳说。
“不。绝对不行。”
“请不要拒绝我们的真情相助,好吗?”殷悦佳说。
“谢谢!谢谢!你们已经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了!如果你们再这样,我会心里不安的。我有我的做人原则。”她是一个自尊自爱、轻易不肯接受别人帮助的姑娘。
“要不,等你工作后还我们。”韩笑说。
“如果有一天,我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会找你们的。不过,我眼下还能对付。”
从此,晓月、韩笑、殷悦佳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一个下雪天的晚上,晓月被韩笑和殷悦佳堵在宿舍门口,韩笑说:“晓月,终于逮着你了。你让我们等得好苦哎!”
“你们找我有事?”
“想和你谈谈,解开你心里的疙瘩。”
一股暖流涌进晓月的心房,她感到鼻子一阵阵发酸,柔声说:“谢谢!谢谢!可我心里没什么疙瘩呀?”
“真的?”
“真的。”
“那你为什么总是独来独往,连我们都不理了。”
“没有啊。”
“从那次在自由市场碰到你卖鞋起,我就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了。”韩笑说。
“我也是。”殷悦佳说。
晓月诘问:“难道不是吗?”
韩笑说:“当年刘备、关羽、张飞桃园三结义,今天我们三人也结义,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经常在一起,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晓月哽咽着说:“谢谢!谢谢!老天爷对我不薄,赐给我这么好的朋友。”她紧紧地拥抱了韩笑,两个少女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人生真正的友谊,莫过于青春年少时的友谊。它是那样的纯真,几乎是透明的,没有一点杂质,没有任何私欲和功利思想。
这天晚上,晓月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想,是不是老天对我心存怜念,觉得我太苦了,太不幸了,派韩笑这位天使下凡来帮助我。
她的心装得满满的,被这份沉甸甸的友情。
……
从此,再也没人欺负过晓月。
由于晓月、韩笑、悦佳经常在一起,被同学戏谑地称为“三人帮”。
尽管有人说晓月是韩笑和殷悦佳的“电灯泡”、“跟屁虫”,仙都市理工大学谁都知道韩笑和殷悦佳在谈恋爱,而晓月却屁颠屁颠地跟在他们后面,帮他俩跑个腿,传个话,送个信什么的,晓月愿意当这“电灯泡”、“跟屁虫”,她认为值!
回忆到此,晓月无不动情地说:“那时我们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是呀是呀。”悦佳深有感触地说道。
晓月说:“那你自然记得当年你是怎样追韩笑的喽!”殷悦佳没有吱声。
晓月说:“还记得你经常对韩笑唱的那首歌吗?”
殷悦佳的嘴巴像被蜡封住了。
晓月唱道:“天上飘着微云,地上吹着微风,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教我如何不想她。”晓月唱得韩笑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殷悦佳还是不吱声。
晓月又说:“还记得你们结婚时的情景吗?你们脸上的幸福和甜蜜,多年后的今天,我仍记忆犹新。悦佳,想必你不会忘吧!”
一阵沉默之后,悦佳说:“晓月你是一个好公仆,但不是一个好说客。”
“请不要打断我的话,让我把话说完。你们婚后的日子,情景交融,恩爱有加。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曾经让多少人羡慕不已。可自从你做了老板,你就变了。你说这人,为什么就经不起金钱的考验呢?夫妻为什么能共患难,却不能同享福?”晓月的一席话,感动得自己和韩笑直抹泪,悦佳也低下了头。
一阵沉默之后,殷悦佳说:“我真羡慕你们,说哭就能哭出来,我现在都不会哭了。”
“谁像你一样铁石心肠。”
“我倒是想哭来着,但欲哭无泪!”
“想哭,说明你还有感情,不是冷血动物。”
悦佳笑着说:“晓月,这几年公务员没白当,嘴皮子功夫见长了。不过,老同学,恕我直言:请你少讲正确的废话。”
韩笑去卫生间时,王晓月试图劝说“音乐家”,她说:“上大学时,我一直在你俩之间充当‘电灯泡’,你们曾经那么相爱,使班里的女同学眼热,男同学眼馋。结婚后,她对你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