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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入道相国本来住在福原,同月十四日,不知是为了什么,带了数千人马回到京城来了。关于此事虽没有确切的情报,但京城上上下下十分不安。不知什么人传出消息说:入道相国要报复朝廷。关白藤原基房公听到这个传闻,急忙进宫禀奏法皇道:“这次相国进京,是想灭掉我基房,真不知会降临怎样的厄运呢!”法皇也非常惊恐,说:“无论你遭逢怎样的厄远,都如我亲自遭际一样。”说着流下泪来。本来天下政务应由天皇和关白公主持,如今竟成了这个样子。天照大神、春日大明神到底是如何考虑的,真是难以预料呀。
同月十五日,法皇听说入道相国进京是为了向朝廷报复,十分惊慌,便派已故少纳言入道信西的儿子静宪法印为使者,前去对入道相国说:“近年朝廷不安,人心不和,黎民百姓也不得安宁,这事说来非常不幸。因为有你在朝,万事才有所依靠,然而你不去安辑天下,据说反而要进京对朝廷进行报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法印奉命来到西八条相国府邸,从早晨一直等到傍晚,竟连个回话也没有,心想这样等下去也没有用处,便叫源大夫判官季贞将法皇的旨意传了进去,并说:“这就告辞了。”于是便退了出来。这时,入道相国突然说:“叫法印来。”法印又被叫回去,入道相国说:“喂,法印长老,我净海的话你看对吧:首先关于内大臣故去的事,想到我家的命运,不能不为此而悲痛,含悲忍泪直至今日。这是尊驾可以体会得到的。自保元以降频生战乱,君心不得安宁,我只不过是掌握大局而已,唯有内大臣冲锋陷阵,粉身碎骨,不辞辛劳,多次使法皇平息愤怒;同时又处置朝政,鞠躬尽瘁,日理万机。自古至今象内大臣这样的功臣实在少有。考征古代之事,唐太宗因魏征卒去,不胜悲哀,亲自书写碑文曰‘昔殷宗得良弼于梦,今朕失贤臣于觉后。’【4】立于庙中,以示哀悼。近观我朝先例,显赖民部卿逝去之后,已故鸟羽上皇非常悲伤,于是延期举行八幡行幸,并暂停管弦之乐。这都是忠臣故去,历代君王表示哀悼的先例。然而内大臣的七七【5】之期未满,法皇就行幸八幡,演奏管弦之乐,丝毫没有哀悼的意思。即便对我的悲伤不加垂悯,对于内大臣的忠诚勤勉也不该全都忘了吧。即便忘记了内大臣的忠诚勤勉,也不应该对我的悲伤不加垂悯吧!似乎我们父子二人都不合法皇心意,这使我们平家很失脸面。这是其一。其二,越前国本是赐给重盛的领地,本来约定世代由重盛子孙世袭,永不变更。但在内大臣故去之后马上收回了。这是因为内大臣有什么过失吗?其三,中纳言出缺时,二位中将藤原基通是希望递补的,我也曾极力推荐,但最终没有答应,而将关白的儿子藤原师家补了上去。即便是我说的事不合道理,也总该应允一次吧。况且二位中将是摄政家的嫡男,论官阶,论情理,无人会持异议。但朝廷却采取了完全相反的措施,这实在是非常遗憾的。其四,新大纳言成亲等人密谋于鹿谷,阴谋造反,并非完全是他们几个人的事,这都是法皇指使的。这并不是我故意重提旧事,平家到今天已历七代,怎么可以平白抛弃掉呢!我已年近古稀,来日无多,在我生前尚且动辄产生灭我平氏一门的谋划,更不要说后世子孙还要相继奉仕朝廷,那大概是做不到的了。我老来丧子,无异于枯木无枝;对于前途如何,费尽心机也是无益,因而只能听之任之了。”说着很是生气,又非常伤心。法印既觉得害怕,又觉得可怜,全身汗如雨下。在这种情况下,谁都难以答对,何况自己又是法皇身边的人,对鹿谷的聚会谋划自己早就知晓,如果被指为同谋加以拘捕也很难说清,觉得此刻就象捋龙须、履虎尾一样。然而法印不是寻常的人,他一点也不慌张地说道:“平家以前屡建功勋一点也不错,所以一时产生怨愤也情有可原。但以官位和俸禄而论,朝廷对你平家也算是非常优厚的了,那不就是法皇对你所建功勋的酬答吗?至于近臣谋反,说是由法皇授意,那只不过是谋反者的谗言而已。重于传闻,轻于亲见,这是世俗的通病。身沐异常的朝恩而有逆君之举,人神共鉴,大可畏惧。天意难测,法皇的心意也是如此。以下犯上之事,岂不是有违人臣之礼,请细细思量。所说详情,当由法印转奏。”说罢退了出来。在座的那些人都说:“啊,真了不起。相国那么生气,竟一点也不慌张,从容答了话才退去。”没有不称赞法印的。
【1】阴阳头是阴阳寮的长官,属中务省,掌管天文、历算、占卜吉凶等事。
【2】指阴阳道的《金匮经》、《枢机经》、《神枢灵经》。
【3】是花山天皇(984—986)、一条天皇(986—1011)时期的人,精于天文、阴阳占卜,官居从四位天文博士。
【4】见白居易的《新乐府·七德舞》自注。殷宗即殷商贤王高宗武丁。
【5】旧俗,人死后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为死者安魂诵经,日本称为中阴。
十六
大臣被流放
法印回来将入道相国的意见详细奏明了法皇。法皇也觉有理,没有说什么。同月十六日,入道相国按照事先的谋划,宣布自关白起,太政大臣以下公卿殿上人共四十三人,一律停职,闭户蛰居家中,左迁关白公为太宰帅,远流镇西(九州)。关白公说:“情势如此,只能听其自然了。”便在鸟羽附近叫作古川的地方出了家,时年三十五岁。世人都说他是通晓朝廷礼仪、心如明镜的人,都感到惋惜。被贬远流的人如果中途出家,照例是不到原定的地方去的,最初是定在日向国,现在因为出家,便安置在了备前国府附近一个叫井迫的地方。
从前大臣被流放的有左大臣苏我赤兄、右大臣丰成、左大臣鱼名、右大臣菅原道真、左大臣高明公、内大臣藤原伊周公等【1】六人,但作为摄政关白而被流放,是没有先例的。
已故中殿摄政基实的儿子、二位中将藤原基通,乃是入道相国的女婿,被任命为大臣关白。从前圆融天皇在位时,天禄三年(973)十一月一日,一条摄政谦德公去世,其弟堀河关白忠义公【2】当时只是从二位中纳言;他的另一个弟弟法兴院大入道【3】是大纳言兼右大将,而忠义公竟越过了他,升为内大臣正二位。上谕宣达之后,人们都说这是令人吃惊的晋升;现在这次就更是破格了。二位中将并不是参议,没有经过中纳言,就直接做到大臣关白,这是闻所未闻的【4】。对普贤寺公藤原基通被升为大臣关白这件事,上卿宰相、大外记,以及大夫史【5】,无不愕然。
太政大臣藤原师长被停了官职,放逐到东国。保元年间,因为父亲恶左府(赖长)的关系,兄弟四人都被处以远流,其兄右大将兼长、其弟左中将隆长和范长禅师等三人,未及被召回京,就死在流放之地。只有师长在土佐的幡多地方过了九年,于长宽二年(1164)八月被召还,官复原职,第二年又被晋升为正二位。仁安元年(1166)十月又由中纳言升为权大纳言。因当时大纳言没有缺额,所以仅被列于定员之外。大纳言有了六个人,就是从此开端的。像这样由前中纳言升为权大纳言,除后山阶大臣躬守公、宇治大纳言隆国卿外,以前从不曾听说过。师长长于管弦,才艺过人,次第升迁从未滞留,以至做到了太政大臣的最高位,这回不知遭了什么报应,再次被流放。以往在保元年间,左迁于南海的土佐;如今在治承时代,又被流放于关东的尾张。以无罪之身而赏配所之月,原是风雅之人所乐为【6】,所以大臣虽在流配之中也不大觉得烦恼。想起唐朝太子宾客白乐天,谪居浔阳江畔的事,如今自己遥望鸣海潟的风光,赏明月,啸湖风,弹琵琶,吟诗歌,以此打发岁月。有一次,他到尾张国第三神宫去参拜热田明神,夜里为取悦于明神,便弹起琵琶,唱起歌来。当地本是蒙昧之乡,哪有人懂得什么风雅,邑老、村女、渔人、野叟,虽然都侧耳静听,但无人能辨音韵之清浊,声调之律吕【7】。古时唐土“瓠巴鼓琴,鸟舞鱼跃”【8】,“鲁人虞公发声清哀,远动梁尘”【9】。是说妙技达于极点,自然会引起万物共鸣。这时,人们听了师长的妙音,个个产生了莫名的感觉,满座均感奇妙。渐至夜半更深,奏起了《风香调》,使人如闻花之香馥;弹起了《流泉曲》【10】,则似觉月色增辉。随后又唱起诗歌“愿以今生世俗文字之业,狂言绮语之过”【11】,弹奏起琵琶秘曲,明神为之感应,宝殿为之震动。师长说:“如果不是平家将我流放此地,今夜怎能够拜见这种吉祥瑞相呢。”感动得泪流满面。
按察大纳言资方卿的儿子右近卫少将兼赞岐守源资时,被停了两个官职。参议、皇太后宫大夫兼右兵卫督藤原光能,大藏卿、右京大夫兼伊豫守高阶泰经,藏人、左少辨兼中宫权大进【12】藤原基亲,都被同时停了三个官职。朝廷下旨说:“按察大纳言资方卿,其子右近卫少将,其孙右少将雅贤,着即驱逐出京。”上卿藤大纳言实国、博士判宫中原范贞奉命,即日驱逐这三人出京。大纳言资方卿说道:“三界虽广,竟无地可容这五尺之躯;人生无多,却难度这半日时光。”便连夜蒙混出宫,逃往万里之外去了。经过诗歌中很有名的大江山、生野等地,在丹波国一个叫村云的地方暂停下来。后来终于被查到,被流放到信浓国去了。
【1】这六个大臣都是公元七世纪至十世纪之间的人。
【2】藤原兼通,天延二年(974)任命为关白。居住在堀河,故称为堀河关白。忠义公是他的谥号。
【3】藤原兼家,天元元年(978)为右大臣,后晋升摄政关白。出家于法兴院,故这么称呼。
【4】二位中将而非参议,不得参与朝政。一般历经参议、中纳言、大纳言,才得晋升为大臣。
【5】都是太政官的属员,前者掌管诏书、奏章,后者掌管太政官的文书以及各司各国的事务。
【6】据说中纳言源显基曾说过:“愿将无罪之身,得赏配所之月。”显基是后一条天皇的宠臣,一生得意,殁于永承二年(1047)。这话原是一种假设,表示雅人深致罢了。
【7】中国古时把音乐分为六律六吕,共十二个音阶。
【8】见《列子·汤问篇》。又淮南子有云:“瓠巴楚人也,鼓琴而鸟飞下,潭鱼出。”
【9】见刘向《七略别录》。
【10】《风香调》和《流泉曲》是当时琵琶曲子的名称。
【11】见白居易《香山寺〈白氏洛中集〉记》,下两句是:“转为将来世世赞佛乘之因,转法轮之缘也。……”
【12】中宫职(中宫事务管理机构)的判官。官阶为五位。
十七
行隆其人
前关白松殿【1】的武士中有一个江大夫判官【2】远成,也是平家所厌恶的人。曾经听到谣传,说六波罗已下令拘捕他,还没有想好去什么地方就同他儿子江左卫门尉家成逃走了。逃到稻荷山,下得马来稍事休息,父子计议道:“本打算逃往东国,投奔被流放到伊豆岛的前兵卫佐源赖朝【3】,但他也是钦案追究的人,自身尚且难保。在日本各地无处没有平家的庄园,真是无地方可以躲藏。若在平时住过的地方被拘捕,也太难堪。不如现在回去,如果六波罗派人来捕我们,就剖腹自杀吧。”于是又回到河原坂的寓所里来。果然源大夫判官季定,摄津判官盛澄,率领甲士三百,来到河原坂寓所,将寓所团团围住。江大夫判官来到檐下,大声喊道:“请看吧,各位。回到六波罗就这样报告吧。”便点燃了房屋,父子都剖腹自尽,在烈火中焚化了。
如果问这样上上下下死了这么多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据说是因为现在晋升为关白的二位中将基通公,与前关白松殿的儿子三位中将师家,争夺过中纳言的职位。如果是这样,前关白松殿一人遭逢厄运自属应得,但牵连另外四十余人就很不该了。去年为赞岐院上谥号,为宇治恶左府赠官赠位【4】,但世上还是不平静。因此天下不太平,并不能归罪于赞岐院和恶左府的怨灵作祟。人们都说入道相国的心被天魔盘据着,变得极易动怒,不知天下要发生什么样的大乱了,京中上下人人自危。
那时有个叫前左少辨行隆的人,是已故中山中纳言显时卿的长子。在二条天皇时代,曾任辨官,非常得意,但被停官十几年以来,换季之衣不继,食物常常不足裹腹,过着虽生犹死的生活。入道相国派人对他说道:“有事对你说,请务必立即前来。”行隆想:这十几年来与世无争,难道是有人进了谗言吗?心中万分惊恐。夫人和儿女们都说:“不知道要降临什么灾祸呢!”都吓得哭了。因为西八条频频派使者来催,无可奈何之下,便借了车到西八条去了。万万没有料到,入道相国马上出来相见,说道:“尊驾的父亲显时卿,是我从前事无巨细都与之商量的人,所以我对你的事决不能漠不关心。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闭户隐居,生活想必十分清苦,因为法皇管理政务,我也无法可想。不过现在你可以出仕了,官职的事由我给你安排,你暂且回去吧。”说罢就进去了。行隆回到家中,妻儿们如同见死人复生一样,聚集在一起,高兴得又哭又笑。
太政入道便派源大夫判官季贞,将应由行隆管辖的庄园的许多文书送了过来,又说怕他目前生活拮据,先送来绢一百匹,黄金一百两,还送来一些白米。为供出仕所需,还派来杂役、饲牛人,并送来牛和牛车,应有尽有。行隆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惶惑地说:“这不是做梦吧,不是做梦吧!”同月十七日补了五位藏人的缺,又恢复了左少辨的官职。行隆已经五十一岁了,如今好象年轻了许多。但旁观者都说,这只不过是暂时的荣华罢了。
【1】松殿即藤原基房,松殿是他的住所。
【2】检非违使的五位尉。判官是检非违使尉的唐名。
【3】源赖朝于平治元年(1159)任兵卫佐,后因平治之乱,削去官职,流放到伊豆国的一个小岛。
【4】这两件事参见本卷第一节。
十八
法皇被逐
治承三年(1179)十一月二十日,法皇居住的法住寺殿被军兵包围。人们说:“难道象平治之乱时藤原信赖所做的那样,要放火将人烧死吗?”于是宫中上下女官和女童也顾不得披戴头巾,便纷纷慌慌张张地四散逃走了。法皇也非常惊慌。这时前右大将宗盛卿赶着车子过来说道:“请赶快上车吧。”法皇说:“这是为什么呢?我认为自己没有什么过错,大概要象对成亲、俊宽那样,将我迁到远方的小岛去吧。因为天皇年幼,我时常插手政务,这也是不得已之举,从今以后不再那样做就是了。”宗盛卿说:“事情不象您说的那样,入道公说,在世间平静下来之前,请您暂时临幸鸟羽北殿。”法皇说:“既是这样,宗盛,你就陪我一起去吧。”宗盛怕父亲生气,不敢同去。法皇说:“唉,看来你比你的兄长内大臣要差得多了。那年遇到同样的事情时,是内大臣挺身而出制止住了,因而能够平安至今。因为现在再没有诤谏之人,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以后的事就难以预料了。”说着落下泪来。
于是法皇坐上车,身边没有一个公卿、殿上人陪伴,只有一个宫中做粗活的下级武士叫金行的人陪伴着;车后边还有一个老尼。这位老尼是法皇的乳母,称作纪伊二位【1】。车子顺七条大路向西,再转上朱雀大路一直往南走去,连路上那些身分低微的男女都叹息道:“啊呀,这不是法皇被流放了吗?”没有一个人不流泪的。又有人说:“难怪初七夜里发生大地震,那不正是预兆吗!听说一直到十六亿【2】深的地下都有感应,可见连大地的守护神都被惊动了。”
法皇来到鸟羽殿时,不知大膳大夫信业是如何混进来的,只有他在法皇身边侍候。法皇对他说:“我想今天晚上就会被杀掉,想沐浴一番洗净身体,你有什么办法吗?”信业自今天早晨起,就觉得魂不附体,惶恐难安,现在听了法皇的话,更是不知所措,便卷起狩衣的袖子,将杂木编的篱笆拆掉,又砍下廊沿下的短柱,打来了水,生火烧起热水,为法皇洗澡做准备。
静宪法印来到西八条入道相国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