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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狂喜的艺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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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我所知道的人,就人的存在而言,他就是衣服。对一个人来说,衣服是十分重要的。
你给一个人穿上了军装,他的脸就会改变,他的态度也会改变;有一些不同的东西在他里面
升起。看看一名警察,当他穿便服和当他穿制服时,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外在的
东西会造成内在的变化,因为你只是外在的。目前还没有什么“内在”的东西。
    古尔捷耶夫曾说过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就现在的你来说,你是没有灵魂的。他说得又对
又不对。你有一个灵魂,但是你不知道它。你是外在的,所以衣服非常重要。因为衣服,一
个人变得漂亮;因为衣服,一个人变得丑陋。因为衣服,他成为受人尊敬的;因为衣服,他
成为不受人尊敬的。一个法官必须穿上特定的衣服,最高法院的法官必须穿上特别的长袍,
并且没有人问为什么。穿上那件长袍,他是最高法院的法官;没有那件长袍,他什么也不
是。
    人就是这样。当我看一个人时,他更多的是衣服,而不是头脑。事实就是如此,因为我
们属于身体,我们认同身体。
    这个对身体的认同变成了对衣服的认同。
    如果我叫一个男人穿上女人的衣服在街上走,你认为这仅仅是衣服的改变吗?不!首
先,他并没有准备要这样做。没有一个男人会准备要这样做。为什么没有准备好?为什么要
抗拒?它只是衣服的改变而已,而衣服既不是男性的也不是女性的。衣服怎么会是男性或者
女性呢?但是事实上,衣服不仅仅是衣服,在心理上,它们已经成为对男性或女性的认同,
如果连衣服都有了性别,那我们的头脑是什么类型呢?
    如果你穿上女性的衣服走动,你将会觉得女性化。你的姿势将会不同,你的走路将会不
同,你的眼睛将会不同,你对于街上发生了什么的那个觉知将会不同。你将会觉知到一些以
前从来没有觉知过的事情,哪怕你已经在这同一条街上走了一辈子。因为关于你的每一件将
是不同的,别人将会以不同的眼光看你,而你对他们的眼光将会有不同的反应。你将不再是
同一个人了。
    所以当我说衣服是我们的外在时,它们仅仅看上去是外在的,它们已经深入地进入了里
面,它们已经渗入到里面。所以,我强调衣服的改变。准备改变衣服就是准备扔掉旧的头
脑,旧的头脑与衣服相联系。准备作这项改变就是准备改变你的认同。
    当有人拒绝改变衣服时,我知道他为什么拒绝。他一直问:“你为什么强调衣服?”但
是我没有在强调它们,是他在强调它们。他不断说:“为什么你必须强调衣服?它们只是外
在的。如果我继续穿着原来的衣服,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根本没有在强调衣服,是他在强调它们,他甚至没有觉知到他在拒绝。于是我问他:
“你为什么拒绝?”如果有谁来我这儿,而根本不拒绝,我也许甚至不叫他换衣服。如果我
让他换衣服而他说“好的”,那么我可能不会叫他换,因为他并没有真正地认同衣服。
    所以我可能叫你换你的衣服:穿上一种特殊的长袍,一种特殊的颜色。你改变衣服的时
候,你也改变了。有时候你是这种颜色,有时候是那种颜色。如果我只是叫你改变你的衣服
的样式而不指明任何特殊的颜色,那也许根本不是一个改变,因为你已经在不断地改变衣服
样式。所以,只有穿上一件不能变换的长袍,改变才会发生,然后有一个真正的变化。如果
我给你一件不能变换的长袍,那时变化才能在你里面发生。
    为什么我们要真正地改变衣服?这是一件很深刻的事,不仅仅是外在的东西。为什么我
们会厌倦一种风格、一种颜色、一种布料?为什么我们会厌倦?头脑总是追求某种新的东
西,不同的东西。我们一直在问,怎样才能停止我们的头脑的不断地运转,而我们又不断地
用新的东西来喂养它。我们一直在问,怎样停止我们的不断摇摆不定的头脑——怎样使它静
止、怎样使它安静下来——但我们又继续以微妙的方式来喂养它。我们不断地改变衣服,我
们不断地改换东西,我们不断地改变一切。我们厌倦任何保持不变的东西,但是,你越是用
各种变化来供养你的头脑,它就越需要被喂饱。
    穿上一件不变的长袍,你的头脑第一次不得不每天每一刻同它要改变的认同进行斗争。
如果你能泰然自若地穿一件不变的长袍,那很快你也会泰然自若地面对一个不变的世界。这
只是一个开始。你越是能够泰然自若地面对不变的东西,头脑就越有可能停下来。
    所以重要的是要越来越泰然自若地和不变的东西在一起,只有那时,你才能够到达永
恒。带着一个不断要求改变的头脑,你怎么能到达永恒呢?你必须从不变开始。
    穿着这件不变的衣服,在某个点你将会不再觉知到衣服。当你使用同一件长袍、同一种
颜色时,就会很快不再觉知衣服。走在街上,你会不再觉知那些服装店。你对这些事物的意
识将会消失,因为是头脑在注意这种东西。如果你的头脑又在注意衣服和服装店,你要觉知
它,你的头脑在要求什么?
    我们觉得不断变换衣服是很好的事,但是穿着一件不变的长袍,你能得到一种优雅的
美。这是不断变换长袍无法得到的。穿着不断变化的长袍,你正在隐藏你的丑陋,没有别
的。但是穿上一件不变的长袍,关于你现在的一切都显示出来了。
    当你改变你的衣装,别人就觉知到你的衣服。那就是为什么每个人总是问起你的新衣
服。但是你一直穿着同一件长袍时,就没有人问起你的衣服了,那个提问消失了。那时人们
注意你,而不是你的衣服。
    这是每个女人都知道的事实。如果她戴着装饰品,穿着讲究的衣服,你就会觉知到她的
装饰品和衣服,而忘记了她这个人。这是掩饰。衣服不是表现的东西,而是掩饰的东西。首
饰越贵重,你就能掩饰得越深,因为别人更加注意首饰了。
    一颗宝石戴在我的手指上,我的手指就被隐藏了。钻石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它的光彩用
某种方式和我的手指联系在一起了,但它根本不是手指的一部分。一根赤裸裸的手指显露出
它的本来面目。如果它是美的,那它就是美的;如果它是丑的,那它就是丑的。
    一个不掩盖他的丑陋的人自有他的美。一个不掩盖什么的人具有某种优雅,而这种优雅
只有当你完全赤裸的时候才显现出来。当你泰然自若时,某种优雅就显现出来,即使是一张
丑陋的脸也会变得美丽。但是随着掩饰,美丽的脸也会变得丑陋。
    对我来说,美就是成为你真实的样子。成为本来的你,而且完全放松在自己里。如果你
是丑的,那么就让它丑,泰然自若地与它在一起;那时,就会有一种微妙的美开始浮现在你
的脸上。随着放松与舒适,就会有一种微妙的流动开始显现,它不是来自钻石,现在它来自
你内在的自己。
    一个没有泰然自若地和自己在一起的人不会泰然自若地与别人在一起。一个不爱自己的
人隐藏自己的人,不可能被其他任何人所爱。他在欺骗别人,别人也就欺骗他。那么,我们
永远不会真正相遇,只是两张脸相遇了——遥远的脸。我带着一张化了妆的脸,你也带着一
张化了妆的脸。我正在掩盖我自己,你也正在掩盖你自己。两张脸在这房间里相遇,但两张
脸之间没有真正的相遇与交流。
    但是,为什么你们要改变你们的脸?因为如果你不改变的话,你就不会充分注意那张你
正在显示的脸,而那张真实的脸就会暴露出来。那就是为什么当一个恋人成了你的妻子后会
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现在她不再是同一个人了,因为她不能再装出一副新面孔来。她和你
那么亲近,那个真实一定会显现出来。早晨,将只会是本来的她,她是丑的。在海滩上,你
被她吸引住了。但是早晨,在床上,经过了一整夜,她将只会是本来的她。一旦你看到早晨
刚起床的妻子,你就已经知道了她丑陋的脸。但这并不是因为她丑,她的脸才丑,而是因为
现在已经没有隐藏了,你什么都看到了,她也什么都看到了。
    所以,当我说一个桑雅生必须穿着一种长袍时,这意味着免于衣服的改变和认同的改
变,维持本来的你,表现本来的你,只是去接受你自己。当你接受你自己,别人也会开始接
受你;但是,那是无关紧要的。如果你要考虑让别人接受自己,那么你将会创造出一张虚假
的脸。没有什么好想的,它只是发生。
    所以,我改变名字,换衣服,只是为了去帮助一个生活在外围上的人。

 

 

第十章 完全的欲求:通向无欲的道路
  
    死亡比生命更重要。生命只是肤浅的,琐碎的,死亡更加深刻。通过死亡,你进入真正
的生命,通过生命,你只是抵达死亡,仅此而已。任何我们所说的生命,所意指的生命,都
只是走向死亡的旅程。如果你能了解自己的生命只是一段旅程而不是其他,那么你就会对生
命没什么兴趣,而对死亡比较有兴趣。一旦某个人对死亡有较多的兴趣,他就能深入到生命
的深处,否则,他只是停留在表面。但是我们对死亡一点也不感兴趣,甚至,我们还在回避
事实,我们在不断地回避事实。死亡存在着,每时每刻我们都在死亡。死亡不是一件遥远的
事,它在此时此地:我们正在死亡。但是就在我们死亡的时候,我们还在继续关心着生命。
这种对生命的牵挂,这种对生命的过分关心就是一个逃避,就是一种恐惧。死亡就在那儿,
就在内心深处生长着。
    改变重点,把你的注意力转过来。如果你变得关心死亡,你的生命就会真正第一次向你
展示,因为在你能从容地面对死亡的时刻,你也就获得了那不死的生命;你知道死亡的时
刻,你也就知道了那永恒的生命。
    死亡是走出所谓的生命,那种肤浅的、琐碎的生命的一道门。有一道门存在着。如果你
能穿过这道门,你就达到了另一种生命——更深层的、永恒的、没有死亡的、不死的生命。
所以,要走出那种只有死亡,别的什么也没有的所谓的生命,一个人必须穿过死亡之门,只
有那时,一个人才能获得那种真正存在的、积极的、没有死亡的生命。
    但是,一个人应该非常有意识地穿过这道门。我们死过好多次好多次了,但是每当某个
人死的时候,他就变得无意识了。你是那么害怕死亡,以至于死亡来到你这里的时刻,你就
变得无意识了。你是在头脑的无意识状态中穿过这道门的,然后,你又被生了出来,整个无
意义的生活再一次开始,而你仍然不关心死亡。
    一个关心死亡甚于生命的人开始有意识地穿过这道门。这就是静心所意味的:有意识地
穿过死亡之门。有意识地死就是静心。但是你不能够等待死亡,你不必等待死亡,因为死亡
一直存在着:它是存在于你里面的一道门。它不是某件将要发生在未来的事,它也不是某件
你要去得到的身外之物,它就是在你里面的一道门。
    一旦你接受死亡这个事实并且开始去感觉它,去经历它,去觉知它,你就开始通过内在
的门而放松了。门打开了,而通过这死亡之门,你可以瞥见永恒的生命。只有通过死亡,一
个人才能瞥见永恒的生命,没有其他的途径。所以,实际上,所有那些作为静心而为人所知
的东西只是一种自觉的死亡;只是一种深入内在,没入内在,沉入内在;只是一种离开表面
而走向深处。
    当然,深处是黑暗的。在你离开表面的那个片刻,你会觉得你正在死亡,因为你把自己
认同为那表面的生命。表面的波浪已经不再是表面的波浪,你已经变得认同了它们:你
“是”表面。所以当你离开表面,这不仅仅是你离开表面,你离开你自己、你的认同——过
去、头脑和记忆。你曾是的一切,你都不得不离开,这就是为什么静心看起来是一种死亡。
你正在死亡,而且只有当你愿意去自觉地死——更深地超越自己,离开自我与超越表面——
你才能到达那永恒的真实。
    所以对一个愿意去死的人来说,这种愿意就变成了超越,这种愿意就是宗教性。当我们
说某个人是世俗的,它的意思是他关心生命甚于死亡,甚至,他是绝对地牵挂生命而一点也
不关心死亡。一个世俗的人就是一个对他来说,死亡是他的末日的人,当死亡来临,他就成
了无意识的。
    一个宗教的人是一个每个片刻都在死亡的人。死亡不在最后,死亡就是生命的整个过
程。一个宗教的人是一个关心死亡甚于生命的人,因为他感受到任何被认为是生命的东西都
会被带走,它正在被带走,每一个片刻你正在失去它。生命就好像是时间沙瓶中的沙,每一
个片刻沙子都在漏下来,而你对它无法做任何事。这个过程是自然的,什么也不能做,它是
不可逆转的。
    时间是一种无法留住、无法挡住、无法倒转的东西,它是单向度的,不会返回来。而时
间的这个过程最终就是死亡,因为你正在丢失时间,你正在死亡。某一天,所有的沙子都漏
光了,你也变成了空——只是一个空的自己,没有时间留下来,所以你死了。
    要多关心死亡和时间。它就在此时此地,就在附近——每个片刻都在。一旦你开始去寻
找它,你就变得能觉知到它。它就在这里,你只是忽视了事实;不仅是忽视事实,而且是回
避它。所以,进入死亡,跳进去。这就是静心的艰难所在,这就是静心的严峻所在:一个人
必须跳进死亡。
    继续喜爱生命是一种深深的欲望,而愿意去死看起来倒是不自然的。当然,死亡是最自
然的一件事,但愿意去死看起来是不自然的。
    存在的悖论,存在的辩证法就是这样运作的:如果你愿意去死,这种愿意就使你不死;
但是如果你不愿意去死,这种不愿意、这种对生的过分的执著和欲望,却使你死亡。
    无论我们采取何种态度,我们总是到达它的反面。这是存在的深刻的辩证法。期待的永
远不会到来,盼望的永远不会达成,渴望的永远不会满足。你越是渴望它,你就越是失去
它。不论是哪一个层面都是这样,规律是同样的。如果你对任何事情要求太多,正是这个要
求会使你失去它。
    如果某个人要求爱,他将不会得到爱,因为那个要求使他变得不可爱,变得丑陋,那个
要求的行为成了障碍。如果你在要求爱,没有人能够爱你。没有人能够爱你。只有当没有要
求时,你才能被爱,那个没有要求的事实会使你变得美丽,会使你变得放松。
    这就很像你——握紧拳头,你就失去了那些在张开的手掌中的空气。在一只张开的手掌
中,所有的空气都在,但是当你握紧拳头的时候,就在这个握紧中你失去了所有的空气。你
或许在想,当你握紧拳头时你会占有这些空气,但是在你试着占有它的时候你倒失去了它。
带着一只张开的手掌,所有的空气都在,那么你是主人;带着一个握紧的拳头,你是一个丢
失者:你丢失了每一样东西,你的手中一点空气也没有。
    越是握紧拳头,空气在那儿的可能性就越少。但是头脑就是这样运作的,这就是头脑的
荒谬。如果你感到空气不在那儿,你就越握紧拳头。逻辑说:“握得紧一点,你漏掉了所有
的空气。你漏掉它是因为你没有握紧你的拳头。你没有真正尽你所能地握紧你的拳头,某个
地方你错了。你的拳头握错了,所以空气都跑走了。所以握紧一点,再握紧一点。”但是就
在那个握紧之中,你失去了空气,它就是这样发生的。
    如果我爱上了某个人,我就变得很想去占有,我就开始去围住它。我越是去围住,爱就
越是会失去。头脑会说:“安排得更靠近一些”。于是去做更多的安排,但是某个地方会有
一个漏洞,那就是为什么爱会失去。我越是围住,我就越是失去。只有一只打开的手掌才能
拥有爱,只有一个不封闭的头脑才能让爱变成一朵盛开的花朵。这种情形发生在每一件事情
上。
    如果你爱生命太多,你会变得封闭,你会变得像一个死人一样,即使当你还活着。所
以,一个对生命充满渴望的人是一个死人,他已经死了,只是一具尸体。他越是感到只是一
具尸体,他就越是渴望成为活的,但是他不懂得辩证法。那个渴望是有毒的。一个对生命没
有一点渴望的人——像佛陀一样对生命没有欲望的人——活得很热烈,他完美地、全然地开
花。
    佛陀死的那一天有人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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