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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与情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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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明月的嘴唇厚而上翻,顾莲的嘴唇却像河岸一朵精巧的小花,既滋润、温暖,
又洋溢着安详安静的光辉……可是,当你调整一下视线,不从局部而着眼于整体,
顾莲就有些逊色了,如果说用她的故乡河“清溪”来评价她,是很中肯的,明月却
不同,她不仅有了整体的和谐,更重要的,还蕴含着更为丰富的内涵,透溢出文化
女性特殊的气质。



  人就这么奇怪,好些东西,是学也学不来的。

  明月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嘴里也有了声音,姚江河兴奋起来,又一连声地呼
唤:“明月!明月!”

  明月微微地睁开眼睛,但她的视线是模糊的,意识不到是谁在叫她。她将眼睛
闭上了,含糊地说:“我冷……”姚江河听清楚了,愤愤地骂自己该死,将妻子前
不久才洗净的被子拉过来盖在明月的身上。

  与此同时,他听见走廊上有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肯定是夏兄回来了。姚江河想。必须赶快将明月放回床上,不然,他不仅会有
别的想法,还会使他痛苦。

  可是,姚江河还没来得及行动,夏兄就把门推开了。

  夏兄猛然停了步,木木地立在门口。由于被暴雨来回浇了一阵,他浑身上下流
着水,刚刚站定,地上便湿了圆圆的一圈。他的头发,像雨淋过的鸡毛,在大而圆
的脑袋上服服贴贴。他肚子上鼓出一个大包,孕妇似的。

  “夏兄……你回来了?……她想喝水,我给她喂了……”夏兄猛地拉开衣服,
将肚子上的那个包取了出来,狠狠地砸在姚江河的床上,迅速地转身出门。

  伴随他身影闪出门外的,是“砰”的一声门响。

  姚江河张了张嘴,想喊夏兄回来,并进一步作出解释,却久久地没有发声。

  他的头脑里一片空白。

  夏兄扔在床上的,是明月的一包衣服。他想得很周到,不仅用塑料布包了,还
罩在自己的衣服里,怕一不小心将明月的衣服湿了一点。

  姚江河轻缓地将明月放回到床上,准备去喊守门的婆婆来给明月换了,再送她
到医院去。

  由于被子的温暖,明月渐渐醒过来了。事实上,她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昏迷。她
的灵魂,好象从躯壳里脱离出来了,穿过茫茫的风风雨雨,踱回到阳光灿烂的日子
。她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川西辽阔的大草原上。那里的天蓝蓝的,与大草原无
尽的碧草相辉映。

  那里的天低低的,仿佛天空本身就是一片大草原。在高高低低嫩绿柔软的草丛
中,是一团团白云似的羊群,蓝天丽日之下,羊群缓缓地移动着,如悠闲的绅士一
般。你的眼光遥远地望着它们,稍不留心,它们就把自己洁白的灵光,掩藏在翠绿
的草丛中去了,直到风吹起,牧草像波浪般一排一排地向下倒去,羊们才显露出来
。那一刻,它们静止不动,像种在地上似的。猛然刮起的风是让它们惊俱的,它们
在短暂的犹疑之后,纷纷回过头来,对着远远的主人发出娇娇的鸣叫……月亮起来
了,羊们归圈了,主人们回到房里,洗尽一天的辛劳,谈论着丰收的话题,融融的
暖意,在大草原上流淌。

  草原上的人家住得稀疏,但童心是耐不住寂寞的,在与大人和与自然的交流之
间,他们宁愿选择后者。于是,每到月亮初升之时,孩子们就偷偷地从大人身边溜
走,汇聚在草原的中心地带。多美的月光啊!把大地照得皓洁无瑕,夜的馨香,便
从草尖上,从地气里升上来,浸润着孩子们的发梢。这时候,他们就仰望月亮,扬
了声齐声喊道:大月亮,小月亮,公公起来学蔑匠,婆婆起来蒸糯米,蒸得喷喷香!

  七十年代,这几乎是滋养整个四川孩子的儿歌。

  那时候,明月的父亲是从蜀都大平原下放到草原劳动的右派。

  这之前,明月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个小学教师,他划为右派的理由也极为简单的,
只不过在大鸣大放时说了几句老实话,后来,他所在的学校划了一个右派名额,自
然是非他莫属了。

  当然,幼小的明月是不知道这些的,她也用不着去管这些。三年的草原生活,
使她与大草原的每一个生命融为一体了。现实无论多么严酷,童心永远是欢乐的。

  明月挎着书包上学了。由于父母都缺乏牧羊的经验,羊群不是丢失就是死亡,
家里更是出奇的贫穷。明月上学,只能持家里唯一的一个花布包。这花布包是妈妈
赶集时购买油盐酱醋时用的。挎着土头上脑的花布包上学,对于爱美的明月来说很
难为情,她一到教室,不敢像别的同学一样把书包大大方方地放在桌面上,桌子又
没有底板,就只好把书包置于膝盖之上。可有一次,妈妈却大大地伤了她的面子!

  她正专心听课,教室的后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接着,来人以响亮的声音说:
“明月,把包给我!你爸今天到集市上弄药,顺便叫他带一包盐回来。”

  教室里轰笑起来。”

  明月脸胀得通红,没等她回话,妈妈已走到她身边,提起布包。

  将书本哗哗啦啦地倾倒在桌上,急急忙忙地走了……放学回家,明月大哭起来


  父亲不知怎么回事,将女儿搂在怀中,问她为什么哭。明月结结巴巴地讲了。

  父亲沉吟良久,对女儿说道:

  “这事情怪你妈妈做得不对!”

  之后,又对坐在一旁暗自伤心的妻子说:“学校有学校的规矩,你随便闯进教
室去,会伤女儿的自尊心。”

  “什么规矩!规矩早乱套了!”妻子愤愤地说,“讲几句老实话也要划成右派,
这叫什么规矩么!”

  父亲是一个豁达之人,沉吟道:“不要提这些了,哪里的五谷都养人,哪里的
黄土都埋人。”又小声对妻子说:“这些话,不能当着孩子讲”他知道,妻子并非
不懂规矩,她还是一个中专生呢。她实在是伤了心了。

  明月的妈妈不再说什么。

  可不管怎样,明月必须要父亲给她买一个书包,一个正规的书包!

  “你说,哪种才叫正规的书包?”父亲和颜悦色地问女儿。

  “黄包包!”

  明月所说的“黄包包”,就是同学们都挎的军用书包。

  “好吧,我们下决心给你买一个!”父亲坚决地说。妈妈也表示赞同。

  明月立即不哭了。

  下一次赶集,妈妈果真给她买了一个回来。

  挎上“正规的书包”上学,明月是多么骄傲啊!那一天,她也像同学们一样,
大大方方地把书包放在了桌面上。

  第一节下课,与明月邻座的一个名叫狗胖的男孩把自己的书包翻了个面,推到
明月的面前,问道:“你认识这个字么?”

  明月一看,狗胖的书包上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明月的眼神立时黯淡
下来。她的书包上黄板板一块,什么也没写。

  见状,狗胖得意地说:“这是毛主席写的,知道啵?”

  明月的心冷到冰点,得了新书包的兴奋心情荡然无存了。她多么羡慕狗胖有一
个题有毛主席语录的书包啊!

  但她知道,扭着父母重新去给她买一个,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于是她央求狗胖
道:“第二节课把你书包借我用一下行么?”

  狗胖愉快地答应了。

  当老师走上讲台认认真真讲课的时候,明月却把头埋得低低的,在笔尖上裹了
一团纸,照着狗胖书包上的字迹往自己书包上描。她用了一整堂课的时间,才将那
八个字描好了。狗胖像给人施舍了恩惠似的,显出英雄的神情。明月对他也自是千
恩万谢。

  放学回家,明月得意洋洋地把描有毛主席语录的书包呈在父亲的面前。

  极少发脾气的父亲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让你记在
心里的,哪是叫你描在书包上的,把一个崭新的书包整得污七八糟!”

  说毕,他愤愤地将书包扔到了屋外。

  这一次,对明月心灵的打击是前所未有的,她转身冲出了屋子,向愈来愈暗淡
的大草原跑去。

  她疯狂地跑啊跑啊,直跑得身疲骨软,口干舌燥。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了


  刚才,她嘴唇翕动的时候,正是梦幻中的危急时刻。

  直到后来,明月随父母迁回了蓉城,她才渐渐醒悟了父亲的那句话:好好学习,
天天向上,是要你记在心里的。

  然而,几年的草原生活,毕竟在她骨髓里生成了一种狂放的野性。

  夏兄重重的关门声,把明月彻底地唤回来了。她一时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惊
惧地一看,看到了已走到门边的姚江河的背影。

  “姚江河。”明月有气无力地喊道。

  姚江河立即回头,快步走到床边,关切地问道:“你醒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雷雨快要来的时候,我们往回跑,你昏倒在路上了。”

  明月沉吟良久,似有所悟,她翻了翻身,想坐起来,但感到浑身奇痒,怪不舒
服。

  她用手摸了一下湿漉漉的衣服。

  “唉呀!我的衣服湿透了?”

  “是的。”

  明月用力撑起了身子,说:“把被子全给你浸湿了,怎么办呢?”

  “没关系,我还有条毛巾被。现在不需要盖被子了。”

  “我得回去换衣服。现在几点钟了?”

  “马上到十二点了。衣服已经给你拿过来了,我正准备叫守门的婆婆来给你换
呢。”说着,姚江河把那个塑料包递给她。

  明月满脸羞涩:“这……怎么去拿来的呢?”

  “夏兄去拿的。你钥匙就挂在脖子上。”说到这里,姚江河才想起夏兄没有把
明月的钥匙还来呢。

  “夏兄现在哪里?”

  “他……我叫他回去休息了……不要耽搁了,快换了衣服好上医院。”

  明月没有说话。姚江河走出门去,将门关上,静静地等在门外。

  几分钟之后,明月将门开了,换了身整洁的素色连衣裙,将湿衣湿裤裹进了塑
料包里,且将姚江河的被子翻了个面,晾在破旧的藤椅上。

  “我把夏兄叫起来,把钥匙给你,然后我们陪你到医院检查一下。”

  “夏兄睡了么?”明月探出脑袋,看了看走廊尽头夏兄的屋子,窗口上黑漆漆
的。

  “可能……是睡了。”姚江河说。

  “那就用不着叫他了,钥匙他放在塑料包里的。”明月说,“我也用不着去检
查,这是老毛玻”“老毛病?”

  “好久都这样了,胸口时时发出阵痛,只是还没有哪一次出现过昏迷。大概是
被雨淋了,又跑得太急。”

  “还是检查一下的好。既然早就犯这毛病,就应该引起重视。”

  “明天吧,今晚上太迟了,雨又这么大,去了还不好找人。”

  姚江河略微思索一下,认为明月的话有道理,便说:“你今晚上就住我这里吧,
我去和夏兄搭铺。”

  明月说:“用不着,我还是回去的好。今晚不会有事的。”

  姚江河说;“行嘛,由你决定。”便到床脚底下翻出一把灰尘扑扑的雨桑“走,
我送你回去。”

  明月没有犹豫,便与姚江河并肩出了走廊,共用一把伞,穿行在暴雨之中。

  一路无言,只听雨声哗哗啦啦倾盆而下。偌大一个校园,变成了海洋。那些黑
乎乎的高高的屋顶,就如隐没于惊涛骇浪之中的岛屿了。两人并行雨中,在外界的
危难和惊惧之下,有了这小范围的温馨和安全,其惬意是无以言说的。

  姚江河用大半边伞遮住了明月,他自个儿的半个身子,早已浇得水淋淋的了。
开始衣服湿透了一次,被体温烘得半干半湿,再经湿透,姚江河觉得浑身发冷。

  送到女研究生宿舍的楼下,明月正怯于叫门,见一扇小门还半掩着,甚是高兴
。分手之前,姚江河说;“如果今晚又不舒服,请门卫来叫我们。”明月“嗯”了
一声,柔情地看了姚江河一眼,再见也不说,就上楼去了。

  姚江河回到寝室,将衣服换了,摸一摸席子,席子也是湿润润的,他索性将席
子取下来,半卷着竖在地上让风吹,然后,从箱子里拿出毛巾被来铺到床上。只是
没有盖的,藤椅上的被子,是湿得很厉害的,铺在床上一看,湿印完完全全是人体
的曲线。姚江河禁不住动了感情,心想:这就是明月!她人虽然走了,体温还留在
这里,曲线还画在这里。如此想来,不管被子有多么湿润,他往床上一倒,就将那
被子盖在身上了。

  他觉得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温暖浸透肺腑。

  姚江河索性爬起来,桌面上铺了张白纸,随随便便地调了颜色,照着那被子上
的曲线描摹起来。他画得极为专注,极为动情,每一根线条,都像灵巧的手指弹出
的音符。不几下工夫,那曲线便印到了纸上来,有丰腴的肌肤,饱满的小腹,圆润
的大腿。活脱脱一个明月的身体!只是差了头部,使这身体显得怪涎而缺乏生气。
姚江河又认真回忆着明月头颈的细部,边想边在上面描画。她的颈部偏细、偏长,
后颈窝处有软软的茸毛;她的耳朵如弦月,耳垂丰肥,颇有性感……至于头发嘛,
最好散乱一些,蓬蓬松松地披在肩头上……描好了,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明月了;确
切地说,是一个明月的裸体!姚江河欣赏了一回,从来也没有对自己的画技这么自
信过。

  他将画藏进抽屉里,又倒在床上了。

  姚江河并不关灯,微微地闭上眼睛,疲倦顿时向他袭来,他觉得身子很沉,头
昏脑胀,但并不能入睡,仿佛有一团铁质似的东西,压抑在他脑袋里,使他钝涩,
闷沉,又有一种病态的兴奋。今晚发生的事情,包括闻教授那宛若发生在远古的故
事,都—一在脑中浮现。人是多么奇怪啊!具体奇怪在哪里,他又说不出。千千万
万年来,不管多么超凡脱俗,多么高洁无瑕的人,都必须承受上帝交付给他的沉重
的包袱,并肩负着走完一生,化为灰烬,还原自然。这就注定了人生是沉重的,只
不过每个人的表现不同罢了——有的人将那包袱高高地顶在头上,唯恐世人不知,
一边蹒跚而行一边高声叫唤;“你们看我,活得多么痛苦啊!”有的人将那包袱随
意地搭在背上,该怎么走路就怎么走路,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有的人则将那包
袱吞下去,揣在心里,让人感觉不出,只把甘苦留给自己。闻教授大抵就属于这最
后一种人吧?——不管哪一种,只要是人,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只要你做了,
你就与那对象及其周边的事物有了牵扯,想逃避也逃避不掉的。

  如此一场思索,姚江河顿觉失了兴致,那湿的被子盖在赤裸的光腿上也怪不是
滋味儿。他将被子翻了个面,把那干的一面放在下面了。

  他能对谁负责呢?对妻子,对明月,还有对自己,他都不能负责,甚至对夏兄,
姚江河也觉得没有负责的能力。

  直到这时,姚江河才异常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对不起夏兄。

  他困倦的意识变得清醒了。

  姚江河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墙壁。石灰涮的白墙,已在墙缝和墙角上结了密
密的蛛网,日积月累的灰尘,也裹成黑团体面地挂着。日光灯被风一吹,微微晃动,
光线的暗影,便在墙壁上游移着。

  窗外,暴雨打在树梢上和路上的声音,气势汹汹地向室内扑来。姚江河最初是
没有意识到这种声音的,此时听来,显得异常嘈杂,异常令人烦闷。

  他突然想起夏兄把明月衣服送来时的样子。

  夏兄留在门口的一圈水,此时并没有完全干去。姚江河仿佛从那水痕里看见了
夏兄的影子。

  他再也躺不住了。

  姚江河爬起来,穿好衣裤,带着纯粹谢罪的心情,走到夏兄的门边。

  笃笃。

  笃笃!

  笃笃笃!

  姚江河断断续续敲了近十分钟,终于有人应声了:“是哪个饭胀饱了不消化呀!
半夜三更敲什么敲!”

  这声音不是从夏兄的屋子里传出来的,而是别的寝室。姚江河固执的敲门声打
搅别人的睡眠了。

  姚江河住了手,沮丧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他坐在藤椅上,干脆将闭起的窗户打开,让砸在窗台上的雨点,摔成碎瓣跳到
书桌上来。此时,他谢罪的心理荡然无存,代之的是一股窝囊气,一股怒气。敲那
么久的门.竟然不开,在我被人骂了之后还不开,太过分了。说穿了,我又有哪点
得罪你夏兄了?你自己没有本事让明月爱你,能把怨气发泄在我的头上?我把明月
抱在怀里,是给她喂水,又没想别的事,你就嫉妒了?……姚江河越想越气,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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