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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对那些不理解、甚至阻挠自己的亲朋好友、甚或一般人出家的人们说一声:如果我们自己根本把握不住生命的本来意义、生命的终极目的,那为何不能允许别人用别样的一种方式去走完他们自己选择的人生道路呢?难道要把所有的人都捆绑在一根绳子上,大家统统陷入生死之流中而不自知吗?学会宽容吧,学会理解吧,试着去与佛教做一次面对面的碰撞吧。
发现了真理当然就不愿与它失之交臂。于是,我从此便开始潜心研究起佛学来。而在这一过程中,,让我的学佛从理性了解到深入修持,从亲近佛法到全面投入的一个转折契机,来自于与一位藏传佛教上师的邂逅。
那是新千年岁末的一天,一个阳光灿烂的冬日,我和妹妹应同学之约,一起拜访了那位上师。他的英俊伟岸、气宇轩昂很让我们惊奇,而当妹妹将她满腹的疑问与困惑如实呈现在他面前时,他循循善诱的引导与开示,让我们亲身体验到了一个佛法的代言人身上,那挡不住的智慧与慈悲的魅力。我感觉他所宣讲的佛法真谛,就像一股澄澈晶莹的源头之水,洗濯着我蒙垢的心田。此行还有一个特别大的收获,那就是他向我们介绍了色达喇荣佛学院的一些情况,并点拨我妹妹师从那里的一位堪布仁波切。漂泊不定的妹妹顿生欢喜并欣然应允。
在随后的忐忑等待与积极准备中,我们拜读了那位堪布所著的《佛教科学论》、《泰国游记》,还有《〈金刚经〉讲义》等,书中洋溢着对世、出世法的纵横潇洒的驾驭与洞达,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说科学追求真、道德追求善、艺术追求美的话,在这些书中,飘逸而出的则是对至真、至美、至善、至纯的大道的真诚信仰与理性剖析。言简意赅的真知灼见背后,是一种超越名利、超越才情、超越命运、超越时空的精神力量。
除了感受闻思佛法的妙处,我还严格按照《金刚萨埵修法如意宝珠》所讲解的修法,精进修行、用功持咒。这种看似并不深奥的修法,却让我获益良多,一点一滴体验到佛法的殊胜妙处。这更加让我同情、可怜那些对佛法抱有各种偏见、成见的众生,不管他们如何的功成名就、聪明伶俐,如果不亲近、不了解佛、法、僧的话,他们再怎么着也是一群迷茫的生命过客。
佛法让每一个走入它的人,都学会关注存在的现状、关注人类心灵的苦难与疗救、关注生死究竟;佛法让我、也让每一个按它的教法实际去做的人,学会从虚假的、失落的、烦恼不堪的生存实际状态,回归到觉悟的、自主的、真实的、安详的状态中来,去完成对自我生命的自我拯救与升华。佛陀告诉我们,社会中的非正义、苦难以及个人的痛苦与悲剧,全因我们人类丧失了智慧和慈悲。所谓智慧,首先就意味着究竟明了宇宙间万事万物都是因缘所生,没有所谓的独立实在的“自我”。只有明此,我们才可彻底摆脱对万物的执着,还有对自己的贪执;也才能平等地看待人和事,平等地对待荣辱得失。所谓智慧,还意味着要清楚宇宙间万事万物的同源种性、相互依存。也正是在这一点上,佛法的智慧与慈悲天然地联系了起来,使它的“无缘大慈”、“同体大悲”超越了世界上任何一个宗教所标榜的慈悲范围与本质。只有具备了明了所有显现皆是佛性起用与妙力的智慧,我们才可对一切众生心怀慈悲,并对所有众生的痛苦感同身受,且能伸出救援之手。也就是说,佛法让我们每一个众生的分别念都越来越少,这样,对所谓的好坏、苦乐等的分别执着也就会相应变淡。没有了分别妄念,则又有什么好的对境可供你生贪?又有什么坏的对境要引你生嗔?日久成习,一体同怀的境界当然就可在你的心相续中扎下根。
这个世界越来越缺乏清净、平等、觉悟,因而人与人之间也越来越缺乏关爱、理解、互助。因为在一个被人们执实的社会里,哪怕是空气、阳光、水分,都会被一个个自认为天地之灵的充满对自我关注、执着的个体,当成私有财产而拼命争夺。在一个人人紧张地为自己攫取财富的环境中;在一个人人都认为反正生命仅此一回,那就放开胆子捞世界的氛围中,我们对自己的生命和大自然的奇迹麻木不仁,并渐渐丧失了对生命之美的发现、觉照与欣赏能力。与此同时,我们的冷酷与残忍却与日俱增,因为缺乏了佛法的悲智日光,我们的自私而短视的无明当然就会增长。于是,国家、民族、团体、个人之间的矛盾,以及人与自然之间的冲突便满目皆是,谎言、欺骗、巧取豪夺、尔虞我诈,甚至互相仇杀等消极、颓废、血腥的人生景观,便充斥在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难怪弘一大师会说“念佛不忘救国,救国必须念佛。”别以为外族入侵才会灭亡一个国家,如果人类的精神信仰与支柱轰然坍塌的话,那整个世界都将灭亡。
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想装一回忧国忧民。从一个普通人尚未泯灭的人性角度,我要再一次发出一个原先不了解佛教、后又认真闻思佛法之人的心声:为了让我们能尽快从苍白、扭曲、暗昧的生命状态中走出,人人都试着去了解一下佛法的真义吧!
圆魏的研究领域是文艺美学,应该说她在本专业内还是有一定造诣的。当她把一生探求的目光再转向佛法时,我相信她得到的将不仅仅是对一种知识体系的把握。如果努力精进地在菩提正道上跋涉不已的话,她获得的将是对整个世界和生命的超越。
记得她在给我的一封信中曾这样写道:“看过您著的《佛教科学论》等著作后,我深感能读到它们是我的幸运!我要由衷地说,能认识您是我的福份。我相信只要自己能依止智慧的上师,那我就一定能踏上一条金色的智慧之道,并永远沐浴在佛光之中!”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智者,但我坚信:只要我们都来依止佛陀、依止佛法、依止圣僧,则人人都可走上通往终极解放的自由之道。
欢喜海洋
自古以来,大海都呈现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景象。一个人的工作、事业或修行,如果能获得如大海一般的欢喜成就,那将是非常难得的。而一般说来,处于三界当中的众生,特别是人类,因无摆脱烦恼的智慧,也就失去了自在的欢乐。我即生当中对之最有信心的大成就者麦彭仁波切说过:“内心散乱之人士,犹如为波浪冲卷,被烦恼苦所扰乱,何时难有自在乐。”平常我一听闻这个偈子,内心就很感动。
反观如今社会上的人们,大多被分别心污染,从而不得自在。尽管许多人生活富裕,但脸上却没有任何快乐的表情。恰恰相反,许多人反倒整日被一种恐怖、忧郁的光色所笼罩。这个时候我就在想,要是人们能从佛法的甘露中吸取哪怕一滴以滋润自己的心田,外相上都将现出喜乐之境。这种感受与变化很难用比喻表达,倒是我去年遇到的李君给我讲述的一番话,可以用作对这种现象的一个注脚。他从佛法当中就体会到一种如大海一般取之不竭的喜悦感、与乐观向上的积极情怀。当时他的法喜充满的讲述神态,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我叫李君,六九年生于成都。从小喜爱美术的我,长大后如愿以偿,终于在九○年考入山东曲阜师范大学美术教育专业,九四年毕业后回四川石油管理局工作。这期间也算是“官运”、“画运”亨通吧,“官”至中国石油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中国石油文联理事;而油画作品《岁月》、《白云,你早》也先后入展中国美术馆。其中《白云,你早》还入选文化部第八届“群星奖”。现在我的职业为室内设计师,专业从事室内装饰,已有数个成功设计案例。
这些世俗上的功成名就,也可算作“小小欢喜”吧。但真正给我心灵带来喜悦的,还是沉浸在佛法甘露中后,我所感受到的欢喜海洋。
说起自己与佛教的渊源,最恰当的词还是——缘分。我与我的皈依上师结缘、以及皈依佛门的过程就很神奇,这事还得从九三年的大年初一说起。按习惯,我们全家人这天都要到成都文殊院点新年的第一炷香,以祈求来年的平安幸福。这期间我偶遇了几位学佛的朋友,听他们说怀远有位高僧,年逾八十依然神采卓然。我本来对一些神奇的现象就有着与生俱来的一种好奇,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特想见一见这位世外高人,于是大家就相约第二天到白岩寺一游。
一行八人赶了大半天的路程到达目的地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奇怪的是,脚刚一落地,就有几位居士前来迎接,说是师父吩咐在这里等人,已等了我们好久。居士还问我们是什么时候跟师父约好的,怎么这么有福气,正赶上师父要传法。这一番话把我们彻底搞糊涂了,我急忙跟他们讲,我们没跟师父有约啊!我们全是第一次上这儿来。听我们一讲,居士们也感到奇怪,“那就怪了。师父本来大年三十晚上就要开始传‘破瓦法’的,后又改到初二晚上,说是今天成都还要来人。我们等了一天就等到了你们这拨人,难道师父等的不是你们吗?”
等见到师父后,满怀的疑惑才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么高龄的老人看上去只有六十来岁,而且浑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言说不尽的慈祥。他一见我们,就象爷爷招呼赶回家过年的孙儿、孙女们一般,脸上那种亲切、随和而又让我们特感熟悉的笑意,至今想来还依然历历在目。原本我心里一直在嘀咕“这位师父怎么如此神异”之类的念头,及至见到师父面带微笑、似曾相识的脸庞,我才恍然明白古人遣词造句的神来之笔——师父,那真的是让你感觉如师如父、如子归家呀!
师父的慈悲是一种永远装不出来的心性流露,这让我第一次对佛教的魅力产生了强烈的好感。接下来与师父接触的五天当中,我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他的心似乎永远充满平和的喜悦,没有大起大落;既洞悉一切世事,又悲悯我们的贪执不舍。同时我心里还记住了这么一个小细节:一位道友给师父倒茶时,不小心把一壶滚烫的开水泼在了师父手上,师父一边安慰惊慌不安的弟子,一边嘴角还是挂着那丝似乎永远也不会消失的微笑。
真切地感受到一个学佛的行者,在日常举止之间流露出佛法甘霖的两、三滴法味后,离开白岩寺时,我就认认真真地皈依了这位师父,因为我太羡慕佛法带给他的身心自在,我也想融入到那个境界中去。
皈依是挺容易的,发心、行动、修持却是挺困难的。因而从九三年到九七年间,除了闻思一些有关因果轮回的浅显道理之外,我没有正经学过一部佛经。想起来真是惭愧,成天在心里神往师父的苦乐不受的超凡境界,但一遇到现实生活,自己总是一头扎进去就出不来。九六年到九七年间,我在中央美院油画专业进修,稍微得以从繁乱不堪的工作当中抽出点儿空闲来。我想如果再不乘机钻研钻研佛法,那别说对不起师父了,自己都觉得连自己也辜负了。于是我下定决心先从南怀瑾先生的《金刚经说什么》开始看起。书中说南先生在二战期间与家人失散,就每天读诵《金刚经》,后来终于有了一些感应。我在中央美院期间,也坚持每天起床朗读一遍《金刚经》。结果原本不想得感应,只想了解一些佛法的般若正见,最后不但粗通了一些空性之理,连感应也不期而至了。在中美的这一年,是我对美术感悟最丰富、见解最深刻、灵感最充足的一年,这一年的学习成果超过了我在大学四年学到的总和。如果深入思考一下,原因也很简单——五色使人目盲。如果一个画家被外界的表象、被创作的工具所役使,那他就永远体会不到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至高境界。在有限的形色之中,画家应该而且可以把人的思绪带到一个无法言说、无法描摹的无形无色的境界。画家的任务不是与照相机抢镜头,颜料只是“用”,画家必须善用这“用”,以期引领观者去感悟我们生存之“体”。每一门类的艺术都有她独特的载体,把这种载体的功能发掘到极限,并不是一个艺术家真正的作用所在。他应该用这种载体的独特性去传达他对这个宇宙人生独特的看法与认识。而恰恰是佛法,给了我一个很高的制高点,让我得以尽览大千世界的形形色色,并在这些形色的背后找到它们的真义所在,然后用手中的工具一挥而就。印象派特别强调色彩的心理感受,他们想把人的瞬间印象用颜色固定在画布上。而各种林林总总的现代派无非是想突破颜料的表达领域、结构的传统用途。但他们最多都只能接触到心理的外在现实,而永远无法洞悉人心的内在奥秘。故而我对《金刚经》中“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这句话特别感兴趣。有多少画家能跳出世界实有、感觉实有、颜色实有、画笔、画布实有的圈子,去看待这个无实而又活生生存在的世界呢?当你局限于这个世界的天地之内,局限于自己所用工具的的限制当中时,你最多达到“感同身受”或“入乎其中”而已。而佛法的即空即有、非空非有、不空而空、不有而有的境界足可以让我还能“超乎其外”。
进修完毕后,我的一幅创作画《白云,你早》入展中国美术馆,后来又在中央电视台《美术星空》栏目中播出,获得了专家的好评。这幅画基本上集中地体现了我在美院学习的成果,更重要的是我在画面的思想传达上也有了进步。我描绘的是一个在野外工作的年轻采油工人,在荒无人烟的恶劣环境中,心情依然平和、坦荡。他正迎着初升的太阳与白云对话、和自然交流,一种乐观的积极向上的情绪洋溢在整个画面。说心里话,如果我不皈依佛教、不读《金刚经》,这种感觉的产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如果说“野渡无人舟自横”表达的是一种闲适、随意的境界,那么“心地无私天地宽”则很好地描述了学佛后我的心境变化。既然一切都是心的显现,一切又都将终归消融于一真法界、消融于本来无生的空性、无为的状态之中,那我们的心又何必在我们的心幻化出来的一切外境面前,硬要分别好恶并加以取舍呢?环境都是因心而起的,再执着环境的恶劣、舒适岂不更是头上安头?取消了一切分别心的状态就是真正平等清净的状态,那时,什么样的山河大地、外境显现不与你心心相印呢?因而我要在一个艰苦卓绝的环境里,让我们的主人公说一声:“白云,你早!”
这世界非世界,因本性为空、为不生;但又名世界,因心而有这种种变化、显现。心但随缘放任而不执着,随缘起用,用而不执,那这个世界真的就是真空妙有了。所以,“心”实乃关键之中枢。读了一年的《金刚经》,我有些明了也是因《金刚经》而开悟的六祖慧能的那句话:随其心净,则其土净。既然如此,外境的所有显现在一个以佛法调伏了自心的人看来,何尝不是处处皆般若,时时归净土呢?
创作《白云,你早》的那一段日子,我曾反复观看了很多遍俄罗斯电影大师米哈尔科夫的作品《套马杆》。在电影的结尾,米哈尔科夫对蒙古草原,这片象征了人类生生不息的生命原动力的精神家园,作了一个悲观的展望:曾经是成吉思汗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家乡,曾经是男女主人公肆意张扬生命力的草场,曾经是浪漫而浓烈的爱情自由孕育的温床的这一片故土,在遭受了种种与生命本质状态无关,甚或对之进行扭曲、背道而驰的外来文化的冲撞、威势扫荡后,逐渐沙化、干涸,乃至最终遍布狂吐浓烟的烟囱——这一所谓现代工业文明的标志、产物。
我又得再一次感谢佛法,它使我对同一个问题换了一个角度来看,就像这边看是9,那边看就是6一样。佛学教给了我一个新的看世界的方式,由此让我得以用乐观、豁达的人生态度面对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它教会我积极向上!所以我才不会像米哈尔科夫那般悲观、绝望。我们是会面临许多问题,这个世界呈现给人的丑陋、阴暗,在许多方面甚至压过了它能够带给人类的希望。但我始终坚信,乌云过后,自性的太阳一定又会光芒万丈。只要人人都按佛法行持,自性的人间乐土就一定会现前。所以与其坐在那里哀叹,或对世界再唱一曲于事无补的挽歌,或在小范围内敲敲打打、修修补补,都不如倡导人人学佛法、人人舍妄趋真、人人自净其意、人人行乎中道、人人从“心”做起、人人一味平怀。就像我不是不拥护环境保护政策,我也曾积极地参与过清除塑料袋这些白色污染的举动。但是,现在我从心底认为,清除心的无明污染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只要心净,我坚信一定“土”净!否则都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现在,我的心态越来越平和,内心的法喜越来越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