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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之旅-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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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够做吗?所谓的能够,当然是已经假定自己有能力,问题在客观环境是否许可。记得当时中国时报美洲版的记者罗鸿进先生曾去访问我,那时我正在矛盾困惑的关头,特地放了一个测候气球。我表示在三年内可以完成中文的人工智能计算机,结果他的特约稿被被搁置了,我也知道时机未到。罗鸿进还不死心,用头条标题,把那篇文章刊载在华盛顿的“中国邮报”上,同样是古井无波。
  为什么要放测候气球呢?正如老子所说:“鱼不可脱于渊”。人间何处为渊呢?如果人人认为人工智能可行,就谈不上所谓的“天下神器”。既然别人不愿意相信,何苦要自掘坟墓呢?
  不论前面的理由如何充分,主要问题还在于“我应不应该做?”这个答案也非操之在我,端视国际大环境而定。做为一个中国人,我该做!做为一种文化的传人,我不应该做!我的取舍准则在于一个“正字”!所谓“正”有时机之正,有条件之正,有人才之正。三者又可视为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因此,我在《道德经》的指引下,心中疑团冰释(这就是多年后,我出版《老子止笑谭--从人工智能的立场重读道德经》一书的动机)。我自订了三个条件:非受到了外国的侵侮,我不做;非得到有眼光有见识的大德支持,我不做;非聚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班底,我也绝对不做!
  手中的钱其实维持不了多久,我的妻小已在洛城定居,每月的开销就要二三千美金。而我们租的房舍很大,月租一千五百元,我便要她们搬过来,共体时艰。
  这时,那位姓钱的朋友一直怂恿我再组公司,他负责找人投资。由于我研究的课题正值紧要阶段,目前的方向尚未定下来,所以婉拒了。他便建议由他去活动,只要我同意做他的技术后援即可。我考虑之下,这样与己无损,有何不可?
  不久,老钱便开口借钱,基于他上次带我们去旧金山的德意,我亟思报答(我欠的人情债很多,蒋先生、万佩鼎及老孙等,我很想在有些成果后,请他们来共同分享)。所以借了两万给他,结果是一去不归。表面上是我损失了,其实傻的是他,因为真的要骗,最好骗得我的信任组成公司,那时很多产品都会发展出来,获利岂止两万?
  圣路易市有一批参加过国建会的成员,他们定期开会,保持联络。在一九八五年的一次会议中,他们邀请我演讲中文计算机的前景。会议中我见到了张系国,他正忙于筹办“小型书院”,在他的理想中,小型书院是人文与科学并重,那也正是我的理想。大学教育的目的应该是对知识的认知与理解,必须扬弃对技术训练的过度重视,以免把学术切割得支离破碎。
  张系国很有眼光,是当前信息界难得的人才,我相信这与他的文笔有绝对的关系。因为人系以概念为思维的基因,若文笔不通,概念必然不明。概念不明的结果,不论看书、听话所能领会的都有限。即使将知识死背活记,也只能当作资料来应用,若想透彻理解则难如登天。
  今天社会的失序,正是教育中重视数理而忽视人文的结果!记得我所读的师大附中就把数学程度好的编为实验班,而实验的结果呢?我见过不少数学能力极高的人,做人做事却令人不敢恭维。有人称计算机为计算器,写程序全赖高等数学,但事实证明,一个数学从来没有及格过的我,所写的绘图程序(我没有用数学公式,日后若行有余力,再将全部程序公开),其时空的执行效率,敢称举世第一!
  一九八六年,我去拉斯维加斯参观计算机大展。在会场中巧遇郑天任,他目前事业发展得很顺利,公司有数十名员工,忙得不可开交。他坚邀我去东部与他合作,主持研究发展。这时我好几项技术已经开发成功,正在寻找合作的伙伴。如果郑天任真是可以合作的对象,我打算好好辅佐他,成就一番非凡的事业。
  于是,我们千里迢迢的从洛杉矶到了维吉尼亚洲的诺弗克市,那是美国的海军基地,濒临大西洋。沉红莲和我在美国三年已换了六次居所,除了她那宝贵的书,能丢的差不多都丢掉了。新居是栋滨海大厦,我们住在顶楼,时正值秋天,水天一碧,和风轻拂,景色颇具雅趣。
  美国东岸是政治文化的重地,气氛与洛杉矶大不相同。淡蓝穹天,绿荫大地,平和而安祥的来往过客,在在令人感觉无比的宁谧。是不是在多年辛劳奔波之后,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终站?以我过去的经历,实在难于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至少目前有个安定的环境,可以先把一些技术开发成为产品,以谋生计。人工智能不论做与不做,先要把一些观念与资料设法保护好。怎样保护才最安全呢?我想到古人说的:“大隐隐市镇,小隐隐山林”。越是不隐密的地方,越是容易让人忽略。
  再说,目前参与人工智能的人都是计算机界的佼佼者,然而人工智能的难处绝对不在于计算机技术。所以,真正有志于人工智能而且有可能成功的,必然是对文化以及文字有兴趣的人。我这些资料不论好坏总是心血,自己不用,也不应藏诸山林!
  对了,何不当成文学作品写出来呢?把所有的玄机寓于故事内容中,就像那些预言一样,对有心人说不定有所助益。不过,这一来有谁会相信呢?如果要昭众信,最好把自己的人生经验、心路历程也写下来!写一本自传!自从看过《约翰克里斯多夫》后,这个心愿就从来没有忘记过,现在是机会了,不要犹豫!
  沉红莲很支持我,她负责为我修辞、润色,让我无后顾之忧!我用自己开发的系统输入,非常顺手,每天下班后一直写到深夜,一天约可写五千字。
  东方公司的美国工程师架子很大,我这个中国人支配不动。中国工程师全部是来自大陆的交换学者,他们出来纯粹是为了镀金,工作能力有限。
  即令像郑天任这样的专家,曾任大学理学院院长兼计算机系主任,对研究发展和产品设计都无法厘清。我写了个工作计划给他,需要三四个人、五六个月的时间,以便开发产品。他却认为研究发展的结果就是产品,有了研究的成果,就要拿出来卖钱。
  我能说什么呢?我发觉东方公司是个标准的东方式家庭事业,连卖软件都没有专业的销售工程师!公司的组织也没有,什么都只是天任夫妇一句话。就算是卖技术,也要有各种配合条件,难道要我一个人唱独脚戏?
  我试着与这些“交换学者”沟通,看能否找几个人来训练一下。不料,不知道倒也罢了,知道后不禁感慨丛生。以往我只看到台湾与海外的中国人,这次遇到大陆的“交换学者”总算大开眼界。看来中国人的苦难,绝非在我们这一两代就能解脱的!
  郑天任在美国计算机界颇负盛名,大陆曾邀请他回国讲学,自然难免受到亲戚朋友的包围。别的不说,以天任的地位,帮他们安排个出国的机会总是举手之劳。这些交换学者就是这样一个个沾亲带故,天任所背负的人情包袱。
  这批学者共有六人,为首的是复旦大学电子计算器中心主任,目前摇身一变,成为“干部”,戴着为人民服务的帽子,地位就高出很多。他很少露面,借着到中国餐馆赚外快的机会,与老板娘打得火热,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另外两位女性高级工程师,据说是“数据库”专家,我一开口,她们就不屑地说:
  “编程序?那不是我们的事。”大陆把程序称为程序。
  “什么?你们认为该是谁的事呢?”
  “那是外国人的事,我只管用!”
  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她们的头衔少了两个字,真实的身份为“数据库操作”专家。
  还剩下三位,有两位向我坦白,他们还有几个月就要回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日夜打工,以便回国时能带着“五大件”光宗耀祖!
  只有一位姓陈的,是复旦大学的讲师,他会写汇编程序。但他有个条件,如果要他写程序,就失去了赚外快的机会,他希望在美国的时间能延长一年。
  另外还有两位天任的学生,也来自大陆的亲戚,是一对夫妇,目前还在半工半读。这就是我的全班人马,其实人力我并不担心,有沉红莲与我就抵得上千军万马了。
  我由他们的口中得知天任根本不相信我有意来此与他合作,这也难怪,我不会傻得不知道外界对自己的风评。记得来时,天任开了一部面包车去接我们,我顺口说:
  “难得你还保持着读书人的气质,实事求是。”
  “你是指哪一方面?”他满面狐疑。
  “你看,谁不是一有了身份地位,就开着奔驰满街跑?”我是想拍马屁。
  他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他说:
  “其实我家有两部奔驰!”
  谁叫我口无遮拦呢?为了挽回他的信念,我打算先买栋房子,以示破釜沉舟的决心。我与沉红莲研究之下,手头还剩下现金四万多美金,就用两万元作前金,在一个小湖边,买了栋全新的双拼木屋。
  房子之外,我还买了一台钢琴,那是我所剩下的唯一的绮梦。我以为即使房子拴不住我,钢琴一定能。因为我一生最难忘怀的,就是那凌越理性的音乐,以及丝丝缕缕交融在清脆的钢琴声中,与辛楚的热泪纠缠不断的、永生无法企及的感性。
  卖技术行不通,有好几家大公司来接洽中文系统,但因怀疑我们的支持能力,一个一个地打了退堂鼓。
  所幸内部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沉红莲专做字库,那两个工读生在学中文窗口,老陈则负责排版。此外还有个美国青年,也是天任的学生,他听说我会做文字辨识,也希望参加学习。我是来者不拒,给他讲了两天课,才不过是些皮毛,他就说:
  “如果我做得出来,能不能拥有专利权?”
  “这事你向郑先生去说,我只负责教。”我知道美国人很有独立性,但是坦白到这个地步,也就难怪人人只顾自己了。
  这时,宏碁的吴广义与涂长庆两个人应我之邀,来到维吉尼亚。我在还没来东方之前,在西岸曾与他们联络,打算把排版用的中文字库卖给他们,索价二十万美金。等到他们决定要买时,我已经离开了西岸。
  他们看了字库,空间仅占二十多万字符,却可以产生各种大小不同、字体有别的中文字形。因为字的变化太多,沉红莲整天沉浸在其中,以求做得更为美观。
  他们是行家,一看便知再多花一点功夫,就可以做成产品,颇表满意。麻烦在于我已经与天任合作,而且说好由他负责生意。
  我介绍他们与天任认识,我则继续做我的事。他们谈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吴广义没跟我打声招呼就走了。我问天任结果如何,他说:
  “应该没有问题,他们没有嫌贵。”
  “没有嫌贵?你开价多少?”我告诉过他,底价是二十万。
  “两百万。”他淡淡地说。
  “两百万?”我知道完了,吴广义一定以为我和天任在扮黑脸白脸,用二十万引他们过来,再狠狠地讨价还价,所以气得连礼数都不顾了。
  “邦复,你不会做生意,哪有卖二十万的道理?难怪你到现在还苦哈哈的!两百万太便宜他们了,放心,他们会买的。”
  他说得对,可是我也知道,再美的琴声也留不住我了。我知道时机、条件尚未成熟,所以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
  一九八七年四月,深圳科技工业园的董事长张翼翼与总经理王允实联袂来美考查,寻找合作的项目。到了东方公司,天任提出合作生产中文打字机。双方略事讨论,一拍即合,立刻签署了协议书。当然,真要动手,我非去大陆不可。
  科技园和天任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似乎只要有了资金,我再一动手,打字机就生产成功了。至于生产打字机所需要的精密零件、生产厂房、技术人员等完全没有提及。甚至于连资金、市场、规格等都没有提出来讨论,为什么呢?
  是天任一时疏忽,或是他完全不了解技术问题?我多方观察之下,发现事情并非这样简单。原来他的公司全靠美国海军的合约维持,美国政府为了保护中小企业,订了一个法案,规定在一定金额之下的政府合约,都必须由中小企业承包。
  这些合约的金额,对公司每一个员工工资,与公司股东的利润都算得一分不差。这对公司的生存当然有绝对的保障,可是在这个法案下,一板一眼,没有多余的发展空间。承包的公司除了能维持生存外,不过是签签合约,一点技术都摸不到边!
  为了交换学者,公司里养了一大批闲客,结果是手头比我这个穷光蛋还要拮据。他口风不露,房子抵押了,并且到处借债。我们来时,他还抱着一丝幻想,料不到我是个赚不到钱的空心大老倌,反而又增加了一个包袱。
  我怎能看他这样下去呢?我再苦,总还有办法。所以主动告诉他,我和沉红莲的薪水不要了,只希望他能暂支买房子的银行贷款,我则设法赶些产品来,以渡过难关。
  我立刻动手帮忙,老陈的印书程序接近完工了,为了测试排印的全部功能,我便把正在写作的自传拿来作样品,以便反复测试。
  还没印多久,就有人来告诉我,说我印书的举动被误解为利用公司设备。我还不信,第二天,我们办公室的激光打印机自动送修去了,再也不见踪影。
  我有两个选择,一是向天任解释目前工作的状况,一是体谅他的处境,另觅生路。前一条路很难行,即使产品完成了,想要赚钱,还有包装、广告、市场等必要的投资。而且有了一次的误会,难保没有第二次。但若说立即离去,于情于理都有困难。天任是个大好人,只是太好面子了。如果我找不到适当的理由,他是不便也不能由我说走就走的。
  巧的是这时有朋友自洛城来,说廖幼鸣主持中共国务院电子振兴办公室,打算大张旗鼓,招才纳贤。几个月前,他到处托人务必要找到我,邀我回去。
  人生的路标似乎指示得非常明白,从事中文信息,必须在使用中文的环境下才能发挥效益。上次回国是时机尚未成熟,大廖有眼光、有魄力,很令我折服。他现在位居要津,岂非龙飞在天?是不是时机成熟了?
  于是我向老郑提出,由我代表东方与大陆合作中文自然语言及人工智能的各项计划,所有利益均与他对分。
  一九八六年十一月,我再度回到北京。可是怎么都想不到,不久之前,大廖升为某部副部长,已离开了电子振兴办公室。
  不得已,我只好再找统战部出面,把我介绍到国务院人才引进办公室。由人才引进办及电子振兴办共同出面,邀请了北京各界有关单位约三十多位技术主管,在电子计算器管理局破旧而阴暗的会议室里举行会报。
  这要有一比,倒有些像当年诸葛亮单骑渡江,舌战江东群雄的故事。不同的是我没有诸葛之才,他们也没有江东群雄的精明。过程简单明了,就像球场上吹过一阵缓缓的轻风,疲态尽露的球员们,打了个呵欠,如是而已。
  会议是上午十时开始的,大家都很准时,也都非常客气。我一口气介绍了一个半钟头,却只能概略说明中文自然语言的可行性。我特别声明,如果大家真有兴趣,进一步的探讨可能还要一两天的时间,有必要再细谈。
  会场上安静的气氛,极像是在一所宁静的庙宇中,蒙眬的光线透过重重深厚的窗帘,照在一座座稳坐缄默的金身罗汉身上,的确肃穆得令人六根清静。
  我只记得主持的官员姓张,他打破了沉默,问大家有什么意见,他的话宛如一粒投入万丈深渊的石头,半响仍未扰动无波的明湖。
  最后是前电子计算器管理局局长伸出援手(姓名已不记得),他满头白发,听说业已退休,只是因为关心这件事而来。他说:
  “我也是由朱先生处得到的灵感,上次我受邀去新加坡讲学,特别以“牛”字为例,来说明中文的优越性。例如说以牛为种类,就有黄牛、乳牛、水牛、小牛等等,而英文则要用不同的字汇,如cow; ox; buffalo等。同时牛头、牛尾、牛肉、牛毛对中文而言也不过是排列组合的问题,英文却又是各用一字。这完全可以证明中文的逻辑性远远比英文的功能要高,结果引起了极大的回响。”
  终于有人开口了:
  “应该是吃饭的时间了吧!”
  这是我生平感受最深的一次会议。
  晚上,大廖请我到北京有名的四川饭店聚餐,这是一间极为精致的竹屋,据说所有的竹制家具都是由四川运来,甚至厨师、跑堂也都来自四川。席上有十来人,大部分都会说四川话,一时“格老子”不绝于耳。
  大廖是我第二次回北京时认识的,他看我讲学时每天八小时,一连六天不断。有感于我的热心,就这样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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