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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儿都不清楚。是故才有今日,他显得亲昵、甚至反常的开起了玩笑。
嬴莫先是一愣,而后才尴尬的苦笑起来,讷讷无言。
实际,他心中尚在惊疑,剑洗心今日的反常。
剑洗心又是何人,武道至强、心思通灵的人物。他当然看出了嬴莫的疑惑,示意对方免去俗套,而后径自率先,步入内殿。
嬴莫只得跟,随着二人深入,殿门无声闭合…
…
“先生…您这是…”
嬴莫看着桌,一柄出鞘,流光溢彩的波浪形长剑。
剑刃精光森寒,看着就让人颤栗,似乎隐隐连空气都能冻结,端是一柄好剑。
这时,四周灯火幽幽,剑洗心表情森冷,二人又是独处。
若非十年感情,嬴莫心里都要犯起嘀咕。
“赠你的。”
剑洗心淡淡一笑,很满意嬴莫并未生出什么异样。可想而知,他十年的努力并非没有半点效果,不经意间,这便宜徒弟对自己亦很有些信任。虽然这对他而言并无意义,未必不能,在临行之际,试一试。
也许,是一种恶趣味作祟…
“这…”
宝剑赠英雄,剑洗心的举动,叫嬴莫更糊涂了。倘若是他的臣子私下进贡,那还好说,世人皆知嬴莫爱美、尚武。如此巴结,恰是投其所好。剑洗心如此,未免耐人寻味,更像是一种…托付。
嬴莫伸手,将剑彻底从鞘中拔出。
“锵”的一声,寒光印的满室生辉!
“好剑!”
不禁低呼,长剑入手,嬴莫才感觉,这剑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不论样式、长度、重量、乃至手感,绝对一等一级棒!
看着在那挽着剑花,爱不释手的嬴莫,剑洗心满意颔首。
终归不负了、自己一番心意。
“我要走了…”
等到嬴莫兴致稍褪,剑洗心这才淡然出言。
嬴莫又愣,神色数变,十息后才恢复平静,沉默着归剑入鞘。
这时,他所有喜悦,不论鱼水之欢、或者猎宝之乐,统统消失。只剩下心中早已预料的…淡淡失落。
从一开始,清楚两人间不同地位,嬴莫就知道,剑洗心终归要离开。
他,就像那已经化成神龙的锦鲤一样,不属于红尘。
“可要…可要为先生准备些什么…”
没有多问、甚或者加以挽留。嬴莫清楚、剑洗心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只是,他不曾想到,纵然有所预料,心中失落还是这般沉重。这已经不仅仅麾下少掉重量级大神坐镇的损失、进而导致失望,更多是一种知己离去的神伤…
他晓得,从今日起,便真个成了、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
“不用。”
简单的二字,化作两人间最后的告别。最终,剑洗心没有将嬴莫得到自己全部传承的事,告诉对方。
翌日,他便无声离去。
偏殿,除了园里一座孤坟,空冢年年有人祭拜,不曾留下半点痕迹…
卷四 血浴废土 第六十五章 归真
4…5 18:31:35 3833
两军对垒,是堂堂正正实力和士气的比拼。
假如士气俱都高昂如虹,那么实力就成了根本性决定胜负的关键,这毋庸质疑。
将领强大与否、士兵健硕与否、甲器坚锐与否、俱都是实力外在体现的一部分。
而于真正血和刺、肉与铁的交织时,所谓谋略的作用,将被压制到极限、甚至微乎其微。
奇兵、埋伏这种东西,俱都属于战场外,战术类的范畴。往往,在已经爆发的大规模战斗中,这些战术,通常是很难取得可见成效的。
小说永远只是小说、恰如个例的成功,能够用来鼓舞人心,却不足以作为真相支撑现实。
是故,倘若想要胜利。那么,在战前,尽可能增加己方筹码。不要到了背水沉舟,才寄希望于那一点点弱到可怜、小到悲哀会爆棚的运气,甚或者、希望一些投机的把戏,真个能完美左右大局。
大局,是大势的对垒。廉颇李牧两代人的努力,荆轲专诸多少豪杰烈血,最终六国敌一,可能阻得大秦一统?再美好的忠义,再怎么被人歌颂的三国,纵然一本演义倾尽了作者描绘之能,流传千古,把得曹操比之人人该骂奸雄,岂能掩饰最终结局真相?
呜呼哀哉,投江者,终归带走了遗憾。他所愿非是流传千古,而遗恨未能生而成事。
胜便是胜,败便是败,成王败寇,古来大势惟真。
以弱胜强,可以铭志,不得当成明智。
…
当楚翔二人来到海角天涯,曾经世界之树耸立的地方,螟蛉之地外、九千万里处。
那站在枯崖边,黯然神伤的女孩,瑟瑟身影,竟然于一瞬,令得楚翔心中都升起怜惜的念头…
怜惜,是一种同情和怜悯、外加惋惜糅合,倘若自身量力,能够给予不影响既定局面变化的帮助,想来楚翔亦是不会吝啬这点善念的。
可惜,那道于风中颇显萧索的背影,在本尊眼里,依旧只是债主…和楚翔一样的债主…
所以,他的目光平静,没有出现半点常人该有的感动、波动。
至于楚翔,终归不是本尊本身,他不晓得本尊究竟在想些什么,于己又顾忌些什么。因此、不会平白生事,多做一举。
权衡之下,他终归理性的决定,把那女孩神伤,视若无睹。
掌控感情,就和掌控理智一样,并不是说有了那种东西,就要全然遵循“情绪化”行为模式。否则,和被诸神唤作“堕落”的情况,岂非等同…
“青铭…”
开口的是本尊,他亦步朝着立在崖角的女孩走去,楚翔就跟在他身后,三尺之地。
这样的场景,一男一女,石烂海枯。纵然没有风花雪月,卿本佳人、奈何君心如铁,楚翔的身影,依旧显得有些多余…
至少他心中的情感念头,如是告诉他。
青铭的身姿,明显在寒风里颤抖。这海角的凛风,可不比九天罡气来的温柔。甚至、倘若同时远眺无垠、无尽广博的星空,黑色巨幕背景、点缀了零零星星的色彩,这场面,令人望而生畏。
青铭应该早就知道本尊来了,两人并没有刻意掩饰行迹,给人惊喜这种东西,不在本尊理性考虑范围。
凭青铭实力,如今的确差楚翔甚多,比起本尊,却不遑多让!不曾出手,亦无法掩盖,她是天下有数的先天灵宝之一!甚至、相较于本尊的修行方式、拥有本体的青铭,其实已经达到了巅峰状态!
她的威能、等同,甚至超过了一件先天灵宝该有、十成的力量!比起被人祭炼、她早就完美祭炼了自己!
然而,这般强横的存在,站在那里,明明就像是一团炙热当空的骄阳,怕是本尊都无法忽视这种灵识能够捕捉的力量。楚翔怎会觉得,那女子柔弱呢?
她不曾把感情融入本心!这是本尊和楚翔共有的判断!二者略有不同,本尊觉得理当如此,是故不去深想。而楚翔,看着那的确显得娇柔的身姿,若有所思。
先天灵宝,天然生成器灵的话,是不可能拥有感情的。几千万年,青铭努力尝试,却也不过拥有了表面的固化模拟情绪。
这种方式,让本尊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这种方式,与其无与伦比独特创新思维对应的,不可能更进一步!
她,又是如何跨出那一步的…楚翔思索着。
“你来了。”
声音柔柔,听起来,有着七分开心,三分释怀。
究竟在释怀什么,也许是本尊终归不曾因为她的自作主张而责备,也许是本尊终于和楚翔走到了一起。在她第三者旁人的眼光中,这两人,本就该是联手御敌的——最少,本尊会因此多许多生机。
感受着和本尊站在一起的楚翔,那飘渺浩瀚无尽的力量,青铭胆寒,更多是欣慰。
女孩转身,遮住了背后最耀眼的某颗辰星。
而后竟是不同本尊叙话,款款走到楚翔身边。
“你是否,要找我报仇?”
她如是直面楚翔,无有畏惧。更多,是某种安然——属于女子专有、旁人很难理解的那种安然。
“报仇?”
楚翔失笑,他身旁前处,恰好和青铭站在一线,背着他的本尊,眉头一挑。
心下有些诧异本尊的诧异,楚翔默默直视着青铭,那一双秋波盈盈的眼瞳。
这种神态、这样的目光,应该是属于凡间倾国倾城的玉人,同那霸王一齐投江的虞姬,怎会被高等生命所拥有?
楚翔又笑,他感觉本尊有一点点紧张、一点点兴许还能被理智掩盖、克制、诠释的紧张。
这种程度、应该是属于、理智控制下、能够接受的。
“报什么仇?清风的?那该由他自己去报。”
豁达?宽容?这种情操绝对不可能属于楚翔,至少本尊和青铭都这般认为。是故前者心境恢复如深潭无澜,而后者,更多是难释的疑惑。
“你不杀我?”
求生者,概因生有所恋。求死者,多半死无可依。生不如死、生譬如死,生死何别?青铭明显不属于这两者任一,她的念头,更像是某种舍己奉献,道理却比较深邃,不容易测度。
本尊转身,握住青铭柔软的素手,他看着楚翔,点了点头。
“走。”
这是他代替楚翔做出的回答、多此一举的表现。
果然,青铭并不领情,而是认真看着楚翔,她必须弄清楚…
楚翔三笑,觉得当真是好笑。莫非感情这种东西,尤其涉及到男女,便是这般烦人?无怪乎本体要把属于自己的感情斩断、独自背负一切。否则,面对超脱之机,又不知多出多少变数。
“你一定要知道答案?”
楚翔问,本尊平静,青铭执着。
无声的回应,那眼神,坚韧的令勇士都羞愧。盲目的女人,比二愣子、还要可怕。
耸了耸肩,楚翔不以为意,实际,能让青铭不快活一些,他倒乐见其成。和本尊不同,青铭走的比前者更远,却终归不够自知。她的举动,在过去那些,没有错,也绝对谈不对。本尊能够包容,是责任,而楚翔,却并不具备这种责任。
“假如,在我把这个念头告诉本尊以前,或者干脆比他先到一步,说不定,果真会如此。我不杀你,于情,可以看成对你行为的理解。而于理,却纯粹看他面子。你欠我的,有人愿意为你承担。至于你欠清风的,与我无关。”
这一番话,楚翔是冷着脸,用坦然的口吻说的。这种态度,令得旁人无法质疑,事实也是如此。
青铭闻言,果真色变,紧张的盯着本尊,仿佛想从身边男子神色间,看出些什么。
可惜,本尊的念头,莫说是她,就算楚翔,都尚猜不透彻。
实力高了、审视、主导一切,短时间,却还不能做到全知,那太过于苛刻。
“走。”
本尊依是那句话,回应着楚翔玩味的目光,以及青铭的担心。
青铭终究是太关心他,关心乃至失去了本能理性的判断。楚翔猜测的不错,青铭这女子,已经于本我里觉醒了前世的一点念头。按照她前世行径、那种天地都无法阻挡的固执,楚翔很清楚,一点点念头,足够改变多少!
敏锐洞察到本尊稍稍收紧的左手,掌心温暖似乎在无声安慰着那女孩。
又是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楚翔玩味的目光,恢复如常。
“走,你无需担心。他如今,是吾。不是吗,吾?”
转身,楚翔率先离开,这次轮到他给两人以背影。
被遮挡住的神色,是一种洞察后明悟。本尊和青铭都不会发现,楚翔似乎、和方才、有点儿不同。
青铭惊讶,而后颜笑。本尊紧紧盯着楚翔,可惜再没了曾经主导一切的感觉…
…
归真,是同本源真如合一,未必代表着实力飙升,成仙成圣。
念头的通畅,这只在凡人修士、武者之列于修行路助益。在高等生命想来,早已过了那一步,不外如是。
楚翔一直不知如何面对本质里的阴影,或者说莫名其妙的记忆。
而青铭和本尊,给了他很好的提示。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逃避,就能避得过。
心灵接受与否,该变的、到了要变的时候,就得变。
他很幸运…真的、真的非常幸运…
他天生,承载着别人的亏欠,不单单是本尊。
难怪…
只有那人,被本尊嘲讽,尚不自知。
卷四 血浴废土 第六十六章 愚公
4…5 18:31:38 4102
你知,我不智,知智后智迟。
你智,我不知,迟智后智知。
大智若愚兮?大愚若智?
愚者能移山呼?智者今安在…
山不移,海不平,精卫泣血啼鸣。
公不愚,舟且渡,惊鸿谁叹唏嘘?
那座山,代表了天道,代表着造化威严下、最无匹的伟力。
那群人,是巫族智者,唯一被赋予“师”名之人。
天道说:巫妖要灭,天道轮回如常。
巫师不渝,言道:冥冥之力,难敌吾愿。
天道说:我便赐下山川一座,挡住尔等脚步,收走尔族神通。山移之日,巫可重见天日。
巫师愤然,怒目须赤:载石一车,山高一尺。汝收走吾族神通,山如何能移?!
天道说:神通既无,智之安在?汝“师”之名,可抵造化伟力?
巫师沉默,拿起锄头,离开故土…
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
万载春秋,眨眼即逝。
一眨眼…二弹指…三十个元会流逝…
巫妖之争已过,地覆天翻。
忘了时间,忘了使命,忘了智慧、只剩血脉的坚持。
移山、移山、移山…
又是谁人,甩下了锄头,跪在山巅泣血泪!
愚公呐喊:天道不公,吾族当反!
天道沉默,此时愚公,哪有同天道伟力对话的、资格?
愚公泣血,血迹干涸,人亡峰巅。
天道沉默,一神人路过,哀叹,拔走了山。
十万丈的山,被移到了海滨,那高度,却生生涨了一倍。
是神的怜悯,还是天的惩罚?
愚公出山,沧海桑田。巫妖早已成为神话,衣衫褴褛之辈,除乞何异?
愚公怒然,指天而骂:山已移,巫安在?!
世人笑之有病,差役嘲之执仗。
一通刑罚,逐出州境。皮肉苦兮,心若死灰。
天道现,圣人言:山既移,尔族岂不终见天日?
路人称颂天慈悲,劝慰愚公,体天心怜悯。愚者之罪,天道赐免,非恩泽,又何解?
愚公茫茫,怅然离去,恍若行尸。
时光匆匆,三百年徘徊,人间不复沧桑。化身大地之行者,鉴证兴与衰之更迭。
多年以后,还是那代愚公,唯一苟活数百年之久的凡人,遇到了一名白衣剑客。
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偶尔巧合,摩擦出了绚烂的星火,点点燎原。
白衣剑客走到路边,将状似乞儿的愚公扶起,请吃了一碗粗面。
剑客本无心,仅仅偶然兴起,日行一善。
那时,愚公的故事已经广为流传。
有人赞颂愚公坚毅感动了天地,有人笑骂其辈无知,白白浪费青春。
愚公非巫,早已没了神通,只是愚公…
闻到说之人谈若悬河,念及过往种种,公泣泪,面汤呈红。
公语:君见可怜,与天地斗,我辈岂是无知?
剑客笑,弹剑出鞘,信手插入地面。
白衣人语:我已刺了那地一剑,这便又算如何?
公沉默,看着那剑刃颤动,耳畔嗡嗡有声。半响后,抱拳,举汤而饮,既苦且涩。
愚公去到匠铺,又拿起铁锹,洒然离去,消失在红尘世间。
…
我要移山!夷平那山!我要怒叱天地,为何诓骗吾族!
我不服!我不甘!我要移山!夷平那不公的天道!
命运之河,即长且宽,我偏要让它断流!
山不移!愚公一族不灭!纵然我死,亦要去到黄泉地府,做那摆渡之人!
我要鉴证着山被移走,我要鉴证着天道兴亡!
天地即伟,巫当何立?
智者不知,知者何智!
明知,难道就一定要明智!
愚公逐着夕阳,就像曾经戏日的夸父,朝着海滨走去。
荒远之地,沿途,他看到了一只搬山填海的巨鸟。
鸟鸣,愚公大笑。
吾道不孤——
…
“吾道不孤。”
夜里,郊外。
占星的楚翔忽而微笑,心头明悟,那属于冥主和太虚天尊的知识,又被消化了许多。
本尊和青铭,尚自背靠背,修习整理着己身所学。本尊对待青铭,果真并不吝啬,将传承来太虚天尊的意志力量,青铭所能接受、容纳的那些,毫不犹豫,灌输给了对方。
显然,本尊二人的思维中枢、知识意志容纳吸收能力,远比楚翔差得多。只怕,这仍要归功于空间之灵特质,本尊放弃了的那条道路。空间时间、何者为尊,果真难解。
在这无云、静谧的夜,行功完善的楚翔,忽然想起了艄公。
对方回答他的、给予帮助,完全超出了原本所欠“冥主”,关于留在冥界摆渡、为其后世传承者解答三个疑惑的约定。
愚公如此,究竟为何。他到底,欠了谁呢?
楚翔想不起来,却能感受愚公的善意。那种、发自内心的善、以及淡淡的期望…
他认得我,不止是他口中冥主传承者。他又在,期待着什么…
楚翔思付片刻,约莫有了笼统概念,便不再纠结。
只要能断定对方于己善恶倾向,大略的因果关系,这就完全足够,不是吗?具体细节,便让它随着时光,消逝…
楚翔不纠结困扰,本尊和青铭却在为远超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