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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正又啰啰嗦嗦地询问了几遍,确认陈秋娘不需要找大夫,才叹息一声去了书房。
到了入夜,小青做好了饭菜送到了陈文正的书房,便过来请了陈秋娘过去。陈秋娘走路有些飘,还是小翠扶过去的。
小青蹙着眉头,一脸担心地问:“表公子,你这身子?”
“公子是郁结在心,悲伤过度。”小翠是老实人,便替陈秋娘回答了。
小青也不说,只是叹息说:“公子,那朱府是什么地方,不能过去就不过去了。你与那朱公子也没见几面的。”
陈秋娘却是配合地抹了泪,也不说话,只是往陈文正书房去了。
两人相对而坐,陈文也是聪明人,想陈秋娘这表现定然有她的意思,于是也很配合地询问她今日朱府的事。陈秋娘一边吃,一边垂泪,说朱文康惨死了什么什么的。实际上用手蘸了菜汤在桌上将在朱府的探查情况写了写,然后又将她为何如此的事也写了写。
陈文正这会儿更配合了,吃完饭将陈秋娘送回房间,还煞有介事低声吩咐小翠要好好伺候公子,还吩咐厨房要炖补汤给公子。
他吩咐完毕,正好饭店那边有事,就立马赶了过去。
陈秋娘躺在床上,想:“如果朱文康没有死的话,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来见我呢?那一日,从山顶下来,月和坤说有人发现了地下密道,不是张府的人,显然可能是朝廷的人。那么,朱文康也很可能使用这个密道。”
“不过,最好你死了。”陈秋娘又在心里自语。之前,她不想他死,觉得他死了,**镇的情况就会更复杂。可如今,她去了朱府走一遭,想到了张赐,她反而想如果暂时不用嫁给这个人,那么,在这里多一些时光跟张赐相处,再探探他的口风,或者更多地了解一下九大家族,从九大家族里别的穿越者那里去看看情况。
她要多搜集一些穿越者的事,看看有没有换一个时空的可能。到时候,再询问一下张赐,如果可以,两人就可以换了时空了。
陈秋娘想到这里,只觉得原本一条冰冷的死路,还布满了危险,如今却又延伸出一条光华之路。只不过这条路有些飘渺。
但是,再飘渺又怎么样呢?一定要努力去做。
陈秋娘心里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喜悦,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似的。原本看不到自己与张赐的未来,如今却似乎有了一点希望。虽然那希望真的很微弱。
她想到这些,便睡不着了。翻身起来,点了油灯,开始写菜谱给张赐,但写了写,又写不下去了。又想着接下来应该从哪里来搜集资料呢?
她一边想,一边认为去拜访有学问之人,借阅藏书;再者,拜访古寺道观,借阅经书,搜集一下传说;第三,就要着重询问一下张赐,看看九大家族可能的典籍;第四,还是要想办法去一趟秦岭山区,去找一找那个酒窖是不是可能存在。
当然,在做这些的同时,还是拖住赵匡胤。而能拖住赵匡胤的就是宝藏。从今天开始,她要改变计划。既然赵匡胤那么喜欢宝藏,那就给他尽可能多的宝藏线索,来布一个大局给他。
至于,朱文康,如果还活着,胆敢出现来找她的话。她会亲自对付他,绝不手软。(未完待续。。)
第193章 等待
陈秋娘走了一趟朱府,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便放弃了原先想要利用朱文康亲眼见证她葬身河水的金蝉脱壳计划。而今,她要做的是拖住敌人的进度,尽可能地给敌人布**阵,而她则要寻找可能穿越时空的方法。
没错。在陈秋娘的计划里,穿越时空,摆脱身份,虽然希望渺茫,但这是她和张赐的上上之选。至于下下之选,只有造反一条路,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走这条路。
而这个庞大计划的第一步就是确认朱文康是否真的死了。因为她必须要打乱对方的计划,牵着对方鼻子走。而朱文康这颗棋子就必须灭掉。
陈秋娘想到灭掉朱文康,还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并且过去几十年的岁月,她虽然处处谋算,狡黠异常,但从来没想过要去取人性命。而今,她已经身不由己,开始在谋算一个人的性命了,虽然这个人手底下的冤魂无数,人人得而诛之。但毕竟是一条人命。
陈秋娘想到此,不由得叹息一声,心里想:朱文康,你千万要真的死了啊。免得让我费神。
因为想要对付朱文康,陈秋娘自从从朱府回来之后,就足不出户,连房门都很少出。每日里都是躺在床上,或者吩咐人准备文房四宝,写一些悲悲戚戚的悼亡诗。
有几次,她开了窗户,那写了悼亡诗的纸张还飞到了院子了,院内打扫的小厮赶快捡起来送过来。而她的吃穿用度都是由小翠送到房间里来的。
而她整个人似乎看起来,形容更加消瘦了。木讷的小翠都有些担心。只是劝了劝节哀顺变的话。又觉得自己言辞笨拙。只得在闲暇时跟府里的小姐妹长吁短叹地担心江公子。
陈秋娘则就以未亡人哀思爱人的姿态,静静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她原本预计她这样做戏三人,对方就可能有行动了。可是她一直这样做戏七日,却还是不见一点的动静。
难道他真的死了?陈秋娘微微蹙眉,觉得这似乎说不通。
朱文康作恶多端,所以,他出门的话,明里暗里带了不少人。而他本人也十分谨慎,又怎么会那样轻松地被一个没有绝顶功夫的少年刺杀?
再说,她让喜宝去找了阴阳先生算过,这停尸七日,有四天是适合发丧的日子,可朱府一点动静都没有。喜宝上门打听过好几次,朱府的人传的消息是说阴阳先生的意思:朱公子要停够七七四十九天才可以吹吹打打出殡入土。
“公子,这个阴阳先生甚怪。三伏天死人,若三天内有黄道吉日,定然三天之内发丧。若不行。那就停七天。七天之中,阴阳先生会开坛做法事。就相当于停尸四十九天了。这个阴阳先生却真的活生生要停够四十九天,即便朱府再多的冰块,恐怕也镇不住朱公子尸身腐烂吧。”喜宝汇报完了打听的情况,就径直向陈秋娘说了他的怀疑。
“是很怪。”陈秋娘托着腮有气无力地说。
“公子,这事还需要去查一查吗?”喜宝又问。
他其实并不希望自家公子还去跟朱文康有什么瓜葛,但看公子那日在朱府的模样,像是与那朱文康从小就认识,而且对那厮用情很深,所以就想为自家公子做一些什么。虽然,他很不明白自家公子神一样的人,应该配的是在柳村的那位公子才对,怎么会看上朱文康那种恶霸淫棍的。
“查什么?”陈秋娘面色平静地瞧了喜宝一眼。
“查一查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喜宝说。
“人都死了,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捏圆捏扁,我们也是管不着的了。毕竟我也不是朱府的人,甚至算不上他的未亡人。”陈秋娘说着又是叹息一声。
“公子,那你就节哀。”喜宝看她形容似乎消瘦了不少,那脸上的光彩也似乎暗淡了许多。他想到她是为了那厮,心里就一阵阵不爽。
“嗯。”陈秋娘点点头,就不愿意多说话。
“家里有我打理,公子请放心就是。秋生已经去了四方书院,夫子破格收他,从教识字开始,夫子是真的很喜欢他的。两位小公子都很好,就是秋霞姑娘出了点疹子,已经找大夫看过了,说是漆树过敏。抓了药内服和熬水洗澡的,已经用过一次了,效果很好。老夫人身子不错,昨日,也是请过大夫帮老爷看过腿了。”喜宝看自家公子似乎不愿意多说话,便将家里的情况报告一下,准备告退。
陈秋娘点点头,说:“你打理得不错。但你还得抽时间跟盼清学一学,有空与盼清走一趟柳村,让马四爷陪你们去,拜访一下村长,看看农场建立的可能性。”
“是,公子。”喜宝拱手回答,尔后说告退。
陈秋娘没有说话,只是对他挥了挥手,自己则是窝在墙角的椅子上。这竹编的叶子,还是她在自己设计,让小青找人做的,摇来摇去,让她想起外婆经常坐的那一把摇椅。
奇怪,这些人到底葫芦里埋的是什么药。
如果是诈死,或者真死,停尸七七四十九天,都是没有必要的事。如果别人要查看朱文康是不是死了,根本就不会等过头七。
如果自己是对方,希望打破目前这种僵持的局面,无论朱文康是真死、还是假死,都会尽快下葬,让敌人措手不及。
可是,对方如今的做法,倒是让人看不懂了。
就在陈秋娘从朱府回来的第八天早上,便有人来陈府探望她。当时,她刚喝了一小口粥,门房就在外面禀报:“表公子,叶宣叶公子求见。”
“哦,快请。”陈秋娘说。心里却是明镜儿似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张赐肯定也是怀疑朱文康死亡的真实性,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包括与她接触。而叶宣应该是张赐派来的。
她打发了小翠将粥收走,又让人收拾了一下外间,兀自在里间换了一身素服衣衫,这才出去见叶宣。其时,叶宣正背着手在欣赏她房内的一堵屏风。
“叶公子。”陈秋娘喊了一声。
叶宣直起身转过来,笑着拱手说:“我听闻你病了,特意来看看你。”
“不碍事的,过些日子就好了。”陈秋娘回答。
“呀,你这消瘦成这样了,可有看过大夫?”叶宣自顾自地在凳子上坐下,拈起一块米凉糕就很不客气地吃。
“这又不是什么病,不碍事的。”陈秋娘笑了笑,随即起身拨了拨旁边的香炉,说,“你瞧,我也点着安神香了。”
“这是上好的香。”叶宣很随意地说。
“前日里天香楼的王大家来看我,送过来的。”陈秋娘笑了笑。
叶宣蹙了眉,压低了声音,说:“你敢点?”
“昨日里,我柳村的邻居小柳郎中来**镇办事,听说我病了,特意来为我瞧了病的。”陈秋娘一边回答,一边走到窗边,将窗户大大地敞开,让屋内一眼看得见屋外。
“他怎么说?”叶宣问。
“说没事,不要过度悲伤就是。”陈秋娘叹息一声,坐过来坐在桌边,整个人伏在桌上,将头半埋在环绕的胳膊里,以免有人看到她说话的唇形。
“那就好。我今日才听周铭说你病了,找你表哥问,你表哥也不在,我就冒昧前来探望了,如今看你这模样,我就放心了许多。”叶宣朗声说。
“多谢叶公子记挂。”陈秋娘回答。
“哪里哪里,我能顺利入主云来饭店,还多亏江公子看得起呢。”叶宣哈哈笑,随即就压低了声音,询问了陈秋娘对于朱文康死亡事件的看法。
陈秋娘便说了那日摸过尸体,但她不专业,并没有摸出人皮面具。再者,或者即便那是真的,也可能有假死的药,让人浑身冰凉。
“总之,朱文康的死很可疑,或者对方也是看久久不能打破僵局,就来这么一出,搅乱局面,想让我们有所部署,从而露出马脚。因为之前的情况太平衡,而即便朱文康向我逼婚也没能打破僵局,或者他们就做了这样的局。不过,我想知道叶公子今日来此,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比如,打破僵局、打破平衡的不止敌人,九大家族、甚至二公子也这么想?”陈秋娘低声问。
叶宣斜睨着她,唇边一抹笑,低声说:“江丹枫果然是智慧过人,二公子也不想继续这么平衡下去了。这么平衡下去对我们也不利。”
“那茶楼喋血,可是你们的手笔?”陈秋娘询问。
叶宣摇摇头,说:“我不清楚。张赐很多事情并不会告诉我。至于那个是不是柴瑜,我的人仔细探查了,也查不到。柴瑜就像是从这世上凭空消失了一样,连离开**镇的记录都查不到。”
“哦,道路很多,查不到很正常。”陈秋娘一边说,一边腹诽:查不到多正常啊,那个时空装满了摄像头、电子眼,还不是有很多东西会被漏掉。
“嗯。我来是想确认一下你的情况,不然那位会急疯了。他最近没办法来看你,这情势很微妙,朱府之内是什么情况,也还不明确。”叶宣又压低声音说,那神情一脸的打趣**。
陈秋娘也不知怎么的脸一下子就滚烫了,只垂眸不看叶宣。(未完待续。。)
ps: 更新完毕,晚安各位
第194章 奇人
叶宣看她伏在桌上没动静,一双手肤质如半透明的玉,看得人心痒得很。他便赶快转向一边,瞧着墙上挂的字画,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怦怦地跳。
陈秋娘则是伏在桌上,一颗心都乱了。刚才叶宣说的话,她却只记得那一句“那位会急疯的”。她想:他那样聪慧的人,学了那么多的阴谋阳谋,天下之策,又怎么会看不清她那一点小九九呢。但他却还是担心她有事,还冒险让叶宣来走了这么一遭。
两个男女各怀心事,皆没有说话。屋内安静得很,只剩下屋外夏风吹得院内的银杏树唰唰响,偶尔会听见蝉鸣。
过了良久,两人才平复过来。陈秋娘抬眸看叶宣,叶宣也正好回过头来,瞧见她一双眸子晶亮亮的,秋水长天一样的干净。他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屁股像是着了火似的,巴不得马上就逃离这里。所以,他立刻垂了眼帘,便尴尬地笑了笑,说:“你没事就好,时候不早,我还会去复命呢。”
“你先别走。”陈秋娘见他要走,连忙就出声留住。
叶宣一怔,便在凳子上正襟危坐,活像是在听严格的夫子授课的学生,也不敢再看她,便语气生硬地问:“不知道江公子还有何事?”
“咦?你不是叶宣么?”陈秋娘很是疑惑地自语了一句。
“我怎么不是了?”叶宣语气着急,不由得看了陈秋娘一眼。此刻,陈秋娘略略蹙眉。正在审视着叶宣。她之前都不曾怀疑这叶宣是假的。可是刚才叶宣那神情简直一点都不像是叶宣该有的。在她的印象中叶宣是个嘴欠人好的贵公子。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个富家公子,留恋兰台,喜好风雅之事,装逼装得凶。但实际上这个人也是很有城府的。可刚才捕捉他的表情,怎么就像是没见过她似的。她顿时就想到了易容术,所以,便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她甚至还在想会不会是朱文康扮成了叶宣来试探她的。如果是朱文康来试探她的,那刚才都说漏嘴了。她可要想办法不能留下这个人才是。
“不像他啊。”陈秋娘托着下巴好像是闲聊似的,其实心里已在盘算如何留下他了。
“我怎么不像了?你很了解我么?”叶宣不知道为何,无端地有些生气。
“他虽然嘴欠了点,但一直都是风雅的公子,没遇见大事情,还是很淡定的。而且,定力什么的都不错。而你呢,脸上还有紧张的表情。你紧张啥啊?”陈秋娘缓缓地说,还真的像是在开玩笑似的。
叶宣这会儿可是不答应了,立马就站起来说:“我怎么就嘴欠了?我做事有分寸得很。要不然。那晚,我就不会反对景凉不救你。还与玉禾大打出手了。”
陈秋娘听到了这些话,顿时就明白这人还真是叶宣,所以,她还是略有些失望地说:“原来还真是叶公子,可你到底紧张啥呢?”
“我,我内急,不可以啊?”叶宣只觉得自己有些丢人,只是那么心猿意马一下,就被她看见了,还怀疑他不是本人。
“哎呀,你早说嘛。你先去出恭,等你出恭完毕,我们再继续谈,我还有事跟你谈啊。”陈秋娘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头却知道这人是在说谎。她虽然才与叶宣见过两面,但看叶宣的言谈举止也绝对不是这么忸怩之人。不知道这人的紧张从哪里来的。
“本公子,本公子这会儿不急了。”叶宣高声说,心里却在骂自己真没出息,这表现怎么就这样糟糕呢。
“真不急了?”陈秋娘蹙了蹙眉,很仔细地看着叶宣,大眼睛轻轻眨了眨,才说,“看来叶公子肠胃不是很好。我这边长话短说,说完之后,你且去找大夫看看。”
“好,好,你还有什么话,请讲。”叶宣如释重负,立刻又垂了眼帘。
“请叶公子给那位带个话:如今局面,无论是否是他想要的,都请他稍安勿躁,敌不动我不动。这**镇上,怕还有暗桩。”陈秋娘斟酌一番,说了这么一句。心想:无论你是真的叶宣,还是假的叶宣,无论你这句话带给谁,事实上到最后,她都可以抵死不承认的。
“好。还有别的么?”叶宣又问。
“没有了。”陈秋娘低声说,那声音懒懒的,像是柔滑的丝帕拂过了面颊,叶宣只觉得的又是一怔,他立刻就站起身,说:“那你好好养着,在下告辞了。”
陈秋娘点头,喊“小翠,送客”时,叶宣已经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