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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还要返回去拿工具?陈秋娘站在洞口,将身形隐没在一处杂草里,思索了片刻,抽出怀中匕首,拉着垂下的藤蔓,就开始挖脚踏之处。好在这蜀中的山不像别处的山,全都是石头,植被跟谢顶老男人似的。蜀中雨量丰富,日光不多,植被茂盛,水土流失很少,所以,山的表层还是土壤居多。
陈秋娘从小在山中奔跑的人,对于打脚踏下悬崖这种事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她就下到了山间小路上。小路上杂草丛生,大约是走得人不多。
陈秋娘拿了木棒一路打草而过,却还是仔细着可能隐蔽的毒蛇。于是,等她从山里走到*镇外镇墙旁边的小溪边时都午时了。而她藕荷色的衣服全是泥,扎的马尾头因为爬洞的原因,略微凌乱。如果脸蛋再抹一抹,衣服再撕一撕,就是标准的小乞丐装束了。
陈秋娘对着小溪水吐吐舌头,梳洗了一下,喝了几口水,吃了一个馒头,就开始往*镇里去。*镇是典型的坐北朝南,所以这北门是进山之门。而后山实在不是什么有名的山,也只有镇子里的人会在各种节日前去拜山神而已。因此北门一向就人烟稀少。
陈秋娘大摇大摆地从北门而入,尽量走街窜巷,拐到了张府门口,叩了铜环,对看门的说:“我找王管家。”
她出手阔卓,门房跑腿跑得很欢乐。她还在预想与张赐的见面,王管家就来了门口,问:“谁呀?”
这王管家不曾见过陈秋娘。因为第一次来送信,是柴瑜送过来的。之后,王管家也不曾去柳村,更不曾去竹溪山什么的。
“您好,小女子是替一位公子送信来的。”陈秋娘对王管家略略鞠躬。
王管家狐疑地瞧了瞧她,很警觉地问:“送给我?那位公子是谁?”
陈秋娘摇摇头,说:“我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不知那公子是谁。不过,他叮嘱一定要见到王管家才能亲自将信拿出来,让王管家亲自转给张赐张二公子。那位公子说,这封信关系张家安危,必定不能让不清不楚的人转交,而王管家是他很信任的人。”
陈秋娘胡诌了一把,王管家却是当真,又刨根究底问那位公子的长相。陈秋娘又胡乱形容了一番,然后又很装逼地说:“那位公子说了,二公子看到信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王管家将信将疑,很是疑惑地看了陈秋娘好几眼,料定这个小姑娘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接了信往屋里去了。
陈秋娘则站在门口,心中不免忐忑。她不知道她那样写,张赐会不会按照她预想的那样来见她。毕竟张赐有时候太不按理出牌了。
ps:
看到有人质问我:为啥给我书提意见就不加精华。然后就说我是不允许人提意见的作者,如何如何。我先不说那么久的帖子,质疑我的这个人还挖出来是什么用心。我就假设你是关心我,关注我的书评区吧。
我不想回复那个帖子,所以,在章节感言里统一回答了。
我不加精,分为两种情况:第一种,该加精的帖子,暂时没加精,因为我忙,带孩子写书,忙得没时间管理书评区,但一有空,我还是会加精的;第二种,我压根儿就不想理会的。这种是什么情况呢?就是明知道我书正版在这里,却还去看盗的人,看完了之后还跑回来逼逼地教训我。这种人,你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我对你的帖子保持缄默,没给你删掉,已经是很尊重你了。你还让我给你加精?
当然,这种人,你是看盗的,很可能看不到这个章节感言的。
不过,如果你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看盗?我呵呵一声,告诉你:粉丝值为零,还跟我讨论vip章节。
好了。我不是什么圣人,没什么高尚情操,也不是啥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对我好,我就真心,对我不尊重,我也就不予理会了。
最后,在此,我还是要感谢一路陪伴我的读者,那些坚持正版订阅,给予我真正鼓励的读者。谢谢你们。
第132章 不按理出牌,差评
晌午时分,没有一丝风,日头火辣辣的。【本书由】陈秋娘就等在张府门口的阴影里,拿了一把临时折来的棕树叶子做的扇子使劲扇着,还是觉得热。
王管家拿了她的信进去了好一段时间,也没音讯。其实那信上只有寥寥几行字,若是要看完,就是瞟一眼的事。但若要做决定,估计张赐要纠结片刻。
陈秋娘推测凭借张赐的心性,不至于纠结太久,这会儿应该有人来回信了。果然,她才想到该有人来回话了,就听见有人开内门。紧接着有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大门“吱呀”一声,徐徐打开。王管家走了出来,瞧了她一眼,说:“陈姑娘,公子有请。”
陈秋娘听到王管家低声的话语,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先前一直忐忑,因为即便信上所写对张赐诱惑很大,但那也不是张赐必须见她的理由。说实话,张赐还可以真选择不见她。
“多谢王管家。”陈秋娘鞠躬施礼。
“走吧。”王管家语气平静,并没有多言,只挥了挥手让她跟上,便转身往院落里走。陈秋娘连忙快步跟上。
张府是典型的川西民居风格了。朱漆大门里是一段小小的走廊,过了这走廊是二门,然后又是一间屋子,平常是门房值守之处,经过了这间屋子,便是三门(也是最里面的内门)。三道门相当于三重保险。过了这三门,就是一堵照壁,灰砖砌成,周围有藤蔓花边,中间是一幅仙鹤乘风图,照壁前是葱茏的花木。绕过照壁是前院,前院利种植了几棵柚子树,青黑色的叶子在日光下油光油光的。院内的柚子树下有几个大鱼缸,里面是大片大片的水草。看不见是否有鱼。
张府的前院并没有住什么人。相反只有正对照壁是个堂屋,堂屋两侧各是两个会客厅。前院堂屋屋檐下向左有个廊檐通向另一个四合院,向右又是一层四合院,至于那些四合院过去之后。还有没有别的房子,陈秋娘就不得而知了。因为王管家带着她穿过堂屋左边的会客厅,径直到达了堂屋后的另一个院子。这个院子特别大,又是四合院。不过各处的门房都关着,即便陈秋娘是学建筑的,也不知道人家这府邸的格局如何。
不过,这处四合院里种了许多的树木花草,看起来更像是个花园。而每一处的布局却都有中国画的风神韵致。王管家在这处院落里略一停步,就往右边拐,穿过廊檐下的一道圆门。便是另一处院子。院子约莫一百五平米的模样,院落内花木扶疏,院中央是个喷泉池。
“这是二公子的住所,后面是二公子的园子。”王管家指了指前面的一排两层小楼,又指了指小楼后面郁郁苍苍的地方。
“雅致幽静。”陈秋娘亦客气地赞美一句。
王管家面色毫无波动。只大步走到了小楼前的廊檐下恭敬地站着,说:“二公子,把人带来了。”
“让她进来。”里面响起了张赐的声音。
“你自行进去吧,二公子在二楼。”王管家对陈秋娘,随即又蹙了蹙眉,瞧了瞧她,说。“你且等等,你这泥泞的鞋子要换掉。”
他说着就对旁边小屋里喊了一声:“绿荷,拿一双鞋子来。”
里面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少女应答声。陈秋娘狐疑,绿荷怎么都不问问脚的尺寸呢。她正狐疑,有个绿衣小婢从那屋里出来,拿了一双拖鞋。是的。是拖鞋,而且是针织的拖鞋,鞋底是千层底。
绿衣小婢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梳了双环髻,笑起来眉如弯月。她将鞋子摆在她面前,低声说:“陈姑娘请。”
陈秋娘连忙道谢,随即穿上了那双拖鞋推开了张赐小楼的门。
张家果然有穿越分子,这种拖鞋与张家持有的火器都是最好的明证。陈秋娘想到这里,一阵激动。这个时空还有与她一样的存在,并且似乎是个强大的人。
她站在小楼一层的客厅里,深深呼吸一番,平复了激动的心情,这才沿着木楼梯往楼上走。
楼梯上了二楼是一堵丝质屏风,屏风上画的是《山居秋暝》,题字人仿的是王羲之。转过屏风,便是厅堂,临窗的软榻上,一袭淡蓝衣衫的张赐就斜倚在那里,靠着一堆的抱枕在看书。软榻旁边的案几上摆了一堆书,还有一些信笺。而陈秋娘之前递进来的信笺就摆在那桌面上,镇纸枕着。
陈秋娘在屏风前站定,略鞠躬,说:“陈秋娘前来拜访二公子。”
张赐只是略略挪了身,斜睨了她一眼,指了指软榻旁边的竹榻说:“坐。”
“多谢。”陈秋娘说着,就大步过去在那竹榻上跪坐下来,很认真地看着张赐,等着他反问。
张赐依旧在看书,看了许久,才将手中的书放下,抬眸看她,似笑非笑地说:“我以为你的自尊心很强。”
她这句话看似没头没脑,但陈秋娘却瞬间就明白他是在讽刺她,被那么羞辱之后,居然还敢来见他。
陈秋娘轻笑一声,说:“乡野之人,只讲实在的,哪里在乎那么多虚的呢。”
张赐轻笑,笑意在眼角眉梢晕开,一张英俊的脸映了窗户纸透进来的日光,如玉般光华。他唇角略略上扬,眼睛微微眯,心情像是很好。然后漫不经心地说:“狡辩。”
他语气低低的,嗓音原本好听,这么低低的语气,更像是一阵微风拂过琴弦,落花落在水面,说不出曼妙。而更让陈秋娘瞬间就呆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是他眼角眉梢的笑,以及这语气里的宠溺。
在她的预演里,张赐会冷面,会讽刺,可能还会根本不见她。她可从没想过张赐见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这**与柔情来得太诡异了。
这样的态度让人怎么应对?不按理出牌,不按剧情走,简直差评。陈秋娘略略皱眉。而对面的男子已经从斜倚变作跪坐,两人之间隔了一个茶几。茶几上是一串佛珠,�局樽涌趴欧17痢?br /》
陈秋娘与她对视片刻。终于败下阵来,率先垂眸瞧着那佛珠,轻笑着说:“哪里敢在二公子面前狡辩。我说的全是实话。”
张赐却没有接话,屋里安静得很。只有窗外的蝉叫得欢乐。陈秋娘从没想到与张赐见面会是这样的局面,她一时不知道如何继续谈话,于是也就沉默。
她倔强地看着那佛珠,仔细数了好几遍,都是一百零八颗。张赐也没说话,甚至没有挪动一下身子。两人像是在较劲儿似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秋娘只感到跪坐得腿脚发麻,觉得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于是率先败下阵来,抬头看张赐。也不管他正在审视她,也不管他那一双眼幽深得如同寒潭,来了一句:“我渴了。”
这一句话一出,张赐“噗嗤”笑了,抿唇而笑的他。双眸清澈,唇边还浮起浅浅的笑涡。他终于挪了个身形,抓了一个靠枕扔给陈秋娘说:“接着。”
陈秋娘伸手稳妥地接过靠枕,他已走到屏风那边,对着楼下朗声说:“你们越发不懂规矩了。来了客人,也不知道送茶点来。”
“嘿嘿,来了来了。”有笑嘻嘻的男子回答。
陈秋娘也不管是不是礼貌。既然都已经这么逗比地开始了谈话,她索性将抱枕放在墙壁处,整个人靠过去,旁若无人地垂着麻木的双腿。
张赐转过来便看到一身脏兮兮的女娃在捶腿沉思,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他略略笑了,一直以来的焦躁的心很神奇地平静了。他轻轻走了过来。在她的对面坐下来,心想这个女娃到底又在思考什么来对付他呢。
陈秋娘虽然垂着眸,似乎在专注捶腿,但她一直在注意张赐的举动,心里琢磨了好几种打开话匣子的方案。正在分析哪一种方案实施起来效果更好。张赐却忽然说话,问:“你为什么要来见我?”
他语气低低的,这一次不是宠溺,而是有些叹息。陈秋娘抬眸看他。他斜靠在窗边,侧头瞧着她,手里拿了那一串佛珠。
“我觉得我信上写得很清楚了,就是那个原因。”陈秋娘回答,指了指旁边的信笺。那是一张白色宣纸,上面是蝇头小楷,写了短短的几行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张府怀璧,必招祸端。公子聪颖,治标之策,饮鸩止渴。小女子不才,感念公子恩情,思索良久,有一良策。愿与公子面谈,共解张府之危。
落款:陈氏秋娘
张赐斜眼瞟了瞟摆在桌面上的信笺,然后看着陈秋娘,用很鄙夷的语气说:“编,继续编。我说陈秋娘,你能诚实点么?老弄这些虚的。”
他神情语气都很鄙夷,但却不像以前会生气,这会儿是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
陈秋娘看他不生气,自己也放松下来。她向前挪动身子,一手托腮,叹息一声,说:“我不弄这虚的,你能见我么?”
“你就知道我不见你?自以为是。”张赐斜睨她一眼,随即起身坐到了茶几边上,屏风外转过来一个灰衣小厮和之前的绿荷一起,端了茶水和糕点,以及冰镇的酸梅汤前来。
陈秋娘看到有人来,便将要出口的话暂时打住。张赐则是斥责那两人说:“你们越发不像话了,来客人也不知道上茶。”
“嘿嘿,我们也是怕打扰公子。所以就——”那灰衣小厮笑嘻嘻地说,一点做小厮的觉悟都没有,而且还时不时瞟一眼陈秋娘,一脸诡异的笑。
“快滚,快滚。”张赐挥手,颇不耐烦。
“好好好。”那灰衣小厮拿起餐盘,拉着绿荷朗声说,“小的告退,在院里除草去了,二公子有什么吩咐,就大声喊啊。”
张赐没说话,只挥挥手,示意他们速度滚蛋,两人飞奔而出。
陈秋娘只觉得张府的人果然跟别处不一样,不仅主子神叨叨的,就是小厮丫鬟也神叨叨的。
第133章 坦诚
小厮丫鬟走后,张赐自己调配茶点,摆放完毕,来了一句话,差点让陈秋娘当场吐血。
本来陈秋娘还在欣赏这个英俊的富家子弟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与修养,暗自欣赏美男颜色,琢磨怎么跟张美男谈一谈合作发展的事。谁知美男同学摆放好茶点,就抬起头来一脸诡异的笑容,说了一句:“难为你大热天还走了半天山路,掩人耳目而来,喝杯凉茶解渴,吃点茶点填肚子吧。”
“啥?”陈秋娘虽然向来沉得住气,这会儿还是给震惊了,不由得来了这么一句反问。
张赐却是淡然地扫了她一眼,右手拉着宽袖口,左手修长的十指拈了白瓷杯,略略躬身就放到了陈秋娘面前,尔后,他坐正了身子,淡定地说:“那裙上的泥是后山地下河边特有的。为了摆脱耳目,你也算尽心了。”
他似笑非笑,漫不经心地说了这么一句看似赞美实则讽刺的话。陈秋娘审视眼前人,只觉得这人淡然的满目下,肯定是各种幸灾乐祸的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秋娘前倾身子,宽袖一拂,端起了白瓷杯,喝了一口,装疯卖傻地来了这么一句。
“山匪众多,大户人家,修房置屋,留个暗道,再正常不过了,陈家也算是好几代的富户了。那宅子好些年头,留暗道很正常的。”张赐依旧在布茶点,闲话家常的语气,但那唇边明显噙着意味不明的浅笑。
“哦。乡野人家,不懂这些啊。”陈秋娘也闲话家常的口吻,随即拿了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入口即化,桂花香味浓郁,甜味适中。他大爷的,如果能活着渡过难关,一定要在云来饭店的帝国里添加上顶级糕点制作这个产业。
陈秋娘兀自想着,甚至还想着到时候一定要来拜会一下张府这位制作桂花糕的,进行一下学术交流。至于今天,实在没心情做什么学术交流了。
“编,继续编。”张赐白了她一眼,顺手往她茶杯里添了茶水。
陈秋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下去,因为她觉得继续这个话题做抵死不认是无意义的。所以,就拿着茶杯慢慢品喝,思考怎么开口谈合作的事。
陈秋娘没说话,张赐也懒得开口。他只摆弄茶具,偶尔有茶杯轻轻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陈秋娘就看着他举止优雅地泡茶。
忽然之间,她猛然一震,刚才她自顾自别的事,没注意到张赐泡茶的手法根本就不是这个时空里流行的那种,而是她那个时代才该有的功夫茶,就连那些器具、动作都是现世才有的,看来张家真有穿越分子存在。
她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却听得张赐轻笑一声,说:“看来陈家对你不薄,连暗道的事也告诉你了。”
“这些不重要。”陈秋娘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心里暗想:你不就想证明自己英明神武、智慧无边啥的么,我偏偏不给你这个机会。
“哦。我只是感叹你为了见本公子一面,还是煞费苦心呢。”张赐为她添了茶水,尔后就靠在窗边,微眯了眼在那里看着她。
陈秋娘确实是饿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