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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我可是想你想得紧的。”朱文康拿出了这一句。
陈秋娘只觉得这个人的品行不是一般的烂。但她还是妩媚地笑着说:“秋娘想着跟公子白首到老,便想着任何事都马虎不得。既然是浮夫妻,必定要有一个完整的洞房花烛夜,一切才算和美。公子,我想将洞房花烛留成我们这一生最美的纪念,可否?”
她神情妩媚,声音柔美。朱文康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连忙说:“好好好,都依你。”
陈秋娘便是折扇一指,嘟囔了嘴说:“那你坐好。”
“好好好。”朱文康又连连回答。
就这几句话的时间,马车就在天香楼停了下来。朱文康先下了车,伸了手来扶陈秋娘。陈秋娘知道这是难免的,便压着恶心将手递过去。那朱文康果然是在她手上捏一把。
陈秋娘则是借故整理头冠,就将手抽出来,两人并排进了天香楼。王大家亲自来接待的,看到陈秋娘时,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说:“江公子厨艺独步天下,却来天香楼吃饭,我真是荣幸。”
“天香楼的舞姿独步天下,世人皆神往。我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僧侣。王大家说笑了。”陈秋娘笑着回答,跟着她一路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叫江南春的包间,里面酒菜早已妥帖,歌姬亦等在那里。
王娘子招呼了两人,便退开了。陈秋娘只觉得王娘子看她的神色怪怪的。(未完待续)
第140章 人各不同
天香楼,临街的大包间,朱文康订了一桌子的酒菜,请了二十来个歌姬,点了*支舞蹈。百度:本名+
陈秋娘想着看看舞蹈,吃顿饭就立刻回去。可这期间,她才发觉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因为朱文康在吃饭期间,不断地说令人作呕的所谓情话,想要来迷惑她。她几乎没啥食欲,再加上要对付朱文康时不时的咸猪手,她根本无心吃饭。
不过,她来这里本就不是吃饭的。所以,吃了一会儿,陈秋娘就提起了陈夫人。说陈夫人待她如己出,如今在清泉寺祈福,最近天气不好,她有些担心。
朱文康立刻就建议说明日就去将陈夫人接回来。这*镇是风水宝地,这么多年,无论多大的雨,无论周围的村镇淹没了多少,这里都平安无事的。并且,还没等陈秋娘邀请他同去,他就殷勤地自告奋勇,提出明日一早,就陪陈秋娘一起去清泉寺接陈夫人回来。
本以为这事还得九弯十八拐做些铺垫,却不料这么顺利,朱文康急不可耐把好多步骤都直接省了。陈秋娘松了一口气,却也少不得客套道谢,尽量做出如同水莲花般娇羞的神情来配合一下这场景氛围。
朱文康看她这模样,却更是来劲,大约觉得自己的魅力别人无人抵挡,说了一大堆自以为很得体的情话,一脸“得之我幸”的表情,啧啧地说自己何其有幸,能遇见陈秋娘什么,顺带还伸过来咸猪手。
陈秋娘巧妙躲过时,就想起在竹溪山,与张赐也是逢场作戏,演得还那么假,但却那么欢乐。如今与朱文康也是做戏,却全然是作呕想吐的恶心。
人与人真是不同啊。
陈秋娘想到张赐,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慨。这一感慨就想得远了点,想到若彼此都是平凡男女,又该如何。她一走神,朱文康自顾自地说了什么,她便没听进去,等到回过神来。朱文康已拉住她的手,看似很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疲累。”陈秋娘连忙用另一只手将折扇一开扇了起来,又说,“这屋子挺闷的。我去开个窗户。”
“让伙计去开吧。”朱文康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不想让人打扰我们。”陈秋娘说了恶心的话,一边挣脱朱文康的手,一边装着很娇羞地低头。
因陈秋娘这一句话,朱文康便放开了手,嘴上却呵呵笑,说:“秋娘,我那时怎么那样糊涂,听信了小人之言,差点就错过了你。”
陈秋娘知道这人大约又要说什么话来糊弄她,让她感动。她立刻就摆手说:“公子,往事不要再提了。只要你将来对我好就是了。”
“那是,那是,我必然会对你好的。”朱文康立刻点头,眉眼之间的笑全都是虚假、yin邪、自以为阴谋得逞的得意。
这人原本说不上英俊,再加上心狠手辣造就的阴鸷,如今再是这幅模样,越发让人觉得作呕。陈秋娘心里几番鄙夷,面上却自然还是飙演技,对他盈盈一笑,然后伸手将窗户开了一扇。这天香楼跟云来饭店一样都在秀水街上,而且都有一面是临河靠山的。这个包间这边窗户打开,正好对着对面的山,临了兰溪河。
雨后的山风带着清凉吹进来,陈秋娘清醒了几分。她靠在窗边正琢磨如何铺垫一下,就推说吃好了撤退。毕竟来这里的目的已然达到了。
“这虽是盛夏,但山风凉寒,秋娘可不要贪凉了,快过来。”朱文康柔声招呼,打断了她的思绪。
陈秋娘拍了拍额头,叹息一声说:“我只是很累,想回去休息了。”
“你呀,太为饭店操劳了。”朱文康语气里颇为心疼。
这人这般做派,若自己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怕早就落入这种陷阱了。可惜,自己三十多岁了,看多了各种演技派,朱文康的演技还真不咋样。陈秋娘看着朱文康没有说话,只是拍着额头,装着很疲累不舒服的样子,对他摆摆手,说:“公子,我要回去休息了,明日一早见。”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朱文康却是倏然站起身来拦住她的去路,一脸阴沉的笑,说:“秋娘乖,你都没吃什么东西。来吃一点,我送你回去。”
人家笑着关心,即便是虚假的,她也要虚假应付。因为柴瑜的命在他手里,她周遭还有许多无辜的人都是她的软肋。她不想任何人受到无妄之灾。
“多谢公子。”她对他笑,眉眼羞涩,继而转身回到原位。
朱文康很满意她的举动,便朗声吩咐人,说饭菜凉了,重新再上一桌。天香楼的厨房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迅速地按照刚才的规格又上了一桌。
“拿一壶美人汤上来。”朱文康朗声吩咐,尔后又来跟陈秋娘说这美人汤是天香楼姑娘们养血固本、滋阴养颜的花瓣酒,喝一杯对身体好,有助于睡眠,容易缓解疲劳。
陈秋娘以自己年幼未到及笄之年为理由拒绝喝酒,而且说自己平素也是滴酒不沾的。朱文康起先还耐心劝导,说这酒没有不好的,小女孩子也可以喝的,不会醉人的,而且以后她做了朱家的当家主母,场面应酬什么的总是会有的。
“公子,原则问题,我真的不想喝。”陈秋娘语气略微撒娇。
朱文康一张脸沉了下来,继而忽然将先前柔情的面具拿掉,一脸的冷笑,说:“本公子珍惜你,你不要不识抬举。否则柴瑜那小子,我可以保证他不死,但缺胳膊少腿,瞎眼没耳朵什么的,也是可能的。”
恶棍就是恶棍,连做戏都不耐烦。陈秋娘看着眼前翻了脸的朱文康,知道这种人在恶毒的事情上还真的能说到做到。她无奈地叹息一声,幽怨地来了一句:“罢了,你高兴就好。”
她虽然有很多时候做事很无情,很功利。但她一直很有原则,比如不累及无辜,不违背道德,别人给予桃李,我必报之以琼琚。诸如此类。所以,在这件事里,她不得不顾及柴瑜的安危。因为萍水相逢,那个少年就毫不犹豫以自己的性命来让她活着。人生在世,有时候一生一世能活百年,也未必可能遇见一个人这样对待自己的人。而她遇见了,她就会好好珍惜这种情分的。
“好了,不要闹得不愉快,我这也是为你好。”朱文康的语气也缓下来,脸上重新堆上那种令人作呕的假笑。
陈秋娘垂眸点头,端起了酒杯,宽袖一遮挡,酒从唇边过,全然流到了袖子里的棉花垫子上。也只有在此时此刻,陈秋娘才觉得古人这宽袖的装束、夸张的喝酒礼仪真是好的不得了,比现代的服装有太多的优越性。
只是依照朱文康不惜威逼要她喝酒的情况来看,这酒里肯定有古怪。不过,这酒里的古怪是什么?是企图控制她的毒药?还是想要迷晕她行不轨之事的迷药?亦或者就是那种下三滥的春|药?
如今她没有喝下去,要不要配合朱文康,装一下晕呢?这人似乎是不得目的不罢休的样子。不过,若是一会儿装晕之后,他有所动作,她撕破脸,这个人又会如何呢?
一杯酒的时间,陈秋娘思绪起伏翻飞,在放下酒杯的那刻,她就决定将计就计,看看这朱文康到底想要干什么勾当。若是触及她底线的事,她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的极端。
“好香甜。”陈秋娘放下酒杯,对着朱文康一笑。
朱文康神色里有掩饰不住的急不可耐。陈秋娘看他这样,便知道这是恶俗古装电视剧的桥段,下迷药、春药啥的来对付女子。只是电视剧里,女子在遭遇这种危难时,会有英俊的男子持剑来拯救,带着女子骑着白马扬长而去,之后便是郎才女貌的男主女主的花前月下了。
而在这个时空,原以为的倚靠,却毫不留情将她丢出门来,不肯提供哪怕一点的倚靠。本来她深思熟虑去找他,就是想着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在这边与朱文康纠缠不休,最终等待悲惨的命运,还不如主动出击,与张赐合作,哪怕从此后的日子提心吊胆、如履薄冰,但也好过如今这般憋屈到死。
想到张赐,陈秋娘心里涌上一股子怨气。凭什么招惹人呢。若是当初他不做那么多**的举动,让别人误以为她是他重要的人,她何至于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
真是个讨厌的人。陈秋娘想。随即又觉得自己太不客观,自己如今的形势跟人家没半毛钱的关系。全是因有一个惊天动地的老娘,有个可能是前朝公主的身份。
陈秋娘思绪起伏,眉眼里还瞧着眼前朱文康。这男人一脸急不可耐,又为她倒了一杯酒,殷勤劝酒说:“这是天香楼不外传的秘酒,是这些舞姬养身的秘酿,我可是花了重金的,来再喝一杯。”
“公子,真的不胜酒力的。你看才这么小小一杯,我就觉得有点醉了。”她轻推那酒杯,撒娇似的摇头,眉眼之间,全是醉眼朦胧的笑。
“头晕了?”朱文康轻声问。
“嗯。”陈秋娘似梦呓地回答,眼皮一下往下打架,袖间的匕首已在手中。
“来。我扶你回去休息。”朱文康说着,就来扶她。
“嗯。”陈秋娘这会儿干脆彻底闭上眼,整个人靠在朱文康怀里。
朱文康又试探性地喊了几声“秋娘”,她只是起初梦呓似的“嗯”了一声,之后便没了声息。这人看得逞了,便将她搂在怀里,喊了一声:“秀秀,安排好了么?”
“早安排好了。”有女子推了门进来,吃吃地笑,说,“看公子你着急的。”
“好了,小美人别吃醋。改天本公子好好疼你。”朱文康说着,还伸手捏了一把那女人的脸。
“哎呀,公子你别只是说说而已了。”那秀秀像是撅起嘴在说话,声音很嗲。
“少不了你好处的。你且下去吧。”朱文康挥退了这秀秀,就将陈秋娘半扶半抱地弄进了里屋,放在雕花大木床上。里屋是卧房,罗帐锦被,香薰炉里燃着奇异的香。
朱文康将她放在床上,随即就背对着她开始脱衣服。陈秋娘握紧匕首,准备等他脱个精光,她再来收拾他。却就在这时,屋外有人急促地敲门,一边敲一边喊:“公子,公子,不得了啦。”
“本公子不是吩咐过不要打扰我吗?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朱文康将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穿回去。从里屋走出去开了门。
门外来的人就气喘吁吁地说:“公。。。。。子,那个,柴瑜那小子跑了。”
“跑了?”朱文康声音森寒,随即就给了来人一个响亮的耳光。来人一下子扑通跪地,声音无比惊恐地求饶。
“跑了,你们不会带人追回来么?还他妈跑来烦老子。”朱文康说着又是给来人一个响亮的巴掌。
来人用颤抖的声音说:“已带人去追捕了,只是,只是那小子还伤了念奴公子,所以,所以小的才不得已来打扰公子了。”
朱文康一听说伤了念奴,立刻就暴怒地询问情况。那来报信的很害怕朱文康,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被打了几次,才算说了个大概。说是他们看守柴瑜的人照例去给柴瑜送晚饭,就发现柴瑜逃跑了。念奴公子立刻就吩咐去控制柴瑜的奶娘,到那里时,柴瑜的奶娘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念奴吩咐人用水将柴瑜的奶娘泼醒,准备带着她到街上找柴瑜。可是,这位奶娘苏醒了之后,趁人不备向念奴撒了一把粉末,念奴猝不及防,就中毒了。
“谁给这个婆娘的毒药?”朱文康咬牙切齿。
那小厮惊恐地说:“小的们不知,这婆娘已以头抢地而亡。”
“可有请大夫?”朱文康又问。
“请了刘大夫,刘大夫说中毒,他解不了。红姑娘亲自去找了景凉神医。不过,张府的人说二公子伤势好转后,景凉神医就继续云游去了。如今,如今,红姑娘还在寻找——”小厮说到后来,已不敢说话了。
朱文康又啪啪啪甩了小厮ji巴掌,朗声喊了先前那秀秀,说:“你好生照顾江公子,本公子有事要处理。”
那秀秀发嗲说几句话,朱文康也没理会,急匆匆地离开了。
第141章 背后之人
陈秋娘安静躺在床上,竖起耳朵,一字不漏地听完了朱文康与那小厮的对话。起先,她听闻柴瑜逃出朱家十分高兴,但后来听到云姨惨烈而亡,整个人一下子懵了。
云姨虽是柴瑜母亲的丫鬟,但在这逃难的这十年世间里,是他唯一的亲人,是如同他母亲一样的存在。如今,这唯一的亲人也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离开了他。
他一定很难过,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陈秋娘鼻子发酸,眼泪瞬间溢满眼眶。她知道那种失去唯一亲人的疼痛与难过:那是一种感觉天地失色、灵魂被活生生抽走、心脏被一寸一寸揉捏挤压、没办法呼吸的难受。
对于这种失去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的疼痛,她太清楚了。因为她在前世里,失去过自己的外婆。
那时,在异国他乡,她已年近三十,本以为经历了太多的人世凉薄,看了太多的悲欢离合,自己早已历练得已波澜不惊,可以看淡生死。可是当她得知外婆没了呼吸,她站在外婆的床边,瞬间就懵了。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外婆的脸,听不到她的声音,她喊外婆时,也再不会有回应,她的喜悦与成功也不能与外婆分享;她的伤心难过,再也得不到外婆丁点的安慰。。。。。。
她瞬间兵败如山倒,一切坚强淡然骤然坍塌,只觉得灵魂瞬间被抽走,胸中压抑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双手捂着脸跌坐在地板上压抑地哭泣。。。。。,那段岁月,她几近崩溃。也是那段岁月,她结束了国外中式酒楼的营生,开始到处旅行,四处漂泊。
没有相依为命的亲人,如同没有根的浮萍,不知何处可让自己牵挂。
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那时,外婆是寿终正寝的,而自己也年近三十,尚且那样难过。如今柴瑜才十五岁,云姨又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离他而去——
陈秋娘真的没法想象柴瑜的疼痛与难过。她摇摇头,只觉得心上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如同千万根针同时密密地在心上插。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想:若是他不遇见自己,如今这件事就不会牵扯到他。那么,或者他与云姨还能有守得云开月明的一天吧。
可是,命运的事,谁又能知道呢。
她翻了个身,眼泪簌簌落下。心绪烦乱的她无声哭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抹干了泪,想对策。
是的,如今不是沉溺悲伤、肆意释放自己情绪的时刻,柴瑜虽然逃出了朱家,但并不意味着脱离了险境。他的敌人不仅仅是朱家,还有汴京那一位。
依照汴京那一位的做事风格(表面上列牌坊,搞什么杯酒释兵权,实际上,派出各种杀手,将可能对他有大威胁的人都灭了),柴瑜与云姨断然没有活着的可能,斩草除根这种事,历代帝王都是无师自通,并且行为空前一致的。即便有那么一两个要列牌坊的,表面仁慈,暗地里也会痛下杀手的。
人不狠,站不稳。追求权力的人太清楚这个道理。
如今假定柴瑜是柴荣真正的继承人。他五岁时,柴荣突然暴毙,接着邢州柴家祖宅就遭到了不明来历的人清洗。这说明,赵匡胤一定知道柴荣真正的继承人不是那位太子,而是这位秘密养在邢州的孩子。
那么这孩子就没活着的可能。
就算当时云姨带着小柴瑜东躲西藏,逃脱了一段时间,但凭云姨真的能逃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