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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爱了整整十四年的男人,她替他孕育了两个孩子,可到头来在他的眼中却敌不过一个活在他记忆中的女人!
那女人只陪了他六个月,不过因为是他年少时第一个爱的女子,就在他心里活了半辈子,甚至会是一辈子。
而她,日日在眼前关心着他的妻子,在他心目中又是什么样的分量?
这一切的一切,便是昭儿不是宛妃的女儿,她又如何启齿?
恐怕,大家都只会觉得她太无能太可怜了吧!
有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滑落,刘氏第一次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母亲……”林昭言总算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声音,她想要安慰刘氏,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能说什么呢?
林琛对宛妃的爱光就那副画像她就瞧得清清楚楚。
自己的丈夫深爱着另一个女人,这时候什么安慰都苍白无力吧?
“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父亲只是活在了自己的执念里,他未必。就不爱母亲。”想了想,林昭言终究说了这么一句。
刘氏自嘲地笑了笑,“你父亲到底爱不爱我,十四年来,我清清楚楚。”
倘若他有一丁点地爱她,就不会纳宛姨娘为妾,一个甚至只是名字相似的女子。
倘若他有一丁点地爱她,就不会成日与书画为伍,从不在乎三房在侯府的地位,不在乎她为了这个家到底付出过什么。当她与大房交锋的时候对她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倘若他有一丁点地爱她,就不会将对昭儿和若儿的宠爱分得那么清楚,清楚到年幼的若儿都察觉出来,才对自己的“亲姐姐”针锋相对。
一切果,皆有因。
昭儿这十三年来的水深火热,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当一切真相揭开,昭儿会不怨恨他这个父亲?
他虽然不爱她,她却做不到让他们父女反目,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养了十三年的女儿去冒险。
“都散了吧。我跟你父亲的问题我们自会解决,不需要你们做儿女的操心。”刘氏扔下这一句话,就转身离去。
林昭言追出去。
只见刘氏的背影在寒风大雨中渐行渐远,她撑得的九节骨伞随着风雨飘飘荡荡。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林昭言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姐姐。”林若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昭言回头,才发现林若言脸上湿了一片。
她哭得比她更厉害。
“我们该怎么办?”她无措地望着她,像一个迷途的孩子,“父亲他要去救宛妃。他会害了大家,害了我们所有人,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林昭言现在的脑子乱成一团。她没有办法思考,没有办法理清自己的父亲同宫里那个宛妃之间的情爱纠葛。
她只知道,不能叫父亲心中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害了整个侯府。
“如果宛妃这一次能死了就好了。”林若言这样说着,明明该是恶毒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从她苍白颤抖的嘴唇里吐出来,只让人觉得心疼。
是啊,如果宛妃这一次死了就好了,这样的话,林琛才不会为了救她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林昭言也想这样想,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很痛很痛,说不清是为什么,一想到宛妃会死,心头就有巨大的悲伤弥漫。
或许,是为了那个仅有两面之缘的七皇子。
“林昭言,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亲姐姐。”林若言突然又冒出这么一句。
林昭言看她认真严肃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当然,你也永远是我的亲妹妹。”
林若言扯开唇角一笑,只是笑容太苦涩了,一不小心牵扯到眼睛,又有泪水滚滚而落。
从刘氏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那个秘密,她是不可能再说出去了。
无论林昭言将来会不会怪她,她都不会再说出去了。
因为母亲那么疼,她不想让她更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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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一回到麓玉堂,就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摇摇欲坠,差点要栽倒在地上。
林妈妈赶紧去扶她,老泪纵横,“夫人,您何苦啊!”
刘氏紧咬着牙关,身子瑟瑟发抖,“他不仁,我却不能不义,谁让我爱他?”
林妈妈眼泪落得更凶。
“夫人,您不要再想了,先上床歇息吧,一切还要等大少奶奶回来再说,说不定,说不定那宛妃娘娘真就没救了。”
刘氏被林妈妈搀扶着往床榻边走,闻言,苦笑了一声,“连你也觉得只要宛妃死了一切就万事大吉?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但经过了刚刚的事,我觉得,徐宛如死了,事情才会更不受控制。说不定会更加糟糕。”
林妈妈扶着她的手一顿,“夫人此话怎讲?”
刘氏已经坐在了床榻上,手里捧着先前仍在床榻上的汤婆子,以此来驱散身上乃至心底的寒意。
“林琛那样爱着徐宛如,她死了,对林琛而言就好比天都塌下来了,他会失去理智,到时候不定要和皇上同归于尽,你觉得,这样好么?”
林妈妈的手狠狠一颤。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林琛和皇上同归于尽?他敢?他会?!
刘氏像是看出了林妈妈的疑惑,苦笑着点了点头,“怎么不会?你以为他真如表面看上去那样与世无争?从前我也是那样以为的,可我们都错了,我觉得,他是在酝酿什么大动作。”
“不,不会吧?”林妈妈还是不信,“夫人您可不要胡思乱想,这世上值得留恋的东西还有很多。不是只有一个宛妃!老爷就算不心疼你这个做妻子的,可还有老太太,还有四姑娘,他舍得?”
“那你觉得。他要曝光昭儿的身份就为了救徐宛如,在他的心目中,什么重要?”
林妈妈说不出话来。
被刘氏这么一说,她也觉得不妙!
别说宛妃这次会不会死。侯府这次会不会遭殃,如果林琛真存了那样的心思,那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老爷不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林妈妈颤颤巍巍地开口。努力想一个理由让自己镇定下来。
刘氏没有说话,目光微微幽暗。
是啊,林琛不是那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一起生活了十四年,她十分清楚林琛的性子。
所以,他这么久没有动静,是在想一个既可以报仇又可以不连累侯府的计划。
但不论是什么计划,最后一定会牺牲的人,是他自己。
刘氏想着,眼泪又忍不住喷涌而出。
他可以为了徐宛如去死,能为她做什么?
她突然很后悔,当初年少时的不顾一切。
“玉心。”耳畔传来林琛温柔低沉的声音,好像春风吹过寒梅树梢的雪,那样的温和平静。
刘氏微微恍惚,她都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吗?
却听到林妈妈道:“夫人,老爷来了。”
刘氏一颤,猛地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正是林琛颓然挫败的模样。
可虽然这样,他还是清俊得举世无双,正如那一年梅林里她初见他时的模样。
至此,甘之如饴,沉沦至今。
“你怎么来了?”她隔着雾蒙蒙的眼睛冲他微笑,纵然心里再千疮百孔,与生俱来的骄傲让她仍旧保持仪态。
林琛被这样的眼神刺痛,他垂下头,用几乎低到尘埃里的声音道:“对不起,这些年来,我对不起你。”
刘氏笑了笑,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跟你成亲之前就知晓一切,所以只能怪我自作自受。”
林琛说不出话来。
刘氏又道:“怎么?想清楚了吗?你要牺牲昭儿救宛妃吗?”
“我不会牺牲昭儿的。”林琛坚定地开口,又望着刘氏,一字一句道:“我答应你,暂时不说,等明兰回来再行商讨。”
也就是说,他自己都不确定到底该怎么抉择。
刘氏又笑了笑,“随你怎么做吧,只要你不连累到其他人,我不管你。”
她的声音从骨子里透出冷漠,是真的决定要跟林琛斩断关系,无论他做什么,只要不牺牲她在乎的人,她都不会再管。
林琛应该是松了一口气的,可心里却空落落的。4正在此时,有丫鬟的声音在门帘外响起,“老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了。”
是林琛的贴身丫鬟,林琛之前吩咐过她们只要马氏回来就及时向他禀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永埋心底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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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和林琛两人的身子皆一颤。
刘氏说是不会再管,难免还是会在乎。
明兰回来了,皇宫里却没有报丧钟,证明徐宛如没有死。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马氏对林琛道:“你美梦成真了,快去看看吧!”
关系到徐宛如,林琛连犹豫都没有,只问道:“你要去吗?”
“我去干什么?”刘氏冷笑,“我不会再管你了。”
林琛眼神黯了下,没再说什么,很快出了屋子。
刘氏强装的坚强和镇定在他离开的一刹那土崩瓦解,她扶着林妈妈的手剧烈颤抖,许久许久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妈妈,派了人跟着去看一看吧!我,不放心。”
林妈妈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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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林老太太禀告宫中之事,宛妃没事,但必须尽快医治,不能再拖了。
马氏同林老太太说:“孙儿也没有办法,已经委婉拒绝了这件事。”
林老太太沉吟片刻,道:“你能做到这样也已经仁至义尽,皇上再昏庸也不会再拿珏哥儿开刀,接下来的事情你别管了,祖母自会处理。”
马氏点了点头,垂下去的眸中闪着愧疚的光。
这次入宫,她旁敲侧击地问了宛妃的贴身宫婢一些事,得知宛妃曾经还生过一个女儿,终于确定昭儿的确是她的亲生女儿。
虽说医者仁心,但她实在不敢拿这件事冒险,到头来死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所以,只有牺牲宛妃了。
她心里清楚,她能做到今天这样真的算是仁至义尽,便是当初就拒绝。皇上也没有理由把她怎么样,现在不是她见死不救,是她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她已经同皇上说了,大约还有三日时间,等到马老爷子来了信,如果也没有办法,那宛妃就是真的没救了。
皇上的神情看上去很痛苦,但没有对她说什么,很快放了她回来。
她明白皇上不会对她怎么样。就怕三叔会……
马氏决定去找林琛好好谈一谈,却没料到被林琛先找上了门。
“三叔……”马氏望着眼前明显苍老了许多的林琛,那些大道理一时间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一旁的林珏见状,岂会不知道马氏内心所想,他叹了口气,赶在林琛说话前开口,“三叔,宛妃暂时没事。”
林琛颔首,“我知道。宫里没有报丧。”
林珏又道:“三叔,侄儿想同您商量一件事。”
林琛望着林珏,他和宛如成亲时,林珏还只是一个稚嫩的孩童。如今都已经长成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俊朗少年,也已经娶了温柔体贴的妻子。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曾经的那个三婶?曾经那个,他缠着。要她说故事的三婶。
“你说。”
林珏没有丝毫犹豫,男人或许就是这样,在处理事情上总比女人要爽快利落。
他说:“我同明兰已经知道了昭儿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三叔你想让昭儿去救宛妃。但是,恕侄儿说句不好听的话,为了一个早已经跟三叔毫无瓜葛的女子,要置整个侯府于不义之地,置自己的亲生女儿于危险的境地,那样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你的意思是,便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子死去?”林琛静静地望着林珏,表情平静地好像早知道林珏会说什么。
林珏勾了勾唇角,“那您要眼睁睁地看着昭儿去送死?看着祖母为您操碎了心?三叔,侄儿没说救宛妃不好,但事情,也要分轻重缓急,分值不值得。”
林琛没有说话。
林珏又道:“如果三叔执意如此,但侄儿就不得不为了保护侯府做出什么以下犯上的事情。”
“你不必做。”林琛的表情看上去依旧很平静,声音淡淡的,像是一缕青烟,“你们都觉得我疯了,觉得我所为不值得,那我就是疯了,就是不值得吧!你三婶说得对,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该牵涉到无辜的人。”
要死,也合该死他一个人。
林珏皱了皱眉,林琛的反应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倒叫他不知如何应对。
马氏也觉得不对劲,忙道:“三叔,还是有希望的,祖父的信大约这两日便会到,也不是一定没救了。”
林琛的眼睛亮了亮,不过很快黯淡下来。
他根本不敢抱有希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宛妃没事了,刚刚还漂泊的大雨突然停了下来。
荣升堂内,陆氏望着这诡异多变的天气,眸光越来越沉。
她听到门外进来的脚步声,幽幽道:“如何,都安排好了吗?”
进屋的是刘嬷嬷。
她几步走上前,压低了声音道:“都好了,那边已经同意了。”
陆氏唇角的笑容扩大,院子里栽种的木芙蓉已经全都被铲除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被雨侵润的泥土翻卷在外面。
她颔首,“很好,我们静等佳音吧,否则,等到林琛缓过神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三老爷刚刚又去找大少奶奶了,不过这回有大少爷在,绿芹没能听到什么。”刘嬷嬷道。
陆氏像是有所自豪,“珏哥儿一向谨慎,有他在绿芹自听不出什么。不过没有关系,我想珏哥儿无非已经劝住了三弟,对咱们更有利。”
刘嬷嬷一想三老爷的确没有什么动静,便点头道:“看来也是。”
“等过了明日,一切就可以尘埃落定了。”陆氏的声音轻飘飘的,很快被风吹入了空气中。
不会有人知道,明日,到底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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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一晚上没睡,脑中翻来覆去地都在想林琛画像上的那个女子,那个造成林琛和刘氏隔阂,造成她十三年来不受宠的女子。
没想到,她竟然是宫里的妃子。
七皇子的母亲。
林昭言想起七皇子稚嫩乖巧的小脸,心里竟然对宛妃生不出怨气来。
无论如何,爱情这种东西都没有对错,宛妃,未必就是坏女人。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直到天亮才有了些睡意,却又被院子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
昨儿个下的大雨已经停了,秋日暖阳从云端爬出来,明灿灿地照在落叶满地的院子里。
几个小丫鬟正在院子里清扫落叶,眼睛却时不时地朝廊檐下瞧。
只见廊檐下站着曼双和曼华两大婢女,她们正看着眼前穿一身绿衣的姑娘,神情满是戒备。
“你来干什么?又想找我们姑娘麻烦吗?”曼双率先开口。
原来这位穿绿衣的姑娘正是青角胡同刘家的丫鬟,卢氏的心腹南烟。
自从上一回卢氏打了林昭言两个耳光后,沁芳阁内的丫鬟都视卢氏为洪水猛兽,她们不了解其中的内情,只以为卢氏将刘文轩的死都怪到林昭言头上,所以今日卢氏的丫鬟前来,她们都以为是上门找麻烦的。
南烟的面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两位妹妹,你们真是说笑了,我怎么会来找四表姑娘的麻烦,我是奉我们家夫人的命,给四表姑娘传一句话的。”
“什么话?”曼双的神色仍旧戒备,那日卢氏打林昭言的那股狠劲她瞧得清清楚楚,她可不信卢氏真能“改邪归正”!
南烟道:“今日是我家少爷过世整半年,我家夫人要去寺庙帮他放长明灯,想请四表姑娘一道儿去。”
刘文轩喜欢林昭言的事情人尽皆知,也都知道他是“因为”林昭言死的,放长明灯本就是为了传达生者对死者的思念,让死者在天之灵能够安息和乐,卢氏会请林昭言一道儿,倒是再正常不过。
曼双算了下日子,才发现今日果真是刘文轩过世满整整六个月了。
想到从前那个如清风般芝兰玉树的少年,曼双喉头有些哽咽,那些难听的话便说不出口。
“我会去的。”身后突然传来淡淡的语声。
曼双回头去看,才发现穿着一袭单衣的林昭言立在堂屋门外。
她看上去很悲伤,如一缕一触就散的轻烟。
几个丫鬟都没敢说话。
林昭言上前两步,认真地望着南烟,“你去同二舅母说,我会去的,一定。”
这两日府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都忘记了,今天,是刘文轩半年前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