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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空间金属
舒宇跟林老板说话的时候,常白衣在一边听着,临冬村的三个人就在四处参观。
林老板的生意做得不大不小,但好在他是长春领本地人,所以摊位面积比较大,分了好几个区域。
左边区域最大的是常规货【:文:】物交易区,这个部分的【:人:】货物相对普通,人们的日常【:书:】需求量比较大,所以走【:屋:】的是薄利多销的路线。
靠里面的区域是特种货物交易区,这也是林老板的招牌品种。这里的种类就比较多了,有不少都是某星球的特产,出产比较少,价格也会贵一些。这种货物通常提供给有钱有权的人食用,它的包装比较精美,正是走的高端路线。
最小的那个区域靠近门边,是几层展台,里面有动物,也有植物,还有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这部分以植物居多,基本上都是实物,连枝带叶带根地摆在展台上,有一些用玻璃罩子,小心地罩了起来。
宁小虎和赵根生对这边最感兴趣,好奇地一一看过去,突然指着一样东西叫了起来:“林伯伯,这是什么啊!”
林老板跟舒宇的交谈刚好告了一个段落,他向那边看了一眼,笑道:“那边的东西我也认不出来。”
一听他这话,舒宇也有些好奇了,一边往那边走一边问道:“不认识的东西,为什么会摆在这里?”
林老板陪着他走过去,介绍说:“长春领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靠近银河系边缘……”
舒宇最近才去过格物实验室,听到这熟悉的开场白,顿时有些明白。
果然,林老板说:“……所以我们长春领有很多没有开发的新星球,经常有各种探测队过去考察,我们也不例外。我们做食品生意的,主要就是考察当地的动植物,看看它们可不可以食用。”
宁小虎好奇地问道:“这怎么看啊?去试着吃一下吗?会不会被毒死?”
听见这童言童语,林老板笑了起来:“怎么可能试吃……银河系太大了,我们还没搞清楚的东西太多了。通常,我们会根据现有的动植物学的知识,给各种新生物分个类。有一些有明显特征、与现有动植物相通的,就能直接判断出种类,同时判断出能不能吃。当然,为了进一步确认,我们也会使用几种仪器进行分析。”
他指了指展台上的那些,说:“这边的一些,就是以我们的知识,没办法判断的。没法确认它是什么,也就没法知道它能不能吃。”
宁小虎又问:“那为什么要放在这里呢?”
赵小农得意洋洋地说:“就是因为大家都认不出来,就会像一样好奇地过来问——这东西好奇怪,它是什么呀?然后,就可以把人吸引到我们店里来啦!”
林老板哈哈大笑,说:“是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我们长春领毕竟是乡下地方,大家的见识有限。也许我们认不出来,有另外的厉害人物能认出来呢!”
舒宇也笑了起来,突然,他一伸手,从一个玻璃罩子外面拎起一样东西,喝斥道:“精卫,你干什么呢!”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这小黑蜥蜴不知什么时候溜了出去,趴在一个玻璃罩子上,又啃又咬,大有把那罩子啃掉的趋势。
舒宇把它拎起来,它还晃着尾巴拳打脚踢,发出“叽叽叽”的奇怪声音,在舒宇听来就是:“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吃!”
咦?什么东西,竟然吸引精卫到这种程度?
精卫一向只吃稀有金属,碰到好东西时也嘴馋得很,但很少像现在这样,简直是一副狂喜乱舞的样子。如果不是还有一点意识记得舒宇是主人,没准儿就要转身过来,在舒宇的手上咬一口。
舒宇好奇地向玻璃罩子里看过去,那是一株灌木一样的植物,深绿色的叶子下面长着一串串鲜红串珠般的果子,非常漂亮。茎干的下方有长长的须根,根上附着不少深棕色的泥土。
舒宇奇怪地问:“精卫,你什么时候对植物感兴趣了……”
精卫在他的脑海里大叫:“笨蛋老大,那才不是植物!不对,我关心的根本不是那破植物!”
林老板以为精卫是舒宇养的宠物——事实也差不多就是这样,笑呵呵地说:“它是想吃这个果子吗?没事没事,我拿给它……咦,这果子看上去挺正常的啊,怎么会放在这里?”
他按了一下展台上的标签说明,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精卫兴奋过头,完全语无伦次,舒宇放弃了与他交流,问道:“怎么了,这果子有什么不对?”
林老板说:“原来就是这个……这株植物我有印象,之前单看植株特征,一点儿也不奇怪,我们都已经准备安排人品尝了,却发现了它的另外一个特性。”
林老板按了个不知什么按钮,玻璃罩分开,向下收了回去。这个植株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舒宇却眯起眼睛,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林老板拿了个长长的塑料片,说:“你们看着……”
他远远地伸出去,把塑料片的头探向那株植物的叶片。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塑料片刚刚靠近叶片,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层涟漪,塑料片被那层涟漪直接吞没了进去。那层涟漪吞起塑料片之后,好像还不满足一样顺着它,往林老板的手上蔓延过来。
宁小虎和赵根生一起吓得大叫起来,林老板却非常冷静地松手,那层涟漪把塑料片完全吞没之后,安静地消失在空气里。
林老板说:“你们的运气不错,直接看见了。”
舒宇看着那层涟漪的时候,就完全呆住了。这时听见林老板说话,他才反应过来,问道:“这现象不是一直都存在?”
林老板说:“对,时有时无的,不过出现的时候,实在太危险了……”他深呼吸一下,仿佛还心有余悸的样子,“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一个伙计的袖子就被吃进去了,还好旁边有保安在,反应很快,马上把袖子切下来了。如果反应再慢一点,切下来的恐怕就得是整条胳膊了。”
宁大毛叫道:“这么危险的东西,你们就放在这里?”
林老板摇头说:“后来我们发现,它需要空气才有这样的作用,把它放在罩子里,就可以随便移动。本来我打算如果整个商业节都没人认出来它的话,就把它送到格物去的。”
常白衣突然靠近舒宇,小声说:“师兄,这是空间力量吧?”
他的能力被封住了,眼光还在,果然认了出来。
舒宇点点头,看了精卫一眼,对林老板说:“把它给我吧。”
林老板毫不犹豫,说得非常爽快:“何大人你要,就随便拿去吧!”
舒宇又问道:“你在哪里发现它的,还有吗?”
林老板一愣:“这么危险的东西,很重要吗?”
舒宇说:“它的特性很有趣,说不定可以进行一些研究。”
林老板搔搔头说:“我想想,它是在长春领南部的一颗小行星上……”他一边说,一边调出星图,找到那个地方,指了一指,“就是这里。我们每发现一种植物,虽然只会采一个样品,但是会做好完整的记录。记录上显示,这种植物很少,就只有那个区域有几株。”
舒宇暗暗记下这个地方,点了点头。林老板帮他用一个独立的玻璃罩子把这个红果灌木罩起来,舒宇把它捧到手上之后,才松开精卫的尾巴。精卫再次扑到玻璃罩子上,在舒宇的脑海里吵吵嚷嚷:“给我,给我!”
舒宇用意识对它说:“给我安静点!别太引人注意,回去我们再说!”
精卫仿佛难以抵抗它的诱惑,又不依不饶地叫了两句之后,才慢慢安静下来。
看见它的反应,舒宇对这东西更加好奇了。
又跟林老板聊了几句之后,舒宇捧着玻璃罩子,带着一伙人到了星云城中央的钟楼附近。
星云城管理中心就在这里,暂时的负责人是左承宣。
舒宇进去时,左承宣正在向汪铭印汇报商业节的情况——
“据统计,共有四百八十一个势力参加了星云商业节,其中东银河系……”
参加的势力、品牌、从开始时到中午十二点的营业额,所有的数据长春领都进行了全面的调查,在此时做了一个总结,汇报给了汪铭印。
舒宇没打扰他们,听完之后,汪铭印笑道:“活动比想像中更成功啊。”
舒宇点头笑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这次商业节只是一个开始,它对之后有什么影响,还看持续的工作了。”
汪铭印点头道:“正是。”
他向舒宇邀请道:“何大人去拍卖会看过了吗?”
舒宇摇头:“还没有,只是去大宗商品交易处转了转,见了一下以前认识的商人朋友。”
汪铭印目光一闪,说:“何大人对长春领的发展,真是太放在心上了……”
汪铭印也知道,去拍卖会的话,多半只是看个热闹。而去大宗商品交易处,则是真正关注实效了。他有些感动,说:“何大人忙了这么久,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琐碎的工作,还是交给我们吧。”
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没准儿会让人觉得,领主府这是不是想卸磨杀驴了。舒宇却很清楚,汪铭印这是发自内心的话语。他坦然一笑:“也只有这阵子了。把这段时间忙完,我可能要离开长春领,去别的地方走走呢……”
第三百一十七章 荒凉的小行星
汪铭印对舒宇,那是真正的崇敬与感激。尤其在知道,舒宇就是三年前点醒他的那个少年之后,汪铭印的心里又多了几分亲近。
这段时间以来,他清楚地知道,面前这个人,除了是个强大的“进化者”,还相当的睿智。他心思细密,思虑周全,在计划安排上也帮了他的大忙。如果他离开,对长春领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不过,汪铭印也清楚,很多S级以上进化者都不会长期停留在一个地方,他们孜孜不倦地寻求着更进一步的道路。新的环境、新的机遇通常能够刺激他们,所以越发刺激了他们的漂泊无定。
汪铭印叹了口气,说:“我想,我没办法阻止你,我也不能这么做。所以,你只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长春领都会站在你身后……而且,我们会越来越可靠的!”
舒宇笑了,他拍拍汪铭印的肩膀——就像面对一个平等的朋友一样:“我知道。如果有麻烦,我一定会回娘家的求助的。”
汪铭印哈哈大笑起来,说:“是的,不管什么时候,长春领都是你的娘家!”
管理中心一片和乐融融,笑声里,精卫啃咬玻璃罩子的声音仍然很清晰。
为了免除舒宇他们来回奔波,汪铭印理所当然给他们在星云城安排了住所。星云城没有居民区,只安排了各种各样的宾馆,摆明了就是要赚来往的买家卖家一大笔。
不过左承宣说,第二期工程里,将把附近的另一个小行星建造成居住区,专门提供给星云城的商家长期居住,另外还有专门的仓库行星,把仓储区彻底搬迁出去……这些都已经在规划内,前期主要看本次商业节的具体情况而定。现在看来,二期工程已经迫在眉睫!
安排给舒宇的当然是豪华套房,刚一进房间独处,舒宇就把精卫从玻璃罩子上扯了下来,扔在椅子上:“行了,你也收敛点儿!就算那些是朋友,我们也不是没有秘密的好吗!”
精卫哼哼唧唧地说:“可是那东西太诱人了,我实在难以控制……”
舒宇把玻璃罩子放在桌子上,好奇地问道:“这究竟是什么,居然能吸引你到这种程度?”
他小心地揭开玻璃罩子,精卫立刻扑了上去——下一刻,就被舒宇拖着尾巴揪开了。舒宇没好气地说:“你再等一等,让我先看看!”
精卫在他手上哭闹打滚:“给我,给我,快给我!”
舒宇不去理它,小心观察着那株植物。
果然如林老板所说,这株植物的叶片呈现掌形,纹路明显,一串串红果虽然漂亮,但并不稀有。整株植物就是在各种图鉴里经常可以看见的那种,看着它,舒宇甚至能想到果子酸酸甜甜、微带涩感的味道。
这样的一株植物,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特殊效果呢?
他没有犹豫,伸出手,探向它的叶片。
涟漪生成,把舒宇的手指吞没了进去,舒宇没有收手,眯起眼睛,细细体会着那种感觉——没有疼痛,也没有肢体的缺失感,而是另一种熟悉的感觉……
常白衣说得没错,这果然是一种空间力量。
一株看上去非常常见的植物,为什么会有空间力量?
他仔细观察着那株植物,从头看到脚,最后,目光凝注在它的根部。
它被挖出来的时候,显然还没有体现特殊的力量,所以被挖得非常完整,长长的须根保留得很好。根上带了很多泥土,凝结成块,给这株小灌木继续提供着养分。
这些泥土都是深棕色的,唯一特殊的就是微微泛的一点灰色光芒……
舒宇从涟漪里收回手——毫无疑问,他的手一点损伤也没有——探向泥土,捏了一小撮,捻了一捻。这下,他真的吃了一惊!
惊讶之下,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动作,精卫飞速挣脱了他的掌握,闪电一般扑向那株植物,紧紧地抱住了——它的根部!
精卫的两只小前爪捧着这丛灌木的根,大口大口地吃着。舒宇立刻看了出来,不出所料,精卫吃的不是须根,而是根上的泥土!对于它来说,这些棕色的泥土就像至上的美味,让它吃得头也不抬,转眼间,就把它一扫而空。
没到一分钟,精卫就已经把那些泥土吃得一干二净,它恋恋不舍地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角,转过头来。瞬间,黑光一闪,精卫扑到了舒宇的手上,大嘴一张,把舒宇的手指吞了进去!
柔软中带着一些坚硬的特殊质感从手指上卷过,那是精卫的舌头。精卫吃完了根上的泥土,竟然还不满足,把舒宇手上的这一点泥土也舔了个干干净净!
这家伙也太贪婪了……舒宇没好气地抽回手,弹了它个跟头,说:“这么好吃吗?”
精卫翻个身爬了起来,左看右看,再也看不到一点残余,这才恋恋不舍地说:“就是少了点……”
舒宇沉吟着说:“那泥土,似乎富含大量的空间力量?”
精卫说:“不是泥土,而是泥土里的金属元素。老天,它几乎就是由空间力量构成的……老大,你看!”
说着,精卫突然消失在了舒宇面前!
舒宇瞪大眼睛。他与精卫有着特殊的感应,分明感觉到它在附近,但已经失去了对它具体位置的判断。下一刻,舒宇猛地转身,果然,精卫出现在他背后,悬浮不动。
精卫吐了吐舌头,说:“当然,这个,我以前也能做到,但……”
舒宇说:“远没有现在轻松,是吧?”
精卫闪现到舒宇的肩膀上,说:“老大老大,再弄点这东西吧,刚没吃过瘾,馋死我了!”
舒宇思索片刻,刚才林老板展示时,他已经清楚记住了那颗星球的位置。那里离万生星不算太远,更加靠近银河系边缘。
他点头说:“嗯,我也想去看看。只是不知道,它还有多少……”
精卫兴奋地说:“现在就去?”
舒宇一愣:“现在?我还有其他事情。”
精卫更加兴奋了:“没事啊,很快的,你记住了那里的位置,我又吃了些那颗星球上的泥土,我就可以开个门过去了!”
居然还可以这样!舒宇也兴奋起来,说:“那就去吧!”
他用意念把星球的位置传递给精卫,精卫的尾巴尖迅速抖动,在空气中划出一个玄奥的符号。下一刻,舒宇的面前就打开了一个空间门,他迈步走进去,一人一蜥蜴顿时消失在房间里。
……
……
这颗星即使在长春领,也是位于边境——靠近虚无空间的那部分边境。这里的恒星与行星都已经非常稀疏,如果不是有了空间跳跃及定位技术,单靠亚光速飞行的话,即使是长寿型的进化者,恐怕也难以用一生来度过漫漫的无尽黑暗空间。
到这么边缘的地方,星球的开发就有不少的运气因素了。但有得就有失,越是这么边缘的位置,越是容易出现奇特的景观和具有种种特殊效果的生物。所以总有不少人情愿冒险,把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投注在赌运气的冒险里,期望有一天能遇到一颗不错的星球,一夜之间变成超级大富翁。
像长春领这样的边境星球,这样的冒险者更多一些。只是他们中的大部分,穷尽一生也没能达到自己的梦想……边境行星本来就少,其中能够发现有效资源的更少。
这些星球毕竟地处偏僻,没办法像内银河系的星球那样大规模开发。大部分行星,只要没被发现明显的价值,就会迅速被废弃掉。
舒宇走出空间门时,直接踩在了行星表面的泥土上。
周围也有大气层,空气中有一种异样的沉重感,气流极其紊乱。各种各样看不见的乱流在天地之间四处扫荡,不时就有大大小小的风刃横七竖八地对着这边切割过来,一个不小心,就会受伤甚至死亡。
这种险恶的环境,普通人根本没法生存。难怪这颗行星连名字也没有,就被简单地编了个号,称为“德尔塔71…42行星”。
气流再怎么紊乱,风刃再怎么密集,也不可能给舒宇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