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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没想到的是一向懦弱的人会来自己女儿的婚礼上闹出这样的笑话。
这背后的动机,不言而喻。
柴卫为难的看着丞相大人。
新郎官柴晋元直直的站着,桃花眼中是惊疑,是猜想,是犹豫,是嫌弃——
已经不是嫡女了。若是再闹出不是丞相亲生女儿这种笑话发生,那他娶一个平民的女儿做什么?
看那中年男子的样子,似乎还是一个酒徒。
萧欣玉气得浑身发抖,盖头下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最后见没有动静索性扯了头上的红头盖。
目光对上娘亲惨白的脸,父亲冷漠的眼神,还有周围人静悄悄的盯着她的异样眼光——
萧欣玉一把摔了手中的红头盖,怒道:“难不成你们相信那人的鬼话?我压根就不认识他!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萧家!想让萧家脸面尽失!”
她说的的确在理。
不过英氏那张惨白的脸太明显了些。
萧若蓝冷哼一声。站起来拂袖离开。
他离开婚礼的现场,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丞相大人可不是什么被人戴了绿帽子还能装着不在意继续嫁女儿的人。
之前没有将这对奸夫淫妇一刀杀了已经是仁慈义尽。
萧奕澈跟凌向月坐在一块,一只手握着她小手。一只手把玩玉扳指。
这幕后的主使人是谁,答案太多了,跟他萧家结仇的,大大小小的家族不小十个。
不过最终都归为一个,那就是易水姓,易水天闵,当今的皇上。
这定国公府的防范,实在有待加强。
一场婚礼,被推后了半个月,如今又被人搅黄。
英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如坠冰窖,眼前一片黑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惨着脸,坐在高位上手脚不能动弹,耳听到四面八方的窃窃私语。
“这可是真的?萧欣玉不是丞相的女儿?”
“你没看刚刚那人跟萧欣玉有点像吗?”
“也就是说,丞相大人戴了这么多年的——”
“嘘——你想死?”
萧家的子孙纷纷怒目而视英氏。
若是萧欣玉当真不是他们萧家的人,一定饶不了她们!
柳莹怒拍着矮几站了起来,口上也懒得说话,杏眼狠狠地刮了一眼英氏和顾氏,领着人扬长而去。
萧怀依对还不能接受现实的萧欣玉扮了个鬼脸,然后哼一声,傲娇的一转头跟着娘亲离开了。
若是以前,萧欣玉定要上前跟她较量一番。
如今——
随着萧若蓝的离开,她心一点一滴往下沉。
不光是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爹,还有即将成为她相公的柴晋元——
都是那般眼神看着她,她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不,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她就是丞相的女儿,爹爹小时候那么疼她,一定只是被奸人迷惑了而已。
柴晋元目光稍冷,侧头与她对视。
淡淡的说道:“你可是有个好母亲。”
那个好咬得特别重。话里的讽刺再明显不过,他本来当初就没有想过娶她为妻,只是看在丞相的面子上。
如今被那男子一闹,他若是还执意娶她,那以后别想在圈子里混了。
错就错在那男子跟她长得太像——
整天看着的人可能还不觉得,他们外人一看,不说是父女,都难让人相信。
究竟是谁想让柴家和萧家这么丢脸?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宴会上响起。
萧欣玉气疯了,尤其是听到柴晋元竟然辱骂她一直以来“相依为命”的母亲,心底的那根弦彻底崩坏了。
抬起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红红的手掌印立马浮现出来。
“不准说我娘坏话!”
她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
柴晋元其实并没有直接辱骂她娘的意思,只是此种环境下他说出那样的话,谁都会想到他是在暗指英氏红杏出墙,与奸夫勾搭,是淫妇,要被逐出族内,甚至赐死。
一时气得眼红的萧欣玉便将火发泄在了他身上。
柴晋元虽然风流成性,但当着这么多人面,跟她一个女人计较。尤其前一刻还是丞相之女,他未来的妻子,若是当真,就失了风度了。
他嘴角起了笑意。轻轻的摩擦那一巴掌,眼中一点笑容也没有:“这一巴掌,就当还清了。”
嗤笑一声,撞开她堵在眼前的身子。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萧欣玉紧握着拳,不后悔不后悔,她死都不后悔。都是这些人眼睛瞎了——
自己儿子被人甩了耳光子,柴氏夫妇脸上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原先对萧欣玉的一点仅有的好感,此刻尽皆化为愤怒。
众宾客起初还想着看热闹,眼下见事情到了这种令人尴尬的地步,却都起身安抚。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今日这事,不许对外提起——”
可丞相之女今日和柴家的嫡子大婚,全京城都是知道的。
若是有人问起婚礼为什么黄了,他们该怎么说。
况且若有人有心为之,这事还是纸包不住火。
“当个笑话就成,别当真别当真——”
“啊————”
萧欣玉大叫一声,气极发狂的将头上的冠摘了下来,使劲扔到地上,眼圈发红:“你们这帮蠢材!都给我滚!”
在坐的宾客几乎都是长辈居多,这女人失了风度不说,还嚷嚷着要他们滚?
莫不是气急攻心了?
头冠上的珠子一粒粒掉了出来,滚到凌向月这边。
刚开始那男子来闹场子的时候,凌向月心里不知为何乐翻了。
不过后来见萧家的人脸色都不好看她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只得努力装着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场中的一切。
她是不是太坏太不体贴了?为什么她不替丞相捏把汗,反而会觉得浑身舒爽呢。
不知道那位大叔是哪里人氏,怎么也不留下个姓名。
呵呵呵呵呵呵——
看看二姨太,脸都快成僵尸了。
萧奕澈突然低头瞥了她一眼,见到她嘴角忍都忍不住的笑意,抿了抿唇,倒也没说什么。
大概全场就她一人忍得很辛苦了。
众宾客不欢而散。
萧家和柴家丢了一个大脸。
此事第二日就传遍了全京城。
皇宫内。
易水天闵爽朗开怀的大笑声一直持续。
“哈哈哈——丞相吃瘪,朕实在感到遗憾——”
易水天闵没有形象的歪在龙椅上。
须臾,笑够了,他才直起身子,严肃的说道:“最近天干物燥,小人也多了起来,众卿家,你们可知晓醉仙楼那件事?”
秦世启一只手在后,一只手在前,略一沉吟便说道:“皇上,靖王爷虽然表面上是在维护皇上的名声,可依微臣看来,实则是居心叵测。”
易水天闵敛起神色,正视道:“此话怎讲?”
……(未完待续。。)
第167章 就得对她负责(打赏加更)
秦世启说出心中的想法:“皇上,这可是很掉面子的事情,被靖王这样大张旗鼓的抓人,别人听了,莫不是会对皇上,有想法吗?”
靖王和北王是易水天闵的一个大力依靠,他心中一心惦记着皇叔易水粜的兵力,所以,即便他们有什么不妥的举动,他心理上会自动忽略。
“比起丞相,这算不得什么。”易水天闵心情愉悦,脸色徜徉在一片笑意之中。
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龙椅的扶手,显得悠然而自得。
秦世启心里骂道,这个昏君,靖王都逼到这个份上了,他还当人家是好心。
看来自己不能一直依附在这个昏君的身边,得另寻出路了。
……
此事成了笑料,开朝会的时候众官能明显感觉到丞相大人心情很不好。
偏偏皇上还老喜欢戳人痛处。
“咦?萧爱卿,朕记得你刚嫁了女儿,如何一副丧子的表情?这闺女家,就像泼出去的水,丞相不要过度哀痛了啊,还是以国事为重。”
“噗——”
下面两旁站立的官员忍不住有人笑出了声。
此事在他们听来也的确是新鲜刺激。
丞相在京城十几年,妻儿都在临汐,这常年累月不回家,妾室胆大包天给他戴个绿帽子也不让人意外。
关键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男子大喊着“欣玉我的女儿”,这不是直接打丞相的脸吗?
“皇上,凡事适可而止。”萧若蓝绷着脸,眼角冷冷的扫视了一下那名露出笑声的官员。
是何参议,他记下了。
何参议脸上讪讪的,摸摸鼻子,暗骂自己沉不住气。
……
萧若蓝喝了一口几上的茶,下方跪着英氏。萧欣玉和萧榆柏。
这里是他在几年前新建的萧家的祠堂,就在丞相府的后面。
占地并不广,只是将嫡系的先祖供奉了起来。
比不过在临汐的大祠堂,却也成了萧家在京城崇宗祀祖,商议族内的重要事务,行使族权的地方。
凡族人违反族规,则在这里被教育和受到处理,直至驱逐出宗祠。
英氏面如死灰,萧榆柏趴在地上,哭喊道:“我怎么说也是萧家的人。欣玉也流着萧家的血,大哥你若是做得太绝,会遭天谴的——”
萧若蓝冷视着他,他脸上从来没这么冷过。
“十年前你违反族规,我以为你已经长记性了,没想到还是个懦夫,蠢货!我萧家没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叛徒!”
萧榆柏狠声道:“如果不是你们都瞧不起我,我怎么会犯错——”
萧若蓝捻了捻眉心,压抑心中的怒火。
他已经快过半百的人了。很久没有被这么大的怒火充腔过,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你错就错在不该与外人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族人,自己做的好事没胆承认,出卖族人。陷族人于不义,每一条,都够取你性命。”
萧榆柏不甘心,一张脸扭曲得不行。恶声道:“若不如此,你们怎么会看见我?嫡庶嫡庶,我天天看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却过得跟狗一般,同是萧家的人,差距为何这么大?再说肃哥不是也没事了吗?”
萧若蓝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若是肃然死了,你觉得你还只是逐出宗祠这么简单吗?”
萧家历来从没有出现过家族叛徒这种事,没想到在他这一代却破例了。
虽然萧榆柏只是一个旁支,而且还是一个庶子,却的确是萧家的血脉。
这在萧家的族谱上是一个污点。
念在仅有的一点亲情血脉上,饶过他一命。
没想到十年后他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萧若蓝面上沉着,看也没看英氏一眼。
当年萧榆柏在临汐的府里当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英氏勾搭上的。
这种事原也不会让人发现,因为英氏刚怀上萧欣玉不到一个月,萧榆柏就犯事了。
然后就是被赶出了宗祠。
那段时间丞相也回来了,孩子早出生一个月,并不会引人怀疑。
英氏也一直以为萧欣玉就是萧若蓝的女儿。
直到萧欣玉越长越大,五官越长越开——
还有那种不甘屈居人下的个性——
区别就是萧榆柏是暗着来,而萧欣玉在家族的熏陶下是明着来。
自己一个儿子死了,唯一剩下的女儿,又遭到了这种命运,英氏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着萧榆柏,眸光狠毒深沉,充满了仇视。
若不是这个男人,欣玉现在已经顺利的嫁给了柴家,如何会像现在这般跪在这里?
他若是真当欣玉是他女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等着,她一定要全部讨回来!
萧欣玉垂下眉,掩饰眼中的恨意,从今往后,她便是罪人之女而不是丞相之女了。
多么巨大的落差。
她绝不相信自己就这么倒霉!
萧若蓝目光看向远处祖先的牌位,心中划过一丝相同血液的柔软。
他能对敌人手起刀落,不留丝毫余地,却对自己的族人起不了杀心。
“说出是谁主使你这样做的,我便饶你不死。”
萧榆柏有些得意,看来他是吃准了萧若蓝不会杀他,所以胆子才这么大。
“你却想错了,我萧榆柏只是不甘心自己的女儿一直被你抢了去,所以在她婚礼上想让众人知道,我才是她爹!我才是柴家的亲家公!”
英氏闭了闭眼,极力忍住自己想跳起来跟他拼命的冲动。
萧欣玉在后面冷笑一声。
这种话,还是骗小孩子吧。
他不说,他自然有办法查出来,让他亲自开口,只是给他个机会而已。
萧若蓝最后还是没忍下心杀了他。
给了他和英氏一些银子,将他们赶出了京城,责令永不得回萧家的地盘。
而萧欣玉则被送到了一偏远旁系的家里。作为过继的女儿。
因为知道她的事,所以那支旁系对她厌恶得不行。
萧若蓝派人跟踪他们的行踪。
如果可能的话,幕后的主使人也许会招令他们回去。
……
这日,凌舒玄到丞相府看自己的姐姐。
好吃好喝以后,凌舒玄歪躺在贵妃椅上将一颗大大的车厘子仰头慢悠悠的放入嘴里,满足的眯起眼来。
北方就这个好处了,春天的车厘子比南方的那一点小的樱桃吃起来过瘾多了!
旁边是伺候的奴婢,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些时令水果。
“小弟,我若是想去国子监看你。该怎么进去?”
凌向月坐在一旁,如是问道。
这个问题她想问他好久了,每次都忘记。
凌舒玄接过奴婢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可爱的说道:“你等着,我给你一封文书,到时候给守门的人看就行了。”
如此再好不过,凌向月托腮撑开笑容,有了这份文书,她刚好可以时常去看他。
也不知道他在国子监混得如何。可别叫人欺负才好。
“对了,小弟,你没同北王来往了吧?”
凌舒玄受不了每次一来她这里就问这问那,回到家也是。爹娘就问个没完。
再过几天就要春试了,他哪里有闲心理会他们。
以一种“你们女人就是麻烦”的眼神看了凌向月一眼,然后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哎——这小子——”凌向月追出去喊了一声,凌舒玄已经跑得连影都没了。
“嘻嘻——小公子生得好可爱啊——”
众婢女掩嘴笑不停。
凌向月没好气的看了她们一眼。一个男孩子家家的,整天毛毛躁躁,还像个小孩似的。
难道所有为弟之人。都这么的……幼稚?
她不由地想起了萧奕北。
那日太常寺卿吴永上门,说是自家外甥女在丞相府多日,外界的人传言纷纷,毕菲纤的名声已经撩在萧家了。
若是萧奕北不娶了毕菲纤,有点说不过去。
吴永亦不反对毕菲纤作妾室。
对于毕菲纤来说,暗恋多年的人就在眼前,如果不嫁给萧奕北的话就永远与他扯不上关系了。
作为他的弟妹,兴许还可以时常见个面,吃个饭——
吴永一再强调萧奕北将毕菲纤带到丞相府,就得对她负责。
他吴永再不济,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外甥女吃亏。
谁知道萧奕北当众一杯子摔在吴永的面上,直接砸了一个大包,唇边冷邪:“你这是威胁本世子?”
吴永叫唤一声,啊的捂上脖颈,那杯子里的茶水还烫烫的,茶叶溅了他一身,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在场坐着,站着的人无不目瞪口呆。
他们知道世子爷平素毛病就不好,可也没想到会不好成这样。
萧若蓝吩咐下人去端一盆冷水过来,里面放上毛巾。
吴永红着眼睛,一边接过奴婢递过来的侵湿的冷水毛巾敷上脖颈,一边瞪着气定神闲的萧奕北双目如要喷火。
“好样的,这就是丞相府教出来的世子?”他还想骂出更难听的话语,接受到萧若蓝的一道冷光后,生生压了下去。
此仇不报,他就不姓吴!
本来之前与那人合作,他还有些纪念着年轻时在萧家的恩情,如今一看,什么狗屁恩情,全是谎话!
你萧家牛,我任你牛,看你还能牛多久!
吴永狠狠的离去,走过路过都刮着一阵狂风。
萧若蓝只是简单的斥责了萧奕北两句,说他不该这么喜怒显于外。
……(未完待续。。)
第168章 时候来了俩耍猴的
瞧瞧,这也太护己了,不是斥责自己儿子对长辈没有规矩,而是借机教导儿子不应该喜怒于色。
凌向月感叹一声,又低头作起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