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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容一脸忧心忡忡。
老爷这种情况,莫不是——
她眼中含了一份锐利的望向汲墨,问道:“你如何知道是旧疾发作?”
连她这个枕边人都不知道凌起善有这样的旧疾,汲墨如何断定是旧疾?
汲墨若无其事的挑了挑柔媚的眉线:“因为伯父年轻时发作的那一场,我刚好在。”
方婉容看向脸色依旧很虚弱的凌起善,眼中带了询问。
凌起善微微点了一下头,承认道:“没错,那次汲墨刚好也在,也多亏了他,我才能回到房中。”
凌向月手脚冰凉的听着。
之后大家再谈了些什么她无暇再听。
“那么,伯父伯母,汲墨还有事,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探望你们。”汲墨终于神色轻松的站了起来,话是对凌起善和方婉容说的,眼光却是落在凌向月身上。
凌向月紧紧的抓着椅子,眼睛看着地面,他们除了会使出这些下三流的手段还会干什么。
凌起善客套了几句。
凌向月便听见汲墨说:“月娘不跟为师一道吗?为师还有好些话想对你说。”
青竹皱眉看着几人,总觉得汲墨哪里不对。
是了,他原来就是个教诗画的先生而已,为何现在看起来好似很有气质似的?
“行啊。”凌向月面带微笑的站起来,看了汲墨一眼,率先提脚离开。
找爹爹弄印章的事看来只得下次了。
不知道暗卫跟到府里来没有?
要么。将汲墨引到人少的地方,让暗卫控制住他。
有了这个想法,便遏制不住了。
在她的印象中,汲墨除了琴棋书画,鬼怪的想法,和一些奇门遁甲,似乎没见他会武功,说不定——
她眼状似不经意的望向院墙四周——
青竹和汲墨已经跟了上来。
青竹两步就走到与凌向月持平的位置。
凌起善和方婉容跟在身后送他们出府。
门口,毕菲纤正有意离开,却又见凌府有人出来。她伸长了脖子望去。
凌氏夫妇她是见过的,还有一名男子——
她眼神亮了亮,因为心中已经有了想法,所以一看到汲墨的身形时便对上了号。
“看背影如此相像。”她欣喜的喃喃低语,睁大眼睛仔细的等着他面转过来。
“果真是他!”
虽然那日的戏子脸上画了脸谱,不过那轮廓,怎么看都是同一名男子。
毕菲纤嘴角冷然的勾起,那戏子进了凌府,也就是说凌家原本就认识他。
一个戏子。说实话,她不认为凌向月和他会是什么单纯的朋友关系。
凌向月异常敏感,尤其是在出府以后,眼观着四周注意暗卫的动向。
她既希望暗卫能发现汲墨。又希望不要发现。
所以目光在转向右边时便发现了刚好伸出脑袋的毕菲纤——
凌向月惊愕。
毕菲纤见她发现了自己,也不退缩,反而冷哼一声,重重的放下了帘子。对马夫喊道:“走!”
如此再好不过。
凌向月跑过来,毕菲纤的马车已经跑远。
“小姐,那是谁?”青竹看过去时毕菲纤已经放下了帘子。所以她并没有见着人影。
见小姐急冲冲的就跑向那边她以为出了什么事。
该死的,那个女人竟然跟踪她!
回头她一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凌向月脸色微白的转过身,毕菲纤八成是怀疑她跟汲墨的关系所以才会跟踪她。
看来她猜测的是对的。
瞧她那模样,似乎已经发现汲墨就是那日扮演妃子的那位戏子。
她会怎么做?回丞相府说她和四喜班的戏子有不正当的关系?
还是以此来威胁她?
可是就凭她一眼,能有什么证据证明汲墨就是那日的戏子。
凌向月先将她放在一边,如今重要的是怎么把汲墨控制住——
“我看错了。”她草草的对青竹应付了一句,便已经回到了凌府门口。
汲墨望着毕菲纤远去的马车似笑非笑,一颗棋子而已,他并未放在心上。
和爹娘告别,凌向月试图将汲墨约到偏僻的地方。
“师父,徒儿知道一家不错的酒楼,你可有意陪我去那里说会话?”她眼神清澈的看着汲墨,一点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什么隔阂。
汲墨扬了扬唇:“徒儿亲自邀请,师父怎可让你失望。”
好……
凌向月便又说道不用坐马车,走路即可,汲墨都一一答应了,那神情再自然不过。
青竹困惑不解,小姐何时去过附近的什么酒楼?
不过她向来有点眼神,尽管疑惑,口上却没问出来。
只是跟在凌向月身后做好一个奴婢的本分。
原来凌向月并不怎么注意汲墨的下盘,如今她乘和他说话的时候特意注意了一下。
下盘似乎不像练武之人那样的稳重。
不由地心下大喜,步伐越发急促的朝僻静的小巷子里拐——
“徒儿,可不要不自量力。”
正慌慌忙忙的朝前走着,耳边却突然飘来汲墨好整以暇的嘲笑声。
凌向月一惊,停下脚步,举棋不定的看着他。
汲墨语气凉凉的说道:“要不你试着喊一下?”
你以为我不敢?
青竹越加困惑的目光在两人脸上移来移去:“你们在说什么?”
“二十八!”
凌向月试着喊了一声,眸光沉沉的看着环胸站定的汲墨。
汲墨扯出一丝媚笑,似乎失去耐心:“没用的,他的话一定要听。他肯定不会害你。”
这还不叫害她——
等了半晌,没见二十八如预期般的出现,凌向月心一点一点下沉。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萧奕澈这两名暗卫是怎么回事?
汲墨顿了顿,看向百思不得其解的青竹。
青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结巴的问道:“看我,干什么?”
汲墨眼中出现空洞的白光,青竹说着说着便有些神志不清,双眼无神的望着某一个点。
凌向月震惊的看着汲墨,嘴唇嚅嗫着说不出话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直到发出声音,她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吓人。
汲墨又看了一眼一动不动傻站着的青竹。不甚在意的说道:“放心,只是小小的催眠术而已。”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黑红色的皮质之类的东西,很薄,小小的一片。
凌向月瞪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耳中却清晰的听到汲墨的声音:“我知道要你拿萧奕澈的扳指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要告诉你,他有个隐疾,你可以利用此点。”
凌向月发现自己嗓子很干,说出来的话也是生涩不堪。手脚麻木:“什么,隐疾?”
汲墨低低的轻笑了一声,似乎在说一件很愉悦的事情:“他眼睛无法分辨出色彩,而且在夜晚的时候会看不清。你只需要拿着这张特制的蝾螈皮,贴在手上,乘和他亲热的时候,贴上他的那枚扳指即可——。他看不出来的。”
凌向月已经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萧奕澈他——
眼睛无法分辨色彩,那他——那他——
她想了半天,都不能想出那他什么。只觉得心口一阵堵塞。
汲墨将那块黑红色的蝾螈皮用锦布包好,然后塞在了她手上,拍了拍她肩膀,轻笑着离开。
青竹没一会就回过神来,一个激灵,好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人呢?”见汲墨已经不见了踪迹,青竹左右望了望,生气的问道。
刚刚竟然敢瞪她——
凌向月手里捏着那块锦布,紧紧抓在手里,左右为难。
要她去背叛萧奕澈,她如何下得了手。
如今只有做一个假的扳指,将它印在这张诡异的蝾螈皮上了。
“二十八!”
凌向月抬头喊了一声。
侧面的院墙上飞下来两个人影。
“夫人,什么事?”
凌向月嘴角抽了抽,问道:“你们刚刚哪里去了?”
二十八躬身回道:“一直跟在夫人身后。”
凌向月眼皮跳了跳,一直跟在身后还没有听见她叫他们?
“你们两人耳朵聋了吗?我刚刚叫你你怎么没听见?”
二十八和二十七忙跪在地上:“当真没听见夫人叫我们。”
凌向月细细回想刚刚的一切——
汲墨当时站的位置,似乎是他特意所为,还有青竹和她。
她对奇门遁甲只有一点模糊的概念,完全不懂。
看二十八和二十七也是一脸懵懂的样子,均是门外汉,难怪会被鬼才耍得团团转。
“没事了,回府吧。”
她得想办法弄个假的飞鹰图标。
“小姐,汲先生是怎么离开的?”青竹迷糊的拍了拍脑袋,她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回过神来时,汲墨便已经不在眼前了。
难不成他会飞?
凌向月没好气的看向她:“你发呆了。”
可见青竹的意志力很薄弱,一遇到江湖中人的雕虫小技,便没撤。
……(未完待续。。)
第183章 舍弃
凌向月撑脸看向窗外,一路沉默的回到了丞相府。
低着头正准备跨进二门的门槛,耳中飘来一道讽刺的女声:“这么快就会完情郎了?”
凌向月抬头,见是环胸睨着她冷笑的毕菲纤。
眼中片刻失神,凌向月顿了顿,绕过她就想离开。
毕菲纤暗中一咬牙,硬是又堵在她面前。
青竹知道小姐今天心情不太好,上前对她喝道:“不要脸,还不让开?”
毕菲纤无动于衷的笑了笑,眼光只锁定在凌向月身上,挑了挑眉:“你说我若是将今日你跟戏子会面的事告诉大公子,大公子会怎么看你?”
青竹吃了一惊,这女人在说什么跟戏子会面的事情?莫不是挑错人了?
小姐就带着她回了一趟凌府,碰见了造访的汲墨先生,哪里来的什么戏子。
再说她又从何得知?
青竹反应快,立马想到在凌府门口时,小姐追上去的一辆马车。
“哦——”青竹拖长了声音,唾弃一口:“呸!不要脸!你跟踪我们!”
原来那辆远去的马车是毕菲纤,她怎么也没想到毕菲纤竟然干这种事。
“什么戏子,话不要乱说!那是自小教我们小姐习画的先生,是小姐的师父!”
凌向月顿感无力。
见毕菲纤仍然堵在眼前,无心与她多做辩解,于是绕了她又想走开。
谁知道毕菲纤像是卯足了劲一般,她走哪里,就堵在哪里。
青竹上前推了她一把,不客气的吼道:“你有病吧!好狗不挡道,你可好!让你一次就行了,你再堵试试看!”
这毕竟是在二门的大门口,若是被往来的人看见。影响不好。
所以青竹也没太与她计较。
只觉得这女人今天脑子抽掉了。
毕菲纤不怕她不闹,就怕她不闹,脚下一个趔趄,拉着青竹推过来的手就想将她拉倒。
青竹不会武功,她又出手突然,一时不察,当真是险些被她拉得摔倒在地。
幸亏凌向月从旁拉了她一把。
“闹够了没有?”她拉直青竹站好,终于不耐烦的对她说了一句。
毕菲纤想着周围怎么还没人往来,一狠心便又凌然的扑向凌向月,作势要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凌向月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一向自诩清高的毕菲纤会像疯狗一样的扑向她。脑袋懵了一瞬间,身子便灵巧的躲过,拍了拍手臂上并不存在的灰,凌向月一脸冷意。
毕菲纤没刹住脚,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
此时传来脚步声,人数还挺多。
凌向月先是看到一双翘头的花鞋,然后是暗棕色刺绣的锦袍,一路往上便看到满脸威仪的顾氏。
身边跟着好些丫鬟嬷嬷均看热闹一般的看着她们三人。
“你们在干什么?”顾氏严厉的问了一声,那声音溢满了怒气。
“丞相府的长媳妇。跟人家在府里扭打,成什么体统?”
凌向月百口莫辩,也不想辩,怎么辩。都会换来她更严厉的指责,所以她索性懒得说话,只闷着头,低头看毕菲纤时她已经从地上狼狈的爬了起来。
咳嗽一声。好似还真受伤不轻似的,凌向月冷眼旁观。
“太太——”毕菲纤慢悠悠的拍了拍胸前的灰,对着顾氏行了个礼。迟疑的开口道。
顾氏神色缓了缓,上下打量她一眼,毕竟是太常寺卿的外甥女,口上安抚道:“没摔着吧?”
毕菲纤低下头,既是想做做戏,亦是有些羞愧不敢抬头见人。
好在那纸条被她乘乱中塞到了凌向月的腰包里,希望她暂时不要发现。
顾氏瞧她那模样,像是摔得不轻,侧头吩咐一旁的丫鬟:“去叫行大夫过来看看。”
毕菲纤忙摇手,支吾的说道:“不用——不用,菲纤,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这话说的——
凌向月侧目看向她,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青竹见小姐没开腔,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明明是你突然冲上来撞上夫人,你如今又受到什么惊吓?我们夫人还好好站着呢!”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这么说,张着嘴不知道怎么收尾了。
毕菲纤头低得更低,看向地面的锐利眼神有一抹嘲讽和笑意闪过。
顾氏静等青竹说完,见她说完了,便喝道:“说完了吗?主子说话有你奴婢插嘴的份?罚你在佛堂面壁三天,不吃不喝!”
青竹不服气的咬了咬下唇。
凌向月本不准备说话,见她要罚青竹,便加油添醋的开口道:“若不是妾身的奴婢,妾身刚刚恐怕已经被毕姑娘冲撞到了地上,轻一点的可能小产,重一点恐怕要一尸两命——”
她顿了顿,实在没心情和她们继续在这纠缠,干脆直接的对青竹说道:“青竹,扶我进去。”
说着对顾氏行了行礼:“妾身身子不适,多有得罪,先退下了。”
青竹过来小心翼翼的扶住她的一只胳膊,两人慢悠悠的远去。
毕菲纤脸色变了变,她倒是忘记了她如今怀有身孕,刚刚若真的将她撞在地上导致流产,实非她所意。
还好,还好。
刚刚还有些气怨没有让她吃个亏,如今她又十分的庆幸摔在地上的是她。
顾氏见凌向月这么不将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眸色冷了冷,利眼又扫向毕菲纤,不悦的说道:“毕姑娘这么大个人了,走路都不会走吗?”
毕菲纤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应话。
凌向月拉着青竹已经进了二门,顾氏眼角向她离开的方向飞了飞,冷哼一声,拂了拂袖,带着一众丫鬟嬷嬷离开了。
徒留下毕菲纤一人。
毕菲纤心虚的擦了擦冷汗,希望时间上能来得及。
……
“大人,太常寺卿的外甥女毕姑娘有找。”
萧奕澈正在书房和秦岚谈事,下人进来禀告。
“十一他们已经打探到地点,就在城郊的一处木屋。”秦岚神色有些兴奋,查探了这么多天了,终于有了点眉目。
今日来就是准备和萧奕澈前去城郊。
听见下人的禀告,秦岚皱了皱眉:“太常寺卿的外甥女?”
他印象中似乎听过外面的流言,说世子爷萧奕北有意纳她为妾。
可过了这么久了,没什么消息传来,怕只是外人的猜测而已。
此刻前来找大人所为何事?
“大人……“他看向萧奕澈,面带询问。
萧奕澈起身,随意的说道:“将她打发了。”
一边出门一边对房间伺立着的凌霜说道:“去派些人手。”
凌霜领命。
秦岚跟上萧奕澈的脚步出了门。
毕菲纤见萧奕澈等人出来,给自己鼓了鼓气,提脚走过去。
“大公子!”她声音清脆的喊住他。
秦岚神色微愣,看看萧奕澈,萧奕澈一脸冷漠像是没看见她。
“大公子,凌夫人与四喜班的一名戏子来往,你大概不知道吧!你可以去查一查!她身上还有那名戏子写给她的纸条!”
毕菲纤一口气说完,身上已经冒出了层层冷汗。
萧奕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眯了眯眼睛,有丝危险,有丝警告,还有丝猜疑不定。
他想起那日带凌向月去广和楼看戏,她的异常——
没往深处想下去,萧奕澈转过身来,脸色十分寒冽:“太常寺卿的外甥女?本官看你在丞相府待得——”
他话还未说完,毕菲纤突然肚腹一阵剧痛,惊恐的睁大眼睛,眼睛里盛满了震惊,难以相信,悲痛,不舍,后悔各种情绪纷沓而至。
身体剧烈的抖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