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样的话,这事儿咱们就这么安排,我和墨窦去a市找那两个帮姜燕顶名的‘房主’,你们两个去姜老爷子家,然后咱们谁先结束,谁就接着往下进行。回头相互通报一声进度就行了。”田阳一琢磨,做了决定。
“我没意见。”墨窦立刻表态。
“好,本来我和若男应该跑这一趟的,那就辛苦你们俩跑一趟a市了。”安长埔对他们点点头,没有表示反对。
“自己人不用弄虚头巴脑的那一套,”田阳摆摆手,看了看安长埔,又加了一句,“我觉得眼下你还是呆在c市比较好。”
安长埔回他一笑,没说什么。招呼着秦若男准备出发。
姜燕的父亲名字叫做姜岐,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据说当年在解。放前也是一位功勋卓著的军官。解。放后安排到了地方工作,离休前在省内任重要职务,一直以来都有不错的口碑,离休之后一直住在当地政府安排的一处专门留给老一辈省领导的闹中取静的专属住宅区里。
开车到姜岐住处的路上,秦若男有些纳闷的问:“巩元纬不是跟咱们再三强调。要对姜燕的父亲保密么?他怎么会知道的?”
“咱们是保密了,没有打扰过他,巩元纬估计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把消息告诉老人,不过这个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估计通过别的途径知道的。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位姜老把咱们约去是准备跟咱们说些什么。”安长埔饶有兴趣的对秦若男说。
其实秦若男也是一样的。通常来讲,遇到案子的受害人父母年龄已经比较大的情况下,别说他们这些办案的人不会把年事已高的父母当做了解情况的主要对象。就连那些老人自己也通常会比较排斥接受调查和询问,不愿意受到更多的精神打击,这一次八十多岁的姜岐老人主动约他们上门去,难道是知道一些关于女儿的事情,认为会和案子有关联么?
当然。不管她和安长埔的猜测是什么样的,最终的答案还要等见到了姜岐之后。由老人亲自揭晓。
姜岐老人的住处位于c市一个公园附近,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小楼估计是很多年前建成的,风格比较朴素,没有那么多浮夸的外部装饰,只是灰扑扑的砖墙外表,上面有一半的面积都爬满了爬山虎,因为是冬天,叶子早已经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藤依旧附着在灰色的砖墙上面,看上去显得有些了了无生气。
安长埔和秦若男到了门口,按下门铃,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相貌朴实的中年女人打开了门,询问他们找谁,安长埔介绍了一下自己和秦若男的身份来意,女人挺客气的让他们在门口稍等一下,然后关上了大门,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和又一次的由远及近,门再次被打开了,中年女人把他们让进了门,让他们在家门口的脚垫上换了拖鞋,然后才带着两个人上楼去,秦若男注意到楼梯很宽,一旁还顺着墙边的楼梯扶手处安装了一台方便腿脚不方便的人上下楼的电梯椅。他们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说:“老爷子,公安局的客人到了!”
“请他们进来吧!”屋里传来一个老年男性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小,听起来却略微显得有点气虚,“你去帮客人泡两杯热茶来。”
看样子这个中年女人是专门负责照顾老人生活起居的家政人员,她听到老人的话,立刻答应着,冲安长埔和秦若男笑了笑,示意他们自己开门进去,然后便按照老人的授意,下楼去给客人泡茶了。
安长埔又象征性的轻轻敲了两下门,然后才推开门走进去,这间房子是朝南的,上午正式阳光最充足的时间段,进了门他们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是一间卧室,而是一间书房,一面墙都被做成了书架,另外一面是一张很宽大的写字台,上头摆放着毛笔架、镇纸之类的东西,空气里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很好闻。
写字台前坐着一个老人,头发几乎全白了,人长的很瘦,脸上布满了老年斑,看人的时候眼睛很有神采,看上去精神头儿还是挺不错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很朴素的对襟唐装薄棉衣,两条腿被盖在薄薄的毛毯下面。
“你们两个就是公安局派来的警察吧?坐吧,不用拘束。”姜岐老人对他们点点头,和善的笑着,说话的时候语速很慢,带着上了年纪的人特有的那种稳重,他的表情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没有悲伤,眼底一片平静。
秦若男和安长埔在书房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姜燕的父亲,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先开口的倒是姜岐本人,他一直等到保姆端了两杯茶送过来,又重新帮他们关上门出去之后,才有轻有缓的叹了一口气,问:“我小女儿的事情都这么多天了,你们一直也没有来找过我,是不是我女婿不让啊?”
没想到姜岐虽然已经八十多岁,头脑却还如此清醒,一下子就猜到了警察迟迟都没有登门,原因是出自巩元纬那边的受益。
既然他已经对这件事情有了不仅明确而且正确的推测,安长埔也就不打算再否认或者掩饰,对姜岐点了点头:“对,本来我们有考虑过要不要来打扰一下姜老,后来你的女婿巩元纬希望我们不要过来,我们决定尊重他的意见,您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前天,老人么,心里头最记挂的其实永远都是幺儿长孙,姜燕是我最小的一个孩子,别管她自己觉得有多成熟,多独立,我这个做爸爸的,经常不放心的就是她,这段时间她一直没联系我,我打电话给她也找不到人,我也问过元纬,他找了借口搪塞我,其实我都听得出来,人活到一定岁数,要么就是更糊涂,要么就是更清醒,我猜小燕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原来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儿,就往她单位打了个电话,”姜岐老人叹了口气,“还没等说什么呢,那边就请我节哀顺变,我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元纬那孩子心细,他觉得我自己都是黄土快要堵嘴的人了,怕我受不了。”
“您很了解自己的女婿。”秦若男觉得巩元纬这个人在姜燕的事情上给自己的印象似乎有些没有人情味,但是对岳父姜岐倒是真的关心,面前的这位老人对自己的这个女婿似乎也挺了解,这倒让她觉得多少有些奇怪,别人家听说过夫妻感情不错,但是其中一方和另一方的父母始终处不来的,像姜燕家里这样,岳父和女婿关系很融洽,姜燕和巩元纬夫妇却“相敬如冰”的却很少见。
姜岐有些遗憾和落寞的慢慢的摇了摇头:“我了解的太晚了,或者说,我对元纬这孩子倒是了解,但是我却不够了解自己的女儿,我和元纬的父亲过去是老战友,交情很好,所以小燕年轻的时候,我想帮她安排一门好婚事,找个有上进心、有出息的年轻人做丈夫,就相中了元纬,那时候谁都觉得他们两个很相配,将来会是夫唱妇随的模范夫妻,结果……唉,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如果给我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我绝对不会再像当初那么极力促成这门婚事!”l3l4
第三十章 一意孤行
说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有些激动,姜岐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秦若男吓了一跳,赶忙起身过去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等姜岐的咳嗽平息了一些,她才觉得自己的举动似乎有点显得过于亲近,怕这位离休老干部会觉得反感,看老人好些了,便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坐下。
姜岐老人对她笑了笑,笑容有点凄凉,端起桌边放着的水杯喝了几口水,他的手有点抖,几次差一点把水撒出来,不得不两只手端着杯子小心翼翼的喝才行,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把刚才的咳嗽压了下去,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我这一辈子,一共有三个孩子,老大是儿子,老二老三都是女儿,儿子呢,从小就调皮,男孩儿么,也容易粗心,长大之后工作忙,忙工作,不到逢年过节的时候连过来坐坐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两个女儿呢,也都不是那种懂得关心别人,体贴别人的人,我以前经常遗憾,觉得自己的孩子都不贴心,尤其是小燕,从小到大我和她妈妈最疼的就是她,本以为小女儿会是个贴心的小棉袄,结果长大之后,最不让我们省心的就是她。我原来以为我对小燕太失望了,失望透了,她又不让我省心,也不关心我,要么不来,要么来了就气得我肝儿都疼,可是自打知道她出事了之后,我就又觉得,其实像原来那样不也挺好的么,就算她和我说话总是不投脾气,总是意见相左,好歹也有那么个人和你吵吵闹闹的,有那么个人在那儿,让你能看着她,不就挺好的么。”
安长埔和秦若男听他一个人嘟嘟囔囔的说着这些。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白发人送黑发人永远是令人忍不住感到惋惜的事情,哪怕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个人,生前是多么的顽劣,多么的不让人省心。
他们两个还在搜肠刮肚的试图找到合适的语言来安慰这位八十多岁却还要承受女儿遇害身亡消息的老人,姜岐却已经在开解自己了。
“算了,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人都已经死了,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结果,我就只当她提前去陪陪她妈妈吧。老太太一个人在下面这么多年,也怪孤单的,”姜岐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们能早点把案子破了,把杀人的凶手绳之以法,对我来说就比什么都更安慰了。”
“我们一定会的,”安长埔对老人郑重的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方才您说后悔当年牵线您女儿姜燕和女婿巩元纬的这桩婚事?”
“我刚才不是就说了么,我以为自己很了解自己的女儿,结果到头来才发现,我没看错元纬那孩子,倒是对自己女儿的性格完全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一问起这个。姜岐老人就不住的摇头和叹气,“我这个人,没有什么陈腐的思想。不会觉得女人不应该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但是人一辈子,事业发展的再怎么好,也终有挂印而去的那么一天,到时候人走茶凉。名也是虚的,利也是虚的。只有自己的家才是你永远的大后方,我年轻的时候就是没有认清这个事实,一心忙工作,结果老伴儿身体不好也没有意识到,等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治疗了,所以在给小燕挑选合适的丈夫人选的时候,我的想法就是找一个在外面能够挑得起大梁的人,这样小燕的日子就能过的安安稳稳的,两个人一个‘开疆’一个‘守土’,稳扎稳打,同心协力,这样就很好,结果没有想到,小燕那孩子根本不把家庭当回事儿,一心只想往高处爬,我怎么劝也没有用,到最后搞得家不像家,连旅馆都不如,反而可怜了我那个外孙子,从小到大连个正常的家庭氛围都没有享受过。”
不知道是想起了已经死去的姜燕,还是想到了自己外孙巩宇,老人的眼圈有些泛红,眼眶也湿润了。
“您的这些想法,在当初介绍姜燕和巩元纬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和姜燕本人沟通过?她知道您不主张太过于女人拼搏事业么?”秦若男问。
姜岐摆了摆手:“我其实不反对小燕拼事业,当初之所以我希望她作为那个帮男人守住后方的人,无非是觉得如果一个家庭需要靠女人来支撑,小燕不是没有能力,只是我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生活的那么辛苦,不得不为了生计奔波,做父亲的哪能没有私心呢,如果能让自己的孩子享清福,我想所有父母都会倾向于这样的选择吧。他们两个结婚前我确实没有和我女儿开诚布公的交谈过这些问题,这方面确实是我过去考虑的不够周到,但是后来他们两个关系越来越差的时候,我也曾经试图帮他们调节过,没有什么用,那时候我看他们夫妻两个相处的状态,也觉得心灰意冷,甚至对小燕和元纬分别都表示过,如果他们不愿意继续生活在一起,可以选择离婚,我不会反对,我是男人。我能明白元纬的难处,谁不希望家里有个体贴贤惠的妻子呢,小燕是我的女儿,我作为父亲也希望她在拼事业的时候,身边能有人多照顾她的生活,所以我觉得,或许分开对他们两个都比较好。”
“但是他们没有同意,对么?”
“对,我当时挺惊讶的,原本以为他们一直没有离婚,是因为怕向双方老人没有办法交代,结果我分别向他们两个透露过自己的看法之后,他们都不同意,一方面他们都担心婚变会对造成不好的舆论,太多的风言风语容易影响他们的工作,另外一方面,在我跟小燕说,如果她对元纬不满,不如离婚,找一个工作比较稳定,有更多时间照顾家,照顾她的男人,小燕却说她忍受不了那种处处都不如她的丈夫,说出去都会在别人面前没有面子。”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姜岐似乎有些累了,他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才又说:“所以到现在我都觉得,从头到尾,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真的了解过我的小女儿。”
秦若男同情的看着姜岐,心里觉得并不是这个老人不够了解自己的女儿,而是以姜燕这样的性格,无论是找个比她强还是比她弱的丈夫,她都不会觉得更满意一些,从之前调查当中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姜燕对钱财的**不是一般的强烈,她所需要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个在地位和权力上比她更胜一筹,可以让她在外面面子十足的丈夫,除此之外还要包括对敛财方面的志同道合才行,所以很显然,巩元纬从目前来衡量,只符合了第一条,没能附和她的第二条需要,因此才引发了诸多矛盾。
换一个角度去想,就算巩元纬和姜燕是同路人,或者姜燕与他分手另外找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按照她的敛财速度以及喜好奢华享受的所作所为,估计迟早也会因为这些而锒铛入狱。
也就是说,姜燕注定不可能过上她的父亲姜岐所期待她能够过的那种生活,原因并不在于谁不够了解她,而是在于她这个人本身。
想到这里,秦若男觉得有必要想姜岐询问一下:“姜老,您知道姜燕名下的财产都有些什么吗?”
姜岐的表情立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虽然两个人的相貌和年龄都差距很大,秦若男看到他此时此刻的神情,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确实姜燕的丈夫巩元纬,当初在巩元纬的办公室里,当自己和安长埔询问起他是否对姜燕名下的巨额存款以及几套房产知情的时候,巩元纬的表情也是这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或许是觉得这件事对逝者的名誉会造成损害?又或者会担心毁了自己一直以来苦心维持的好名声?秦若男觉得这两种可能性至少有一种的能够成立的。
姜岐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具体的数额我不知道,小燕不跟我说,但事情我是多少知道一些的,最初的时候,元纬不赞成她搞那些小手段,觉得没有必要,还容易给他带来麻烦,他们两个因为这种事情总是吵架,有时候小燕到我这里来就会跟我发发牢骚,后来她嫌我一听说这些就总是劝她不要越陷越深,我嫌她不听我的劝一意孤行,我这一辈子,除了趁着自己还有点能力的时候帮自己的三个孩子解决了工作问题之外,从来不敢做违纪的事情,也不想老了老了看到自己的儿女因为这种事惹下麻烦,为了这些事情我们爷儿俩还吵过一次架,之后她就不爱跟我说了。”
“那您今天特意叫我们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想要告诉我们吧?”安长埔听姜岐的意思,似乎对姜燕的那些财产有所了解,便明确的询问姜岐的意思。
姜岐晃着头,不是表示否认,而是一种既无奈又痛苦的表现:“是,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一定和小燕的死有关系,我估计这事儿元纬都不一定知道。之前小燕有过一次收了人家的钱,事情没有办成,钱她也不肯退还回去,结果被对方恨上了的经历。”
第三十一章 转嫁危机
“是怎么回事?”安长埔的第一反应是姜燕之前一定接到过来自他人的威胁。
“是这么回事,那大概是不到一年多之前的事了,”姜岐一回忆起当初的事情,就忍不住愁容满面,“小燕有一次过来看我,和她姐姐遇到了,我大女儿发现小燕换了一台新车,就问她什么时候买的,她要是不说,我这么大年纪了,也认不出来小燕的车子和原本的那一台一样不一样,听她们一说才注意到,就随口问问新车花了多少钱,家里的开销还够不够,小燕听不当一回事儿的说就花了不到一百万,当着她姐姐的面,我也没好意思多问,等我大女儿先走了,我才把小燕给留住,跟她问问买车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我知道她在学校当领导,工资不算低,元纬的职务也摆在那里,两个人正常的吃喝花销都不在话下,可是一百万的汽车,而且距离我上一次知道小燕换车也就刚刚一年多而已,这么个折腾法儿,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