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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个折腾法儿,可不行。”
“那个时候姜燕已经是z大学主管人事工作的副校长了么?”秦若男趁着姜岐摇头叹气的空档问。
姜岐明显一愣,听到秦若男这么问,也立刻就想了起来,女儿姜燕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的好处,警察早就已经有所掌握,方才还问过他是否知情,于是便一脸惭愧的点了点头:“这事儿也怪我,从小教育孩子的时候只教她要努力上进,要拼搏,忘了告诉她适可而止,结果养成了她那种什么好东西都想据为己有的性子,当初我帮她联系留校,其实无非就是觉得校园里人际关系相对单纯,工作压力也比较小。适合她将来相夫教子,享受家庭生活,结果这孩子不甘心最坐到中层领导,反复的找我,软磨硬泡,说什么也要我帮她打点打点……”
老人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情绪很低落,说了几句话又停了下来,长吁短叹个不停,一方面像是觉得女儿最后极有可能是被权力金钱所害。让他很难过,另外一方面似乎又觉得自己一辈子积累下的好名声,现在到老却要对两个陌生的年轻人坦白自己当初一路扶持着女儿爬上了副校长的位置。然后又眼睁睁的看着她以权谋私,不加阻拦,这实在是让他有些难堪。
“姜燕当初也是收了别人的钱,许诺对方帮忙解决招聘的问题么?”想到前一天晚上季承出去打电话的时候被田阳听到的对话内容,秦若男觉得姜岐老人知道的这件事。一定也和招聘摆脱不了干系,眼见着老人有些难以启齿,她索性直接问个清楚,现在姜燕人都已经命丧黄泉,再来追究她的贪欲与父辈的纵容有无关联,意义已经不大。完全可以留到真相大白之后,再让她的家人自己去反思。
姜岐点点头:“对,一开始我问她。她说让我别管,后来看搪塞不过去,就告诉我了,说是之前学校里有一批还没有正式给转正安置的教职工,听说最近能有转正的指标。没少给她‘表示表示’,我一听。表示表示,都能表示出一台车来,就算那一台车的钱不全是这一次来的,至少加在一起也不会是太小的数目,就跟她说,这样下去不行,常在河边走,早晚要湿鞋,一旦陷进去,想再拔出来可就不容易了。她不当谁事儿,我说她还年轻,不懂得后怕,她跟我说,不是她不懂得后怕,是她以前遇到过事情,自己给摆平了,所以才觉得不会再有问题。”
“您所说的姜燕收了对方好处费之后没有把事情办成,然后被人恨上了的那件事,就是她口中已经摆平的那一件?”姜岐做了许多铺垫,其实想要着重强调的似乎就是这件事,安长埔终于听出了端倪。
“对,就是这件事,小燕说她也没有想到那一次怎么会那么不顺利,那个人的资质在她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结果偏偏报到上头编制就是批准不下来,后来她也没有办法,只好把那个人从名单上拿掉了,事后那个人对这件事,来找小燕要钱,小燕不肯还钱给对方,她为什么不肯还,我问她,她不告诉我,光是说那件事已经被她平息了,到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大半年了,什么事都没有再发生,所以她觉得自己也算是很有经验的人了,根本不会有事。我觉得她这样不行,就又说了她几句,她就不高兴了,说我年纪大了,什么也不懂,只会拿以前那一套落伍的思想来唠叨她,然后就走了。这件事她就再也没有跟我提起来过,后来我偶尔也问她,她都是爱理不理的。”
“您的意思是说,您觉得这件事姜燕自己认为解决了,但是并没有解决,还留下了隐患?”
“我自己是这么想的,小燕说之前那个人恼羞成怒的打电话骚扰了她很多次,她就吃准了对方给她送东西的时候没有旁人在场,没凭没据的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儿,后来那个人闹得有点凶她才开始担心,我问她那个人是怎么闹的她,她又不告诉我,就光是跟我说,做人不能脑子一根筋,钱她是不可能退还给对方,但是危机如果解决不了,可以转嫁到别处去。”
“她把危机转嫁到哪里去了?”
“这个我可就真的不知道了,我是听说了小燕出事之后,夜里睡不着觉,脑子里不停的想,到底能是因为什么让我小女儿把命都丢了,想来想去,觉得还是钱的事儿,和她的钱有关的事情里头,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刚才跟你们说的那一件,我这两天就一直使劲儿的回忆那件事,把我能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万一要是能帮到你们的忙,也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能帮女儿最后再做的一点点事情吧。”
说着,一行眼泪顺着姜岐眼角深深的皱纹流了下来,沿着脸颊一直流到腮边,滴落在衣襟上,在蓝色的衣料上打湿出几个深蓝色的圆点。
“姜老,我冒昧的问一句,希望您别介意。”安长埔见老人这样,心里也不是特别好受,不过在确定姜岐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之后,他还是得把自己需要问的问题都问清楚,否则今天这一趟跑来的任务就相当于没有很好的完成,“您的女儿姜燕和女婿巩元纬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可以算作是完全破裂了,在得知姜燕出事之后,您真的一丁点都没有怀疑过巩元纬么?”
姜岐并没有像安长埔担心的那样,因为感觉到了冒犯而表现出强烈的怒意,他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我不怀疑,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元纬那孩子。一来人家说女婿等于半个儿,这么多年的女婿,他也算是我大半个儿子了,自家的孩子自己了解,他不会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二来,他是一个很重视,也很在意自己的前途和名誉的人,如果不是这样,当初他也不会放弃了原本的一段校园感情,在毕业工作之后答应了父母和我的工作安排,和小燕恋爱结婚,因为他很清楚,这条路对他的发展会更有好处,元纬是个聪明人,也有野心,他是不会为了冒险的事情,毁掉别人的同时把自己也一起给毁了的,假如他真的和小燕关系差到了那种程度,我觉得他一定是会选择离婚的。”
姜岐的这番话说得非常客观,听起来有理有据,既有站在岳父的角度替女婿说话的成分,又有好像旁观者一样的冷眼旁观,从感情和巩元纬个人利益的角度,把这件事看的清清楚楚,似乎他并不是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巩元纬,而是凭着对自己女婿的了解,在第一时间就把他排除在可疑人物的范围之外了。
或许这就叫做姜是老的辣,姜岐虽然人已经年过八旬,脑袋的清醒和聪明程度并没有衰退。换一个角度来看的话,姜燕把自己的那些钱和房产,分别存放在他人的名下,给他人小利,确保自己的财产不至于全部暴露在他人的视线下,招来非议。这方面,姜燕显然也是得了父亲这种精明头脑的一部分遗传,只可惜,对物质的追求和对金钱的贪欲让她留下了破绽,在死后很快便被人发现了她生前积攒下的“秘密宝藏”。
“姜老,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问您,”秦若男想了想,问姜岐,“您认识孔成礼么?”
本来这只是一个基于和季承之间对话的内容推测出来的姜燕曾经与孔成礼共事并且有一定过结的这样一个猜测,试探性的问一问,秦若男并不指望姜岐真的能够认识孔成礼这个人,没想到姜岐听她这么一问,倒是没多想就点了头。
“我知道他,小孔过去和小燕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桌子对着桌子,那个小伙子人不错,小燕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什么也不懂,他比小燕的岁数大,对我女儿在工作上也挺照顾的,出身比较贫寒,我为了感谢他帮忙照顾小燕,有一段时间经常叫他来家里一起吃饭什么的呢。后来小燕和他不在同一个部门工作,接触的就少了,他也就不怎么过来我们家,一晃也过去听多年了。”
第三十二章 侧面了解
姜岐老人对孔成礼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知道自己女儿姜燕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同事而已,再多的也不了解,他心里头始终放心不下的还是女儿无意当中想自己提起过的那一件事,虽然姜燕一再表示凭借着自己的机智和手腕,早就成功的转嫁了危机,但是显然姜老并不相信危机会那么轻松的被女儿解决掉。
按照他的原话来形容,那就是“自己的孩子脑袋里有几斤几两,做父母的最清楚”。
末了的时候,安长埔询问姜岐是否认识万兴,姜岐表示是自己亲戚家的孩子,因为不在同一个城市,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联系了,在得知万兴的名下有属于女儿的大量存款之后,姜岐用拳头捶着轮椅的扶手,唉声叹气的摇着头,连声哀叹“糊涂啊”。
临走的时候,姜岐因为身体不好,行踪不便,安长埔和秦若男谢绝了他坚持想要送他们下楼的打算,姜岐也没太过坚持,不过依旧执意把他们送到了楼梯边,临分别的时候,老人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安长埔和秦若男与他握手道别的时候,双手握住对方的手,重重的叹了口气,许多的话只浓缩成了一句“拜托了”。
尽管如此,姜岐内心的难过和痛苦,安长埔和秦若男还是可以清清楚楚的察觉到,自从接手姜燕失踪的案子,失踪案又转变成了谋杀案,一直到现在,接触过的人里面,姜岐恐怕是唯一的一个表现出了悲伤难过的人,这可能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不管对方有多少的缺点,生前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令人厌恶。一旦出了什么事,他们的亲人还是会真心实意的因为失去了他们而感到痛苦和难过。
“还真的是印证了那句话,真正在乎你的人只希望你一切都好,不在乎你的金钱和地位,而那些因为你的成功而接近你的人,也会在你失败后的第一时间从你的生命里消失不见。”被保姆送出姜岐的住处,秦若男显得有些心有戚戚焉,自从接手姜燕的这个案子开始,她就经常受到触动,忍不住想要反思自己一贯的生活理念是不是存在着问题。从小到大都很坚定的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争做第一的念头,随着调查的展开而发生了动摇。她渐渐地意识到,过去她在意成功与否,是因为没有人在乎她,关心她,所以她才更加的希望能够通过成功来获得他人的肯定。被在乎,被关心。
时至今日,看看姜燕的生活,和她身边的亲人、朋友的态度,秦若男意识到自己错了,争强好胜并不能替自己换来真心人。并且庆幸自己之前只是一心想要争取旁人的肯定,并没有对权力和金钱产生那么强烈的,更没有一心向上爬。忘记了对爱情的渴望。
一想到爱情,秦若男又多看了坐在旁边开车的安长埔几眼,有他在身边,自己的心里就觉得很踏实,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而又充满幸福感的梦。从梦中醒来的那一刻,睁开眼睛发现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可是。这一次,这种幸福感刚刚冒出来,她就又想起父亲和仲家那边的事情,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安长埔听她说话,然后又听到了叹气的声音,以为秦若男单纯是因为姜燕的遭遇有感而发,伸过一只手轻轻握了握秦若男的手,说:“这也算是做咱们这一行的一个好处吧,虽然在外人看来,咱们总是能接触到很多血腥的场面,总是要面对很多人性的阴暗面,看到太多不好的事情和东西,但是从另外的一个角度想想,我们其实也比他人有更多的机会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审视别人的人生,吸取别人身上活生生的教训,及时自省,不是么?”
秦若男对他笑了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拿出手机给墨窦打了一通电话过去,与他和田阳沟通彼此的进度。
墨窦接电话的时候,他们已经顺利的找到了其中一个替姜燕顶名买房子的人,田阳还在和对方了解情况,墨窦说目前能够了解到的情况和之前安长埔、秦若男找到的那个万兴差不多,此人也是姜燕的一名远亲,和万兴比起来,关系甚至要更远更曲折一点,这个人表示当初姜燕帮他解决了孩子到c市就读重点中学的事情,作为回报,他才答应帮姜燕那样的忙,因为房证上写着他的名字,所以为了防止日后起纠纷,他还给姜燕签过一份声明书,声明虽然房证上是自己的名字,但是该处房产的最终所有权确实归姜燕所有的。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他并没有直接找上姜燕,求她帮忙办孩子上学的事情,而是向另外的一个平日里有来往的亲戚打听是否认识能够疏通的“渠道”,结果没多久,姜燕就主动的联系了他,甚至表示自己有能力帮他把孩子送进比他希望的那一所学校更好的中学,就连重点班都不在话下,在事情办妥,孩子顺利入学之后,姜燕也就很快就直接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名远亲对田阳和墨窦说,他因为自己帮孩子在学校的事情上走后门,所以也理不直气不壮,但是心里头总觉得姜燕是打定主意想要找他这种拐了几道弯的亲戚帮忙买房和存钱,所以才主动的把他家孩子念书的事情包揽在自己的身上。
墨窦说他们可能还得花些时间在那边,第二个帮姜燕顶名字买房的人还没有联系上,对方似乎是在刻意回避和他们对话,所以估计一时半会儿搞不定。
既然如此,对季承和孔成礼进行一些侧面调查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安长埔和秦若男的头上。
由于不想把调查的针对性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他们只能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从其他人的嘴巴里零零散散的收集想要的信息,好在姜燕的死讯在z大学里已经公开,旁人对于警察的上门调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在调查的过程中,他们两个还遇到了孔成礼,孔成礼对秦若男似乎还有印象,从别人口中得知了她和安长埔的身份之后只是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掉了,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是安长埔第一次见到孔成礼,对他的反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秦若男倒是因为前一天的经历,反而有点见怪不怪的感觉了。
这期间,他们也有一次远远的看到季承从走廊那头朝这边走了过来,不过不知道他是没看到他们,还是看到了故意装作没看见,他走了几步,抬头朝走廊这一边看了一眼,然后很快的就钻进了一旁的男卫生间,动作麻利的就好像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正从迎面扑向他似的。
就当他是人有三急吧,安长埔和秦若男原本就没有打算直接和他本人对话,不过还是对他那种反应感到有些无奈。
基本上,在和一些其他部门的z大学职工交谈过之后,对于姜燕这个人倒是没有什么更新鲜的收获,毕竟面对这种公开的走访,顾及到影响,谁也不会真的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评头品足一番,无非还是一些听起来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安长埔和秦若男这一次来的重点本来就不在于对姜燕的摸底,所以也不在意,和众人周旋了半天,最后还真算是有些收获。
其中关于季承的部分,是观点上分歧比较大的,大体上男性同事与女性同事对季承的印象不太相同,男人对季承的印象出入不大,而女士们对待季承的态度却又分成了两种不同的类型。基本上男人提起季承的时候,只有掩饰程度的深浅,基本上都没有太多的褒赞,有一些不屑或者不擅于掩饰自己情绪的,甚至直接流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而女人在谈话的过程中,谈起季承,则是呈现出对半分的比例,一半对季承印象很好,颇为喜欢,觉得他说起话来嘴甜又讨喜,为人很好,另外的另外的一半则不大喜欢他,觉得他为人比较虚伪,势利眼,看人下菜碟儿,而且还比较好色,遇到小有姿色的女人就会忍不住去跟对方套近乎之类。
这让秦若男不禁想起田阳对季承那个“火候不够”的评价,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得到全部的喜爱,所以用来衡量的无非是肯定与否定之间的比例,绝大多数人都予以肯定的,多半就是个好人,绝大多数人都觉得为人不好的,被冤枉的几率不是没有,只是不会太大。
对季承的三种印象里,男人和女人的看法加在一起,负面的占了三分之二,看样子他不是没有城府,而是修行尚浅,只能成功的在一些比较性格单纯的人面前掩饰自己。
相比之下,关于孔成礼给人的印象可就统一得多了,所有人在提起他的时候,几乎都是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年轻些的只知道他的脾气很臭,成天满腹牢骚,而年纪大一些,在z大学工作时间比较久的则更多的是惋惜,说孔成礼原本是一个挺有才情的人,写的一手好书法,唱歌不输专业的歌唱演员,乐器也会摆弄几样,还会跳交际舞,曾经是学校联欢会的积极分子,自从被调去保卫处,整个人就好像一夜之间变了样子似的,一天比一天阴沉下去,渐渐的,所有人都视他如地雷、一样,只想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话说,筒子们,除了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