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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方达自称手上没有多大权力,但是作为一个中层领导,他还是拥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这可能也是他提出让安长埔他们到单位来找他的原因,当身着便装的安长埔和秦若男来到方达办公室的时候,就连在他办公室里谈工作的其他同事也没有觉得任何差异或者怀疑。
方达一看两个人出现在敞开的办公室门口,略显冷淡的对他们点点头,让他们自己先到一旁的沙发上坐,接着便继续和其他人谈起工作安排上的事情,过了几分钟,另外的几个人陆陆续续离开了,最后走的人很识趣的帮方达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行了,说吧,什么事儿?”方达的口气依旧是很不耐烦的样子,端起自己面前的水杯,揭开杯盖慢悠悠的吹着热气,似乎并没有想要给安长埔和秦若男倒水的意思。
当然,秦若男他们来找方达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讨一杯茶水喝喝,所以对于方达的表现也没有十分在意。
“你知道方万刚入夏那会儿有过一次中度脱水的经历吧?”安长埔开门见山的问。
“知道啊,怎么了?这事儿不是都过去很久了么!难道和我儿子这次失踪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么?”方达被安长埔这么一问,也有些愣神儿。
“那医生有没有对你说过方万那一次导致中度脱水的原因呢?”
“那倒没有,等我接到学校老师的电话通知赶过去的时候,我儿子已经在打吊瓶,睡着了,老师只是告诉我孩子拉肚子很严重,我以为他是在外面吃坏了什么东西呢,那孩子总是习惯在外面买些乱七八糟的零食吃,说了他好多次也没有用。怎么?这里头还有什么疑问么?”
“我们去医院和校方了解过,方万当初导致严重腹泻,以至于中度脱水的原因是服用了大量的泻药。”
方达听了这话,先是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巴,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闭上嘴,然后皱起眉头,问:“你们什么意思?”
安长埔停顿了一下,才重新开口说:“我们同时也了解到一个问题,就是你的爱人夏颖在一家大药房工作,在她工作期间曾经发生过泻药丢失的情况。”
方达一听他这么说,脸上顿时多了许多怒气,他身手朝安长埔愤怒的一指:“你什么意思?!这两件事里面有什么关联么?!没有证据不要胡说!”
“这两件事里有什么关联,这个问题我们也很想弄清楚,而证据我们手里面有,所以才来联系你,希望你能允许我们去当面与夏颖沟通这个问题,毕竟她现在也是个孕妇。”
“如果我不同意呢?你们也知道小颖她现在是个孕妇!你们上次上门去询问她,已经很影响到她的情绪了!从那之后她就一直不舒服,我替她请了病假在家里好好养胎,不希望再莫名其妙的节外生枝!”方达的拒绝虽然用了询问的语气,但是与其说是问对方的意见,倒不如说是在威胁和叫板。
秦若男拿出医院给学校开具的证明,以及学校留底的校医务室记录,起身放在方达的桌子上:“你也不用对这个问题太敏感,第一,我们并没有说过怀疑夏颖曾经对方万不利,只是简单的对你陈述夏颖可能曾经带泻药回家;第二,你作为方万的父亲,既然知道自己工作忙,在得知儿子之前有惊无险的中度脱水是因为服用大量泻药,难道不想向相比之下同孩子相处比较久的夏颖了解一下情况么?第三,我们没有说过夏颖和方万那一次的事情有直接的关联,如果你对自己的妻子有信心,又为什么排斥我们去调查事实呢?你阻挠我们去,只能让我做出两个联想,要么你对方万的挂机担忧是假的,要么你对夏颖的为人比我们还没有信心。”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对小颖没信心!打从我决定和她结婚那会儿起,我就知道她是个善良纯洁的好姑娘!我不知道是不是钱玉玲给你们灌了什么枪药,让你们对小颖有那么深的成见!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们怎么说,最后的事实一定会证明你们是错的!”方达被秦若男说的有些哑口无言,但还是不甘心的表示着自己的不满,顺便疑心起这些都是前妻破的污水。
安长埔叹了口气,摇摇头:“方先生,咱们两个都是男人,虽然我比你年纪小,照理来说你已经结过两次婚,而我一次也没有结过,不应该在你面前说一些可能显得班门弄斧的话,但是我觉得婚姻不成仁义在,婚姻失败对女人或多或少会带来伤害,你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是不是对前妻应该心胸稍微宽广一点?现在方万失踪,你和钱玉玲难道不应该暂时抛开对彼此的诋毁,把心思放在你们共同养育的儿子身上么?”
方达垂下眼皮,叹了口气,忽而又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站起身对他们说:“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打声招呼,这就带你们去家里找夏颖问个明白!话说到这份上,我要是不带你们去问问,自己心里也过不去那个坎儿!”
就这样,在安长埔和秦若男激将法的推动下,方达带着一脸的阴郁坐上了他们的车,一路直奔自己居住的漂亮小区。
前一晚去过钱玉玲的家之后,现在再看看方达的家,更觉得两人离婚后生活差距的明显,这也难怪乎方万越来越不愿意去母亲的家里住,小孩子有时候比大人更现实,不是功利,而是更在乎眼前最直观的体会。
方达走在最前面,一马当先,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一言不发的进屋拿拖鞋给身后的安长埔和秦若男换。
“方达是你回来了么?”听到门响,屋里传来夏颖的声音。
“嗯。”方达心情不佳,只低沉的应了一声,闷闷的。
似乎是听出丈夫不太对劲的情绪,里面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夏颖从屋里开门走了出来。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夏颖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来,一抬头看到方达身后还跟着之前来过的两个不速之客,顿时愣住了,“老公,他们两个来干什么?”
“你们自己问吧,我现在没心情说话!”方达对站在自己身后的秦若男说。
秦若男起初没有说话,把之前给方达看过的那两张证据递给夏颖,夏颖疑惑的接过来,看了几眼,脸色越来越难看,却又一言不发。
等了好一会儿,夏颖拿着纸张的手开始抖了起来,方达看她这样,也有些慌神了,赶忙过去扶着她问:“小颖,你别激动,怎么了你说话!”
“我……我就是恶作剧!我可不是存心想害他!”就在安长埔和秦若男以为夏颖会否认狡辩的时候,她却说出了出人意料的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五章 以牙还牙
第二十五章 以牙还牙
“小颖,你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方达板着脸,很严肃的瞪着夏颖,高声警告她。
夏颖被方达的大嗓门儿吓了一跳,身子一抖,手上的纸掉在地上,她弯腰想捡起来,被秦若男拦住,自己俯身替她捡了起来,不管喜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也不管她与方万这件事的牵扯有多深,毕竟夏颖现在是有孕在身的人,照顾和保护孕妇还是很有必要的。
秦若男捡起医院的证明复印件放进自己的包里,顺便拉着夏颖让她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夏颖现在已经是一脸要哭的样子,秦若男见识过她哭起来梨花带泪的那副样子,生怕她站在那里身子摇摇摆摆,再哭出什么问题。
夏颖坐到沙发上,顺手抓过旁边的抱枕搂在怀里,两只手掐着抱枕的边儿,手指头在软绵绵的抱枕上抠出了十个深深的印子。
安长埔拍拍方达,示意他也坐下来,方达始终阴沉着脸,只是在方才听了夏颖的话之后,他的阴沉里面不知不觉间多了几分不安。
夏颖自打刚才语出惊人,被方达吼了一嗓子,也不再吭声,怀里搂着抱枕哆哆嗦嗦,加上被三个人盯着看,蜷缩在沙发上的样子愈发显得楚楚可怜,好像是狼群包围下一只无助的小羊羔儿一般。
安长埔本来害怕秦若男急着开口追问夏颖,想要用目光示意她先安静观望,没想到这一次秦若男倒是和他心有灵犀,除了安静的看着夏颖之外,一句话也不说。
方达的目光就没有他们那么专注了,他一会儿看看安长埔和秦若男,一会儿又看看夏颖,两方都不开口说话,让他越来越坐不住了。
“你们这是相面啊还是干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儿倒是有个人来说句话啊!”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耐不住了,伸手一指夏颖,“小颖,你别光低着头不说话,今天当着两个警官的面儿,你也把话说清楚了,到底这里头你还瞒着我什么!”
夏颖猛的抬起头,一脸委屈的看着方达,咬了一会儿嘴唇,说:“我哪有瞒你什么事!这件事能算我瞒着你么?从头到尾你也没有问过我,我只不过是没有主动告诉你而已!这不算隐瞒!”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玩儿这种抠字眼儿的游戏!”方达有些急了,“你让我问你什么!你是孩子的后妈!就算是后妈不也带个‘妈’字么!我是正常人!正常人不可能无缘无故会怀疑一个做人家**会害自己家的孩子!”
“自己家,这个家是你的家,是你儿子的家,是你们老方家!哪是我夏颖的家啊!”夏颖一旦开了口,一肚子的委屈就好像再也存不住了,想要一股脑的倒出来,“我承认,我偷偷给方万吃过泻药!但是我对天发誓,不不不,我拿肚子里的孩子发誓,我绝对没有存心想要害过方万,我真的只是想要教训教训他,让他吃点苦头!做过的事情我承认,可是你们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说这件事,好像和方万失踪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一样行么?那我实在是太冤枉了!”
一听她敢拿肚子里的孩子来赌咒发誓,方达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点点,但是没有搞清楚的事情经过依旧让他心烦意乱。
“你是怎么让方万服下大量泻药的?”秦若男看方达好像一时之间也不想和夏颖再说什么,便开口发问。
“就是碾碎了,往他的饭菜里,饮料里头都放一些。”夏颖毕竟做了亏心事,说起过程也十分心虚,音调骤然低了许多。
“方万没有吃出异常?”根据医生的回忆,方万当时腹泻脱水的程度很严重,不是服用了小剂量的泻药能够导致的。
夏颖的表情僵了一下,声音又小了几分:“我分成很多小份儿,同时拌在饭里菜里饮料里头的。”
“你是怎么确保只让方万一个人吃到,你自己不受影响的么?”
“我和那孩子老早就不一桌吃饭了,以前坐在一桌吃饭,他总是故意把饭菜翻倒在地上,或者在桌子下面踢我的腿,找各种茬儿!所以后来我干脆晚上把饭菜分成两份,一份端进房间里自己吃,另外一份放在厨房里,他饿了自己就去拿了,我们各吃各的,谁也不影响谁。”
“为什么要这么做?泻药是你从店里拿回来的?”
没想到会被说中泻药的来源,夏颖的脸红了一下,这个反应倒是让秦若男和安长埔多少有些诧异,那种被说中的尴尬和惭愧,竟然出现在关于偷药的这件事上,而不是给方万下药,就好像给方万下药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只不过像是过去学生时代偷偷在谁背后贴了一张画着乌龟的纸条一样,反而偷药的事情才真的是见不得人的羞耻。
这种反应,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那孩子以前不知道是自己有毛病还是受他****教唆,成天和我作对,把我的护肤霜挖掉扔了,往里面挤牙膏,我的高跟鞋被他偷偷割断了好几双的鞋跟儿!所以我才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我那充其量也就算是以牙还牙!我真的没有想过吃点泻药也至于弄出什么危险来!我以为不过就是跑跑厕所,最多也就不小心拉在裤子里被人笑话而已!”夏颖委屈的替自己辩解着。
“你从药店里往家拿过几次药?”安长埔问。
“不记得了。”
“平时拿回家的都是些什么药?”
“都是些日常用药,治咳嗽的治感冒的,反正也就这一类的了!你们不会还是怀疑我这一次又对方万下了什么药吧?”夏颖瞪圆了眼睛,眼圈也红了起来,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根本不可能对他下什么毒!就算我想毒害他,我总得有毒药吧!我们店里头,凡是有些毒性的特殊药品都单独放在一个玻璃柜里存放,钥匙在我们店的管事儿的手里面,我们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开,平时来人拿着处方来买的时候,都得特意叫人家来给开!不信你们查去!”
“你这个人!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方达听了半天,现在脸上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好像很愤怒,想要发脾气,又有顾忌,极力隐忍着,其中还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你多大岁数?他多大岁数?他出生的时候你中学都要毕业了!你怎么竟然会和一个小孩儿一般见识?!他再怎么不对,你告诉我!我回来批评他,教训他,哪怕是打他,可是你怎么也不能给他下药啊!事后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里头有什么蹊跷,你就心安理得的什么也不对我说!”
夏颖扁着嘴,依旧一脸委委屈屈的样子,想要开口争辩,又心知肚明眼下自己是理亏的那一个,所以只是哀怨的看着方达,并不开口。
“反正……反正我肯定不可能真的去害方万就是了!”等方达数落够了,夏颖才把目光从丈夫脸上移开,看着安长埔和秦若男说,“我自己也快要当妈妈了,在这种时候哪个准妈妈都会希望多做好事替自己没出生的孩子积德,怎么可能做杀人害命的事情!更何况,方万那么大个孩子,我就算是起了歹心,想要做些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你们说我现在都还没有到怀孕的稳定期呢,我连把他藏起来让你们找不着的能力都没有!”
“安警官,秦警官,说实话,这件事上我选择相信夏颖。”方达在默默听完夏颖的话之后,也开口替她说起话来,“不是我有了年轻的老婆,老婆又给我怀了孩子我就不在乎方万,其实我心里也比谁都盼着孩子能早点被找到,能平安无事,但是夏颖她真不是那种歹毒的人,她平时连条鱼都不敢杀,见到蟑螂和见了****受惊吓程度差不多,就这么一个小女人,我实在是不相信她会对我儿子不利。她之前给方万吃泻药的事情,说实话现在我也还很生气,但是这是两个性质,我不会因为那件事就怀疑自己的老婆会害自己的儿子!”
夏颖可能没想到方达竟然会站在自己这一边支持自己,一时之间悲喜交加,伏在丈夫怀里哽咽起来。
方达一面轻抚着夏颖的后背安慰她,一面对安长埔和秦若男说:“我知道这段时间我的态度不太好,但是希望你们能够多理解我一下,因为最近我承受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工作需要照常做下去,家里面妻子刚刚怀孕需要调养,儿子丢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父母现在听说孙子丢了,也受了很大打击,这些都要我一个人扛,换成是谁,恐怕也会情绪失控的。”
安长埔对他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
“还有,既然你们之前怀疑到夏颖的头上,我也带你们登门来对证了,那警察做事要公平,我也怀疑钱玉玲的男朋友,希望你们也能同样认真的去调查一下。”方达轻抚夏颖后背的手停顿了一下,停顿了一下,严肃的对面前的两名刑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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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长黑痣的男人
第二十六章 长黑痣的男人
钱玉玲这个人,安长埔和她打交道的次数没有秦若男多,了解程度自然也比不上秦若男深,现在方达忽然矛头直指“钱玉玲的男朋友”,这个人是之前自己并没有听说或者见过的,他本能的把目光投向身旁的秦若男,希望她能对此做出回应。
秦若男也一愣,钱玉玲曾经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过,她独自一人离婚后的凄苦生活,甚至还控诉过方达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娶了小十几岁的年轻妻子美滋滋过日子,却对前妻的再婚横加阻挠,之前还故意捣乱搅合了别人介绍给钱玉玲的人。
前前后后的几次接触几番交谈,钱玉玲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自己有过交往密切的男朋友这件事,那方达口中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角色呢?
“钱玉玲有男朋友么?”秦若男直接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方达鄙夷的哼了一声:“你要是直接这么问她,她肯定不会承认的!但是我敢说这俩人绝对是那种关系!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眼看就奔四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