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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是慕云沫的剑术老师,是慕渊最得力的副将之一,也可以算的上是赤穹剑法最好之人。虽然慕云沫多用匕首暗镖,但在慕渊的安排下,她从下便习得多种武器和武学,以求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同时也在日后对敌之时可以更好的找到克制对方的法门。相较于父亲教导自己时的严厉苛责,江寒教导自己时却是截然相反的和蔼风趣,加之父亲慕渊常年统帅军队,所以童年时慕云沫跟着江寒身边的时间更多一些。
“但愿是我多想了……”慕云沫试图压抑住自己内心的不安,骑马向关索岭飞奔。
玄韶与尉迟信同时间出发,离了熙昭后直奔赤穹方向,日夜兼程赶了三天,此刻对于尉迟信所领船队所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傍晚时他途径啸风关,看着这个他曾与慕云沫初次相遇的地方,他突然收缰下马,准备喝水休息片刻再继续赶路。
就在这时,他看到不远处有一眼熟的身影。
“那湖蓝色的披风……怎么又是汐澜,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见汐澜神色慌张的似乎赶着要去什么地方,“这么晚,她究竟要去哪里?”想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玄韶心下半百疑问,不由得跟了上去。
玄韶一路跟着汐澜,发现她是向莫格罗关索岭山径方向走去,这更让玄韶奇怪,再往前就是北麓赤穹国驻兵的所在地了。
果然她走到了赤穹兵营处,驻足观望片刻后走了进去。玄韶隔着一段距离,躲在树后,看向兵营,却惊讶的发现那里已满地都是赤穹士兵的尸体,这时有名男子从兵营走了出来,汐澜则保持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跟在他的后面,玄韶向树后掩了掩,看着他们二人向远处走去。
确定他们走远后,玄韶跑进兵营,发现士兵和将领已经全部死亡,伤口呈黑紫色,是被类似弓箭的东西穿透,但士兵们身上没有半只箭头,这着实有些蹊跷。
正当玄韶准备离开这个遍布尸体的营地时,一道影子闪过,从玄韶身后把刀刃架在了他脖子上。玄韶低眼看到这刀刃,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玄韶没有说话,倒是身后的人先开了口,“怎么是你?”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解释,慕云沫。”玄韶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汐澜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可毕竟自己还没有弄清真相,如果此时告诉慕云沫,以她火爆的性子,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波…而且汐澜到底曾经救过自己,于是他选择先对慕云沫隐瞒。
慕云沫转头看了看那些尸体身上的伤口,当下便知绝不是玄韶干的,“这是谁做的?最近偷袭赤穹军营都是你们熙昭人干的是不是?”
听到慕云沫语气中明显的疏远和对立感,玄韶顿时有些不快:“不是,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晚你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慕云沫放下匕首,走到玄韶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玄韶看着她,没有说话,确实自己是受命调查赤穹前来的。
这时,慕云沫在士兵尸体中发现了江寒的身影,他身上有着与其他士兵一样的伤口,已经断气。
慕云沫钝钝的摇着头,情绪有些失控的大喊:“你说啊,玄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暂时不能说,但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做的,相信我。”
“你句句隐瞒,让我怎么相信你?!”慕云沫被玄韶的有意的隐瞒彻底激怒了。
说罢慕云沫突然觉察到有人靠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双手紧握匕首,侧身靠向营帐。玄韶也举起巨玄岚,另一只手以不可抗拒的力量把慕云沫拉到自己身后护着,屏息洞察着前面的动静。
片刻后两人看清了来者,慕云沫绕开玄韶走了出去,是慕衍。
慕衍见到慕云沫平安无事,松了一口气,刚想张口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看到玄韶也从慕云沫身后走了出来。
“你…”慕衍有些惊讶。
慕云沫没有理会慕衍的惊讶,对他说:“我们走。”说罢走到江寒的尸体旁,始终没有再理会玄韶。
慕衍知晓慕云沫的意思,蹲身将江寒的尸体扛了起来,莫名其妙的看了玄韶一眼后,便跟着头也不回的慕云沫离去。
玄韶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却又无可奈何。好在慕衍出现陪着她,想来她不会出什么事了。想起刚才汐澜和那名男子的出现,玄韶心中疑问重重,看来汐澜此次出现也并不简单,自己定要找机会去查个清楚。
“不要再跟着我了。”男子没有停下脚步,对身后的汐澜说道,他嘶哑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更加恐怖。
汐澜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跟着他。
男子又走了一会,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形突然转身伸手用力的掐住了汐澜的脖子,见她不反抗,男子愈发凶狠:“我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听到没有?我没有时间了!”
被扼住脖子的汐澜无声的留着泪,忍着脖颈窒息的痛苦看着男子。
看到汐澜渐渐呼吸困难,男子松开了手,猛地将她揽入怀中。
“离开我好不好,我好怕,我怕当我彻底丧失理智的时候会把你也杀掉。”
汐澜小声啜泣,颤抖的双手也抱紧他,摇头说道:“我不会离开你,此生都不会。”
男子收紧双臂,像是要把汐澜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般,忽而一滴滚烫的泪落在她带着花香的发丝间。
“放弃我吧,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为你梳发的萧然了,我回不去了。”
第三十章 那年琴瑟在御
萧然背对自己,他弓箭上赤黑的鲜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用那熟悉却不再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说着:“我会带着他们去到他们应往的炼狱……”
汐澜想拦住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他越走越远,嘴里不断地重复着:“我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萧然……萧然!”汐澜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的着,原来是自己的一场梦。
她偏头看着空空的房间,似是失落又似是早已想到的暗自叹息:“他还是走了……”
汐澜轻揉着酸痛的脖颈坐起身来,环顾房间四周,又听到门外来往之人的吆喝声,于是知晓自己应是在一家客栈里,她回想着前一天自己最后的记忆:那时在萧然怀里的她突然感到脖颈后一下剧痛,之后便没了知觉。
“我不可以看着你这样坠落黑暗,不可以……”
汐澜走出客栈,想着萧然下一个可能会“动手”的地方,这时,她发觉不远处一个人影正看着自己,缓缓走开。
“汐澜。”
是玄韶,汐澜有些警惕,纵然他是熙昭之人,但是他在此时出现在靠近赤穹国土的地方,实在也是耐人寻味。她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和声音表现的自然:“你好,玄韶。”
“那年在云琅国,我随军走得匆忙,还未来得及谢过你的救治之恩。”盖伦正色颔首道。
汐澜微微摆了摆手“我作为战地女医,救死扶伤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何况你我既为盟军,就更加不必言谢。”汐澜见玄韶只是道谢,稍稍放下了心中的紧张。
然而接着玄韶便开口低声问道:“赤穹国啸风关营地被袭的事情跟你有关,或者说与那个男子有关,对吗?”
汐澜惊异的抬头看着玄韶,本能的向后退了半步。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若你有什么苦衷和困难,或者我可以帮助你。”
汐澜抿着嘴狐疑地盯着玄韶,她自然不想任何人知道萧然的事情,可明显玄韶已经发现了,而且萧然已经做出如此大的动静,想要一直隐瞒也实在不可能。况且她对于赤穹及其周边一带本就不了解,她确实需要有人能够帮帮她。
终于在考虑了片刻后她尝试性的问面前这个看起来似乎没有恶意的男子,“我可以相信你吗?”
“相信我,我会帮你。”
闻言,汐澜原本充满戒备的眼神终于松软下来。
她与玄韶坐在了一旁的小溪边上,湖蓝色的眸子看向远方,将她与萧然的过往娓娓道来……
十年前
“喂,汐澜,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是啊是啊,没人要的可怜鬼!”
“没准啊不是汐澜爹娘不要她,是她克死了他爹娘呢!”
几个小男孩揪着原本在河边练琴的汐澜的辫子,大声的嘲笑她。
知晓汐澜是孤儿,道观旁边村落的孩子们总是会欺负她,她从来不予反抗,却使得他们变本加厉。
汐澜小声啜泣着想要回道观去,可那几个小男孩却围上来,要抢她的琴。汐澜拼命抱紧自己的琴,无奈男孩们的力气太大,汐澜抢不过反而自己跌坐在了地上。
“住手!把琴还给她!”
眼看着小男孩把琴举过头顶要摔下去时,一个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身后。
汐澜泪眼汪汪的看向说话的人,是个与她年龄相仿的胖乎乎的男孩,他紧握着拳头瞪着欺负汐澜的几个小男孩。
“嘿!小子,你是谁啊?相当护花使者?”为首的男孩不屑的嘲讽道,他身边的男孩也立即大笑了起来。
“我说把琴还给她,听得懂吗?”萧然一字一句的高声说道,说罢冲到抱着琴的小男孩面前一拳打到他的鼻子上,瞬间鲜红的血从他鼻子里流出来。
“喂!你们傻愣着干什么啊!给我打这个胖子!”有点看呆了的其他小男孩这才反应过来,围上来与萧然扭打成一团。
汐澜看着眼前的情景吓傻了,上去拉架却又被男孩们重重的甩到一边去,她大声呼救,然而这时的河边却没有其他人经过。
男孩子们厮打了好一会终于筋疲力尽的散开,萧然眼神依旧恶狠狠的盯着其他男孩,他虽然伤的不轻,但其他四个男孩却也被他打得不轻。
那几个孩子明显被他的眼神和力气吓得不敢再上前。
“你,你给我等着!”说着几个小男孩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萧然扶起汐澜,又到一边抱起刚才打架时被那个小男孩摔在地上的琴,拍了拍灰尘递给汐澜,“喏,你看看有没有摔坏呀?”
汐澜低头看了看琴,擦干了眼泪,摇了摇头,“琴没坏,谢谢你。”
“不客气!我叫萧然,你叫汐澜对吗?”萧然摸着脸上的淤青处,本来就胖乎乎的脸上现在更加浮肿。
汐澜抿嘴点了点头,见他伤的实在不轻,于是引他来到不远的道观,为他上药。
“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就住在……哎哟!疼!”萧然呲牙咧嘴的说道。
汐澜被他这么一叫弄得很紧张,吹了吹他的伤口,更加小心翼翼的涂抹着药。
萧然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我就住在道观东边的那个村子里!我以后可以常来找你玩吗?”
汐澜垂下眼眸点了点头,雪白的脸颊上泛起两片红晕。
自那以后萧然经常来找汐澜,保护着她不让她受到欺负。他们常去村子旁的小河边玩耍,萧然在那里练习箭术,汐澜则在他身旁弹琴。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汐澜出落的越发标致美丽,此时的萧然也英俊挺拔,已然不是当年那个胖小子。
这天谈论起自己的身世,汐澜向萧然坦言,其实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希望生身父母能够出现,只是纵然她时时盼望,自己的父母却依旧没有出现。
“可如果他们真的出现了,要带你走,以后我见不到你该怎么办?”萧然皱起眉头十分苦恼,过了一会,他抬眼看向汐澜,试探性的问道:“这样吧,再过两年如果你的父母还没有出现,你就嫁给我怎么样?”
汐澜害羞的不知如何是好,伸手去打他,却被他紧紧握住。
“我是认真的,汐澜。”萧然深深的看着汐澜,等待着她的回应。
看着他坚定的表情,汐澜垂下眼帘,迟疑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跑向道观。
萧然愣了一瞬,直至汐澜跑远,才弄明白了她的心意,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着汐澜的背影高声欢呼:“太好了!你答应嫁给我了!你答应我了!”
第三十一章 “渡”与“恕”
然而令萧然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就成了他与汐澜分别的日子。
一名来自熙昭的老夫人一早便来到了道观,指明要见汐澜,当她见到汐澜时,她便知晓这就是她要找的孩子,而汐澜见到妇人与自己有着一样湖蓝色的眼睛时,也立即明白自己定然与其有血缘关系……
“孩子,我是你的外祖母。”妇人颇有些动情。
一句话,让汐澜的心顿时混乱不已,毕竟她已经当了十六年的孤儿。
接下来的一个上午,汐澜的外祖母给她讲述了她的亲生父母的故事。
阮氏是熙昭赫赫有名的富商家族,到了汐澜母亲这一代,阮老爷子只有一个女儿,简直是如珍如宝的放在手心里宠爱着。
然而有一天,一个游历四方的琴师来到了熙昭,在大街上奏琴以挣一些盘缠,这时汐澜母亲的马车正巧路过,她听到了极好的琴音,于是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便是这一眼,改变了她的一生。
汐澜的母亲被琴师的琴音所吸引,更对他俊逸的外表着迷,很快便深深地爱上了他。她每天去听他弹琴,向她讨教琴技,相熟之后,更是待她在熙昭四处游玩。而琴师也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天真烂漫的姑娘。
终于有一天,二人互诉衷肠,迅速的坠入了爱河。然而这件事被汐澜的外祖父知道了,他大发雷霆,他阮家的千金长女怎么可以跟一个琴师在一起?那些宫里弹琴的琴师他尚且觉得是供人取乐的工具,何况这琴师还在大街上奏琴转盘缠,穷的一无所有。
然而汐澜的母亲也倔强的不肯放弃,就算被她外祖父关起来断食也不屈服,汐澜的外祖母实在是看不下去,偷偷的放女儿溜走,于是她便和琴师私奔了。
他们逃到了云琅国,这里的民风融合,又不会轻易被汐澜的外祖父找到,于是很快他们就云琅国的一个小村庄里扎下了根。
然而汐澜的父亲注定是爱漂泊的,他渐渐无法忍受这种过于安定规律的生活,他想去像以前一样游历、采风,他觉得这样的生活,自己的琴技都渐渐变得腐朽无趣,终于有一天他留信离开,信上说他去别国采风,待有了灵感便会回来。
汐澜的母亲这一天一早觉得不舒服便自己去看了大夫,大夫诊了脉却恭喜:“你有喜了。”她激动地立即赶回家想要告诉自己的夫君,然而家里等待她的却是一封冰凉的信。她看了信后出门疯狂的四处寻他却皆是无果,最后只得接受这个事实,她告诉自己不能乱想,更不能胡跑,因为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骨肉,她要健健康康的把孩子生下来,等他回来。
就这样,她独自挺着肚子熬了九个多月,却等来了她的夫君客死异乡的噩耗,悲痛之下她感到腹部一阵剧痛,即将临盆。隔壁的大娘闻声赶紧来帮忙接生,然而由于心中痛苦绝望,她难产生下汐澜后,还未来得及看看自己的孩子就撒手人寰。
而汐澜出世的那一刹那,一道刺眼的蓝光从窗外飞进汐澜家的房屋,待光芒消失后,一架古琴出现在了原本空无一物的桌上。
邻居的大娘见状,找人一起安葬了汐澜的母亲,然而大娘家里十分拮据,自己养着几个孩子已是十分吃力,无奈之下只好把她送走。思量决定,送去道观,那里的道长仁慈心慧,而那把琴,大娘自然不知道那是上古名琴“渡”,她只是想着既然在孩子出生的时候出现,只怕是有缘,就一起送过去了。
过了几年,汐澜的外祖父想通了原谅她母亲了,多方打听到汐澜的母亲应该是在云琅国,于是派人想要接她们一家回熙昭,然而到了云琅几经辗转,才找到了当年那个大娘的家,这才得知自己的女儿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阮老爷子懊悔悲痛之下病倒在了床上,见到夫君如此,同样心痛的阮老夫人决定来寻找外孙女。
“孩子,跟我回熙昭吧,没有好好照顾你的母亲,让我在日后好好照顾你吧,我可怜的孩子。”提起死去的女儿,老夫人不禁眼泪婆娑。
曾无数次梦想自己也能够有家人的汐澜,这一次却迟疑了。她回想这这几年来跟萧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昨天他对自己说的话,眼前的人是她的亲人没错,可萧然这些年来也早已是自己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她怎么舍得离开他……
萧然知道了汐澜的外祖母来寻她一事,他来到道观,看到那名老夫人紧紧拉着汐澜的手,他突然有一种即将失去汐澜的感觉,默默的低下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汐澜发觉了萧然的到来,她走过来牵起了萧然的手告诉他:“我决定了,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那一刻萧然感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