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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拉！小心！”波恩突然发出警告，同时拔出了长剑。
摩拉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位魔导师突破了亡灵的防卫，冲到了自己的身前，他手上的魔导武装，刀锋直指着自己的咽喉。
大意了……手捧着魔导书的摩拉完全来不及拔出武器，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逼近。
其余的同伴们也疏忽了，最接近的波恩在这个距离之内，一样赶不及救援。
看穿了对方指挥头脑的魔导师心中兴奋，只要能够在这里杀死对方，应该就可以一举挽回局势，他出尽全力，输出着最大的魔力驱动身体。
然后，魔导师一分为二了。
摩拉踉跄地后退几步，身上沾满了从脑袋中间分开一半的魔导师的鲜血。
“老大！”波恩扶着身体不稳的摩拉。
“还、还好……差一点儿就……”
摩拉心脏狂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庆幸地望向斩杀了魔导师的亡灵。
那是一具穿上全身盔甲，手持双手大剑的人形亡灵。
亡灵从外表看上去并不像同类一样可怕，除了它没有头部之外。
这是无头骑士，亡灵之书中仅有一个的、等级最高的魔物。
摩拉事先就放出了无头骑士，让它隐藏在附近以防万一，现在看来真的是做对了。
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摩拉向前面残余的部队大喊：“投降吧！你们已经没有胜算了！放下武器，我可以放过你们！”
在数量众多的亡灵包围之下，守备军在惊恐之中放下武器，正式投降。
“赞美吾主阿尔卡那，一切的荣光皆属于您，您忠诚的仆人摩拉。迪奈尔，在此期待您的降临。”
摩拉单膝跪下，向亡灵之书献上祈祷的祝词。
他眼前的空间泛起涟漪，突然变得像是碎裂的镜子一样，充满了失真的感觉。
身披黑袍的林远，在破碎的空间内出现身影。
“很好，看来你做得不错嘛。”
林远看着眼前跪拜的人影，高兴地笑着。
在广阔的厅堂之中，除了摩拉小队的六人之外，还有许多陌生的人同样在双膝下跪，看来应该是这个城市的主要人员了。
“幸不辱命，一切全赖于您赐予的力量。”摩拉恭敬地低着头。
林远满意地点点头，亡灵军队的验证很顺利，他打算多加赏赐这一名誓约者。
“那么，废话就不多说了。”
他微笑着，望向那些瑟瑟发抖的人们。
黑色的咒文从他的影子下蠕动而出。
“让我们来定下誓约吧。”
第二十七章 策划
林远在战略地图上圈出新获得的土地。
摩拉。迪奈尔在短短七天之内，凭藉亡灵大军的力量，连续攻陷了四个城邦。
虽然这四个城邦最大的人口都不足五万，不过能够这么顺利地得到新的城市，林远已经很满意了。
亡灵军队到现时为止，一共损失了一千三百余骷髅、四十多个僵尸，以及七个缝合怪，其他的亡灵则是没有损伤。
对于林远来说，亡灵军队的损耗在可以接受范围之内，只要不是一次过全灭，他都可以用煤城里的大量尸体，重新制造出新的亡灵。
“不过每一次进攻，亡灵的损耗率就越来越大，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怎样应付亡灵了。”
林远看着摩拉提交的战况报告，思考着下一步的对应方法。
只要知道了亡灵的弱点，就能够轻易地对抗它们，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混乱城邦的支配者可不是笨蛋，当然会想出适合的交战方法。
经过了四次战斗之后，明眼人很容易就能发现亡灵的弱点，骷髅害怕直接的冲击，僵尸行动比较缓慢，缝合怪身型庞大，适合在远处狙击，想要这么明显的信息不暴露出去，那是绝不可能的。
“看来唯有暂时停下来了……或者可以加大亡灵的军队，靠数量碾压过去。”
如果不是有数量上的限制，林远一早就放开手脚，制造出十万以上的亡灵了，他也不用思索这么多。
“西方到此为止了吗？可是北方和东方，都有所谓的地方霸主在，有点儿危险啊……”
从林远所在的位置，往北方数百公里之外，接近混乱城邦中域，盘踞着一个庞大的势力，和他们之间的缓冲，只有几座中小型的城邦，不太适合向那边扩展。
东方也是同样道理，不同的是那边有好几名权能者在互相争斗，形成了一个互相交错的复习局面，林远认为不适宜现在插手进去。
唯有西方不是如此，直到千多公里外，才会有大势力的地盘，可以说是最适合的发展地区了。
“总之，先把邻近的几个小城邦拿下来，把他们当作防卫的盾牌……哎，真是愈想愈麻烦。”
林远抛开手上的资料，躺在椅子上发呆。
“为什么其他人都可以做甩手掌柜，将事情全部交给手下，就可以顺利地称王称霸啊？管理一个势力哪有这么简单……就只有我这么衰吗？”
林远开始自怨自艾。
“果然还是缺少了所谓的参谋角色啊……就不能在哪个旮旯冒出一个智者出来吗？”
林远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混乱城邦这个无政府地带，没有义务教育存在，不单识字率低，一般的居民连卫生常识也没有太多，要奢求这里出现一个运筹帷幄的聪明人，是十分渺茫的。
混乱城邦虽说不上是蛮荒地带，但是各种环境落后无庸置疑，能够接受正确教育的，只有那些魔导师，以及位高权重的支配者们。
不过，林远对于原本城市的掌握者，都不太抱有信心，先不说学识上的问题，忠诚心上就完全不可靠了，就算以誓约来束缚他们，还是相当勉强。
“人类哪有可能这么容易屈服，宁为鸡首不为牛尾，在头上突然多出一个人，对于那些享受惯权力的人来说，怎么可能受得了。”
林远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人不甘心的想法，表面上是服从了，但是内心还是隐藏着许多阴谋诡计。
“就给那些人三个月试用期吧，过了这个时间还是没有改变的话，就给我变成祭品吧。”
在煤城毁灭的那一天，林远获得了许多献祭品，暂时不需要更多的牺牲者，所以才会放任反叛的种子，而且他也知道，总不能每一个城邦都大开杀戒，那样子只会人心不稳。
“就算是要吃肉，也要把猪养肥才行啊。”
林远打起精神，再次埋头于诸多资料里。
“西方就交给摩拉的亡灵军队里把守吧，暂时先停下脚步，先处理好内部事宜，最近几天也要对北方和东方的小城市下手，这件事只能够由我出马了吧……”
林远再一次感受人手不足的困境，能够信赖的可靠人才，在他的身边真的没有几个。
“如果能够制造出人才就好了，哈哈……”
林远动作一顿，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他立刻拿出了魔导书，尝试着创造出新的魔法。
现在他拥有的献祭品数量加起来已经超过六位数，虽然李洁的眷属转化仪式用去了十分之一，但是他仍然还有很多可用的祭品。
不过就算如此，创造出这个魔法之后，他直接少了五分之一的献祭品。
“还真的可以……”
咒文一共填满了六十张书页，是林远最为消耗魔导书容量的魔法。
“耗费这么大，希望不要让我期待落空啊。”
想做就做，林远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准备去实验这一个魔法。
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在这里会打扰他的人只有一个。
“赫丝？有什么事吗？”
赫丝面无表情地走向林远，把一个玻璃小瓶子放在桌上。
“安眠药用光了，你制造多一些吧。”
“啊，说得也是，都过了一个星期了，入梦之药应该都喝完了。”
林远立刻明白眷属的要求，于是他取过房间的水瓶，把水倒进了玻璃瓶中。
他拿着斟满水的小瓶子，不停地摆动着，同时使用魔法改变水的性质。
在摇晃的过程中，清澈透明的饮水渐渐变色，在几分钟之后，全数变成了淡褐的液体。
“这样就好了，”林远盖好瓶盖，把瓶子交给赫丝，“不过还是不要让娜蕾蒂娅用太多这一种魔药，很可能在产生出抗药性之前，就会因为魔药的毒素，陷入永眠的状态之中，我之前也告诉过的。”
赫丝面上带着忧伤，看着手上的淡褐色的魔药。
“那么有其他方法吗？如果娜蕾蒂娅不喝这种东西，她就会不停地发恶梦，这样子只会更加影响身体的状况……林远，那个女孩只是个普通人，她的精神没有强韧到能够承受杀死十多万人的压力，她不是我，也不是你。”
赫丝第一次在林远的面前露出软弱的神情。
“林远，一切的起因都是你，你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娜蕾蒂娅出了什么是，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林远有些惊讶地看着赫丝。
然后，他泛起微笑，点了点头。
“当然，我不会让我的眷属、我的朋友就这样崩溃，而且，我可不想让恨上我呢。”
“所以，你真的有办法。”赫丝凝视林远的双眼。
林远温柔地回望赫丝。
“一切就交给我吧。”
第二十八章 改变
夜幕沉沉，天际灰黯，无光的亡灵之城一片死寂。
凌晨时分，一直回响在城市的乐曲也停止了下来。
林远独自来到了娜蕾蒂娅的房间中。
“娜蕾蒂娅，还习惯这里吗？”
娜蕾蒂娅有些不自然地回避林远的目光，对方这一种和之前在学校里一样的相处态度，让她非常不自在。
尤其是知道了林远在魔法世界所做的一切之后，对方的这种平常模样，就只让她会感觉到异样感。
“我听说状态不太好，所以特地来看一看的，看起来没有大碍，我就放心了。”林远亲切地微笑。
“……我没有问题，赫丝很照顾我……一切都很好。”娜蕾蒂娅垂着眉，说出了违心的话。
她知道一切的问题都出在自己身上，承受不了大量杀人的精神压力，但是如果这就是获得力量的代价，她必须忍耐下来。
就算忍受不了，也要咬牙吞下去。
“娜蕾蒂娅，有感受过自己的心跳吗？”
林远突然拉过娜蕾蒂娅，抓起了她的手。
“林、林远？”
娜蕾蒂娅感觉到一股电流通过全身，在林远碰到她的时候，身体里出现了一种莫大的快感。
那是连唱歌的时候的快乐，也远远比不上的强烈感觉。
林远低头看着怀里面色嫣红的娜蕾蒂娅，抓着对方的手，贴上了她的胸口上。
“娜蕾蒂娅，仔细听一听，应该可以听得到的。”
有些慌乱的娜蕾蒂娅下意识地听从林远，感受着胸口传出的脉动。
扑通。
心跳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无比地清晰。
娜蕾蒂娅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扑通。
明明是规律而有节奏的心跳声，听起来却嘈杂而且混乱不堪。
“是我用我的心脏转化而来的眷属，而我的心脏，现在则是成为了的一部分。”
林远的声音彷佛从天外传来，非常模糊不清。
“其实，所拥有的身体特质，会让的精神发生变化，现在就是所谓的过渡期，所以才会有过度的反应。”
扑通。
心跳声变得单调而细长，彷佛那是长笛发出的声音。
娜蕾蒂娅聆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眼前变得一片空白。
“看来拥有非常强大的精神抗性，和身体产生了一定的冲突，令到精神低落，不过不用担心了，今晚过后，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扑通。
扑通。
娜蕾蒂娅缓缓地合上眼睛，进入了无梦的沉眠之中。
“娜蕾蒂娅……她完全好了……她，真的是回复正常了吗？”
赫丝一发现林远来到魔法世界，就冲到他的面前。
“林远，昨晚你做了什么？娜蕾蒂娅那个样子，实在是……”
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娜蕾蒂娅变得开朗是一件好事，但是太过突然了，没有任何前兆，就恢复到正常了。
“不对，那样子真的可以称呼为正常吗？”
赫丝瞪视一面无辜的林远，要他说出一切。
“赫丝，知道吗？人的身体，可是会直接影响到精神的。”
刚刚从传送门里出来的林远，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
“身体生病的人，精神也会同样不好，久经锻炼的人，通常会比较开朗，这一点也适用在娜蕾蒂娅身上。”
林远把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托着下巴。
“身为我的眷属，虽然还是人形，但是身体的构造绝对和人类不同，已经可以算是另一种物种了，娜蕾蒂娅的情况，是她的精神还在适应身体，所以才会变得多愁善感，昨天晚上，我加速了她的转化，让她完全迈过了适应期，自然一切都会顺利了。”
林远对赫丝露齿一笑。
“简单点儿说，娜蕾蒂娅不会再把杀人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内疚也好，自责也好，她都不会再在意了。”
“……也就是说，娜蕾蒂娅的精神状态，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是这样没错吧……”
赫丝五味陈杂，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能够摆脱低落的情绪，那自然是好事，可是如果失去了应有的内疚和自责，娜蕾蒂娅就会不能够再回头了。
她会失去了身为人类的身份。
“所以说，们现在是我的眷属，已经和世界上其他的生物不同了，”林远感觉到眷属的想法，所以加以纠正，“赫丝，不再是真龙，娜蕾蒂娅也算不得是人类了，所以，物种的感情，们不需要再去在意。”
赫丝咬着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娜蕾蒂娅的眷属转化仪式比较准备妥当，所以很快就可以适应了，不过就不同了，我是在仓猝之间收复的，加上龙族的强韧耐力，所以还是不太完全。”
林远伸手触碰赫丝的脸庞，后者立刻反应过度地跳了开去。
赫丝面红耳赤，按着胸膛大口地喘着气。
“哈哈，这个城市就毁灭的那一天晚上，也吸收了不少鲜血中的力量，所以身体更加完善了，现在的，变得更加敏感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种感觉……”
林远不禁哈哈大笑。
“赫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是我的眷属，怎么可能会厌恶我的接触，对于眷属来说，主人就是一切，当然会感觉到无上的快乐啊。”
赫丝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林远碰到她的时候，身体的确出现了感觉，下身也痕痒难当。
她再一次清晰地理解到，何谓是眷属和主人的关系了。
“别这个样子看着我，放心吧，如果们不愿意，我也不会随便接触们，我可没有那么不识趣。”
林远笑意吟吟，欣赏着赫丝难得一见的羞赧表情。
“赫丝，其实很早就发现了吧，自己也被身体所影响着，会这么关心娜蕾蒂娅，不知不觉间当对方是朋友，为了她的情况而担心，这也是一种影响的表现。”
赫丝身体中的快感终于完全退去，她恶狠狠地瞪着林远，和他相隔了一段距离，尽量不去接触对方。
“真是的，别这么在意啦，越是在意，就会更加敏感啊。”
林远狭促地笑了笑，换来了赫丝一记怒眼。
“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赫丝，跟我来吧，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远换上了认真的表情，大步走出房间。
他充满期待地走向目的地。
“说不定，今天我要做的事情，可以写入世界历史里啊。”
第二十九章 大树
赫丝抱着手离得远远的，一面不悦地看着林远的动作。
林远正在指挥亡灵，搬运城墙之外，囚禁在牢笼之中的亚人们。
这些都是林远下令捕捉的亚人，数量大约有一千三个多个，是这几个星期以来的成果。
运送亚人的部队不敢接近亡灵，可是他们仍然有任务要做，还不能随意离开。
变成了死城的煤城，之前是能够维持二十万人生活的城市，依旧保有大量的可用物资，每天亡灵还都在废墟中不停发掘出新的东西，然后搬运出城外，让运送部队送去其他城市。
“这些老鼠还真是难看，而且还超臭的。”
林远打量着困在木笼子里的亚人，捏起了鼻子。
这些人身材瘦弱，四肢短小，只有一米高，除了没有尾巴之外，外型非常像放大了的老鼠。
这是在人类生活区十分常见的亚人，因为外表的关系，被直接称呼为“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