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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心二用
马少安跟吕诚是同窗，他们都无法修炼内劲，一起到杂院做事。可以说，他跟吕诚的感情，要比梁浩的好得多。看到吕诚下水，泪水在他眼眶中打转，以后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吕诚了。
“马少安，你得替我作证，吕诚是自己跳下去的，我可没逼他。”宋平也觉得吕诚不可能再上来。
看到梁浩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就算吕诚上来之后，肯定也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突然想到吕诚的三位父亲，都是内劲三层的护卫头目，如果让他们误会，是自己逼吕诚下水救人，到时候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宋执事，刚才你怎么不拦着吕诚呢？”马少安望着浪涛起伏的水潭，一脸的懊悔。上午他还在水潭打了水，当时水潭的水清澈见底，哪想到现在却成了吞噬人类的阎罗殿。
“我哪拦得住？”宋平吓了一跳，这个马少安真是一点也不懂事。自己要撇清责任，他倒好，还给自己乱安罪名。这要是被吕忠知道，还不要找自己拼命？
吕诚可不觉得自己在送命，他在跳进水潭之前，就已经运起了龟息术。进入水潭之后，见水很浑浊，看不了多远，干脆闭上眼睛放出感应力。现在他有两股感应力，可以感应周围二丈的一切事务，这比睁开眼睛要“看”得清楚得多。
随着身体不停的往下掉，吕诚收起心神，很快，他就发现了宋凯旋。在陆地上的宋凯旋，显得很孤傲。毕竟是宋家庄新一代的第一高手，说话办事都会很矜持。可是到了水中之后，可以说是另外一个世界。在这里，宋凯旋再也不可能跟在陆地上一样，保持着那份冷静和沉稳了。
宋凯旋下水后也屏住了呼吸，他是内劲四层，也能支持一段时间。但他没有感应力，只能睁大眼睛。可是水潭被注入了巨量的泥水，无论他把眼睛睁得多大，也看不清多远。而且潜到下面几丈之后，光线越来越暗，都快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
吕诚跟在宋凯旋身边，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周围二丈内的一切事务，都在他的脑海之中，就好像亲眼看到似的。宋凯旋下水之前，没有脱掉外衣，沉入水中之后，被水一泡，衣服反而成了累赘。
在水的冲击下，他的衣服在水中张了开来。越到下面，水的浮力越大，此时他的心思都两位兄弟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装着纵身术的皮囊已经浮在了水中，正迅速的往上浮。吕诚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游过去，一把就抓住了那个皮囊，顺手就塞进怀中。
对宋凯旋来说，当沉到一定的距离，四周已经一片漆黑一团。宋凯旋已经无法用眼睛看清周围，只能伸出双手感触。他这样的效率，自然无法跟吕诚相提并论。吕诚拿到皮囊之后，一边通过感应力读取纵身术的内容，一边搜索着宋凯歌和宋立功。
这样的一心二用，刚开始让吕诚很不习惯，但很快，他就找到了办法。他现在有两股感应力，其实一股放在皮囊中的纵身术秘籍中，另外一股，则用来搜索宋氏兄弟。原本吕诚觉得，自己的效率会慢下来，但是当他真正使用的时候，才发现，两者并不冲突。
宋凯旋此刻还在双手乱摸着，根本就没有发现皮囊已经丢失。当然，就算他发现丢失，此时也顾不上了，救人要紧。只是他如果知道吕诚刚才的想法，以及吕诚现在做法，恐怕非得被吐出血不可。
吕诚一边迅速的记着秘籍上的纵身术，一边用感应力搜索宋凯歌和宋立功。他突然发现了宋立功，宋立功虽然昏迷了过去，但还是死死的抱着潭壁的一块石头。吕诚游过去，想拉开他，可是没想到宋立功抱的很紧。
无奈之下，吕诚只好一掌劈在他脑后。只是一掌之后，宋立功还不松手，他只好运起内劲，在他脑后重重一击。宋立功被吕诚一掌劈晕过去后，双后自然就松开。吕诚提着他的后颈，脚在潭壁上用力一登，他带着宋立功像离弦之箭，很快就冲出了水面。
“宋执事，三少爷来了，接着。”吕诚浮出水面后，看宋平紧张的站在水潭边，想着以前他对待自己的态度，他促狭之心大起，将宋立功朝着宋平抛了过去。
看着一道人影朝自己射来，他惊骇万分，想着躲开，但一想到宋立功的身份，又不能躲。正想大喊救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宋立功的身影在他眼中越来越大，他还没来得及张口，“砰”的一声，宋立功的身子已经撞到了他身上。
宋平没有内劲，宋立功的身子带着吕诚的内劲，一撞之下，几乎把他撞晕过去。宋平虽然成了肉垫，但宋立功却因祸得福。他的身子撞到宋平之后，把宋平冲倒在地上，他的臀部正好压在宋平的面部。宋平被压得昏头转向，而宋立功则因为臀部受力，腹部受到冲击，积压在腹腔的溪水一下子从口中喷了出来。
吕诚并没有看到宋平被撞得晕头转向，他将宋立功扔过去之后，又钻进了水面。吕诚一路下潜，很快又经过了宋凯旋的身边。宋凯旋还不知道宋立功已经被救了出去，此刻还在一点一点的摸索。吕诚也没有打扰他，气沉丹田，整个人好像突然背了块铅块似的，以更快的速度向更深处潜去。
下潜十几丈之后，吕诚突然感到一股向上的水流冲击力。水潭的水都是瀑布带来的，怎么可能下面还有水流冲上来？再说了，现在离水面有数十丈之深，从天而落的巨大水流已经不会再影响下面。
再下潜几丈之后，吕诚终于明白，原来是水潭的潭壁还有一个入水口。这个入水口并不大，但水量很大，吕诚经过的时候，差点被冲开了身子。他很好奇，这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水量冲出来。只是那个口子并不大，他想要钻过去很难。吕诚很想用缩身术一试，可是现在宋凯歌还没有找到，他可不想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搭上宋凯歌一条人命。
在快接近潭底时，吕诚终于发现了已经昏过去的宋凯歌。他上前一探，宋凯歌还有微弱的脉博。幸好是吕诚以感应力找到了他，否则以宋凯旋慢腾腾的摸索，就算他能找到宋凯歌，恐怕找到的也是一具尸体。
第十四章 不想当护卫的杂役
吕诚提着宋凯歌经过宋凯旋身边的时候，并没有提醒他，纵身术还有最后一页没有“看”完，他得抓紧最后一点时间，让宋凯旋在水里再多停留一段时间。否则的话，以后想要再找机会这么靠近宋凯旋，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只是宋凯旋的感觉也很灵敏，他虽然没有看到吕诚和宋凯歌，可是旁边的水流突然有变化，他还是能感觉到的。宋凯旋正在集中精力搜寻自己的兄弟，感觉身边好像有道人影一闪而过。他在水里屏气凝神的时间也有这么长了，需要上去透口气。等他钻出水面的时候，正好看到吕诚拖着宋凯歌上岸，而先一步救出来的宋立功，正一脸关切的站在旁边。
“三弟、五弟，你们没事吧？”宋凯旋奔了过去，抓着宋凯歌的手腕，感觉到宋凯歌还有薄弱的脉博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二少爷，你放…森吧。”宋平的门牙齿掉了一颗，虽然痛入彻骨，可是一想到自己在救宋立功的时候也算是立了功，心里也就平和了。望向吕诚的目光，也没有怨恨，甚至还有一丝感激。
“赶紧护送两位少爷回去。”宋凯旋瞪了几名护卫，他们不下水救人，是担心性命攸关，但现在护送宋凯歌和宋立功回去，则是他们应尽的职责。
宋凯旋全身都湿透了，平时他说话办事都很谨慎、矜持，今天为了救兄弟，不得不跳入水中。现在回到陆地，感觉全身上下都透着不舒服。但他一看到吕诚，这才想起，要不是这个杂役，恐怕不但自己的兄弟救不回来，恐怕自己也会元气大伤。他刚才在水下屏气凝神，越到下面感觉压力越大。自己如果再坚持下去，非伤内伤不可。
宋凯旋现在已经是内劲四层，在宋家庄的历史上，也算是个天才般的修炼者了。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受了内伤，对他的修炼将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甚至有可能，让他的内劲在四层停滞不前。
“你叫……吕诚？”宋凯旋看到吕诚，眼中的神色很复杂。正是这个之前自己都叫不出名字的杂役，却救出了自己的两位兄弟。
“二少爷，他是吕忠的儿子。”宋平连忙说道，吕诚这次大显身手，他这个执事也很有面子。凭着这份功绩，以后他在宋家庄会很有面子。至于吕诚，也算是走了狗屎运，以后有宋氏三兄弟罩着他，自己在他面前也不敢再大声呵斥了。
宋凯旋一听吕忠的名字，脑海中马上浮现出年迈的吕忠的形象。虽然吕忠是三层内劲，可他今年六十有二，这辈子恐怕也升不上四层了。而他的儿子只是名杂役，显然也是没有内劲的。吕忠再做几年就只不能再干护卫了，到时候他们家的情况恐怕就很糟糕了。
“原来如此，你很好，如果想当护卫，可以直接去找孙伯阳。”宋凯旋知道吕诚并没有内劲，否则也不会当杂役。但以他今天的行为，让他在宋家庄当个护卫，每个月领几两月例银子，还是没有问题的。有了这几两月例钱，以后就算吕忠不再当护卫，他们的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谢谢二少爷，但我还是想当杂役。”吕诚想了一下，沉声说道。
他每天只需要砍两担柴，以他现在二层内劲的实力，须臾间便能完成。其他时间，他都可以用来修炼。但如果当了护卫，反而没有这个方便。至少每天四个时辰的当值，就让他无法忍受。
“吕诚，你傻啊。”马少安偷偷用胳膊捣了捣他，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当上护卫，一辈子衣食无忧。
吕诚只是笑笑没吭声，他现在的目标是修炼，现在才不过内劲二层。如果让他当护卫，至少也要成为宋家庄第一高手，抑或大通山第一高手才行。至于赚钱，他有了感应力，根本就无需为银钱担忧。只要四方赌坊不倒，吕家的日子就不用发愁。
“你当杂役主要是做什么？”宋凯旋很好奇，竟然还有人不想当护卫想当杂役的，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吕诚每天的任务是砍两担柴，他现在有一股子蛮力，砍完柴还能在山上玩耍。”宋平说道，刚才他被宋立功压倒，自然清楚了吕诚这小子跟自己藏拙。宋立功怎么样也有好几十斤，被他从水中抛过来，没有蛮力是不行的。
“既然你想当杂役，那就当个有月例钱的杂役。宋平，你跟帐房说一声，以后给吕诚开二两钱的月例钱。另外，以后你无需再给吕诚安排其他事了。”宋凯旋想当然的认为吕诚只是贪玩罢了。
“谢谢二少爷。”吕诚没想到宋凯旋考虑得这么周全，看来他能成为宋家庄的第一人，也不算浪得虚名。
“好了，马上就要涨水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宋凯旋看到小溪的水已经涨了上来，已经漫过了旁边的草地。
快到宋家庄的时候，宋凯旋一摸腰间，马上脸色大变。他马上喝令停车，他的车子在最前面，他的车一停，护卫的马车和杂役的车子也都停下了。
“我的皮囊丢了。”宋凯旋的脸色有些煞白，如果仅仅是皮囊中的银两，倒还没什么。但里面有本纵身术，那可是宋家庄的高价秘籍。虽然是自己的手抄本，但也世间罕有。
“皮囊？会不会掉在水潭里？”宋平说，宋凯旋身上的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丢掉。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水潭。宋凯旋不识水性，之所以下水也是无奈之举。最终宋凯歌和宋立功还是吕诚救出来的，可见宋凯旋在水下，恐怕也是慌里慌张的。
“二少爷，如果掉在水潭，肯定会浮起来的。我现在沿着小溪向上寻找，肯定能找到的。”吕诚说道，皮囊就在他身上，刚才他已经全部“看”完，正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宋凯旋，没想到就被宋凯旋发现了。
“也好。”宋凯旋要是知道吕诚的想法，恐怕会一掌就将他拍飞。吕诚刚救了宋凯歌和宋立功，又怎么会打纵身术的主意呢。而且吕诚没有内劲，就算他拿到了纵身术，对他来说也是一本废品。如果是其他护卫去寻找，他反而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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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吕诚等到三辆马车走远之后，找了个隐秘场所，按照纵身术的修炼方法：两腿微曲站立，两脚分开与肩同宽，微成内八字，十趾抓地。同时舌尖轻抵上颚，悬顶，竖项，微收颔，含胸拔背，沉肩垂肘，提肛松采、松小腹，两手自然下垂于两腿侧，全身放松，意守丹田，虚心涵空。
同时，两眼平视远方，或垂下眼帘视鼻端。吕诚的前面就是大通山，而且还有树林阻挡，他只好垂下眼帘，专注的仰视着自己的鼻子前端。
这是纵身术的入门姿势，需要内劲配合运行。吕诚现在已经是内劲二层，丹田已经有了气海，虽然还比较稀薄，可是已经适合修炼纵身术了。虽然宋家庄规定，要内劲四层才开始修炼武技，实际上这些武技，就算是内劲一层，也是可以修炼的。
只不过内劲不深厚，就开始修炼武技的话，会让精力分散，在修炼内劲更加难以寸进。而宋家庄的规定，则会让嫡传弟子，基本上在二十岁以前就能进入内劲三层，三十至三十五岁以前进入内劲四层。有内劲四层作为基础，修炼起武技来能事半功倍。
比如一个人，在二十岁的时候，都是内劲二层巅峰，一个修炼武技，一个专注修炼内劲。到三十岁的时候，修炼武技的，或许还在内劲二层巅峰，可是修炼内劲，肯定能进入三层。再过几年，当修炼内劲的进入四层之后，他再来修炼武技，不但能迅速追上刚开始修炼武技的，同时他的内劲更加深厚，前面修炼武技的人，永远也无法再追上他了。
但吕诚的情况有些不同，他的内劲原本就是感应力的牵引才修炼出来的。而他的感应力，在这个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他的感应力能加强心法的修炼，内劲的提升。同时，内劲提升之后，又能促进感应力的增长。他从修炼出内劲，到现在内劲二层，只用了一个来月的时间。而要是换成其他人，比如说梁浩，则花了整整七年。
吕诚的两手紧握成拳，分别移向后背，以背食指根部，也就是拳尖，抵住两侧的肾俞穴。吕诚拳尖的力量越来越大，一直到肾俞穴感到痛胀，才慢慢的停止加力。
然后，开始晃动腰腹部，先左扭再前仰，然后右扭，最后后俯，顺时针成一圈。刚开始的时候，吕诚的幅度并不大，但慢慢的，他加大的幅度。并且，他丹田中的内劲，随着自己的动作，开始在身体的穴位和经脉中流动。
随着他幅度的加大，内劲流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随着吕诚对这个动作越来越熟悉，速度也越来越快。如果此时有人在吕诚身边，就能看到他的身子中间好像成了一个圆圈。吕诚也不知道晃动了多少圈，突然减慢速度，开始逆时针晃动。
如果此时宋凯旋在此，肯定会惊讶得下巴都掉到地上。他刚开始修炼纵身术的时候，旁边是有明师指点的。而且刚开始晃动时，他并不像吕诚这样，只晃动腰腹部，而是以头部带动腰腹晃动。只晃动了几十圈，他就会头晕脑胀，甚至气血逆流。只能循规蹈矩，一点一点的晃动，十天半月之后，才熟悉的掌握了技巧。
但现在吕诚只是第一次修炼，不但熟悉的掌握了技巧，而且还能意守丹田，让内劲在经脉中迅速流动。如果说宋凯旋是天才，那吕诚岂不是天才中的天才？习武，还真的需要天赋，现在的吕诚，修炼速度之快，世所罕见。
顺、逆晃动了一顿饭功夫之后，吕诚意守丹田，再次用两拳尖在两肾俞穴揉动。当穴位有酸胀热感时，才又慢慢停了下来。然后，他的两拳变掌，从肾俞穴分别经两胁前移，紧贴小腹。拇指紧按小腹上缘，余四指向下，紧按小腹下缘，两手虎口相对，中间突出丹田部位，然后上下拦动小腹数十次。
吕诚意守丹田，气沉小腹，当他感觉丹田之气愈加强盛之后，才慢慢停了下来。纵身术的心法，吕诚算是入了门。但修炼轻功，并不是有心法就可以了。纵身术是武技，需要大量的练习。比如说奔跑、跑桩、跑砖、顶功。虽然吕诚的天赋非常高，他的领悟能力也很强，但并不是说天才就不用学习。其实在很多情况下，天才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让人惊叹他是个天才。
只不过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否则的话，他还真的想再练一下纵身术的基本功。只有基本功练扎实了，纵身术的成就才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