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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并未规定，长老不能挑战弟子，”吴长老想了想，也插话道，“弟子有权拒绝，但若双方都同意的话，只需上生死台便可。”
荀奕眉头锁得更深，他本想要就此了事，但没想到萧夜和慕清都不再说什么，琼烟却还要挑起来。
按表面来看，这琼烟说得也不无道理，如果不要个说法，她的面子的确是有些失了。但关键是荀奕明白，萧夜说的，还有慕清说的那些，虽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却十有八九是真的，他不去详细追究，已经是在给琼烟两人面子了，可她却还要深究，实在是有些让人恼怒。
荀奕之所以如此大度地“宽恕”慕清两师徒，其中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有一个貌似神秘莫测的萧夜。先是悄无声息地闯入千波大阵，后来又轻而易举地治好了慕清的乾元真火伤势。
如果说萧夜没有点背景，荀奕怎么都不肯相信。甚至在荀奕看来，与其跟山海阁那种宗门联姻，还不如多笼络一些像萧夜这样有背景的外援，说不定更能帮助凌波宗重振从前的声威。
可琼烟根本就不懂他的心思，在对方都已经准备收手的时候，还死死咬着对方不放。
“慕长老，你意下如何？”荀奕看那两个人都已经铁了心，只好望现慕清。
“此事因我而起，”慕清的目光里闪过几分冷意，“慕清也想请宗主准许，我要挑战吴长老和琼烟长老两人，待这一战之后，她们若还想要再挑战小琪他们，那我便再不理会了。”
吴长老和琼烟两人都是打了个哆嗦，真要跟慕清打一场生死之战，她们还有机会挑战莫小琪吗？恐怕就永久性地没有然后了吧？
本想要挑战莫小琪的，谁想到竟然把慕清给挑出来了，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不准，”荀奕考虑了一下，立刻全部否决，“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谁也别再提什么挑战之事，慕师妹，你还是带着小琪回去吧。”
“我离开凌波宗之前，还想向宗主提最后一个要求。”慕清抬头道。
“你说。”荀奕认真道。
第647章 求饶晚了
“我挑战吴长老和琼烟长老两人。”慕清再次说道。
荀奕皱眉：“此事我已然说过，就此作罢，慕师妹怎么一再提起？”
“与先前不同，这次我是要同时挑战她们两人，”慕清声音平静如常，“此战不死不休，各安天命。”
虽然慕清没有说，但这次大家都听得出来，她是真的怒了，因为在她已经打算放弃所有，离开凌波宗的时候，吴长老和琼烟长老两个人，却还不肯放过她的弟子。
原因也的确如此，慕清突然发现自己错了，并非是她不追究，就可以去享受安宁的生活，若不解决这两人，以后可能还会有接连不断的事情发生。
荀奕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慕清身怀魔气，但她的性情大家还是很了解的，多年来一直都恬淡如水，从来不去跟人争什么，而这一次，她既然如此强势地要跟这两人决战，那肯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哪怕是一时阻止了，难保日后不爆发出更大的冲突来。
一时间，荀奕也为难起来，他深知若真准了这一场决战，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惨烈无比，吴长老和琼烟两人之中，必然会有一死，而慕清虽然强大，能否全身而退，也不得而知。
对于凌波宗来说，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赔本的买卖，可现在却不得不做了。
“是我先挑战莫小琪，”琼烟看到宗主的面色松动，知道这次的事情凶多吉少，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办法再去后悔，只得硬着头皮向前了，“即便要挑战，也该是我在先，至于跟慕师姐之间，需要等我决战之后再说。”
“小琪会拒绝你的挑战，”慕清语气不变，冷冷地望着琼烟，这个曾经跟她最为相熟的女子，却一直在想尽一切办法寻找暗害自己的办法，“而你，却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我，在凌波宗数十年，我已经积攒了近十次上生死台决战的机会。”
凌波宗弟子众多，恩怨也众多，平常的时候自然不可能任由弟子或者长老之间私斗，但每过五年，宗门可以允许弟子上生死台挑战一人，做生死决斗，这个权利可以一直累积。
而慕清这数十年来，从来都没有与人决斗过，自然拥有近十次决战机会了。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莫小琪的身上，但大家也都明白，她肯定会拒绝，然后由慕清来挑战这两大化神境长老，否则以她或者萧夜金丹境的修为，跟个化神境上生死台，那就不是生死台，而直接是死台了。
“我……”莫小琪迟疑了一下，目光反复在萧夜的身上游移着，最终还是开口，“接受琼烟长老的挑战！”
“小琪！”慕清也吃惊，明明可以避开的风险，莫小琪却为什么非要去送死呢？
这一次外出归来，莫小琪的实力的确进步了很多，甚至一跃从筑基境进入了化神境，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可以击败化神境的琼烟，哪怕对方这个化神境再弱也不行。
“琼烟长老说过，我可以代替小琪应战，”萧夜此时才开口道，“慕长老放心，以琼烟的实力，还杀不了我。”
慕清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想想萧夜之前表现出来的神秘，连她都无法锁定对方的身形，倒的确是比起莫小琪来，更加要安全得多。
就算是最后无法取胜，以那种神秘莫测的隐匿之术，想要杀萧夜也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琼烟面上露出一丝冷笑，诸多的算计都已经落空，但她到底还是可以杀一个人泄愤。
虽然她更想杀的是莫小琪，那样便可以让慕清更加痛苦，甚至因此而在后面的决战中出现偏差，给她和吴长老两人更多的机会。
但现在也由不得她，只能先解决掉萧夜，然后再想办法脱身。
……
生死台，其实并非一座高台，正相反，它是貌似一个巨大而深邃的天坑，四周都是布置了禁制的石壁，即便是化神境在这里全力施展术法神通，也不会破坏外界的所有，这是一个极大极空旷的斗法场所，专门为了解决生死恩怨而设。
琼烟脚下轻踏，足尖落处，一圈圈涟漪波纹，渐渐向着四周虚空漾开，犹如行走在水面上一般。
“萧夜，你先擅闯护山大阵，之后又无中生有，诬赖我袭击慕清长老，更大言不惭说我是最弱的化神境，现在我便让你看看，即便是最弱的化神境，也不是你小小的金丹境能随意诬蔑。”琼烟站在生死台上空，静静地伫立着，似乎等萧夜一入场，就会置对方于死地。
萧夜没有迟疑，身形一闪之间已经来到生死台中，抬头看着还在上面飘着的琼烟，有些不屑地笑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是水火又元的体质，修炼过乾元掌，而且精纯程度，比起你现在施展的水真元术法还要更加强大，慕长老体内的乾元真火，跟你现在施展的一般无二，连气息都没有丝毫差别，你敢说不是你？”
“你……”琼烟被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事是绝对不能认的，可她又想不出什么话来给自己开脱。
“你当然不敢认，因为你怕凌波宗主拿你问罪，只要不认，我又没有实质的证据，你就可以来个死不认账，就可以活得好好的，”萧夜继续说着，目光也微微沉了一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我们准备放你一马的时候，还要得寸进尺，想要给自己搏回一点面子，直到最后都没有想过要悔悟自己的行径，反而还要继续为恶，我如果还是如此纵容你，那就真不是护着小琪的萧夜了。”
“哼，多说无用，你无法证明我是凶手，那一切都是诬蔑，可到了生死台中，你还有活着回去的机会吗？”琼烟不想再纠缠这些，只是冷笑道，“萧夜，你或许很聪明，但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凭借那种神秘莫测的身法，就可以跟我僵持到最后吗？实在是太过天真了，若是在外面，或许你还有机会施展，但这生死台的范围就这么大，我有一百种手段，可以让你无所遁形！”
“是你太天真了，”萧夜平静地说道，“你自己傻，就以为别人会跟你一样忽略很多重要的东西，只要脑子一热，就会奋不顾身地冲出来拼命，而且到现在，你还认为我只有那种隐匿的身法值得你重视，实在不得不说，你的智商很有限，人傻不是天能救的。”
“去死！”琼烟终于被激怒了，挥掌之间，滔滔不绝的江河向着萧夜凌空席卷而下。
萧夜看也不看，脚下陡然升起一团云雾，载着他悠然而去。
后面江河翻着滔天巨浪，而萧夜却像是站在帆板上冲浪的弄潮儿，虽然近在咫尺，可总归是差那么一点点才能追得上。
“萧夜的速度好快！”荀奕身边一位老者微微凝眉说道。
“怕是已经达到了金丹境巅峰的速度了吧？”另一位长老有些疑惑，“不，若只是金丹巅峰，那还无法脱开琼烟的攻击才对，至少也要到化神境的普通速度了。”
“他脚下那一朵云雾，是什么神通？”又有长老疑惑着，“根本就没有看到他释放金丹出来，这神通是怎么施展的？”
“那应该是一件法宝上的自带神通，”荀奕目光锐利，立刻就下了结论，“就如莫小琪这小丫头，此次所持的冰魄剑上，也有一个厉害的神通，冰封千里的威力，竟然可以跟化神境抗衡，说不得也是萧夜的手笔，此人实在是神秘莫测，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天才！”
“师傅，大叔他不会有事的，是吗？”莫小琪此时正紧张地说道。
虽然表面上她大大咧咧，可也知道轻重，以金丹境跟化神境来对决，还在是对方的主场之上，萧夜完全都处在下风之中，她不担心才怪。
“既然你担心他，为何之前还要应下这个挑战？”慕清无奈道，“有为师在这里，自然不会让琼烟两人再来捣乱的。”
“我也不想啊，”莫小琪委屈道，“可是大叔传音给我，说师傅你刚刚恢复，还需要调理休整，若是此时跟她们两个丑八怪打的话，十有八九是同归于尽的结果，然后大叔说他能应付得来，我就答应了！”
慕清叹了口气，知道这一切自然是瞒不过萧夜，她的身体状况，萧夜甚至比她自己更加清楚。
萧夜也说过，慕清一人能敌过吴长老两个，但那也只是一个精略的说法，建立在慕清各方面都恢复巅峰，而且也发挥也接近到完美才可能。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慕清真想要将这两人击败甚至杀死，难度实在是太大，很可能真的如萧夜所料的，是一个三人同归于尽的结果。
“放心吧，”事到如今，慕清也只能宽慰莫小琪了，“他既然说可以，那肯定有着十足的把握，不必替他担心，最不济，这两人也不过是个平手的结局。”
生死台之外的人，都在凝神看着里面，而在里面的萧夜，却显得要悠闲得多。
他踏着云雾之气，总是在千钧一发之间，闪过后方巨浪的席卷，再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逃到安全的地点：“我之前说你是最弱的化神境，这句话的确不对！”
琼烟冷笑一声：“现在才想要求饶，晚了！”
“你的脑子真是没救了，”萧夜淡淡地笑了笑，“我是说，你根本就算不了化神境，或者说，你就是一个伪神境。”
第648章 因妒成恨
琼烟本以为萧夜是想要改口，再向自己讨饶一下，心里早就打算好了要怎么羞辱对方，连说辞都准备好了，最后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她十分愤怒，也十分奇怪，这个萧夜到底是什么心思，一个小小的金丹境，就算是一时躲得过去，他能躲一辈子吗？凭什么这么嚣张，到现在都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你敢诬蔑我的修为，我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琼烟两手一分，本来在萧夜手面席卷的风浪，一下子分成了数道细流，如一条条水龙从四面八方向着萧夜缠绕而来。
这生死台的空间很大，但是再大也有一个极限，面对着这种局面，萧夜再怎么样，也只能从其中一个方向逃跑，但每一个方向都被水龙所占据，他想要出去的话，只能跟其中一道水龙硬拼，否则便绝不可能突破出去。
“呵呵，这实力真是很不错，不过我更想要看的是你施展乾元掌的样子，因为你在乾元掌上的造诣，远远比起你在水真元上玩儿花架子要好得多。”萧夜笑着，脚下微微一错，云雾缭绕得更加浓郁，转眼间就要把萧夜的身形都给遮掩住了。
而在琼烟的眼前，似乎是出现了一道道虚影，正巧是两道水龙中间的缝隙里面，萧夜险之又险地穿梭了过去。
要知道这水龙并非是都按照直线扑击，而是配合着琼烟复杂的布置，不断地变化着方位和角度，那眼花缭乱的程度，就算是琼烟自己都没有把握能说从中躲避出来，但萧夜却就是做到了。
这不只是速度惊人，还有对方的判断力，也一样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他能闯过千波大阵，琼烟这点小小的伎俩，根本就入不得他的法眼。”慕清此时也松了一口气，嘴里却随口说道。
千波大阵可不是寻常的小阵，现在想想，那千波大阵几乎是把水真元的变化之力发挥到了极致，而萧夜在那种情况下，都能轻松地闯过，甚至连大阵内外的人都没有惊动，可见他的神识之力，还有速度之间的配合是如何默契，根本就不可能是寻常的术法能控制的。
而琼烟一开始就打在了地方最得意的手段上，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琼烟的确是急了，她很想要让自己的攻击更加密集一些，但是她领悟的天地法则，只能调集如此程度的能量，若是过于大范围的攻击，萧夜的实力真硬碰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根本就谈不上能杀他了。
虽然她是化神境，真元几乎是无穷无尽的，但萧夜也未必就差得了什么，对方不跟她正面较量，只一味地闪避情况下，消耗更是可以忽略不计。
这么拖下去，真不知道是谁先把谁给拖垮了。
一个化神境，生生跟一个金丹境打成了平手，这种憋屈的感觉，让在场的化神境都感同身受。
但换位来想想，若是由他们代替琼烟，是不是能拦截得住萧夜那诡异的身法，这结果还真是一个未知数，至少有一半人不敢肯定自己能比琼烟做得更好。
“怎么？你觉得这么玩儿下去有意思吗？”萧夜大声叫着。
“有本事你不要这样躲躲藏藏的！”琼烟气急败坏道。
“你讲不讲道理啊？”萧夜抱怨着，“你一个化神境，不知道羞耻地挑战金丹境，我们本来是可以拒绝的，但是看在你那么可怜，怕没人陪你玩儿，慕清长老直接把你们两个给打哭了的份上，主动来迎战，这么温柔体贴的举动，你竟然一点儿都不懂得感恩，反而还说让我不要躲，我是化神境，你是金丹境，我打你你别躲一个试试，做人，要厚道……”
萧夜嘟嘟囔囔地说着，好像这一说就能说个三天三夜也不停下来。
琼烟也有些脸红，她堂堂化神境，要一个金丹境不闪避才能打得过，那也真够丢人的了，但没办法啊，她是真的打不着对方。
她很清楚，自己领悟天地法则，调集天地之力后，在力量上绝对不是萧夜能抗衡的，但问题打不到身上，再大的力量也没有什么卵用。
“我就说你是伪神境，”萧夜继续嘲笑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晋升的化神境，但是化神境可不是能调集天地之力而已，还要领悟天地法则，知道那些天地之力怎么运用才能得心应手，看你的样子，别说是得心应手了，就算是引过来用都有些吃力，你还敢说自己不是伪化神境？你如果再不加把劲儿的话，我可就不再陪你玩儿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萧夜左翻右腾，看起来忙碌非常，也狼狈非常，但就算是再狼狈，谁也不能说他败了，因为到现在他连一根头发都没有伤到。
“这样下去，看来是要平手了，”一个返虚境的老者看着样子淡然道，“萧夜这小子并没想过直接打败琼烟，这难度实在太大了一些，但是他成功地消耗了琼烟相当的精力，不光是真元法力，包括神识之力也消耗巨大，恐怕连琼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已经落入了萧夜的圈套之中，下一场她跟吴长老想要胜慕清，本来还有一些希望，但是现在看来，她们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你是说他一开始就想好了，不断地激怒琼烟，再趁机消耗她的真元与神识力，好让慕清能更加容易获胜？”另一个返虚境长老说道。
“正是如此，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