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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嘘,不许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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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年小小惊呼,却已经来不及拦阻:“燕卿,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一个抗议刚说完,他回手就又抽走了她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时年的第二声惊呼便接踵而至:“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像是鬼把戏得逞了的孩子,淘气地笑:“在我面前,别伪装你自己。”
    时年的脸便又红起来。
    没错,她在公司的时候盘老成的发髻,鼻梁上还卡着黑框眼镜,套裙也都选最板正款,就是为
    了让自己显得更成熟,更冷静一些。仿佛唯有这样才能让她更好地找准记者的职业定位。
    “你别这样。”时年慌乱之下去抢那眼镜:“我戴习惯了。工作的时候你不让我戴,我会没有安全感。”
    “不许。”他将那平光眼镜直接没收,揣进裤袋。
    “可是你自己不是也总戴着墨镜?”时年真是急了。
    他却摇头,“现在就没戴。”他红唇微勾:“……如果你不喜欢,那以后对着你就永远都不戴。”
    “我不是那个意思!”在他面前,总叫她觉得越说越错。“我的意思是,我戴着那眼镜也不影响待会儿办案,那你就还给我。”
    “谁说不影响。”他轻轻扭转她肩膀,叫她朝向那没有院墙阻隔的大学校园:“你瞧,那些大学女生有几个会梳你那样古板的发髻,戴那样老式的眼镜?现在咱们的角色同样是大学生,才能方便走进他们之中。”
    视野里的大学女生们……果然都是活力四射、青春逼人。每一个都尽情展现着自己的青春活力,绝不保守退缩。
    他走过来,垂首凝视她的眼睛:“你才25,不是52。”
    时年微微一怔。
    是啊,她都忘了自己才25岁,从数字上来说还是个可以恣意享受青春的年纪。可是她已经太过习惯首先将自己当成结婚了四年的妇人,于是便总以一副老气横秋的目光看待这个世界。
    她都忘了自己突然远渡重洋嫁做人妇时,自己还没有完成大学学业。来到M国后,因为缺少一张大学文凭,她无数次尝试出门应征工作都被委婉拒绝。
    所以这样看过去,她实则有多羡慕那些自由自在的大学生,有多怀念她自己未曾完成的大学学业。
    “走吧。”汤燕卿走过来,轻轻揽了揽她肩头:“我们去当大学生。”
    。
    穿过大草坪,走过书香飘逸的教学区,走到古老的宿舍楼门口。一路上汤燕卿将校警与他说过的情形,一一讲给时年听。
    时年便轻轻一笑,“你先等在这里,让我自己先进去。”
    “为什么?“汤燕卿惊讶挑眸,唇角却缓缓勾起。
    他知道她要做什么。她与他不谋而合。
    时年慧黠轻笑:“既然校警都说周光涵生前的社交生活很丰富,经常带回来东方面孔的女生。那我就去当那个其中之一,瞧瞧从中能探出什么来。”
    汤燕卿赞许微笑,却还是拦住:“还是我去吧。周光涵的是命案,你刚经历过妮莎的事,我不想你再受到惊吓。”
    “受到惊吓的不是我,”时年伸手推开汤燕卿的手:“如果你去了,受到惊吓的就是校警。自己管辖的校园公寓出了命案,校警神经早就绷紧了,你是男的,容易叫校警紧张;我是女的,更好办事。”
    汤燕卿扬眉而笑:“去吧睡美人。我就在这儿,如果有任何问题赶紧跑回我身边来。”
    。
    走进学生公寓,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迎面扑来。时年闭上眼睛,张开鼻翼。
    这种感觉,竟然与她走进燕舞坊那条走廊的时候闻到的气息极为相像。
    这便说明燕舞坊的建筑与这栋学生公寓应当施工于相近的年代。产生的气味来自相近时代的建筑材料,尤以木料为主。时过经年,木料最禁不住腐朽,这样的几乎相同的气味,定然是来自同种的真菌。
    反过来若是不同时代的木材,就算是同种类,却会因为年份的不同,干湿度也会有所不同。产生真菌的情形也会不同,气味便会有别。
    冥冥之中,燕舞坊的童妻案与康川大学的周光涵命案便这样神奇地产生了某种近似于宿命一般的关联。
    时年的思绪转完,她也正好走到了走廊的终点。校警的工作室就在走廊彼端。
    看见她眼眸明净地敲门走进来,之前一直坐在窗口盯着她的校警肖恩吓了一大跳。他甚至忍不住伸手出去在时年眼前晃了晃,待确定时年的眼珠儿是跟着他的手左右走过的,这才不好意思地一笑。
    “原来你看得见啊。”
    时年细细打量这位校警:肖恩是四十多岁的白人男子,高且瘦,有一些微微的驼背。有一头金发,不过发质略干,宛若柴草般从警帽边沿露出一圈儿来。眼睛是灰色,情绪转换时能泛起灰蓝色。
    他一指窗外:“那条走廊足足有40米,你差不多从门口就闭上眼睛,一路上这么走过来。只中途有三次伸手摸了摸墙壁,整个途中便什么都没撞上。我还以为你是……不好意思啊。”
    时年便笑了:“您以为我是盲人吧。”
    “您别见怪。”她歪了歪头:“是因为我曾经有一段时间都生活在黑暗里,有眼睛却也跟没眼睛一样,所以就适应了不依赖视觉的行走。等后来回到有光的世界,就算闭上眼睛走路,也不会撞上人。”
    “哦,那倒是一门技能。”肖恩也觉惊奇:“不知您为何眼睛好好的,却要生
    活在黑暗里?是特别的生存训练么,还是别的什么?”
    时年却不想多提,笑了笑:“不是的。”
    肖恩见时年避开这个话题,也尴尬地沉默了片刻,心上不由得浮起一个镜头来,忍不住道:“小姐你这技能倒叫我想起一位阿sir来。那位sir在光线极暗的房间里也坚持戴着墨镜。检查尸体和命案现场,他都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手去摸。我那时也差点以为那位阿sir是盲人,还好奇警局经费什么时候这么捉襟见肘了么,怎么连盲人也招入警队了。”
    时年听着便忍不住挑眉:“不知是哪位sir?”
    校警想了想:“仿佛是位姓汤的……”
    时年便偏头,目光穿过走廊上瘦长深邃的窗,望向立在窗外过道边的那道颀长身影。
    古老的校园里绿树如伞,他悠闲立在树下,眯着眼打量走过的大学生,甚至偶尔会跟当中的人含笑点头,或者出声打个招呼。她确定他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刷存在感。这样一来,也许下次再来,便会被当成校园里的老面孔,当真以为他是本校的学生了。
    她甚至更敢肯定,他打招呼的对象不是普通的学生,而是经过他精心挑选过的。比如说正是从这栋学生公寓走出去的,或者是正要走进这栋公寓来的——也就是说,他是在与周光涵同公寓的学生记忆里刷下自己的烙印。
    自然是为了方便日后办案……好狡猾。
    时年便忍不住露出微笑:“是么,那倒好有趣。”
    攀谈了几句,校警肖恩却并未因此而放松职业警惕。M国的校警系统有别于中国校园内聘请的保安,该国的校警也是警察机构的一个分支,所有的校警都是经过专业培训才能上岗的正式警察。
    肖恩上下打量时年问:“看你有些面生。你不是本公寓的学生,是来找人?”
    时年点头,怯生生一笑:“我来找一个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他叫周光涵。”
    肖恩面上的微笑便是一窒。
    时年却依旧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垂首娇羞道:“请问你他住在哪个房间?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课。我来得太唐突了,电。话也没打一个。不过我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肖恩有些尴尬,直起腰来伸手摸了摸后颈:“呃真对不起……你来得不巧。周光涵他已经,已经不在人世。”
    时年想起妮莎,想起乍然听见汤燕卿说“她已不在人间”的那一刻……
    时年身子便重重一震,面上血色褪尽,换上一片苍白。
    她凄楚地抬眼,双唇都在颤抖:“您说什么?您跟我开玩笑的吧?”
    肖恩见状也心有不忍:“……是真的。怎么这么巧,我方才说到的那阿sir和命案,说的就正是周光涵。连他的尸体也已经被警方运走了。”
    时年无声地哭出来,泪一对一双滑下。她仿佛随时都会晕倒,伸手撑着肖恩。
    “怎么会这样?上星期我们视频通话,他还是满面阳光地跟我讲起这里的一切美好,他还说等我,要我尽快来。可是等我办好了一切,满怀欢喜地来投奔他,他却……”
    肖恩十分恻然,轻叹一声:“小姐,真对不起。”
    时年扬起小小的面孔,将自己一脸的苍白和满脸的泪都呈现在肖恩面前:“我求求您,至少让我看看他的房间。让我看看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让我再寻找一下他曾经的影子。”
    肖恩十分为难:“你知道的,那是凶案现场,所以警方限制入内的。”
    时年双手紧紧握住肖恩手臂:“我知道仁慈的先生你,一定有办法帮我的……”
    。
    周光涵的房间朝西。这个时间走进去,房间里一片幽暗。
    这个房间里也许不经常开窗通风,于是房间内的木材腐朽气息比之走廊里更重,时年忍着才没有抬手掩住口鼻。
    -
    【还有一更~】

☆、70。70艳阳下,那美到耀眼的女生向她走来(4更4)

房间内略有凌乱,有的应该是警方翻动过的。房间里还飘荡着一些化学药剂的气味,时年闻到二氧化锰、石墨粉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知道那是警方法证等部门用于提取痕迹所用到的。
    时年一进门便泣不成声,低低垂首哭泣,沿着房间行走,借着眼泪的遮掩细细在房间内搜寻,看还有没有警方没有带走的线索。
    肖恩陪她一起走进来,叹息着劝她节哀。
    在地板上被圈出尸体的位置,时年哭着跪倒下来,一边哀哀哭泣,一边眯眼朝床下看去。可是那些显眼的位置警方应该已经搜寻过了,她并没能看见什么有用的线索,忽然地板缝儿里忽然有一处小小的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妗。
    她用身子挡住肖恩的视线,摘下发上一枚头卡,捋直了伸进地板缝儿里去……
    。
    肖恩顾忌警方的限制,也没敢让时年在房间里久留。
    两人走出房间,肖恩轻轻拍拍时年的后背:“不要哭了,瞧你眼睛都哭肿了。唉,叫我看着都心疼。跬”
    时年感激地抬眼:“先生您在这间公寓里工作多久了?您认识周已经有多久了?可不可以拜托您给我讲讲他生前的事?他最喜欢上什么课,他在康川大学最好的朋友是谁,他平时都有什么样的朋友……”
    果然,肖恩对其他的事都是一带而过,只是比较详细地给时年讲了周光涵的异性缘,说他经常带不同的东方面孔的女孩儿回来。有几次还因此违反了公寓的访客留宿规定,而遭到了肖恩和其他校警的警告。肖恩说这些记录在校警的工作档案里都能查到。
    时年便忍不住盯了肖恩一眼,心头疑窦顿生。
    。
    时年走出学生公寓,向汤燕卿使了个眼色,却没有走到汤燕卿身边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宿舍区,时年小心看向身后,见并无可疑的人跟上来,这才回到车上等候汤燕卿。
    五分钟后汤燕卿也回到车上。
    “怎么这么谨慎,在楼下也不跟我说话?”汤燕卿转头望过来。
    时年便问:“上次你跟贾天子来周光涵的命案现场,负责接待你的校警是不是叫肖恩?”时年又将肖恩的外貌特征做以描述。
    汤燕卿点头:“你提到肖恩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怎么了,他给你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甚至叫你对他产生了怀疑?”
    汤燕卿的敏锐再度叫时年佩服,她便点头:“那个肖恩的观察力十分敏锐。我无意识中闭着眼睛走过那条长廊,长廊有大约40米长,他却在40米之外就发现我是闭着眼睛的。他有很敏锐的观察力和洞察力。”
    汤燕卿耸肩:“那说明他拥有当一个好警察的素质。”
    “可是他却过于在意周光涵的私生活。他与我的交谈里,80%都在讲述周光涵的私人交往,谈他带回宿舍来什么样的女孩儿。”
    时年摊开双手:“你明白么,他让我想到我们大学时,那个管公寓的阿姨。我们那位阿姨对女生宿舍简直是死看死守,若见男生到楼下站的时间长了,她便十分不满意;对受男生欢迎的女生也总是露出很不好的表情。我们宿舍的姐妹都开玩笑说她肯定更年期,要不就是嫉妒。”
    在中国的大学里,仿佛每一座女生宿舍楼下都曾有过这样的管理员阿姨吧……汤燕卿听着会心一笑。
    时年却笑不出来:“那在中国很正常,可是放到M国却显得不正常了。在这里大学生有正常的异***往,甚至在节假日的留宿并不算过分,所以肖恩做出对周光涵私生活如此不满的反应就不对劲了。”
    时年转头望汤燕卿:“我甚至是觉得,他的态度已经超越了一个校警应该有的态度,而且表现出来的不仅是不赞同,简直可以算得上——仇恨了。”
    汤燕卿打了个响指。
    “知道么?我当时也有这样的感觉,我还忍不住讽刺了他两句,说圈定嫌疑人不是他的工作职责。”
    时年垂下头去:“这里头必定有故事。我想细查,说不定能由此牵出妮莎的死因。采访的地点也不局限在校园内,汤sir你帮我查一下他的住址和经常出没的地点,我想多创造些与他‘偶遇’的机会。”
    汤燕卿便笑了:“不怕他认出你来?”
    时年沉吟了一下,随即摇头:“原本是担心,不过幸好他是西方人,而我是东方人。不同人种之间,会有相当严重的脸盲症,他无法凭借几次的相遇判断出我与其他东方女孩儿面貌上的明显区别。再说,再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我会改换装束,让他更抓不住特征。”
    汤燕卿双手扶住方向盘,目视前方:“先说说你的直觉,至少让我知道你的采访方向。”
    “我的直觉是——要么他也跟周光涵喜欢过同一个或者同一类的女孩儿,所以看不惯周光涵频换女伴的生活方式;要么,就是被周光涵抛弃的前女友里,有与他关系密切的。”
    汤燕卿终于满意一笑,发动车子。
    她的直觉真棒,甚至超过贾天子去。真叫他为之骄傲。
    。
    汤燕衣下班后,兴冲冲拿着拜托大学同学给做的竞选海报给沈宛看。
    沈宛看了觉得很喜欢,亲热揽揽汤燕衣的肩:“小衣,谢谢你啊。三婶虽然不是年轻人,可是都非常被这海报里热烈和向上的精神所打动,相信这海报一定能帮你三叔拉到许多的大学生选票。“
    “小衣,三婶替你三叔谢谢你啊。你为你三叔的竞选费了不少心,比犀犀和卿卿做得还多。”
    汤燕衣含笑钻进沈宛怀里:“三婶看您说的。三叔的竞选就是咱们汤家人共同的事,再说我在大学里帮忙搞过许多次学生会的竞选,在校园宣传这边还算有经验,所以信手拈来,一点都不麻烦。”
    “三婶,告诉三叔千万不要小觑大学生投票这一块。虽然大学生到了投票的年纪,却大多数懒得去投票,不是他们不关心政。治,只是现在的竞选形式老套,无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罢了。倘若能选择合适的方式,就会吸引到他们的选票。本州超万人的大学就有近百所,如果能将他们的选票都争取过来,那将是一个十分惊人的数字。“
    沈宛眼中满是激赏:“好孩子,你说得对,我这就去与你三叔和幕僚长去说。”
    沈宛起身想走,却瞄着汤燕衣的神色,便一笑又坐了回来。
    “小衣,跟三婶还有话说是不是?说吧。瞧你的脸都红了。”
    汤燕衣清了清嗓子,撒娇地抱住沈宛,头伏在沈宛肩头:“三婶,其实是这样的:我还是决定去了小哥的分局。可是小哥看见我,仿佛却十分不高兴。”
    汤燕衣说着垮下肩头去,吸了吸鼻子:“我以为他那天警告我,都只是说着玩儿的,没想到他当真了。三婶,他从在警局看见我之后就再没回家来住……他是不是讨厌我了?”
    沈宛慈爱地拍拍她的头:“小衣你别乱想。他是有公务在身,要24小时贴身保护人的。”
    汤燕衣泪眼婆娑:“可是为什么,小哥会主动去承担这样的工作?他从警四年了,以前从来不主动请缨。他从小的性子咱们家人都知道,他换了个地方一定吃不好也睡不好的。”
    沈宛望着这位侄女儿。
    汤家的子孙个个优秀,唯有这个孩子不是汤家亲生的骨血。这个孩子也必定是感受到了压力,于是比汤家所有的孩子都更用功,更上进。这个优秀的女孩子从青春期的年纪便显露出了对燕卿的不同,做母亲的自然看得最是明白不过。
    私下里她与丈夫也说过此事,汤明羿自己虽然不甚赞成,不过却也说一切都看两个孩子自己,如果燕卿也有此意,他们当长辈的便也乐见其成。
    沈宛也曾私下里探听过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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